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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规矩

诡话鬼语:悬骨 你行不行 2024-04-18 01:01
曾虎,一个见过世面、能在领堂立足的人物,对沈津的恨意深如骨髓。然而,尽管内心怒火中烧,他依旧得遵守赌档的潜规则。毕竟,一旦破了规矩,赌档这块金字招牌可就砸了。
“你这是来寻乐子?觉得我这儿的钱好赢?”曾虎挑衅地问道。
沈津不紧不慢地取出一支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身后的黑魁机敏地为他点燃了香烟。
“赌档的规矩,有说我不能来吗?”沈津吐了个烟圈,神态自若。
“来就来呗,谁怕谁?”曾虎咬牙切齿,却强颜欢笑:“是来赌钱,还是赌命啊?”
赌档内本就狭窄,两人的对话如同火星撞地球,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赌徒们纷纷停下手中的牌局,伸长脖子凑热闹。一些胆小的赌客见势不妙,躲到角落,却又舍不得离开。
“今日,不仅要赌钱,还要赌命。”沈津的声音冷静而坚定:“更要把你的盘给平了。”
“平我的盘?”曾虎笑了,但笑容中带着几分狰狞。赌档不仅有他的份,胡正成和虎头都占着股。在这里闹事,无异于向虎头挑战。
“别人能平你的盘,我为何不能?”沈津的话语刚落,一群壮硕的汉子便缓缓围拢过来,他们是赌档养的打手,每一个都凶神恶煞。
“想平我盘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曾虎不屑一顾:“是不是疯了,又或者狗急跳墙?要是那样,我倒可以赏你几个大洋,算是买棺材的钱。”
在昏暗的灯光下,沈津不动声色地掏出一叠银光闪闪的大洋,整整一百块,轻而易举地洒在了赌桌之上。
曾虎斜眼瞟了一眼那些被红纸随意包裹的大洋,轻蔑一笑:“区区一百大洋,就想与我一较高下?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敢不敢接下这局?”沈津的声音冷静而坚定。
曾虎露出一丝狂傲的笑容,随手将身上的粗麻布衫甩到一旁,露出了背后那只栩栩如生的下山虎纹身,它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凶恶:“如果你输了,拿什么来赔?”
“赌大小,我买你坐庄。来一场叠龙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沈津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绝。
黑魁站在旁边,眉头紧锁。他对沈津的性格颇为了解,知道他向来不沾赌博,然而今天却如此豪赌,这背后必有蹊跷。
叠龙局的规则简单而残酷:一方下注,一方坐庄,赢取的钱财不得离桌,直至一方输得一无所有。如果双方都够狠,那么最终的赌注便是生命。
“在这山下开赌,还有什么局是我没玩过的?拿骰子来!”曾虎的声音充满了自信与挑衅。
长长的方桌中央摆放着骰盅,曾虎亲自站在桌边摇起骰子,而沈津则站在一旁,嘴角夹着烟,沉默不语地注视着。
黑魁紧紧地站在沈津的背后,尽管赌局尚未开始,他的手心里已经不由自主地渗出了冷汗。
在西头鬼市的赌档中,一股紧张的气氛蔓延。几个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他们原本是这里的常客,但今晚的局势却让他们选择了退避。沈津与曾虎之间的对决,如同一场生死较量,这在西头鬼市无疑是一件大事。暗线们已经将这场即将上演的风暴传遍了整个市场。
夜色中,细雨纷飞,赌档的消息在人群中传递,速度之快,仿佛比雨水还要迅猛。不久之后,西头鬼市的重要人物都将得知这一消息。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安宁。
风暴即将来临,沈津率先发难,他的目标直指曾虎。然而,他究竟有多少胜算,直到最后一刻,都是个未知数。
曾虎的臂膀粗壮,仿佛比沈津的大腿还要粗大。他摇动骰子时,声音响亮,宛如雷鸣。突然,一声清脆的响声划破了紧张的气氛。
曾虎按下了骰盅,斜着眼睛瞥了沈津一眼,声音低沉而有力:“一把定生死,你赌大还是小?”
沈津侧身站立,面对曾虎的威胁,他显得异常淡定:“三四五,我赌大。”
曾虎没有犹豫,直接揭开了骰盅。三颗骰子静静地躺在那里,正是三四五。曾虎的右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他的帮手迅速数出了一百大洋,将其扔在了赌桌上,作为输给沈津的赔偿。
然而,在这场叠龙局中,金钱已经变得不再重要,它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最终,总会有一个人输得一无所有。
曾虎紧咬着牙,声音坚决:“换掉这骰盅!”
他面前的赌局已进入第二局。初局时,那普通的骰盅掷地有声,清脆悦耳。在江湖上,能凭借听声辨位的高手并不鲜见。曾虎之所以敢设下这赌档,自然也是因为他深谙此道。沈津既然敢来挑战叠龙局,必定藏有他的绝技,对此曾虎并不感到意外。
眼前的这只新骰盅,体积是普通骰盅的两倍,内部嵌有三层棉絮,中间夹杂着无数微小的钢珠。一旦摇动,钢珠互相撞击,发出的声音足以扰乱任何试图辨识点数的耳朵。
当曾虎再次摇晃起骰盅,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沈津不可能作弊。
沉重的骰盅砰然落在桌面上,曾虎的额头渗出了一层油亮的汗水,他翻着眼皮,挑衅地望向沈津。
“来吧!”他挑衅道。
沈津悠然自得地叼起一支烟,趁着黑魁替他点燃香烟的瞬间,淡淡开口:“三、四、六,大。”
曾虎揭开骰盅的那一刻,围观的赌客们不禁暗自吃惊。只见那三颗骰子静静地躺在那里,点数居然真的如沈津所说,是三、四、六。老赌客若能猜中七成的点数,已是极为难得,而沈津却仿佛亲眼所见,其准确度令人不寒而栗。
“你出千!”曾虎有些失态,他无法接受金钱和面子的双重损失。愤怒之下,他将骰盅猛地扫到地上,并重重拍打桌面:“在我这赌档里出千,只有死路一条!”
沈津的手突然动了,他原本想与曾虎多较量几局,让曾虎再尝尝人间烟火的味道。但现在,这个机会似乎不再重要。曾虎抬手想要抵挡,但沈津的手指如同灵蛇般敏捷,眼花缭乱地一晃,便紧紧捏住了曾虎两根尚未愈合的断指。
在西头鬼市,人尽皆知的规矩是:在飞羽堂的地界动手,无异于向整个帮会公然宣战。尽管飞羽堂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但面对外来威胁,各领堂成员心照不宣,总会暂时联手共御外敌。
曾虎未曾预料到沈津竟敢在这赌档之中对他动手。沈津动作迅捷无比,一把握住了曾虎的两根手指。身后的壮汉们立刻围拢过来,然而他们还未接近沈津,黑魁便发出一声震天的虎吼,翻身跃上赌桌。他那超过两百斤的体重压得赌桌嘎吱作响。
“哪个不怕死的就上来!”黑魁从背后抽出一条长形布袋中的铡刀,每日磨砺的四寸宽背薄刃,一刀下去足以将人斩为两截。
或许是黑魁的威势令人胆寒,又或许是因为沈津正紧握着曾虎的伤指,那群壮汉顿时止步。曾虎此时牙齿几乎咬碎,反手从赌桌下抽出一把斧头,朝着沈津的头部猛劈过去。
沈津突然发力,拉着曾虎的伤指向后一带,曾虎痛得身体向前一冲,沈津轻巧地避开斧头,顺势一拳。曾虎的手指被沈津牢牢捏住,无法闪避,这一拳重重地击中了他的鼻梁。
曾虎眼前一片漆黑,泪水和鼻涕瞬间喷涌而出。沈津紧接着夺过曾虎手中的斧头,高高举起。
“阿弟!”
这时,胡正成真的慌了。沈津来此赌钱,闹事,这些总能遮掩过去。但当胡正成看见沈津眼中的杀意,以及他高举过顶的斧头,胡正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明白,沈津可能真的动了杀机,想要在开战前,先斩杀曾虎以立威。
在赌档的一隅,胡正成用尽了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如雷的怒吼。沈津握着斧头的手在空中凝固,仿佛时间停滞。周围的赌客纷纷退至屋角,一股死寂笼罩着整个空间。黑魁手持恐怖的铡刀,逼近曾虎的手下,而沈津的斧头悬在曾虎的头顶,仿若死神的镰刀。
“别说!千万忍住!”胡正成冲到沈津面前,试图去抓他握斧的手,但沈津一瞥之下,胡正成打了个寒颤,连忙收回手,急切地说:“兄弟,三思啊!不出人命,万事好商量,总比动武强。一旦流血,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我根本就没打算谈……”沈津话音刚落,曾虎猛地向后一缩,不惜一切代价地挣脱。他的两根受伤的手指被沈津紧握,曾虎奋力一挣,指头断裂,血花四溅中他急速后退。
曾虎这是舍命保身,若是在空旷之地,此举或许能救命。但在这狭窄的板屋内,他稍一退缩便撞上了木板墙。曾虎力大无穷,竟将半边屋子撞塌,狼狈逃出。
屋塌之际,原本寂静的赌档再次混乱。许多人被木屑掩埋,拼命挣扎着摆脱重压。曾虎趁机翻身欲逃,他可以舍弃指头,可以丢掉面子,只要保住性命,日后还有机会与沈津决一死战。
曾虎自信满满,认为沈津追不上自己,而胡正成在这种关键时刻必然会出手阻挠。如果胡正成不这么做,等虎头得知曾虎被杀,胡正成只能眼睁睁等死。
果不其然,当曾虎撞破板屋逃窜时,沈津欲起身追赶,却被胡正成死死拉住胳膊,旁边不断劝说,看似是劝解,实则为曾虎争取逃生之机。
然而,就在曾虎单手撑地欲起之际,他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强烈的风声。回头一看,只见体型庞大的黑魁如同陨石般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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