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次的会面中,她的情绪似乎有些异常。她频繁地瞥向手腕上的手表,好像在和时间赛跑。我多次呼唤她,她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对我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她让我讲述家中的琐事,但最终我们的意见不合,在餐厅中爆发了争吵。
之后的事情,我早已知晓,因此并未深究。司徒在白嘉言的房间进行了彻底的搜查,使用了鲁米诺试剂等手段,收集了所有可能的指纹和毛发。即便如此,对白嘉言的询问并未带来任何突破,我们只能无奈地撤退。
回到极限收骨事务所,我们对白嘉言进行了进一步的调查,但依旧一无所获。何馨无奈地叹息:“难道我们一直在错误的方向上努力?”我试图鼓舞士气:“至少我们排除了一个嫌疑人,大家休息一下,恢复精力后再继续努力。”话音刚落,大家便疲惫地瘫倒。
我独自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小憩,直到手机铃声将我唤醒。屏幕上显示着刘雅欣的名字,我接通电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雅欣,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和霍兰抓到了一个可疑人物!”她回答。
“哦?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案发现场景龙山。我们无意中回到现场调查,发现一个行为鬼祟的人在附近徘徊。他一看到我们就试图逃跑,但被我们抓住了。”
经过一番审讯,我们带回了一个名叫宇正平的可疑人物。他是一名男性,这让我提高了警惕。在讯问室里,我和霍兰对他进行了审问。
“你不知道那个地方出事了吗?还敢过去?”霍兰的声音中带着冷漠。
“你们误会了,我只是捡破烂的,对那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宇正平的声音中透露出恐惧。
“误会?那里到处都是警戒线,谁都知道出事了。你还在那里逗留,你的借口未免太过牵强!”霍兰的逼视让宇正平显得更加紧张。
宇正平用力摇头,辩解道:“我当时才刚到那里,只是想看看周围有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本来打算避开湖畔的,但还没来得及就被你们发现了。这一切都是巧合,巧合啊!”
他看起来确实像一个流浪汉,衣衫褴褛,满脸胡茬,身上沾满了污垢。我继续追问:“你经常在景龙山附近转悠吗?”
“我并不是经常去那里,只是到处乱逛,看到有别人不要的东西就捡起来。拾荒者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不是什么犯罪嫌疑邪祟,一切都是巧合,但我却被你们抓回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仔细打量着他,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和表情。宇正平在我的凝视下显得有些不安,我双手平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他的内心。
宇正平在我的注视下显得越发焦急:“何大师,你别这样好吗?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我没有说你骗我,你别紧张。只是你出现的时机太不凑巧了,难道你就没有听说过景龙山发生的命案吗?”我的声音平静,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没有手机,对外界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当我看到警戒线时,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本想离开,却被你们抓住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霍兰一眼,然后离开了讯问室。刘雅欣见我出来,有些不满地拉着我说:“你这样就结束了?”
“不然呢,他真的只是路过的,相信我。”
“哼,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你觉得这种巧合有可能吗?”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真的只是路过。”
“哈哈,直觉?你办案就是靠直觉的?不行,我要继续审问他!反正这个人我觉得嫌疑挺大的,如果不问出什么来,我是不会放弃的!你走着瞧吧!”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知道刘雅欣已经决定继续审问宇正平。
我心中其实也有些无奈,希望宇正平真的有什么隐瞒。在回到办公室的路上,我遇到了文检室的苏小草。她告诉我:“我在乘灵之的家里和办公室找到了这份遗嘱,打算比对一下笔迹。”
“可以,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对潜志文的怀疑,你仔细一点,尽量找到线索!”
“我会的!”苏小草坚定地回答。
苏小草进入工作区域后,我感到一阵眩晕。最近我的休息还算规律,难道是生病了?我回到办公室,喝了一些感冒冲剂,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或许是这些年的饮食习惯和工作压力导致了身体的不适。
休息过后,我拿着保温杯来到休息室,恰好苏小草也在。她告诉我:“遗嘱的笔迹有被人篡改的痕迹。”
“哦?那受益人不会是潜志文吧?”
“名字被改了,而且笔迹不是他老婆的……这个案件看来很明显了。”
“但你确定这是谁的笔迹吗?即便证明不是乘灵之写的,证据还是不足的!”
“我明白,律师肯定会说,他的当事人也完全不知道此事。”
我沉思了一会儿,说:“如果潜志文找人帮忙修改,那他肯定早就知道了乘灵之放遗嘱的地方,并且知道保险箱的密码。他不自己动手,就是为了避免我们怀疑到他头上!”
在那个昏暗的保险箱前,苏小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潜志文的怀疑。保险箱的门被砸开,露出了里面的遗嘱,而潜志文那副惊讶的表情,却没能逃过苏小草敏锐的观察。他捕捉到了潜志文脸上的微妙变化,那一瞬间的微表情,似乎透露出了潜志文内心的诡计。
“他绝对是个戏精,”苏小草断言,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对真相的渴望,“我们之前都被他的假面欺骗了。”
我沉默地观察着,心中对潜志文的怀疑也在逐渐增加,但直觉告诉我,这背后一定还有更深的秘密。我们手中的线索已经足够,是时候再次传唤潜志文了。
我让苏小草继续深入挖掘,寻找更多关于伪造笔迹的证据。随后,我邀请了赵荣贵一同讯问潜志文。潜志文被赵荣贵带回,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潜志文的紧张显而易见,他的态度不再像之前那样轻浮。他主动提起了遗嘱,这让我有些惊讶,因为他本可以继续装作一无所知。
“你还挺主动的,”我直言不讳,“你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我当然主动,”潜志文回答,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遗嘱是什么时候立的?我连看都没看清楚。”
“你真的不知道?”我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真相。
“我怎么可能知道?”潜志文反问,他的表情中带着一丝无辜,“我在乘家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赵荣贵插话,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但你应该知道,遗嘱决定了你今后的生活。”
“我知道,”潜志文耸了耸肩,“但我妻子很谨慎,我每个月只能拿到零花钱,她的资金我根本碰不到。我在公司虽然是副总,但实际上就是个空壳,我不懂业务,都是她在处理。我就是个吃软饭的,懂吗?我不需要那么多钱,只要能享受生活就够了。”
我静静地观察着他,潜志文的表情似乎在说:“今晚去哪里玩好呢?”这样的态度让我感到困惑,他的伪装太过真实,让我难以分辨真假。
我离开了讯问室,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我们需要找到更确凿的证据,证明潜志文改写了遗嘱。我联系了信息科,请求他们通过网侦、通行记录、身份证信息、行车记录仪等手段,追踪潜志文的所有行踪和接触过的人。
在信息科的协助下,我们锁定了几个与潜志文有过接触的女性,其中一个是他的秘书,名叫阎雨竹。我们迅速翻查了她的资料,何馨敲击着键盘,眼中闪烁着决心:“侦查员刚才回了信息,确认阎雨竹几乎每天都和潜志文在一起,两人很有可能合谋作案。”
“有道理,”我点头,“我们去找这个女人谈谈。”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阎雨竹的住处,一座豪华的别墅,周围环绕着翠绿的竹林,湖水清澈见底,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这里显然不是阎雨竹的收入所能负担得起的,这让我们更加怀疑她和潜志文之间的关系。
我按下门铃,不久后,门被打开,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保姆。我询问了阎雨竹是否在家,她告诉我们阎雨竹正在休息,但可以见我们。
刘雅欣不耐烦地拿出了证件,表明我们没有时间等待。保姆立刻表示会去通知阎雨竹。我们站在门外,心中充满了对即将揭露的真相的期待。大约十分钟后,保姆回来告诉我们,阎雨竹已经醒了,允许我们进入。
在一片宁静的别墅区内,刘雅欣的声音划破了宁静,带着一丝刻意的不耐烦:“真是的,那么慢!”她的话语似乎在空气中凝固了一瞬,而那名保姆,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责备惊到了,不敢有任何反驳,只是默默地领着我们穿过了一幢幢典雅的建筑,最终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大厅。
在大厅的沙发上,阎雨竹已经等候多时,她的姿态悠闲,手中沏着茶,仿佛在享受一个宁静的午后。她身穿一件奢华的貂皮睡衣,洁白无瑕的肌肤在睡衣的衬托下更显得娇嫩,而她那挽起的发髻上,一个俏皮的蝴蝶结增添了几分可爱。显然,她为了迎接我们的到来,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脸上的妆容精致,唇色鲜艳,齿白如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霍兰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好,你就是阎雨竹?”
阎雨竹抬起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是我,你们几位找我,不知道有何贵干?难道是因为我们公司的乘总?”
刘雅欣:“你倒是挺直接的,还没等我们询问,就自己主动说了出来!”
阎雨竹轻轻一笑,“那又怎么样,乘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的,最近估计公司许多人都被收骨人问话了吧。之前我也在公司被问过,但都是一些常规问题。不知道你们今天再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再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潜志文和你关系不简单吧?我们在死者的遗嘱上发现了一些端倪!”
提起遗嘱,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阎雨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困惑:“什么遗嘱?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我义正词严地回答:“我们发现,遗嘱被人篡改过,而受益人是潜志文。根据你和他的关系,我们没有理由不怀疑你!”
阎雨竹:“篡改?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潜志文只是那种关系……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利益可言,我不会打那些主意的!”
“什么关系,请你明说!”
阎雨竹毫不掩饰地回答:“就是那啥,你们不懂吗?想了就要找他,完事了他就走人啊!我就是看他那方面还行,根本就没有想过别的!你们是不是想多了啊!”
刘雅欣故意说道:“谁能证明,你自己吗?”
阎雨竹继续不知羞耻地说着,仿佛她的话语是绝世的诗词散文,而我们则对她的言辞感到厌恶。司徒的声音冷漠而坚定:“这些我们后续会确认,但如果我们发现你有撒谎或者隐瞒性质的话,到时候就是在这里见面了,而是极限收骨事务所。所以你现在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尽快说吧!”
阎雨竹喝了一口茶,站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打了个呵欠,显然对我们的谈话已经失去了兴趣:“我没有,该说的都说了,反正你们别怀疑我们。他那个小孩子思想是不会做出这样严重的事情,他也没有这个脑袋,我就更加不用愁了。其实我父母也不是普通人,你们去调查一下就想知道了,我不缺钱的,更加不会为什么遗产而害人,这对我来说是很愚蠢的举动。”
我们从别墅里出来,霍兰一上车就问我:“你觉得这个阎雨竹有问题吗?”
我沉思了片刻,然后回答:“当然有,问题大着了。她虽然表现得很正常,但我觉得她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怀疑。尽管我们看不出她和潜志文有串供的迹象,但他们肯定是对过词的。难搞了这一回,这两家伙心理素质特高,而且很有钱,到时候就算有证据,估计还得跟他们的律师周旋。不过这让我更加下定了要拿下他们的决心!走吧,回去再说,我想小草那边应该会有更加多突破的。”
司徒直接开车,而我因为一时的疏忽,没有系好安全带,导致身体突然前倾,脑袋差点撞上了挡风玻璃,幸好及时稳住了身体,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
霍兰和刘雅欣立刻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何组长!”
司徒则有些紧张地问:“何组长,你刚才在想什么,不会是昨天晚上……”
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说话的,我还没系安全带呢,光顾着说话了。”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司徒有些尴尬地回答。
“快走,我现在全身的血管都沸腾起来了,小草你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啊!”我催促着。
回到极限收骨事务所,我们来到了文检室,发现赵荣贵也在苏小草的身边。看来他们已经和好了,两人靠得很近,正在研究那遗嘱的事情。看到我们来了,他们立刻保持了距离。
我无奈地说了一句:“没事,我们刚才什么都没看到!”
赵荣贵却一口花生吐了出来,刚好落在了前面的垃圾桶里:“何组长你这个也说的太假了吧,很容易不攻自破的!”
夜幕低垂,霍兰的声音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坚定:“别废话,两位,你们有没有别的发现?我们刚才去找了阎雨竹,她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对我们的态度更是冷漠至极。”
“放心,我们的努力不会白费。”猴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经过我们的深入调查,仔细研究,废寝忘食,抽丝剥茧,呕心沥血……”
“停!”霍兰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说人话!”
猴子轻咳一声,正色道:“何组长,我们发现遗嘱上竟然出现了5个人的笔迹,这事儿你不觉得奇怪吗?这遗嘱竟然被那么多人改过……”
“什么?5个人?”我们几乎同时惊呼,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眉头紧锁,“难道说,是凶手故布疑阵?他肯定想到我们会查到遗嘱上面去的,所以就故意搞那么多线索,这是为了增加我们的工作量,好让他们想到应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