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昏暗的审讯室里,昔靖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儿子的深刻误解:“不,你们根本不了解我的儿子,他肯定不是这样想的。他肯定是很想我配合他,然后熬过这20年,但现在没有办法实现了,他才会露出放弃的表情。”
我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明白,昔靖凡对儿子的了解,远不如他所认为的那样深刻。我轻声回应:“那是你不太了解他吧,到时候我会拿一份他的口供给你听。好了,昔靖凡,请你再详细描述一下那两个帮助你的人,他们长什么样子?事到如今,你能做的就是多配合我们,找到罪瘾者的人。”
昔靖凡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描述:“他们长得都很瘦弱,看起来年纪也不大,但条理很清晰。而且身上有枪,他们告诉我的事情都很有道理,还说他们是来自那罪瘾者的,可以帮我完成不可能实现的犯罪。然后我和天翰都不会有事,我不想儿子被警察发现,所以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结果他们还真的帮我们把事情处理得很漂亮,还给我留下了一些资金。我当时也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什么犯罪组织盯上了,但我不知道他们把我家弄成一个鬼屋,或许他们猜测到,调查医院的那另一个我的时候,你们肯定会找到这里。然后我家那些诡异的情景,刚好就能把你们吓得够呛。要不是你们心理素质强,估计早就永远被困在筒子楼了。”
“我们才不会那么脆弱,倒是那两个家伙竟然谋划了那么久,还用了你的身份。”郑琪说着,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与此同时,唐雪莹和凌小董在筒子楼内忙碌着,检验着发现的所有尸体。而我们则来到了笪天翰的审讯室,这一次是夏小灵和我一同审讯。面对笪天翰,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却显得憔悴不堪,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无奈:“我妈妈都说了吗?”
“是的,是时候到你自己交代了。”夏小灵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笪天翰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艺术的热爱和对家族期望的无奈:“其实都怪爷爷,我本来根本就不是学医的料啊,我喜欢艺术,画画。所以就一直都在上大学之前纠结,他们肯定不喜欢我报什么艺术学院,说这种专业很难,出来工作也难找,而且这个世界上能成为艺术家的也没几个,我这样学习,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学医。可我不是这样想的,我喜欢神秘的艺术世界,喜欢用画笔描绘安静的景物,去发掘它们身上的美感。于是我就跟爷爷说出自己的想法,然而爷爷却说我那些都是小孩子的幻想而已,不知道怎么的,他还说我是家族里面最失败的一个,说我根本就担负不起家族的重担。于是我竟然就生气的,拿起花盘砸了他的后脑勺……之后爷爷死了,妈妈刚好回来发现我杀了人,当时我想去自首,然而妈妈却拉着我,并且安抚我。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守着爷爷的尸体,直到父亲回来了,他看到爷爷死了,直接就吓倒了。再然后那两个人就来到我家,一开始他们先制服了父亲,然后是奶奶。我们本来以为这是罪犯,要对我们一家不利,但后来他们竟然告诉我们,一些怎么才能让我不用坐牢的方法。当时我们才知道,这两个人是来自什么罪瘾者的,这是他们亲口说的。从前我也看过不少小说,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犯罪组织,但没想到我们竟然也会遇到。”
笪天翰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继续说:“按照他们的说法,我来到楼上的监狱,那地方其实一开始是租给客人的房间,但后来被我妈妈改装了,变成了四通八达的密室。这是为了让其他人即便找到楼上也不能那么容易发现我的踪迹。于是我就一直好像个乞丐一般生活在某个房间之中,每天只能被锁着,然后妈妈会在适当的时候给我茶水和食物。我就这样在暗无天日之下,生活了3年。这些年我一直都想离开,想看看外面的世界都变得怎么样了,可是妈妈说了,我绝不能离开,如果被外面的人看到我,我会很危险的。由于不想让她难过,我只好强忍着心中的苦闷,继续留在监狱之中。谢谢你们找到了我,虽然我要死了,但好歹我也不用被困在那里了,我一直都不想留在那里……”
听完笪天翰的口供,我心中五味杂陈。昔靖凡在听到儿子坦白的录音后,忍不住捂脸痛哭了起来:“呜呜,为什么不直接跟妈妈说呢,要是当初我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我也宁愿带着你来到这里,自首……”
这个当母亲的,其实也很难堪,面对这样的事情,如果是我,我又会怎么选择?不过我肯定不会姑息自己的孩子犯下的错误,毕竟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我走出审讯室之际,唐雪莹已经给我发了信息,告诉我,所有判断跟我们之前在筒子楼的时候发现的没什么出入。加上老头子的后脑勺果然有钝器击打的挫伤,这样笪天翰的说法就有了科学依据了。后续我们也在筒子楼找到了当年攻击老头的花盘,证据链闭合,笪天翰的案子可以结束了。
然而,那个利用了昔靖凡伪装的女人,此刻还在外面逃逸,也不知道她现在以什么身份在生活着。后续我们在刑事案件会议室研究这个问题的时候,黄馨从医院康复回来后,忽然在资料上查到了一种叫伪装者的职业:“伪装者,随时可以改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模样,不要说改变的跟我一样,就是我们惩罪小组乃至整个省厅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
在一次紧张的会议中,道志勇的一句玩笑话,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他的话语让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交换了怀疑的目光,似乎每个人都在审视着对方,寻找那个可能的“伪装者”。
我轻咳一声,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猴子,别乱开玩笑,小心连我都被错认为你了,那我们省厅可就真要乱成一锅粥了。”
道志勇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似乎在享受这片刻的混乱:“或许,我才是那个伪装者呢……”
“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半开玩笑地责备了他一句,然后再次环视了大家。伪装者或许能模仿外表,但行为举止却难以完全复制。我心中暗自思忖,如果最近有人行为异常,那他很可能就是伪装者。但我没有将这些想法公之于众,以免提醒了真正的伪装者。
高俊宇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大家最近要多加留心,一旦发现谁行为怪异,就直接揪出来,先锁起来再说!”
“我看你现在就挺不正常的,俊宇!”道志勇故意调侃道,试图以幽默缓解紧张的气氛。
高俊宇则用力摇头,辩解道:“我的变化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伪装者的事情才一个星期不到。我是经历了一些特殊情况,而伪装者是随时可以改变容貌的,这两者性质完全不同。”
“我开玩笑的,别紧张。好了,大家都注意点吧,希望不要出事。”道志勇哈哈一笑,试图结束这个话题。
会议结束后,大家陆续散去,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算继续调查医院的事情。但看着那些资料,我感到异常疲惫,不知不觉中,竟然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我猛然惊醒,连忙打开门,只见黄馨焦急地站在外面。我擦了擦惺忪的睡眼,好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道志勇杀人了!”黄馨的声音带着颤抖。
“什么?你确定?”我一时难以置信,以为黄馨在开玩笑。
“监控都拍摄到了,他拿着枪来到楼上,直接对着马厅开枪!”黄馨的语气坚定,让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会这样?”我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当我离开办公室,看到高俊宇和肖光豪等人紧张的神色时,我知道黄馨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猴子呢?”我急切地问。
“已经被拘留起来了。”肖光豪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可恶,怎么会这样?难道是伪装者?”我心中充满了疑问。
肖光豪分析道:“我想应该是,道志勇怎么可能会杀人,还那么愚蠢,直接在省厅动手。这里到处都是监控,按照道志勇的性格和智慧,他就算要杀人也不会那么笨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我要求马上看监控。高俊宇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跟我来到了值班室。当我看到监控画面中道志勇持枪进入马厅办公室,然后听到枪响,道志勇匆忙逃离的一幕时,我感到错愕不已。
我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会不会像我上次镜子反射的那样,那是错觉?”
“不,检验科已经证实那子弹是来自道志勇的枪的。当时道志勇却说,他的枪不见了,后来抓到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枪就在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肖光豪回答。
“这看着就像是贼赃嫁祸,可是其他警察只会相信监控画面和物证。伪装者一事我们也只是之前开会研究过,并没有得到证实。这一次道志勇有麻烦了!”我忧心忡忡地说。
道志勇是黄馨的人,得知他很危险,黄馨害怕地说道:“那怎么办?我们都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道志勇干的,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被当做杀人犯一样看待吗?”
我没有回答,平静了一会儿之后又说:“道志勇跟马厅的关系你们调查了吗?他们有没有什么矛盾?”
夏侯回答道:“查了,两者根本没什么交集,更加不可能有什么摩擦,根本不存在杀人动机。”
“这就对了,不过在视频和物证方面,又很难推翻。我最近得拖着,不能让这个案子被判得那么快,不然道志勇会很危险!”我安慰着黄馨,让她别太紧张,但她那里能放松下来,要知道现在他们都已经有了心爱的结晶品了。
郑琪在一边也是叹息了一声:“或许我们得去见见道志勇,看看他是怎么说的。”
夏小灵点头:“没错,但这一次不适合太多人去吧。”
小董也是点头:“何启荣哥,那么你和刘队去好点。”
作为惩罪小组的领导人,这两个人选的确很适合我们。我们先安排了一下,让大家暂时别紧张了,该干嘛的就去干嘛。接着我们来到了道志勇此刻所在的拘留室。
现在的案子交给了省厅的黄队处理,但介于我的身份,我想见到道志勇还是不难的。隔着铁护栏,看到我们的时候,道志勇就焦急道:“何组长,那人真的不是我,肯定是有人冒充了我!”
“我知道,但你在案发的时候,到底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吗?”我问。
“我一个晚上都在摸鱼啊,但等我醒来的时候,竟然有人就要逮捕我了,接着还说我杀了人。我就好奇,如果我真的杀了人,怎么可能还会好像没事一样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然后还睡觉。不过我看到那视频的时候,也真是把我直接给吓一跳了,屏幕中竟然有个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去杀了马副厅……马海瑞现在肯定很恨我了!”
“不,他回避了,他应该明白的,毕竟我们今天开会的时候讨论过伪装者的一些事情,知道你是被陷害的。”郑琪说。
“难道是罪瘾者的人,要故意离间我们?”道志勇猜测。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罪瘾者,其实这个所谓的罪瘾者到底存在不存在也是个未知数。要知道那只不过是昔靖凡说出来的,或者那只是她编造的呢,为的是减轻自己的罪名的话……”
“可是之前在医院,真的看到一个易容了一样的人啊,我感觉那家伙可以装出任何人的模样,所以能假扮成我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夜幕低垂,警局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道志勇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无助,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我真的不知道枪去哪儿了。” 他的眼神迷茫,仿佛在寻找着那个失踪的自己。
郑琪眉头紧锁,她知道,如果不能找到证据证明道志勇的清白,那么他将面临无法挽回的后果。“我们必须找到真相。” 她坚定地说。
两人从拘留室走出,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回到惩罪小组的办公室,黄馨立刻迎了上来,关切地询问情况。郑琪简短地回答后,大家迅速行动起来,开始在文检室寻找线索。
监控录像成了他们的关键。郑琪仔细比对时间,发现案发当晚10点30分,道志勇一直在文检室内,从未离开。这个发现,至少为他们提供了一线希望。
随后,他们来到了马副厅的办公室,这里的气氛更加沉重。墙壁上的弹孔,办公桌上的合照,还有那未开封的茶包,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故事。郑琪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每一件可能成为证据的物品,她的动作细致而专注。
窗台上,她发现了血迹。使用多波段光源和化学试剂,她仔细地检测着每一个细节。翠蓝色的血反应在窗台上显现,这可能是关键的线索。
法医队忙碌着提取血液样本,而郑琪则用黄酒和海藻灰进行二次复查。她发现了两组脚印,一组属于凶手,一组属于马副厅。这让她更加确信,案件背后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办公桌上的宗卷引起了她的注意,尤其是关于曹向阳的案子。这个名字,似乎与曹向晨有着某种联系。郑琪的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她吩咐黄馨去调查这背后的关联。
案件的线索逐渐清晰,但真相仍然扑朔迷离。郑琪知道,他们必须加快脚步,因为时间不等人。她的目光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揭开真相,还道志勇一个清白。
在马厅的办公室外,我的思绪如同翻涌的海浪,久久不能平静。黄馨的效率令人钦佩,她很快就召唤我去信息科。一见面,她便急促地说道:“曹向阳可能又整容了,我搜遍了天眼和所有渠道,却连他的影子都没找到。这家伙每次整容,都预示着新的犯罪计划。他和曹向晨虽然表面上没有联系,但我敢肯定,他们之间一定有血缘关系。只是,我至今还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他们隐藏得太深了,几代人的整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这让我回想起了那个龙杀人的案件,但那个整容医生不是已经被我们逮捕了吗?”
“这次的情况,远比整容要复杂得多。从医院的事件开始,我就怀疑这是伪装者所为。他们能随时变换身份,让我们难以分辨真伪。就像道志勇的案件一样,现在连省厅内部都在怀疑是否有伪装者潜伏。”我忧心忡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