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选择绝路

姜熙雪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她的话语冷漠而直接：“你的性命微不足道。你要做的，就是接替我守护这座房子。”
话音未落，姜熙雪的身影就像被夜色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客厅里，只剩下一台电视机静静地摆放着，屏幕上映出的是父母焦急的面孔。由于找不到我，他们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邻居们纷纷劝他们报警，希望能找到失踪的我。
电视机成了我唯一的窗口，透过它，我能窥见外面的世界，感受到家人的担忧和无助。而我，被困在这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只能默默地守护着这座充满秘密的房子，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村庄的灯火稀疏，家的窗户透出黯淡的光。屋内，沉重的氛围几乎凝固，父母坐在沙发上，愁云密布。
“小柔这孩子，我们看着她长大，她那么孝顺，怎么可能会选择绝路？”母亲的声音带着哽咽，邻居的话语在耳边回荡。
“是啊，我们是不是该去派出所报个案？也许，会有线索。”父亲接过话茬，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你们有没有可能弄错了？小柔看上去并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孩子。”邻居的话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然而，父母并未回应这些猜测，他们只是一一谢过前来关心的邻居，然后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忧虑之中。
我的灵魂飘荡在家中，看着这一切。我看到父母为了寻找我，茶饭不思，甚至在摆放碗筷时，总会不自觉地为我留下一份。那个属于我的空碗，静静地放在餐桌上，每当目光触及，父母的眼中都会泛起泪光。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帘，斑驳地洒在地板上。我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家的影响远比想象中要深。姜熙雪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的话语如同寒风般刺骨：“忘了告诉你了，你爸妈的工作突然没了，其实，这也与你有着莫大的关联。”
我的心猛地揪紧，她的存在，不仅影响了自己的生活，还无形中给父母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我想要哭泣，想要呐喊，但我已经无法通过泪水和声音来表达自己的痛苦。我只能在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家中，以一个无形的旁观者的身份，感受着家人的悲伤和绝望。
在昏暗的房间里，我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颤抖：“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爸妈失业，也是你暗中操纵的结果？”
姜熙雪面无表情，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别总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多反省反省自己吧。本来那领导三年后才调职，结果因为你那些破事，引发了连锁反应。”
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置信的情绪：“你是说，因为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才导致爸妈失去了工作？”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中回荡，年轻时的过错，难道真的会在年老时回来报复？为何代价要落在爸妈身上？
姜熙雪淡淡地抛出一个问题：“你没听过‘子债父偿’吗？你种下的恶因，现在结出了苦果。”
我试图摆脱这股信念，但残酷的现实已经摆在眼前，爸妈的不幸，是因为我的牵连。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或许还会因我而继续辛劳。
姜熙雪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父母都是好人，你怎么就看不见呢？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一出生就被抱错了，否则怎会养成这样自私的性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我站在那里，无言以对，心中的自责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所有的辩解。
在我幼小的记忆中，父母总是忙碌的身影，他们鲜少有时间陪伴我。而姜阿姨则不同，她总是在姜熙雪身旁，不离不弃。
这份陪伴令我羡慕不已。我多么希望父母能抽出更多时间与我共度，然而这似乎是一种奢望。
周围的人都说我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父母对我宠爱有加。但在我心中，爱就是陪伴，这是小时候我对爱的简单理解。
我已经记不清在这间房子里待了多久，自我封闭以来，未曾进食，却丝毫不感饥饿。
这间房子死寂一片，没有门扉，姜熙雪时隐时现，仿佛是为了在我昏昏欲睡时给予我一丝清醒。
我目睹父母日渐消瘦，小龙焦急地围绕在他们身边，它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沉重情绪，想要激励他们振作。
因为担心我，父母在遛狗时晕厥过去。幸运的是，公园里有邻居在场，及时将他们送往医院。医生诊断他们是因低血糖，由于饮食不当所致。
邻居们纷纷安慰：“放心吧，小柔一定会回来的。”
在那个被岁月遗忘的小镇，流言蜚语和担忧的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两位本已疲惫不堪的身影，在这网中挣扎着寻找着失踪的女儿小柔。
“你们也得照顾好自己啊，别让身体累坏了。”周围的邻居们用充满关切的话语提醒着他们。
“是啊，孩子固然重要，但自己的身体也不容忽视。”他们相互宽慰，声音里带着无奈和焦虑。
“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去找小柔呢？要是小柔回来看到你们这般消瘦，岂不是要心疼死。”一位邻居边摇头边叹息，仿佛能看见那令人心碎的场景。
最终，在众人的劝说下，父母勉强多吃了些东西，却始终没有放弃寻找女儿的念头。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驾车穿梭于光明街与罗汉街，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
每当遇到车辆无法驶入的角落，他们便下车徒步，深入每一个可能藏匿着女儿身影的地方。他们的行动引起了街道上居民的注意，以至于这两条街上的人们几乎都认识了这对焦急的父母。
他们手中紧握着女儿的照片，以及那个关键的车站照片，四处打听，却总是得到相同的回答：“没有见过。”
偶尔，一些年长的居民会告诉他们，那些地方已经不复存在，已经被新的发展所取代，无人能够抵达。
听闻这些消息，父母心中的希望像是被风中的尘埃所掩盖，但他们没有放弃。他们找到了那些旧址，站在那片荒凉的废墟前，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们挖掘着，翻动每一块石头，却连车站的影子也未曾找到。
这片废墟，就像是他们心中的空洞，无论怎样填补，都无法填满失去女儿的那份空缺。夜幕降临，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愈发显得孤独和无助。
几分钟后，汽车缓缓驶入一片明亮的区域，终于缓缓停下。我透过车窗望去，外面是一片耀眼的白色世界。
车门缓缓打开，乘客们纷纷下车，只剩我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我的发小下了车，见我还坐着，便走到车窗前，轻敲着窗户，用变得沙哑而缓慢的声音呼唤我：“小柔，到了，你还留在车里做什么？”
我转头望向窗外，只见发小身后，那几个老人正站在那里，向我招手，声音悠长而诡异：“快来呀，快下车呀……别在车里坐着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我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玉佛，然后突然站起身，用力关上了车门。
那些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怖，他们扑到车身上，疯狂地拍打着车窗，嘶声力竭地叫喊：“下来！快下来！”
我紧紧地抱着玉佛，心跳加速，却坚定地坐在车内，直到外面的嘈杂声渐渐消失，那些人影也消失在夜色中。
在沉默的空气中，我渴望呼喊，告诉他们停止无谓的搜寻，告诉他们一切都是徒劳。然而，话语仿佛被无形的手掐住，挣扎着却无法突破喉咙的束缚。
环顾四周，我目睹他们不断寻觅着我的身影，心中涌起一丝后悔。为何在那匆忙的时刻，我没有随身携带那能连接万物的小小手机？那样的话，至少我还能透过电子的纽带，给予他们一些指引。
无奈之下，我转向了姜熙雪，带着一线希望，我询问她：“你能帮我联络上我的父母吗？”
姜熙雪眉头微皱，不解地反问：“你为何要联系他们？自己不带手机，现在又急匆匆地想要联系，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的直白让我感到尴尬，同时也触动了我心底的愧疚。起初，我的确存有试探之心，想看看他们究竟会寻找我多久。但如今，看着他们劳苦奔波，我的心不禁软化。
我几乎是哀求地向姜熙雪道：“如果你能做到，请帮帮我。我真的不愿再看到他们如此痛苦。”
姜熙雪没有犹豫，她的回答干脆而果断：“可以。”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如同轻烟般消散在空气中。
我坐立不安，内心的焦虑让我无法静坐等待。于是，我站起身，开始在这个拥有二层空间的房间里徘徊。或许，我应该找到一条逃离这里的路径。
楼梯如同螺旋般升腾，高耸入云，直至隐没在我的视线之外。试探性地，我迈出一步，确认脚下的阶梯坚固可靠后，方才将另一脚也踏了上去。
然而，未曾料到，当我双脚齐立时，那木板竟发出一声刺耳的嘎吱，接着便是断裂。这一幕让我措手不及，心中一片茫然。
回过神来，我带着些许执拗，再次踏上了第二级台阶，却没想到，这看似牢靠的楼梯同样崩解，仿佛触发了某种连锁效应，接连崩塌了一大段。
奇异的是，那些断裂的木板并未坠落，反而似在空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做什么？”姜熙雪的声音忽然自我背后响起。
我转身，回答道：“只是想上楼看看而已，怎么了？难道不行吗？”
姜熙雪没有明确回应，只是淡淡地告诉我：“已经帮你跟你父母说过了。”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我终于放下心中的重担。然而，好奇心驱使我想知道姜熙雪是如何将消息传递出去的，但对此她守口如瓶，并不愿意透露半分。
我在这座房子里又逗留了数日，目睹父母从最初满怀希望地寻找我，到后来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这让我的心情再次陷入低谷。
我忍不住向姜熙雪询问：“你为何每日都要我目睹这些场景？这背后究竟有何深意？”
姜熙雪直截了当地回答我：“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甘心。没想到你如此沉不住气，仅仅几天未见，你就如此失落。这足以证明，你的本性还是自私的。”
我沉默不语，姜熙雪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片刻的寂静后，我忍不住又问：“你为何要我守护这座房子？”
“这座房子，常人一旦进入便难以离开，唯有外界之人方可进入。若想离去，必须找到替代之人。”姜熙雪缓缓道来：“我们上山的路径，非常人所能寻得，唯有那些业障深重者才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