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是你吗

　我疯狂的怒吼着，双手轮番挥舞，一股力量却将我逐渐缚住。
那是一双温婉的手，白皙细腻的肌肤，刺激着，我虚弱不堪的神经。
“小囡…是你吗，小囡。”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绿色军装的短发身影，她眨着大眼睛，俏皮般的望着我。
像是一个可爱的精灵。
“你干什么，流氓！”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将我的美梦彻底惊醒。
“谁…，谁TM的打我。”
我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的景象，早已经脱离了当初，阴森恐怖的“地狱”。
盖在身上的白色被单，头顶的电视。
身旁的水杯，一切的陈列摆设，都是那么的熟悉。
身穿棕黑警服的短发女孩，站在我身旁的左侧，正气冲冲的望着我。
我有些茫然，一脸无辜的表情，全然不知道。
究竟是哪里得罪她了。
“…我…，我该不会刚才迷迷糊糊的…。
摸到了…什么不该…碰到的地方了吧。”
她看着我，脸上通红的五指印，眼神中的厌恶，也逐渐缓和。
一转刚才愤怒的表情。
甚至用手捂住嘴，忍不住偷笑，低着头开口道：“抱…抱歉。
她转身离开。
我傻在了原地。
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
她的一眸一笑，都像极了，我心中一直牵挂的“小囡”。
“咳咳，姓名。”
寂静的夜晚，我沉浸在无尽的遐想中，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转头一瞥，只见老钱正坐在旁边，身着笔挺的警服，手中紧握着笔和纸，似乎在认真地写着报告。
“姓名！”他的声音突然提高，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愣在床上，随即忍不住怒骂：“老钱，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曾经并肩作战，怎么现在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他没有抬头，只是手中的笔力道更重了：“公是公，私是私。快说，你的姓名！”他的语气严肃到极点，仿佛一把锋利的钢刀直刺我的心窝，让我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畏惧。这些年的逃亡生涯，是否已经让我这个被冤枉的人，对警察这份职业产生了本能的恐惧？
我低下头，语气带着些许不满：“甘子。”他却不依不饶：“我要知道你的真名！”桌子被他一拍，他站起身来，眼神却飘向窗外，似乎在逃避我的注视。
“李清照！”我终于爆发，模仿他的动作，猛地拍桌而起。然而，身上的伤口因此裂开，疼痛让我龇牙咧嘴。“这名字怎么了？难道不是人取的吗？”我勉强伸出穿着病号服的手臂，指向床下的手提包，示意他们自己去查。
旁边的年轻女警，穿着整洁的警服，她干净利落地撩了撩头发，低着头，似乎在回避这场尴尬的对峙。
我仔细翻找着那只黄色的皮包。终于，一张泛黄的身份证被我夹在指尖，递给了旁边正瞪大眼睛的老钱。
我把脸转向别处，嘴里吹着口哨，心里想着这张假身份证终于派上了用场。老钱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刚刚愤怒的表情与现在的纠结交织在一起，吃瘪的样子让旁边的警服女孩忍不住捂嘴偷笑。
我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冷笑道：“怎么，我生下来，我爹妈就给我起了这个名，你这大警官，还有什么意见呢。”
一旁的青年女孩听到我的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我趁机盯着她看，她的笑声真的像极了小囡。
经过一番简单的交代，老钱将手上的笔记报告撕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的警服女孩。我看着她双手接过，随后用印章用力压实了一下。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老钱的声音：“你现在已经解除了通缉，对于这么多年的委屈和不便，我个人代表各地方治安部门，对你以及你的家人深表歉意。”
听着老钱严肃的声音，我的眼泪却突然间忍不住流淌。我从没想过我这个被冤枉的人，终究有一天还能重见光明。我用手抹了抹泪滴，生怕被旁边的女孩看见，低着头。
如释重负般地深深叹了口气，小声道：“谢谢！”这么多年，我像是一个“土老鼠”一样活着，看着街上四处贴的通缉告示，每一次都躲得远远的。
我的脑海间，突然回想起老首长，临走前对我说过的话。
“因为你的懦弱。”
“害死了整支除灵小队，更间接的导致了我的女儿被感染，你早就应该下去陪她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像是透着寒气的冰锥，刺进我的心窝。
让我猛然惊醒。
“冰冷的声音，瞬间让我的全身冷汗直流。
“老首长，您听我解释…”
“现在给你两条出路。”
“要么，给我女儿陪葬，给那些因你而死的战士们陪葬。”
“要么，脱下这身军服，背负着人贩子的罪名，隐姓埋名。”
想到这里，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毫不避讳的开口道：“是谁撤销的通缉令…”
“上面通知的，具体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看着他开口说完，便将自己上身的警服，和头顶的警帽，一件件脱下。
工整的摆在一旁，随手间掏出了一封黄色的纸信。
上面清晰的三个字，猛然间刺痛了我的神经。
“辞职信…，老钱你…。”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这一次，是特低向我来道喜的，解除了我多年，来心底压着的石头。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还一直瞒着你。”
他表情严肃，脸上却带着点羞愧。
我很难想象，像他这样做事一丝不苟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事瞒着我，觉得羞愧呢？
他见我没有开口，随后轻声道：“其实那天审讯你的时候，我在你身上装了针孔摄像头…，把那几天经历的恐怖事件，都保存下来了…”
我忍痛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听到他的话语，顿时间全喷了出来。
老钱距离我，仅是一个床头的距离。
我这一口水，一点儿也没有浪费，全都喷在了他的脸上。
“噗…，TM的，你好歹也是人民的使者，我…哎呦。”
我刚想开口怒骂他，全身的肌肉猛然抽动，带动伤口更加撕裂。
疼得我，哀嚎了一声。
我揉了揉肩膀，突然想到，下到最后一层的时候。
我已经**上身，全身只剩下残破的裤腿。
他是怎么把针孔摄像…，藏在我身上的？
“你他娘的，该不会是把那玩意儿，藏进我的…屁…”。
我刚想脱口而出，却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
我下意识的翻开被子，刚想将手伸进裤裆…
一声尖叫声，传遍了整个医院的楼层。
“啊啊啊…流氓！”
“啪。”
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这下子好了。
我的左右脸上，分别印着掌印，不多不少，看起来还有些对称。
“你听…你听我解释。”
我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旁边，正一手捂着眼睛的年轻女警员，捂着眼睛。
疯了似的，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跑开了。
我看着旁边，老钱一脸贱笑的表情，顿时间…感到火大。
“TM的，你是不是在玩我。”
“她是我闺女！”
他严肃的开口，我当即愣在床上，一瞬间，大脑有些反应迟钝。
“你闺女…噗，就你这个熊样子，还能生出这么好看的闺女，哈哈哈哈。”
我大笑着。
从来没有感觉，像今天这么快活过。
在昏黄的灯光下，老钱沉默不语，只是低头沉思，仿佛在回忆那些逝去的岁月。他轻叹一声，自语道：“她自幼立志要成为警察，如今也到了该实现梦想的年纪。”
“社会的风浪，或许能磨砺她的意志。”我试图安慰他。
他再次叹息，似乎岁月在这一刻加速流逝，使他显得更加憔悴。我细细打量着他，那灰白的发丝，深陷的皱纹，都讲述着岁月的故事。
我们之间的空气凝固，沉默占据了这个空间。终于，我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
“老钱，你得告诉我真相。”我的声音坚定而迫切。
“你是如何从那个地方逃脱的？你的摄像机，究竟捕捉到了什么？”我追问。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一丝锐利，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录像带我已经交给了上级，但后半段，我私自保留了一段。”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个警局，已经被军方封锁。在地下室的深处，我们发现了一面墙。”
“但我已不再负责那里，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他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异感觉。我试图理清思绪，却始终无法触及那不对劲的根源。
“我想看看那段录像。”我平静地说道，预料他会拒绝，或者找借口回避。
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反对，反而从怀中取出一叠磁带，神情严肃地递给我。“看来他已经仔细检查过这些录像了。”我心中暗想。
闭上眼睛，我试图回想昏迷前的情景。我有种直觉，在我昏迷的最后时刻，那才是整个地下工事最关键的部分。
电视机悬挂在我的头顶，角度刁钻，即使躺着也难以直视屏幕。这样的设计，让人不禁感叹，究竟是谁如此别出心裁。
寒气顺着脊背蔓延，我勉强挣扎着想要换个姿势，却感到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尤其是左腿，那股钻心的疼痛几乎让我无法忍受。掀开覆盖的被子，我瞥见左腿上厚重的石膏，无奈地放弃了挣扎。
“看来这次伤得不轻。”我心里默念。
老钱一脸严肃，拍去电视机上的灰尘，仔细寻找着磁带的入口。片刻后，他愣住了，仿佛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里的一幕震惊。
“这都什么年代了，我怎么就没想起来用U盘呢…”他自言自语。
我气得差点喷出一口血，身上的伤口因愤怒而绷得更紧，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算了，如果你用不上这磁带，就留给我吧。好歹活着回来了，算是个纪念。”我尽量平静地说，接过了磁带。
突然，我想起了那个日夜牵挂的黑色罐子，心中一紧，剧痛中我爬到床底下张望，但罐子不见了踪影。
“老钱，我的罐子你放哪了？”我问，一边端起水杯，试图掩饰自己的焦虑。
老钱的神色突然变得慌张，眼神躲闪，像是心里藏着什么事。
“那…那个东西，我给单独收好了，免得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结巴地说，眼神不时飘向窗外。
我从未见过老钱这样的表情，他撒谎的样子让他自己都感到不自在。
我假装喝水，没有揭穿他，手中的磁带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这早已过时的东西，老钱为何还要用它来录像？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