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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政斗

破封 秋山君 2024-04-25 23:18
更进一步,就算自己帮他拔出了那些朝堂之上的蛀虫,自己推行上去的人,楚言也定然不会情谊相信,甚至会因为是自己所推,于是弃之不用。

如此一来,自己这么多年的筹划都将会功亏一篑,楚言真是好狠毒的阳谋。

自己虽然能把楚言的所有算计都想的明明白白,但是如今的局面,自己甚至都不能逃避,明明知道这是个陷阱,还非得往里面跳,可真是叫自己懊恼死了。

不过,楚言如今对自己做这些事情,也不过是忌惮着自己,若是自己能够短暂的退一步,或许能够迷惑一下楚言,叫他对自己放下戒心。

想到这里,楚墨似乎是想到了一条计策。

“赵檩。”

话语刚落,边有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房中,没有人看出来他究竟是隐藏在哪里。若不是如今人就在这面前,甚至都不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若不是此人的胸膛还有微微的颤动,甚至都不像是个活人。

“你去替本王做一件事。”

......

平南王府。

“如今的局势来看,楚言显而易见是对楚墨产生怀疑了,这样一来,你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那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办,毕竟就楚墨那个性子,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那你的计谋可不一定能成功。”

“况且,如今本王已经帮你做了许多事,那你是不是该告诉本王了,你究竟打算如何替本王夺回曾经的权势?”

纪川淡淡一笑,“王爷莫要心急,纪川既然已经答应您了,自然是不会反悔。”

“这事想要做起来其实很简单。”

“简单?”

慕容越听见这句话,像是听见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你莫不是在跟本王开玩笑?”

纪川安抚的看了一眼慕容越,“王爷,如今的局势看来,王府在朝堂上毫无势力,想要重回当年荣光,那自然是千难万难,所以所以,您若是想在朝堂上获得王府的一席之地,就必须等大变,巨大的变动。”

“巨大的变动?”

“你是说借着如今朝堂上趁着科举舞弊一事而大换水的东风,趁机安插进我们自己的人?”

“是,却也不全是。”

慕容越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迷惑,“你这是何意?”

“王爷细想,大周已经多少年没有发生过这样大规模的科举舞弊一事了?如今却是闹成这样糟糕的情形,实在是叫人诧异,您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究竟谁的责任最大?”

“朝廷百官固然是难辞其咎,贪心不足蛇吞象,落到这个地步也是咎由自取,可是究竟是谁让朝堂变成这一副乌烟瘴气的模样?难道不是皇位上坐着的那位?”

这样一番胆大包天的话,饶是慕容越一贯自己已经算是胆大之人,素来也是口无遮拦,也是被这番话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不料纪川丝毫不惧,反而目光坚定,直视着慕容越,“难道纪川说错了吗?”

“先帝虽说也喜欢玩弄权术,虽说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真论起来,他也勉强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君王,可是楚言呢?自从他登基一来,百姓民不聊生,各地起义,您就在这边疆偏远之地,这么多年也解决了不少战乱吧?”

“他如此不作为,难道是一个合格的君王?那些百官固然是不治朝堂,却也是楚言恶意的放纵,从不过多追究,这才造成了如今的惨剧。”

听闻此言,慕容越沉默良久,纪川这些话固然说的大胆,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事实也确实如他所说。

楚言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只是他先前还确实是小瞧了纪川,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影卫,竟然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看得这般透彻。

倒是叫他惭愧万分。

“那,那既然如此,你待如何?”

“那自然是清君侧,还朝堂一片清明!”

这一句话,字字掷地有声,说的无比坚定。

慕容越沉默了,他读懂了纪川的言外之意,不可否认,这样一来,纪川之前确实没有欺骗他,若是按照纪川的计划,他确实可以让平南王府重现当初的荣光。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样做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那可是谋反!

似乎是看出了慕容越的动摇,纪川轻笑了一声,“王爷,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要拿命换出来的,当初你承封王爵,不也是因为战功赫赫?怎么如今倒是胆怯了。”

“更何况,另立的新皇也不是旁人,正是前太子楚瑜,想当年,平南王府不就是追随太子殿下的吗?平南王府的落寞,也是因为最后即位之人不是太子,如今的做法,不过是将一切都拨回正轨,如此一来,平南王府不仅还有之前的战功,甚至是从龙之功,这样一来,想要何等的荣华富贵不是手到擒来?”

“您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此时纪川的言论中带着些莫名的蛊惑,慕容越觉得自己的内心正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叫他赌一把,博富贵,而另一个,告诉他不能轻易相信他话,他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定然是另有图谋的。

“可是当初楚瑜无缘太子之位,最大的问题不是因为他的双腿废了吗,如今就算楚言再混不吝,大周也不会允许一个残废坐在皇位上。”

纪川笑了,语气中透出几分坦然,“这件事您不必担心,此事已经被解决了,我已经找到高人,救治好了殿下的双腿,如今这个理由,并不成立。”

“你!你说的是真的,太子殿下的腿真的......”

“是。”

听到纪川如此坚定的话语,慕容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兴奋,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一切是真的有可能成真的!

若是他真的帮助殿下夺位成功,王府想要什么样的赏赐没有?

“况且,您如今就算是什么都不做,楚言也不会放过您,这些年明里暗里的打压,纪川想着,就算我不挑明了说,您肯定是能感觉出来的。”

这句话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叫慕容越被说服了。

他沉默了许久,复又抬起头,再次看向纪川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坚定。

“好,本王就跟他们赌一次!”

皇宫。

御书房。

楚言坐在首位,听着楚墨向他汇报这段时间一来,他在朝堂上做出的那些动静。

气氛倒是罕见的平和。

许是事情有些多了,楚墨汇报朝堂上的哪些情况,花费了许久的时间,等到他说完,便感觉到口干舌燥。

楚言倒是十分有耐心的听完了,可是听完后过了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书房内便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之中。

楚墨觉得十分难受,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破,只能站在下首静静的等着。

过来许久,楚言像是刚刚才意识到楚墨已经讲完了一样,缓声到,“这段时间辛苦五弟了,你说的这些,朕心中都有数了。”

“不过还有一事,此事过后,朝堂上的官员定然要大幅度的换人,不知五弟对于新上任的官员,有什么举荐的人选吗?”

“五弟不必拘束,不过是兄弟之间聊聊家常,即便你推荐的人不合适,朕也绝不会怪罪。”

楚墨在心中冷笑,就这样拙劣的话语就想叫自己暴露出底牌,未免太小看自己了。

这样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他若是听不出试探的语气,那他这么多年可就白活了,无论如何,此时都不能推荐人选,就当是为了避嫌也好。

“陛下恕罪,臣弟这些年一直蜗居在王府,也甚少去外面结交那些有志之士,是以对于这人才的选拔,怕是说不上什么话,陛下圣心独断,自然是胸有成竹,有了自己的打算,臣弟又岂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还望陛下恕罪,宽恕臣弟不能尽为臣之人的本分,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亦无法提供合适的建议。”

楚言坐在龙椅上,闻言稍稍向后靠了靠,这楚墨如今倒是心机深沉,自己都将权柄放到这个份上了,科举舞弊一案的所有涉案官员都交给他全权管理,甚至就连空缺职位的填补也都会听取他的意见。

按理说,事情做到这个程度,他怎么说都应该露出猫腻了,可是如今竟然还能沉得下来,实在是厉害。

要知道,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再想有下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说楚墨这样表明忠心,可是楚言还是不信任,毕竟一个能够在科举一事上勾结吏部尚书,甚至还和众多官员有勾连的人,说自己这么多年来蜗居在王府,对外界的事务一无所知,本事就十分可疑。

再者说,若是他真的什么都不求,那又何必插手科举一事,必然是有所图谋。

那自己究竟要如何做,才能叫他的马脚露出来呢?

楚言沉思着,这件事已经不可行了,那就要换一条路。

突然,楚言想到,楚墨的影首似乎还在平南王府,那人极有可能是楚墨与慕容越勾结,联络的暗线,若是断了楚墨这条暗线,相当于斩断了楚墨的左膀右臂,他就不信,到了那个时候,楚墨还能像如今这般保持冷静。

只要楚墨表现出一丝不臣之心,他便有理由解决了他。

毕竟,这一次替换空缺官员的名单,他心中已经有数,只要将名单下发至吏部,马上新任官员就都能上任。

之前召楚墨来做事,一方面是为了试探,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楚墨当枪使,推出去一个活靶子,官员们才知道愤怒的情绪该向谁发泄。

“罢了,五弟既然不知道,朕也不多为难,不过那纪川好歹跟着五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如今就算他犯了错,在平南王府受了那么久的罪,想来也该知错了,依朕看,五弟不如就将人召回去,也能落得个仁善的好名声。”

楚墨知道,楚言这是一计未成便再施一记,不过之前推举官员一事,他久已经违了楚言的意思,如今这件事可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了。

况且,那人在王府待了三个月,想来也吃够了教训,自己也确实该将人召回来了。

“是,臣弟领旨。”

“行了,这段时间你也累着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是,臣弟告退。”

楚墨离开了皇宫后,面上的表情才变得正常起来,掀开了脸上挂着的微笑的假面。

不过,三个月,楚墨在心中暗暗计算着时间,那纪川怕是要开始不好受了。

......

  平南王府。

楚墨的效率很高,没过多久,慕容越就收到了楚墨的消息,希望自己能够将纪川还回去,自己可以用一切代价来换。

慕容越这段时间和纪川相处一来,也大概知道了纪川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这样的人会杀了自己的孩子,慕容越其实已经开始不相信了。

可偏偏当初要纪川是自己提出来的,若是贸然将人送回去,按照楚墨那个性子,难保不会多想,怀疑纪川和自己勾结,正还在发愁自己究竟如何才能叫纪川离开,楚墨便送来了信件。

真是可喜可贺。

可是还没等到慕容越走到纪川的房间,准备给纪川分享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便得知了一个惊恐的消息。

纪川似乎是毒发了,状态十分不好。

等到慕容越进到纪川的房中时,纪川已经疼的整个人意识都不清楚了,只能在嘴中嘟囔着疼。

慕容越知道纪川是多么坚毅的性子,能叫这样的硬汉说疼,那得是多大的痛苦?

“他究竟如何,能不能治?”

慕容越一个眼刀便摔向了旁边的大夫,还没等大夫开口,便听见纪川微弱,且强自忍耐着疼痛的声音,“没用的,是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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