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朋义的自作聪明最终成了他的败笔。他企图通过丢弃子弹壳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却不知这正是他罪行的铁证。当我再次回到省厅,面对老板娘的供词,即使没有其他物证,赏朋义也难以自圆其说。他似乎对老板娘的背叛感到悔恨,从未想过她会泄露秘密。
“真是孬种,如果当初没找你合作,我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女人果然成不了大事,你毁了我!即便现在有钱,也无福消受了,是你害了我!”赏朋义愤怒地指责。
“赏朋义,你的行为必须承担法律责任。无论你得到了谁的帮助,现在你不仅自食其果,还牵连了老板娘。她虽不如你罪重,但判刑几年是不可避免的。你在这里抱怨,可曾想过她的感受?”我直言不讳地回应。
“我哪有时间管她的死活,她就是个累赘,没有胆量。不然我现在早就回老家了!”赏朋义不屑一顾。
“你依旧不知悔改,实在难以理解你们当初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我的话或许带有个人情绪,看不惯他的渣男行径。赏朋义露出不屑的表情:“你又不是她什么人,说这么多做什么?反正我认罪了,自认倒霉。”
“这不是倒霉,是罪有应得。如果你没有为了一点小利益而走上歧途,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我猜测你最近可能又遇到了困难?”我试探性地问道。
赏朋义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我确实不想杀人,那毕竟是犯罪。如果不是他逼迫我,你们可能不了解,黄元海……”
他的话让我们感到震惊。郑琪不解地问:“不是吧?你没开玩笑?黄警官会做出这种事?”
“你们不了解他,他喜欢赌博,你们以为警察就……”赏朋义的话被打断,我们后来得知黄元海和赏朋义竟是表亲。黄元海曾帮助赏朋义建房,之后却以此要挟赏朋义资助自己赌博。随着时间的推移,赏朋义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差,他开始考虑除掉黄元海。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旅馆遇到了一位女房客,原本以为是艳遇,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始。
“那女人只是和我发生了关系,我以为她是妓女,所以没在意。但后来我对她产生了依赖,她似乎很了解我,还给了我一把枪,教唆我去杀黄元海。我当时以为她是在帮我,问过她枪的来历,她却没告诉我,只说解决了黄元海后会带我远走高飞。但我杀人后回到旅馆,发现她已经逃之夭夭。我这才意识到被她利用了。即使我讨厌黄元海,也从未想过要杀他。我在想,是不是黄元海和这个女人有过节,她想借刀杀人?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需要你们去调查。”
“你应该还记得那女人的模样吧?”郑琪追问。
赏朋义点头,开始描述,我迅速绘制出一张头像并发送给黄馨。信息科很快回复,称查无此人,档案已被消除,这显然是为了便于罪行者使用角色扮演。郑琪提到以前也遇到过类似情况,尽管我们有嫌疑人的照片,却无法采取行动,仿佛那张照片从未存在过。
这种情况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实际上通过一些手段是可以实现的。任何设备都不会有记录,我们只能依靠监控来追踪。我让夏侯和高俊宇尝试追踪那女人的行踪。经过目击证人和视频分析,我们确认那女人与赏朋义一同离开旅馆,并在赏朋义被捕前一天晚上11点左右离开。我们根据这个时间点,沿途检查监控,最终确定她在东海南路上了一辆无牌大众车。借助行程记录仪,我们追踪到了东海西路尽头的海洋公园外。
在进入公园前,我回头问高俊宇:“你确定她进去了吗?”
“看那车还停在外面,应该没错。”高俊宇回答。
尽管我有些怀疑,但看到那辆大众车,我决定带领大家进入公园。随行的有特警、武警、刑警和惩罪小组,除了法医科和技术科外,几乎全员出动。
在一次鬼屋探险后,我发誓不再轻率地闯入可能危险的地方。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当我和伙伴们全副武装,24小时保持警惕,冲进海洋公园时,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我的脑海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这里不会又成了罪犯迷惑警方的场所吧?
正当我这样想时,不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许多凸起的物体,它们在水面上飘荡。我们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然而,当有物体接近时,那些飘浮物却突然潜入水中。虽然我们认为那不过是鱼,但我意外地发现水面上竖立着导管。
我冷笑着对水下喊话,似乎提醒了对方。导管随即潜入水中,而肖光豪和道志勇警觉地跳入水中。不久,他们没有抓到人,却拉上来一条肥大的鲤鱼。
我们本想让肖光豪先上岸,但道志勇不慎踩空,地板突然打开,两人随着水流坠落。我们迅速冲进洞口,水位已经下降到膝盖。高俊宇紧张地问:“就这样消失了?”
“别担心,他们应该没事,只是暂时被带到了别处。我们继续找,一定要找到那个女人,然后救出他们!”我指挥着,我们分成四人一组,手持武器,警惕地搜索着海洋公园。尽管人多,但要搜遍整个公园还需很长时间。
我们在人工养殖场附近穿梭,这里种植着果树,养殖着水产生物。经过湖畔时,我们发现几只电鳗在湖面上栖息。我们不敢靠近,以免触电。这时,湖中又出现了导管,我们没有冲动,而是用石头砸向湖面,结果砸晕了一些鲤鱼。
我们继续深入森林,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在低能见度的森林中,我们听到了叫喊声和枪声,几名特警受伤。我们迅速反应,包围了一名男子。高俊宇用枪指着他,要求他举手投降。
我逼问他关于那个女人的下落,他显得紧张,但坚称没见过她。在一番威胁和逼迫后,他终于透露了肖光豪和道志勇的位置。我们按照他的指示,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树洞,里面有通往地下的楼梯。
我们沿着楼梯进入了一个地下水道。在这里,我们持枪前行,警犬陪伴在侧。当警犬突然狂奔,抓住了一个试图逃跑的人时,我们持枪包围了他,宣布他被富明市警方逮捕。
那人回头,双手抬起,似乎要投掷什么。我迅速出拳,将他击得晕头转向。郑琪动作敏捷,从后方压制住他,并迅速给他戴上手铐:“老实点,在我们惩罪小组面前,你的小伎俩毫无作用。”
“惩罪小组?”他惊讶地问。
“怎么,听说过我们?”我反问。
“当然,现在罪犯们把你们视为克星。”
“呵,我们竟然在犯罪界有名气了。”郑琪说着,我们开始抓捕可疑人物。他们装束一致,显然是那女人的下属。在下水道,我们又抓获了几人,情况相似。直到我们发现一处密室,听到搏斗声,本以为是肖光豪和道志勇在战斗,却意外发现是两伙人在内斗。
“不会是内讧了吧?”郑琪猜测。
“我们暂时不行动,等他们打累了再上去抓人。”我提议。
“你越来越狡猾了。”郑琪打趣道。
“兵不厌诈。”我回答。
二十分钟后,那些人筋疲力尽,我们包围了他们,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制服。我认出了那个女人,我们一直追捕的对象,虽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的面貌我们都能认出。
“终于找到你了,角色扮演小姐,你以为没有身份记录,我们就抓不到你吗?”我抓住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她制服,随即手铐声响起。
她试图反抗,但手铐已经锁住,反抗无用。我们带走了所有人,共抓捕了二十多人。途中得知,一半人因外面有人被抓而想逃跑,另一半则想死守,双方谈不拢便打了起来。
我们感激那些胆小的,帮了大忙。人都有心思,不能认为所有罪犯都是亡命之徒。
女人被带回,但她意识到我们查不到她,便在审讯室中一言不发,打算以此逃避罪责。但我不允许,进了省厅还想用这手段开脱,即使她顽抗,其他人未必会配合。
在其他审讯室,我发现两个心理素质差的家伙,他们本不想加入,却不知何故被拉拢。
我和苏雅馨坐下,面对第一个罪犯别俊材,苏雅馨质问:“道志勇和肖光豪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们本想制服他们,然后和你们游击战,但人少不可能硬拼。没想到有人想逃跑,被老大拦下,我们就打了起来。”
“你不就是其中一个?”苏雅馨不屑。
“是的……”别俊材尴尬回答。
“你不知道他们去哪了?”我问。
“他们不是你们的人吗?现在都被抓了,应该自动归队。如果没回来,我也不知道,或许他们忙别的去了,你们打电话了吗?”
“废话,能找到他们,还问你?”我反驳。
别俊材傻笑,抓抓脑袋,回忆道:“湖畔附近四通八达,没地图出不去,他们可能还困在里面。”
“快给我地图!”我扯起他的衣服,他害怕地告诉我地图位置,原来在海洋公园内。
我和苏雅馨对视一眼,她和高俊宇去找地图,半小时后,高俊宇来电:“找到人了,他们有点狼狈。”
“没事,找到就好,快回来,还有审讯。”
“好!”
他们回来后,我们对所有嫌疑人进行了审讯。起初许多人嘴硬,但在威逼利诱下,越来越多人交代了,都指向了白狐,那女人的称号,但她的具体名字,连内部人都不知道。
我问别俊材:“你是怎么认识白狐的?”
“一开始,这有点不堪。我们都跟她有过关系,她似乎用身体拉拢人,加入后,她会用金钱、肉体等方式拉拢我们犯罪。我们一开始都是被她诱惑,另外,在公园生活不错。我们以前都是拾荒者,很穷,她似乎故意对这些人下手,然后把我们都改造了。”
“那你听说过罪瘾者吗?”
“罪瘾者?那是我们老大自称的,其实只是一个拾荒者犯罪团伙的别称,就像丐帮一样……”
苏雅馨差点笑出声,没想到现代版的丐帮,变成了如今的罪瘾者。他们是害人的,而丐帮是行侠仗义,性质完全不同。
道志勇和肖光豪带着一丝无奈走出审讯室,猴子的嘴角不知何时沾满了巧克力,我忍不住调侃:“你这是在梦游中偷吃了巧克力吗?”
“呵,大叔也吃了不少,我们当时都以为要被困在这里了,真是的,一点你们的动静都听不到。”道志勇无奈地回应。
“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尽全力找到你们。现在审讯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解决了白狐这个案子,我相信还有更多未解之谜。这一次,我打算亲自去会会白狐。”
我们给嫌疑人起了个“白狐”的绰号,随后在调查中意外发现,富明市曾有一个同名的军火犯,他曾让黄局头疼不已。在准备审讯白狐之前,我特意联系了黄局。
“黄局,我们已经控制了白狐,您有她的资料吗?”我问。
“哦,白狐啊,他原本是男性,后来变性了,你不知道吗?他原名是白俊人。”黄局回答。
“原来如此,那他的变性手术是在哪里进行的?”我追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但他人脉广泛,整容变性都是一条龙服务,估计他自己都数不清做过多少次了。为了逃避追捕,他真是不择手段。这让我想起了皮尔斯克罗夫茨,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为了确认身份,你们最好使用线粒体DNA技术,让唐雪莹和凌小董协助你。我猜她背后肯定还有人,不过你们能先拿下白俊人已经是个不错的开始。这次,我多年的心结终于可以解开了,不愧是惩罪小组,张厅在天之灵看到你们的成就,一定也会感到欣慰。”
线粒体DNA,简称mtDNA,是存在于线粒体中的遗传物质。线粒体是细胞内负责产生能量(ATP)的细胞器,通常含有多个DNA分子。线粒体疾病往往是由于这些基因的突变引起的,且通常影响大脑、肌肉和心脏等耗能较多的器官。由于线粒体主要通过卵细胞传递,相关疾病大多遗传自母亲。
“黄局,您过奖了。审讯结束后,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好的,我期待着。这次庆功宴,我一定要去富明市,好好庆祝一番。”
“哈哈,那就一言为定了。”
挂断电话后,我立即与夏小灵一同进入了白俊人的审讯室。
“白小姐还是白先生,为了逃避罪责,你连自己的身体都能随意改变,你还记得自己的祖先是谁吗?”我讽刺地开场。
白俊人此时不再掩饰:“看来你们已经把我的老底都揭穿了,不错,我确实低估了你们。难怪你们能找到公园那里,原来是有备而来。”
“别在这里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信息。白俊人,你应该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你这么聪明,多次逃脱罪责,但最终的结果如何?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失策,因为邪恶永远战胜不了正义。”夏小灵义愤填膺地说。
“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在你们眼中至少是个死刑犯。别想从我的手下那里得到答案,他们都是被我蒙蔽的。或许他们已经告诉你们一些信息了?”
“是的,他们说你是个欺骗感情、洗脑他们跟你一起犯罪的女人。他们都是单身汉,这就是你利用他们的原因。没想到你以前竟然是男性。”
我的话音刚落,白俊人竟然笑了:“所以,这真是太可笑了……哈哈!”
“你给我认真点,你以为我们是来听你讲笑话的吗?”我愤怒地拍了几下审讯桌,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白俊人终于严肃了一些:“好,好!”他阴阳怪气地回答,然后露出一个夹杂着男性特征的冷笑,“我都交代……”
“其实我就是伪装者,但这并不是随便就能掌握的技能。我们这样的人,可以随时模仿他人的模样和声音,但在行为上还是无法做到完美模仿,这可能就是你们发现破绽的原因。何神探,我知道你能观察人的微动作……”
“我是从你的步姿分析出来的,否则我几乎要以为是道志勇……”
“呵呵,傻瓜,其实我本可以模仿你去杀人,但我知道大家都不会相信。你以前应该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最终还是失败了。我是指导罪者之前的谋划。”
“你们果然认识导罪者?”
“当然,我们是罪瘾者,是导罪者的分支,但不是北极星的分支。”
“哦?这么复杂,犯罪界什么时候变得像玄门世界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