随后,她取出一份表格和一张白纸,轻轻推到我的面前:“请先填写这份问卷,然后在纸上画出你心中的第一印象。”
我快速地填好了表格,然后把它交给了女医生。接着,当我拿到白纸时,它突然浮现出了我发小去世时的样子,还有那个肉块趴在她的肚子上。
我画完画后,女医生接过我的画,仔细地看了看,然后没有说话,只是对我说:“走吧。”
虽然我心里有些紧张,但由于精神高度紧绷,现在感到有些困倦。然而,我还是努力保持清醒,与女医生交谈。
就在我和医生一起走出诊疗室的时候,我的父母急忙迎了上来:“医生,结果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别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女医生说道。她重新坐到电脑前开始打字,打印机飞快地打印出一张诊断书。她拿起诊断书,对我们说:“根据诊断了解,患者确诊为创伤后应激障碍和急性精神分裂症。目前不需要住院治疗,只需要先吃一段时间的药。如果情况加重了,请再来复诊。”
“好的,谢谢医生。”妈妈接过诊断书,拉着我去药房拿药。
当我们乘坐电梯下楼时,我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我觉得我没有病;另一方面,我觉得这段时间的反常有了合理的解释。
我看着电梯里倒映出的自己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我握着刚从药房拿到的药,疲惫地坐在回家的车上。手指不自觉地抚摸着挂在胸前的玉佛,心中暗自期盼,这些药物能终结我的苦痛。
“这两种药物需要分开服用,”护士嘱咐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早晨吞下帕罗西汀,而夜晚则服下利培酮。如果感觉不适,别忘了回来检查。”
我点了点头,声音几乎被车辆的轰鸣声淹没:“明白了。”
一到家,我便直奔卧室,意图补回那些失去的睡眠。母亲见我匆匆进入房间,关心地询问:“午饭想吃点什么?”
“随便。”我的回答几乎是在无意识中脱口而出,随即身体沉重地落在了床上,陷入了昏睡。
正当我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时,一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声音穿透了沉睡的迷雾,轻轻地呼唤着我:“小柔,小柔!”
周月柔,这个名字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带着一丝不祥的预感。我努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睑,视线模糊中,能隐约辨认出发小的身影。她的脸庞扭曲着,似乎被某种无形的痛苦所侵蚀。
“怎么了?”我的声音带着几分困惑,身体却拒绝服从,依旧躺在那里,没有起身的意图。
发小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我的心房,“小柔,你怎能如此背叛我们的友情?我视你如姐妹,你却这样伤害我,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我试图回避这突如其来的指责,不耐烦地回应,“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别打扰我休息。”
然而,发小并未放弃,她的手开始摇晃我的肩膀,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我的名字,“小柔!小柔!”声音中充满了迫切和绝望。
我尽力忽略她的呼唤,试图沉沦在梦乡的安宁之中。但是,她的坚持如同潮水般汹涌,不断地撼动我的意识。
就在这僵持之际,一股冰冷的触感突然覆盖在我的腹部,那个不明的肉块开始贪婪地啃咬我的肌肤。剧烈的疼痛让我无法再装睡,我痛苦地睁开眼睛,面对着这场未知的噩梦。
尽管我不愿搭理他们,我还是走向书桌,从包中取出了帕罗西汀。
“我是个病人,只要服药,一切都会好起来,你们也会消失。”
正当我准备吞下药片时,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抓住,药物洒落一地。那个女孩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嘿……你以为装病就能逃避一切吗?那是不可能的——”
“放开我!”我摘下颈中的玉佛,猛地朝她扔去,随着一声尖锐的惊叫,四周又恢复了宁静。我弯腰捡起地上的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服药后,我再次躺在床上。这一次,似乎再无人能打扰我的安宁。
一觉醒来,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叫我去吃早餐。起床洗漱后,我站在镜前整理仪容,惊讶地发现玉佛又悬挂在我的颈间。
对于这些怪异的事件,我已习以为常,并未放在心上。稍作整理后,我便前往餐厅用膳。
午餐时,母亲不停地为我夹菜,关切地说:“小柔,你得多吃点,看看你这几天都瘦成什么样了。”
在午后的阳光下,我与父母共享着久违的家庭温馨,三人围坐在客厅,电视机前的画面带给他们片刻的宁静。然而,我心底的不安如影随形,我时常感觉有不可见的旁观者加入我们的行列,尽管身后只是一堵冰冷的墙。
“最近,你的梦境平静些了吧?”父亲关切地询问。
我微笑着回应:“嗯,已经好多了,睡得也更香了。”
午饭后的时光总是悠长,父母准备去午休,而我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手机屏幕的光芒在指尖跳跃,一段关于灵异现象的视频吸引了她的注意。视频中的声音缓缓道出:“鬼魂无法直接伤害我们,它们却能操纵人的精神,驱使受害者自我伤害。更可怕的是,它们能够潜入梦境,削弱人的生命力。每一场噩梦过后,人都会感觉到深深的疲惫,那是因为它们偷走了我们的阳气。”
我心中的恐惧如同被点燃的火苗,她努力平复心绪,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虚构的故事。然而,当她再次抬头,电视屏幕上的画面似乎变得扭曲,那些平日里熟悉的角色表情变得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屏幕的另一端窥视着她。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些不安的念头抛诸脑后。但是,每当夜幕降临,当一切安静下来,那些无形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又在黑暗中浮现,我知道,我必须找到一种方法,来面对这些潜藏在暗处的幽灵。
在up主的讲述中,我终于明白了自己近日来精神不振的根源。心中暗自思忖:“若能在梦境中操控自己的行动,岂不是能避免受到伤害?”于是,我轻轻放下手中的手机,决定尝试一番。
一直以来,我的睡眠可谓极佳,只要我愿意,随时都能进入梦乡。果不其然,在那个模糊的半梦半醒之际,我又隐约听到了发小呼唤我的声音:“小柔!小柔!”
“何事?”我睁开双眼,只见我们正坐在车上,似乎是要去爬山的模样,“我们已经到哪儿了?”
发小指着车窗外说道:“到了,你真是一上车就能睡,看看我们已经到了。”
“昨晚实在是太累了。”我一边背起书包,一边对发小说:“走吧,我们下车。”
这片景区无需门票,我们便直接推门而入。除了我们,我还瞥见了几位老者,他们身着黑色的冲锋衣,背负着登山包,手中拄着拐杖。但他们的面色却显得有些异常,透着一丝灰白。
我和发小跟在他们身后,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榕树,走在这样的地方,空气中带着几分凉意。我从包里取出外套披上,转头看向衣着轻薄的发小,忍不住问道:“你不感觉冷吗?”
天色渐晚,凉风习习,她轻轻摇头,淡淡道:“感觉还好。”
我并未多言,只是与她并肩前行。前方,几位年迈的行者脚步匆匆,转瞬便消失在蜿蜒的小径上。我无意追赶,反而在一棵古老的榕树下驻足,取出水瓶稍作解渴。
“稍作歇息再行吧。”我转头看向发小,试探着问,“你的饥渴之感,难道不剧烈吗?”
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然而,我注意到她的面色带着一抹不健康的灰白,神情间透出些许疲惫。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休息得差不多了吧?我们继续攀登如何?”她询问。
我点头,收拾好水瓶,与她并肩继续攀爬。随着高度的增加,周围的榕树愈发茂密,枝叶交错,宛如一张巨网,将整个山头紧紧包裹。
行进间,发小忽然止步,眉头紧锁,她低声对我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树木似乎隐藏着什么不寻常之处?”
在古老的山村里,我与挚友漫步于参天古榕之下。那些榕树,枝繁叶茂,每一棵都似乎托着一颗不规则的球状物。我不经意地低下头,淡淡回应:“这不过是树木生长的奇形怪状罢了,毕竟这山头历经沧桑,什么形态的榕树没见过。”
挚友却不依不饶,紧张地扯了扯我的衣袖:“你不觉得,这些树生得太过诡异吗?再仔细看看!”
我不禁再次抬首,凝视着离我们最近的那株古榕。不料,那树枝中的球体竟悄然转动,仿佛有生命般。它的中心渐渐浮现出五官,接着,嘴角歪曲成一个瘆人的笑容,透出一股莫名的阴森之气。
“快逃!”挚友紧紧握住我的手,拖着我向山下狂奔。而那些榕树,似乎也觉醒了某种意识,枝条缓缓合拢,宛如一张巨大的口,欲将我们一口吞没。
树枝上的脸庞笑得更加狰狞:“嘻嘻……嘻嘻——”
当我们即将冲出山门之际,一道沙哑而古老的声音在我们背后响起:“年轻的孩子,你们何故如此惊慌?”
就在这一刻,所有的树枝骤然散开,连带着迷雾也消散无踪,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亦随之远去。
我和挚友回过神来,只见刚才所见的几位老者正站在我们面前,其中一位老人目光如炬,气宇轩昂,显得格外威严。
在山间的小路上,一位依靠着拐杖的老人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他望着我们,再度开口询问:“小姑娘,你们刚才急匆匆地跑什么?不是说来爬山的吗?”
我急忙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今天要早点回家吃饭,担心错过时间。”
老人轻轻笑了笑,眼中透出一丝精明:“我看你们才刚刚开始爬没多久吧?这么急着回家吗?”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而我的发小却接过话茬:“是的,老爷爷,家里人对我们还是有些担心。”
就在这时,老人发出了邀请:“既然这样,我们的车正好来了,要不要一起走?”
随着老人的话音落下,汽车引擎的声音渐渐逼近。我们转身一看,一辆大巴车正缓缓驶来。老人领着他的团队登上了车,又向我们招手:“来吧,上车,我们一起回去。”
发小犹豫了片刻,想到那些令人不安的榕树,最终决定上车回家。我也准备跟着上车,却在那一刻,透过车窗,看到了一个靠窗坐着的女人对我微笑。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车门缓缓关闭,对他们说:“你们先走吧,再见。”
午夜的钟声刚刚敲响,我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睑。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异样,紧接着,一个飘渺的声音紧贴着我的耳畔低语:“嘻嘻……你终究没能逃脱——”
自打意识到梦境的奥秘,我能在其中驾驭自己的行动,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便开始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