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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死了

诡话鬼语:悬骨 你行不行 2024-04-18 01:01
细雨如丝,黑魁手中的铡刀宛如幽冥中的裁决者,似乎连这漆黑的雨夜都能斩成两半。曾虎,虽武功不逊于黑魁,但在这生死关头却显得力不从心。
木板横飞,是曾虎拼尽全力的反击,然而在黑魁那锋利无匹的铡刀面前,不过是徒劳。两块木板被一分为二,铡刀带着凶猛的劲风怒斩而下。
曾虎的眼前,最后的景象定格在了一个黑暗中的身影,一个黝黑的胖子,手中握着终结他生命的铡刀。那一刻,曾虎的身体几乎被劈成两截,场面惨烈至极。
曾虎的属下,还有胡正成,全都愣住了。那些从废墟中爬出的赌客们,也都被眼前的恐怖场景震撼得无法动弹。
西头鬼市自出现以来,飞羽堂的人固然有人命丧黄泉,例如麻皮,但他终究是在鬼市之外结束的生命。如今,曾虎成为了首位在西头鬼市内被杀的领堂人物。
“虎爷……死了……”一声声惊惶的呼喊,随后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曾虎的手下如同惊弓之鸟般逃散。他们明白,连曾虎都难逃一死,他们留下也只是徒增尸身。
板屋内,血腥与死亡的气息弥漫,让人窒息。随着曾虎手下的逃窜,赌客们也纷纷逃离,原本热闹的板屋,转瞬间只剩下沈津、黑魁和胡正成三人。
胡正成的眼神中透出罕见的沉重,他放开了抓住沈津的手,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烟雾在空气中缭绕,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曾虎命归黄泉,你怎么看?”
“沈津,我只讲这么一句,西头鬼市的虎头,无人能敌。”胡正成吞云吐雾,烟卷燃尽后,他抬眸询问:“你不会连我也解决吧?”
“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
“那行,我告辞了。”胡正成扔掉烟蒂,后退几步,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铁棒。
铁棒粗如大拇指,胡正成握紧它,猛地向自己的左臂挥去。他毫不留情,用尽全力。一棒下去,左臂骨骼应声断裂。
疼痛使胡正成弓起身体,痛楚难忍,他缓缓跪倒,却依然挣扎着站起,托着断臂,蹒跚离去。
胡正成心知肚明,必须给自己留下些可信的伤痕,否则无法向虎头交代。自断手臂,痛彻心扉,他行走时全身颤抖,但这样总比丧命要好。
沈津静静望着胡正成逐渐远去的背影,黑魁拖着铡刀回到沈津身侧。
那一刻,沈津不禁想,或许胡正成所言非虚,飞羽堂的虎头,确实难以对付。
在此之前,沈津并非未曾深思,对于飞羽堂与虎头在西头鬼市的影响力,他已反复权衡,得到隆口人和道人的支援后,他才下定决心与虎头决裂。他认为,自己这边至少有五成的胜算。
雨夜的鬼市南端,沈津与黑魁并肩而行。曾虎之死的消息如同潮水般席卷整个飞羽堂,令这个夜晚不再平静。领堂们各自寻找短暂的逍遥,却不知这消息将如何改变他们的命运。
“还要杀谁?”黑魁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沉稳。
“不杀谁,我们走。”沈津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他之所以选择曾虎,是因为曾虎刚受伤,易于下手。更重要的是,他想借此逼迫虎头提前开战。沈津已经召集了所有可能的援手,但对于虎头的秘密,他依旧知之甚少。拖延只会让局势更加不利。
当沈津和黑魁抵达西头鬼市南边时,曾虎的死讯已经不胫而走。
曾虎的死讯是由他的一名手下传至虎头耳中的。这名手下在大屋外遇见了七叔,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你去那边挂着灯笼的屋子,告诉他们是我说的,给你两块大洋。”七叔吩咐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感激涕零地离去,七叔则站起身,耳朵贴近大屋的门扉,倾听里面的动静。
大屋内,一片寂静,没有琵琶的旋律。虎头正在与客人密谈,琵琶声不响,意味着谈话尚未结束。七叔知道,若是贸然打扰,即便是他,也会触怒虎头。
作为虎头身边最亲近的人,七叔深知如何在这场权力的漩涡中生存。
他转过身,目光穿透渐渐停歇的雨幕,又过了片刻,大屋内终于传来了琵琶的和弦。七叔知晓,这意味着重要的事情已经谈妥,于是他推门而入,径直走向虎头。
在那个由大理石砌成的鱼池旁,一张长桌静静地摆放着。坐在北端的虎头,面对着南侧的来客。七叔步履沉稳,目不斜视地朝虎头走去,准备低声密谈。
虎头显得有些不悦,斜眼扫过七叔:“老七,你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直说,非得在这麻姑面前偷偷摸摸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
“曾虎死了,是沈津的人下的手。”七叔的声音低沉而直接。
虎头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笑声,对着坐在对面的客人说道:“看来我还没出手,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麻姑,这件事,您可得为我主持公道。”
虎头的客人始终低着头,仿佛在沉思。等到虎头的话音落下,她缓缓抬起头来。站在虎头身旁的七叔,恰好目睹了这一幕。
那一刻,七叔仿佛陷入了一个恐怖的噩梦,既震惊又令人作呕。
七叔这一生,见过无数人和场面,却从未想象过,世上竟会有这样的存在。
这位虎头口中的麻姑,身份神秘,似乎极为尊贵,或者,至少对虎头来说,她暂时还有利用价值。
麻姑,一个难以判断年龄的干瘦老妇人,当她抬起头时,七叔看到的是一张酷似久置腐肉的脸。然而,正是那双灰暗无光的眼睛,让七叔确信,这确实是一张人脸。
麻姑的脸显得格外诡异,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恐怖的程度,仿佛任何语言都难以描绘出她脸上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七叔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他甚至看到了麻姑脸上的一个微小洞口,一只漆黑的虫子从中爬出,迅速移动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让七叔几乎要吐出早晨吃的食物,但他强忍住了。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吐出来,那将是对虎头这位客人极大的不敬。
虎头听到七叔的报告,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他为麻姑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麻姑,刚才我们提到的曾虎,是我们飞羽堂下的一个领堂,他在西头鬼市被人杀害,这种事情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发生过了。麻姑,这次还需要你的帮助。”
“帮忙……那都是有代价的……”麻姑开口说话,虽然用的是嘴巴,但她说话时整张脸都在颤动,让人无法判断她到底是用什么来发声的。
“当然,报酬只会比以前多,不会少。”虎头很少对人如此客气,如此恭敬。他看到麻姑没有再说话,就知道她已经答应了。
虎头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七叔跟随虎头已久,自然知道这是虎头杀心大起的征兆。
“老七,你去办两件事。”虎头喝了口酒,然后说道:“第一件,去祖地,把靠西边的那三口棺材带回来。”
“棺材,带回来?”七叔愣了一下,虎头说的祖地,是用来安葬飞羽堂历代虎头的地方。飞羽堂虎头的位置是世袭的,所以,也可以说这块祖地,其实都是虎头的先人。
祖地位于一片深山之中,具体的地点是一片绝壁。绝壁上有大大小小的岩洞,飞羽堂历代的虎头的棺材都放在绝壁西边的岩洞,而飞羽堂下面的领堂则都放在东边的岩洞。七叔曾经去过两次,一次是去安放虎头父亲的棺材,一次是安放麻皮的棺材。
七叔心中疑惑,不解虎头为何要他拉回那口棺材。然而命令已下,他只得遵从。
“第二件事,你得去眉尖河下游的草市一趟,选些年轻的,相貌好看的,男女各需十名。”
“明白了。”七叔应承着,却随即露出犹豫:“只是如今草市的生意不如以往,恐怕难以如数购得。”
“若买不到,便另谋他法,关键是人数必须凑齐。”
不再多言,七叔转身步出了大厅。虎头与麻姑继续推杯交盏,酒兴未减。
细雨停歇,曾虎的死讯迅速在城中蔓延。西头鬼市虽因雨夜而散,但隆口、道人等势力依旧派人留守,窥探消息。
“沈津除掉了曾虎。”师爷见寒冰有些昏昏欲睡,便将这则刚得知的消息透露给他。
寒冰闻声一震,急忙站起身来,用力地抓挠着自己的光滑脑袋。他的体格强健,加之隆口人的秘制药效显著,腿部的伤势已然痊愈,尽管尚未彻底复原。
“他这么做究竟图什么?”寒冰每逢需动脑筋时,总是寻求师爷的意见。
“我推测,他是想迫使虎头早日行动。毕竟沈津在西头鬼市立足尚浅,不及虎头根深蒂固。时间拖得越长,对虎头越是有利。”
在雨后沉闷的夜空下,寒冰与师爷并肩走出屋外。他心中暗自揣测,西头鬼市的格局似乎即将面临一场变局。
随着晨光的到来,沈津罕见地造访了隆口人的栖息之所。这里的人不讲究奢华,一间简陋的屋子,一张床,足以满足他们对吃饭和休息的需求。沈津踏入这片土地,首先迎面扑来的是一股刺鼻的潮湿霉味。
寒冰依旧煮着蚕豆,以此佐酒。见沈津来访,他摸着自己的光头,开口道:“阿弟,你真是大胆,我听闻这百年间,从未有人在西头鬼市中对飞羽堂的领堂下手。”
沈津环顾四周,不禁问道:“你们居住在这样的地方,不觉得压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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