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灵接过我的话,冷笑道,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这是无法比较的,我们比那个玄门世界要伟大得多。罪犯的始祖,你们知道是谁吗?”
“愿闻其详。”
“克拉克,你听过了吧?”
我只是故意这样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上瘾了:“你们老祖宗的事情我们没兴趣。不管你是西萨尔·龙勃罗梭转世也好,撒旦投胎也罢,你以为我们人民警察会害怕吗?来多少罪犯我们抓多少,永远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好,我最喜欢听你们这样义正词严地说这些谎言了。”
“谎言?你不知道自己此刻坐在什么地方吗?”
“哼,我只是罪瘾者的一个牺牲品,你以为我们就这样被你们一网打尽了吗?正是因为导罪者不行了,我们才会离开他们,后来我们分裂成了十几个小帮派。所以你抓了我,那只是一切的开始,他们会对你们进行疯狂报复的,别小看我们……”
夏小灵似乎抓住了反击的契机,她直言不讳地反驳:“你可知道,白俊人及其追随者曾试图对我们进行报复,结果却逐渐被我们捕获,如今势力衰弱,不敢公然露面。他们可能正暗中策划,重新集结力量。”
“你根本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对方反驳道,“他们或许无暇与我们正面交锋,但若你认为他们退缩了,那只能说明你的无知。”
我不想再进行无谓的口舌之争,于是站起身来,直接询问:“白俊人,告诉我,你是如何加入罪瘾者的?”
“别急,到了这一步,我自然会说。”白俊人开始回忆自己如何吸引男性加入的过程,但我对此并无兴趣,心中却在思考他之前强调的“我们”,是否在掩盖什么?
难道白俊人就是罪瘾者的首领?他是否为了保护其他成员,故意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我打断了白俊人的话:“说重点,你的分支都在哪里?如果你愿意合作,我们可以考虑为你争取宽大处理。”
白俊人显然不相信我的承诺:“我不会相信你们警察的承诺。从前我们导罪者有很多人被你们逮捕,你们总是承诺减刑,但最终还不是按原判执行?我不会上当,我只会讲述自己如何吸引那些男性,但绝不会出卖同伴。”
夏小灵讽刺道:“你们已经完了,你只是不想让导罪者彻底消失,想给我们留下难题,让我们继续追查,以为导罪者还存在。”
“你别胡说,我们导罪者怎么可能灭亡。”白俊人反驳。
“你认识曹向阳吗?”我追问。
白俊人的眼神一变,似乎没想到我们会查到这一步。
他否认道:“不认识。”
“你在撒谎。”我直言,“曹家就是刺门,刺门就是导罪者。曹向阳和曹向晨,你以为我们不会将他们联系起来吗?你们为何不换个名字?是不是认为换了名字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能查出来?你们是导罪者,改名为罪瘾者,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白俊人的脸色随着我的话越来越难看,但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夏小灵紧握双手,目光如炬地盯着白俊人,但白俊人依旧不为所动。
我感到无奈,每次对方选择沉默,就意味着我们触及了他们的底线。
我继续施加压力:“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最终所有的罪名都会落在你头上。你的情人很快会被释放,而你将孤独地在看守所等待审判,最终被注射毒药,结束你可悲的一生。”
尽管我试图营造一个充满恐惧的氛围,但白俊人依然无动于衷。
我让夏小灵和我暂时离开,她在外面问我:“我们还继续调查罪瘾者吗?”
“直接调查导罪者,现在关键是找到曹向阳。”
“你有没有想过,白俊人就是曹向阳?”
我回头望向观察室,心中明白,要确定这一点,只有一个办法:比对颅骨,找整容医院核实。但白俊人曾去过的整容医院太多,我们只能从最近的一期开始查起。
同时,我们开始寻找曹向阳,但半个月过去了,依然一无所获。我开始怀疑,夏小灵的猜测是否正确。
曹向阳这个名字,我是在逮捕白俊人后才真正注意到的。本以为能在白俊人身上找到突破口,但最终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当白俊人被带去看守所时,我在他背后说:“曹向阳,你以为这样做,我们就不会知道是你吗?你还是那么聪明,但这次竟然不用阳谋了。你的长辈没有告诉你,这样做是不行的吗?你丢了导罪者的面子,你知道吗?阴谋不是你们的风格!”
曹向阳这个名字,让白俊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久未与我交谈的他,缓缓地转过头来,在两名法警的押解下,他的声音显得僵硬:“你们为何认定我是曹向阳?难道找不到他,就随意指认我?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草草结案?看来即便是惩罪小组,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你们竟然采用那些警察的卑劣手段,让真凶逍遥法外,对外却宣称案件已破,真是可笑至极!”
“白俊人!”我再次呼唤他的名字,他并未放松,反而平静地回应:“为何不继续称我为曹向阳?你们认错人了,我绝非他。放心,即便我死去,你们仍需继续追查。别以为导罪者就此终结,事情远非那么简单。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在你们前往海洋公园之前,我已安排我的学生们撤离,你们是找不到他们的,他们已经返回总部。哈哈哈!”
“你说什么?”面对我的疑问,白俊人并未再作答,随法警离去,留下我一人,错愕地凝视着他的背影。
我们的行动似乎还是慢了一步,本以为任务圆满结束,却仍有遗漏。白俊人之前未在审讯中透露的信息,显然是为了在关键时刻给予警方沉重一击。
他甚至预料到我会在今天与他告别,或是进行最后的试探。毕竟,今天之后,我将再无机会见到白俊人。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白俊人虽被捕,却在临终前狠狠地戏弄了我们。我们现在陷入了两难境地,如果继续追查导罪者,我们必然不会放弃;但如果我们相信导罪者已被铲除,我们能否安心?若未来再有类似的阴谋出现,我们惩罪小组的成员再次被陷害,甚至入狱,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我梦见一个与曹向晨极为相似的人,他手持脸谱,带着诡异的笑容向我走来:“何神探,你可曾玩过脸谱?看过京剧?看看我这张脸,我是白俊人,还是曹向晨,亦或是曹向阳?曹向阳真的存在吗?”
那人缓缓地用匕首划开自己的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洒在我的床上。我惊恐地看着他,却无法挣脱。曹向晨的匕首继续下落,从颅底到胸腔,再到腹部,他仿佛在剥去自己的皮肤,露出内脏,口中喷着鲜血和胃液:“何神探,看看我,我是谁?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你是曹向阳!曹向阳!!”我怒吼着,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惨白的病房中。郑琪见我醒来,激动地抓住我的手臂:“何启荣,你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在看守所晕倒了?”
我艰难地请求水喝,郑琪迅速递给我矿泉水。我大口喝水后,郑琪告诉我:“曹向阳死了!有人在出租屋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皮肤被人剥掉了。”
我震惊地看着郑琪,她继续说:“我们通过牙套、颅骨形状比对,以及线粒体DNA技术确认,白俊人就是曹向阳。但我们不知道他为何被剥皮,剥皮者又是谁。”
“所以,现在我们又有新的案子了?”我问。
“是的,人不可能自己剥掉自己的皮肤。”郑琪回答。
我没有告诉郑琪我刚才的噩梦,也不敢透露这个可怕的秘密。我没想到,这种情况会越来越严重,甚至导致我患上了某种疾病。
郑琪让我休息,她接了个电话后又要忙碌起来。我让她先去忙,这时,一名护士与她擦肩而过,显得有些奇怪。
护士来到我身边,目光冷漠,带着嘲讽:“何先生,现在换药。”
我未等她动手,便迅速将她按在墙上。
“你这是做什么,何先生!”护士挣扎着辩解。
“你问我?这针筒里是什么?”我质问。
“葡萄糖。”护士回答。
我夺过针筒,砸碎药物,顿时烟雾四起,一股酸臭味弥漫,这分明是镪水。
“你想杀我?”我怒吼,护士不再伪装,反手一刺,我敏捷躲闪,推倒了医疗用品。随着一阵嘈杂,医生和护士涌入病房,我已制服了护士,大喊:“她是冒牌的!”
医生们靠近,看着我们,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们都是冒牌的,你不知道吗?这医院有秘密!”
“什么?”我惊愕。
突然,我感到脖子被重击,再次昏迷。醒来时,我被拖回床上,迷糊中思考,郑琪也没发现吗?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别暴露我们的身份,何警官就这样安排,你太冲动了。若他早死,我们的计划就败露了,真笨!”是苍医生的声音。
“对不起,苍医生,我错了。”护士的声音传来。
“曹家完了,但我们不能放弃。跟你们说这些做什么,滚吧!我来看守何警官。”苍医生命令。
“是!”几人离开,苍医生独自坐在我旁边,为我盖好被子:“好好睡,我的医院会照顾你。我得回整容医院了,不然老院长要生气。哎,老女人就是那方面欠,让我身体不适,所以多陪你20分钟。何警官,下次带你去我的精神病院,让你体验所有医院,是不是充满期待?”
苍医生自言自语,我虽能听见,却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说话。他似乎与所有医疗场所有关,医院、整容院、精神病院,难道他垄断了富明市的医疗行业?
我感觉他离开,病房空无一人,我迷糊睡去。醒来后,听到脚步声,原以为是那恶魔,却听到女人的声音:“苍院长,我不会再冲动,请别开除我。”
“再给你一次机会,照顾好何启荣,别弄死他,否则下一个就是你!”苍院长警告。
“明白,我现在就去换药。”护士回答。
我小心睁开眼,本想制服她,却发现四肢被铁片锁住,原来这床有机关。护士得意地靠近,拿出粗大的注射器,让我想起精神病院的药物。我想呼救,却发现嘴巴被粘合,牙齿被线缝合,我不知何时被如此对待。
护士不理会我的反应,注射后,我身体抽搐,吐白沫,失去意识。再次醒来,牙齿松开,四肢能动。我下床,发现病房混乱,医疗设备倒地,门被反锁,无法出去。
听到怪声,我走向洗手间,发现管道爆裂,血液涌出。这里肯定发生过命案。我身上装备全无,只穿蓝白色病号服,沾有血迹。我靠近管道,发现一个转轮……
我拼命地转动着某个装置,不久后,意外地,我的头顶升起了一缕烟雾。这突如其来的现象让我措手不及,但烟雾并未造成伤害,反而使周围的空间变得清晰起来。我这才意识到,那不过是一剂除雾剂。
在管道旁,我注意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心想这或许是唯一的出路。我像螃蟹一样侧身挤进缝隙,双手不断摸索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平移身体。尽管这里狭窄且湿滑,甚至沾满了沥青,让我的衣服和手掌都沾上了污渍,但与内心的焦虑相比,这些显得微不足道。
真正令人陷入恐慌的,永远是心理上的冲击。
穿过狭窄的通道后,我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病房。我尝试着转动门把手,随着一声轻响,门应声而开。这里没有复杂的密码锁,我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不必面对那些令人头疼的机关。我走出门外,发现这里并非普通的医院,而是一座精神病院。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是因为我曾在富明市中心精神病院调查过,对那里的环境颇为熟悉,这也是一名刑警的基本勘察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