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和犹豫了一下,“行,我可以问问下面的花家人,帮你找到那串风铃,咱们一起收拾璐瑶,先废了她的臭皮囊,让她再碰你。”
我尴尬,“这都过去的事了,咱不提了,就是一两次逢场作戏而已,我那时候不是没认识你吗,认识你了,我都不稀罕碰她。”
“夫君,真的好喜欢你说话呢,原谅你了,哎呦哎呦,忘了还有一件事,我感觉花家的祖坟上香火稀疏了一丝,好像你们这一代有人要离世了,会不会是花羽?你下午要去医院看看。”
我一听,顿时着急起来,我们这一代人,可不就剩我和花羽堂哥了,他撑了这么久,麻子路上还答应我可以帮他恢复健康呢。
时间还早,晚上可以搂媳妇,不急于这一时,老妈的饺子已经煮好,三盘饺子,她小心翼翼端着到我卧室这边敲敲门。
“花统啊,饺子煮好了,茴香的,给这边一盘,还有两盘饺子在客厅,你出来吃吧。”
我答应一声,亲亲静和的芬芳脖颈,“看看,婆婆对你多好,以后可别吓她。”
“知道知道。”
怀里一空,赵静和不见了。
我穿鞋下地,把门口老妈的饺子接过来,放了一双红筷子在上面,搁在大衣柜的照片前,自己也出去吃。
午后的阳光斜洒在旅店门前,我推开门寻找麻子的身影。找到他时,他又伸手向我索要金钱。
“早上不是才给了你一千吗?你怎么就花光了?”我疑惑地问。
麻子一脸无所谓地回答:“赌和色,你帮我挑一个吧。”
我暗自盘算,明白他在手机上沉迷于赌博。心里一叹,想着还是让他好赌一些为妙,毕竟身边美女如云。
于是,我又拿出一千元,用手机转给了他。“你这烧钱的速度,这一千至少得撑一个星期。我一个月也就挣那么点,不能全给你,家里还有开销呢。”
麻子不满地反驳:“姓萧的不是给了你一大笔吗?”
“那笔钱有别的用途。”我解释道,“我最近在研究老舅留给我的那本书,那是我们老花家的传世之宝。传到大伯这代没人能懂,就落到了老舅手里。他也没能完全解读,但我告诉你个秘密,我能看懂。”
麻子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胡扯。”
“真的,我没骗你。这次变身后,我豁然开朗,原来那是花在天的手记。”
麻子好奇地问:“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很多,但都需要钱来买。他还提到了一个叫鬼市的地方,那里什么材料都能买到。但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去。先不说这个,我得去医院看看我堂哥。”
麻子点了点头,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时不时用眼神偷偷瞄我。
一路上,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说,一个人写的东西,他自己会不会忘记?”
我沉思片刻,回答道:“这个难说。但回头看看自己的笔记,可能一年前是一种感受,一年后再看,又有不同的体会。你为何这么问?”在昏黄的路灯下,他沉默地闭上双眼,身处于行驶中的出租车内,一路颠簸至医院。
抵达时,得知堂哥的境遇颇为凄惨,简而言之,已被紧急送入了重症监护室。大伯见到我,仿佛抓住了救星,紧紧握着我的手,即便我借口去洗手间,他也要紧随其后,生怕我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并未开口责怪,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定:正是因为我前去家中除魔,堂哥花羽才不幸招惹了不干净的存在。于是,我的肩上又沉甸甸地背负了一层无形的污名。
亲戚毕竟是血亲,我还是带着大伯去见医生。那位主治医生中年而瘦削,白发掺杂在黑发之中。他审视着我,断言:“根据你们的描述,我建议你们接受心理治疗。那些坚称患者花羽正常的人,往往自己就不太正常。”这番话让我感到一阵晕眩,仿佛在说我是疯子。
那一刻,我感到这几个月的经历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似乎我真的患上了医生所说的那种病——夜深人静时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家中摆放着黑白照片,我仿佛与虚空亲昵,甚至模拟举枪姿势,对着床头的空气摆出各种动作。但仔细思考,我真的精神失常了吗?真的没有其他力量影响我们的心灵,只是大脑出了问题吗?
总之,这位医生的话在我听来就像是无稽之谈,荒谬至极。
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指着他质问:“你还有没有人性?一个健康的人被你们送进重症监护室?”医生也激动地站了起来,针锋相对地回击:“健康的人?健康的人怎么会被送到精神科来?”“能不能让我去度假?国外还有大人物住在监狱里呢,我自费住院总可以吧?”我对他毫不客气,甚至有些蛮横无理。
医生们纷纷涌过来,将我们推开,原本可能只是一场小争执,谁知精神科的主治医师龚河竟从抽屉里抽出一份空白病历,龙飞凤舞地填写后,便急忙打了个电话。
“龚医生在此,快派人过来,这儿有三个疑似家族性遗传精神病的患者家属,得把他们也带走检查一番。”
我心中一惊,这算哪门子事?难道要把我、大伯和麻子师傅都送进精神科?
这位医生简直疯了,真想揍他一顿...
他冷眼望着我,嘲讽道:“你搞清楚,在这里,我就是法律,我说你有病,你就有病。把你关进病房,一天三次灌药,两次电击治疗,哪怕你没病也能被折磨出病来。”
大伯和我一样的脾气,不能容忍被陷害,他反驳道:“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了?你说我们有病我们就有病?我还说你有病呢,你就是个疯子。”
“闭嘴!”龚河扯了扯胸前的工作证,“你有这个吗?整天喊着见鬼,你儿子花羽就是精神病,连院长都来看过了。你敢诋毁我们医院,你这一生都别想出院。”
我愤怒地拿出手机,想要录下龚河的话,但几个保安先一步冲进来把我们围在了房间里。
龚河指着我们说:“我怀疑这几个人和患者花羽有同样的精神问题,需要详细检查,把他们绑起来送到检验室,衣服都脱了,我待会儿去做检查。”
科室里的其他医生听到这些,都转过头去,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的东西,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麻子年纪大了,似乎见多识广,他急忙把愤怒的表情换成了淡定,然后微笑着。
他举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然后问龚河医生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一边低声交谈了一会儿,回来后,麻子对我挑了挑眉,而龚河医生却神色如常,冷冷地对那些拿着绳子和电棍的保安说:“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现在已经解释清楚了,你们先回去吧。”保安们相视一笑,纷纷转身离去,其中一个胆大的甚至在龚河的抽屉里偷走了一条烟。
这简直就是狼狈为奸,把医院当成了谋取私利的场所,把我们这些患者当作……哼,我可不是什么患者。
麻子担心我再次发火,拉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推着大伯的背,我们三人来到了吸烟室。
在水房里,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老花,你真是个死脑筋,我虽然傻,但你比我还傻。龚河在这里就是土皇帝,我们为什么要和他斗呢?先想办法把花羽弄出去,然后再回来对付龚河。他不是不相信有鬼吗?我们就放两只厉害的鬼,把他吓疯。这种人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吓死了也算是积德。”
我顿时恍然大悟,是啊,我的老祖宗花在天就是因为太真诚,武功高强,但没有和尚们的圆滑,最后遭到了天谴。
现在,我正沿着他留下的路摸索,要吸取教训。
“同意。”我说完看向大伯。
大伯紧握拳头,气愤地说:“我老了,看着儿子天天受折磨,实在忍无可忍。如果你们不用这招,我都想一棍子打死那个龚河。”
三人意见一致,这件事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一半。麻子说,他已经答应给龚河二十万块钱,让他开具一个康复证明,我们就可以带着花羽出院了。
二十万并不多,我之前隔着铁门的小窗口看到了堂哥,他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二十多岁,身上布满了电棍留下的淤青。想当初,他是花家对我最好的同龄人。
“好吧,这事你来办,我把钱转给你。大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花羽从普通病房转入重症监护室的?”
大伯叹了口气,拍了拍腿,缓缓道来——
那时我在香烛店工作,堂哥其实已经出事了。有天晚上醒来,他伸手去拿手机,却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深夜,单身的他突然触及一物,冷且肉感。惊悚中,睡意全无,手机光芒下,铁青色的脸庞显现。那脸色,宛如死者静脉血管凝固后的绿,恐惧驱使他赤足逃出,在走廊里泪流满面。安保人员闻声而来,对花羽的话半信半疑。
他们跟随他回到房间,灯光下,病床上的尸体证实了他的言辞。一名保安认出,那是白天逝去的病人。意识到异常,医生们被紧急召唤,院长和主任与之密谈后,尸体被送往敛房,事件成了禁忌话题。
不久后,花羽康复出院,要求院方解释。但他直率的性格与花家人相似,结果遭保安殴打。次日,大伯来到医院,发现儿子失踪,得知花羽攻击保安被隔离。大伯探望,花羽倾诉真相。院方称需观察两日,只要花羽沉默,便可回原病房。
大伯明白事关医院安全,主任私下交谈后,他答应保密。父子俩妥协,以为风波将息。然而,更诡异的事在夜晚降临。
花羽醒来,腹上似有重物,黑暗中摸索,触感恐怖——仿佛一颗人头。手机光芒下,那张铁青的脸再次出现,尸体不知何时又来到他的床边,睁眼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