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还挺专业的

到达太福村时，我发现舅舅家异常安静，本想直接敲门，但考虑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他们可能认不出我，于是决定换一种方式。

我敲门后，屋内没有任何反应，我再次敲门，仍旧无人应答。这时，旁边的邻居好奇地走了出来，询问我的身份。我告诉他，我是何启荣的朋友，有事情需要找他的舅舅。邻居表示愿意帮忙，也学着我敲门，并大声呼唤舅舅的名字，但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邻居的呼唤声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我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血腥味。我的内心顿时沉重起来，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我将我的发现告诉了邻居，他也显得非常震惊。随后，他召集了一些人，一起撞开了舅舅家的门。

门一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几乎让我窒息。我听到一个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活该！”我环顾四周，除了邻居，没有其他人。他也闻到了血腥味，我们对视一眼，都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我们走进了舅舅家的大厅，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惊：一个男人站在电视柜前，但他的手掌和脚掌都被砍断，眼睛被挖去，只留下两个黑洞。我仔细辨认，确认这是我的舅舅。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古代行刑用的木板，肩膀被完全覆盖，只有头部露在外面。他的身上满是鲜血，舌根处空空如也，额头上有挫裂创，身体上有拖擦的痕迹，这表明这里并非第一案发现场。

邻居惊恐万分，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我没有阻止他，也不敢开口分析，担心他会识破我的身份。报警后，我注意到房间内还有一股强烈的臭味，尽管我没有进去，但我意识到舅母可能也遭遇了不幸。

我让邻居保护现场，自己走进了房间。我看到舅母的尸体被绳子捆绑，小腿不见了，像是被吊起来的猪肉一样挂在了床上。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庆幸自己早有准备，穿了鞋套和头套，尽管我暂时不能当警察，但我可以用塑料袋代替。

在舅舅屋子外的柱子上，我发现了许多垃圾袋，邻居也使用了它们。他原本想直接冲进去，但看到尸体后变得谨慎起来。我意识到，我不能触碰尸体，否则可能会留下线索，引起怀疑。我在思考，是继续隐藏身份留在这里，还是选择逃跑。但如果逃跑，邻居可能会告诉警察，我的行为可疑。

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办。外面传来了警笛声，从前这是我的希望，现在却成了绝望。我竟然在舅舅的房间里，不知所措，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焦虑。很快，我听到了脚步声，邻居开始向警察解释情况，但我发现来的不是省厅的人，而是附近的派出所民警。他们进入房间后，看到我站在尸体旁边，其中一个民警问道：“听那位大叔说，是你们发现尸体的？”

“没错，”我简洁地回应了民警的疑惑，他的目光在我身上的装备上徘徊，似乎有些不解。“幸亏你们还知道保护现场。”

“电视里都教了，不然我们哪敢贸然进入。”我故作轻松地撒谎。

民警点头，似乎对现代媒体的普及表示认同：“现在的电视节目和网络真是不错，让人不出门也能知晓天下事。”

法医的到来并未带来太多新意，面对舅妈的尸体，他露出了一丝恐惧，然后才开始了他的工作。他细致地检查，分析着死亡时间、尸僵情况，以及伤口的特征。他的分析颇为专业，只是胆量似乎略显不足，年龄大约在35岁左右。

法医让民警对我进行询问，我成了目击证人，幸运的是，他们并未认出我的真实身份。在警察到来之前，我已经在墙上做了标记，脸上和头发上都沾满了污迹，现在的我，看起来更像一个山野村夫。

“你和外面的大叔是如何发现尸体的？”民警开始询问。

我尽力保持冷静，扮演着目击者的角色：“我们本想找这家主人，敲门后却发现了尸体。”

“你们与梁大业有何关系？”

“我是他外甥的朋友，曹天明。”我故意更改了自己的名字。

“你和他外甥的关系如何？”

“我们关系不错，我是他的线人。”

“你之前坐过牢吗？”

“没有，我是混社会的。”

“明白了，我们会联系受害者的外甥，你们暂时不要离开。”

“好的。”

民警离开后，我目送法医带走了尸体。舅舅的尸体也被带走，我跟随他们走出了现场。大叔走过来问我：“你通知何启荣了吗？”

“通知了。”

“那就好，哎，他的舅舅、舅母是他最后的亲人，我真不敢想象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样。难道说，他破的案子太多，得罪的人太多，这是来寻仇的？”

我内心同样感到难过，但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即使我告诉他我是何启荣，他也不会相信。我只能叹息道：“我会安慰他的。”

“我看你们关系不错，难道你也是警察？”

我摇头：“其实我是他的线人，严格来说，我是个私家侦探。”

我早已为自己准备好了说辞，并且我有自己的计划。苍雪松想要玩游戏吗？角色扮演吗？我急中生智，将计就计。

“哦？那我们算是同行了。不过何启荣估计也只喜欢认识你们这样的人。”

“恩，我先回去了。”

“好啊！”

警察们没有发现我们有什么嫌疑，便放我们离开。我装作若无其事，但回到公司后，我知道我必须改变身份。继续扮演曹向阳，我必死无疑。

回到公司，我找到了秘书：“你叫什么来着？”

“啊，老板，你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

“哦，对不起，最近身体不适。你是叫小霞的，对吧？”

“是的，老板。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要知道我的第一次也是你的！”

“呃……是吗？好了，小霞秘书，从今天开始，这里结束。我要开个侦探事务所，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什么？但这个你会吗？”

“放心，我父母从前是侦探。”我继续撒谎。

小霞看起来很信任我：“那就好吧，反正这么大的公司只有我们两个，肯定是经营不下去了。”

一个星期后，大楼被卖出，我们拿了一些钱。我联系上了部长，他一见到我就说：“你是，何启荣……”

“额，你怎么知道是我？”

“混蛋，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这气质和动作习惯，是骗不了我的！”

我心想，部长就是不一样，然后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哎，苍雪松啊苍雪松，当年我还是厅长的时候，就已经跟你对抗了很长的时间。本来以为你消失了，没想到你竟然敢变性。不过也没关系，何启荣，你放心继续扮演你现在的角色吧，这一回我要设局让苍雪松掉进去。”

“好，那么谢谢你了！”

部长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曹大明，富明市果断侦探事务所所长。在我国，虽然不能开这种事务所，但换了一个称呼，改成了法律咨询公司。

中国的侦探大多是私家的，且不具备专业的素养，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所以在中国侦探是不被允许的。而中国的侦探大多是清债的，或是查出轨跟踪类的，不被正途所用。

其实《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规定，严禁任何单位和个人开办各种形式的“民事事务调查所”“安全事务调查所”等私人侦探所性质的民间机构。对现有“私人侦探所”性质的民间机构要认真清理，会同工商行政管理部门予以取缔。禁止以更换名称、变换方式等形式，继续开展类似业务。要加强对公安系统内部人员的管理教育，禁止公安机关、武警部队的任何单位（包括公安、武警的院校、协会、学会）和个人（包括离退休人员）组织或参与“私人侦探所”性质的民间机构的工作。当然这是大多的情况，而且我的是法律咨询公司，理论上跟律师事务所差不多。

在警队和自己的分家中，我始终以同样的热忱致力于保护人民的安全，以情感温暖民心，用爱心铸就警魂，为人民服务。

梁晓霞终于将我的法律咨询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公司可以正式开业了。然而，我不能联系郑琪她们，部长先生指示我暂时按他的安排行事，暗中与他保持联系。

我接受了这一安排。他给了我一部手机，只有我能够通过它与他联系。同时，我的档案被暂时删除，现在我的身份仅是曹大明。

我不清楚黄馨和郑琪会有何反应，但为了对抗北极星，这一次我必须忍受委屈，我相信她们也不会真的相信我会就这样消失。

我坐在老板椅上，环视着这家虽小但足以容纳我们两人工作的法律咨询公司。我本想辞退梁晓霞，但她坚决不愿离开，我也只好作罢。她最近为我做饭洗衣，打理公司事务，我便决定将她当作一个帮手。

我已准备好扮演这个角色。苍雪松，你们为何如此对待我的家人？是故意的吗？想要我见识人彘的惨状？

我心中充满疑惑与愤怒，但理智告诉我必须忍耐，一切听从部长的指挥。因为这次行动不仅关乎我们，更是中国公安的重要任务。一旦捕获苍雪松，我们或许能深入北极星国际犯罪组织的内部。

我对着电脑，不再是查阅宗卷，而是查看客户的文件。我并不打算真正去调查那些出轨或寻猫寻狗的案件，我只是在等待部长的命令。

那天，我在新闻上看到舅舅的案件正在调查中，但尸检信息显然很肤浅，警方并未公布详细信息。新闻只提到两人因失血过多死亡，人彘的情况并未被透露。

我只能默默哀悼，因为我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饭香从厨房飘来，我知是梁晓霞在准备饭菜。我站起身走向公司大厅，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虽然有几个办公位，但不知何时会有人来。或许永远不会有人来，因为我没有发布招聘广告，毕竟我并不需要员工。我曾有四千三的工资，现在连这也没有了。不过梁晓霞似乎还有些积蓄，加上我卖掉大楼后的一些存款，我们暂时还能维持公司的运营。

吃饭时，梁晓霞说：“老板，我们开业一个月了，还没接到任何案件。”

“别担心，很快就会有的。”我回答，然后故意转移话题，“你的刑侦能力如何？有个女人出20万要找她的丈夫。”

“这个...好吧，我试试。我以前看过不少刑侦方面的书籍。”

“小心点。”我提醒她，其实只是为了让她离开。

吃完饭后，梁晓霞带着相机离开。临走前，我拉住她：“你以为自己是狗仔队吗？穿得这么严密。”

“当侦探不就应该这样吗？”她问。

“你得自然一点，”我忍不住笑道，“你这样穿雨衣出去，别人会立刻发现你不对劲，还会以为你是神经病。”

“哦，好吧，老板。我去换套衣服。”梁晓霞进房间换衣服。

我继续无所事事，本打算就这样混日子，但公司门外突然有响动。我以为是梁晓霞回来了，连忙去开门，却发现站在门外的是郑琪和高俊宇。

我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你们是？”我装作不认识他们。

“警察。你好，你是曹先生吗？”郑琪问。

我点头：“有什么事？两位警官？”

“我们有事情想和你谈谈，关于梁大业一家的死亡案件。”

“哦，原来你是何启荣的舅舅。”我说。

“是的，听说你和他关系很好，是这样吗？”高俊宇试探性地问。

我调整语气，尽量与以前不同：“没错。”我尽量少说话，因为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

郑琪一直沉默，紧紧地盯着我。高俊宇提高了语调，用一种压抑的气势直视我，仿佛思考了片刻才说：“据说你和何启荣是铁哥们？但我们怎么没听说过你？”

“呵呵，这位警官同志，你这样说就不合逻辑了。第一，一个人这辈子认识的人有多少，你能全部知道吗？第二，我和何启荣最多只能算是有共同语言的朋友，不是铁哥们。这些年，我们有时会合作。如果你调查过我，就会知道我有另一个身份...第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找茬吗？如果你想了解何启荣的更多信息，请你们说话语气好点。最后，这位女警官，你的发夹歪了，弄好一点，不然估计再过一分钟头发就要掉下来了。”

郑琪听我说话的神情有些惊讶，她皱了皱眉头，然后开始整理发夹。过了一会儿，她说：“果然是何启荣的朋友，你们说话的语气有点像。你的另一个身份我调查过，你是写小说的？这些年《诡案法医》系列就是你和何启荣写的？”

“没错，他喜欢和一些作者合作，说是自己水平不够但又想把这些真实的案例分享出去，只能找我们这些网络作者帮忙了。好了，你们还要问什么？”我睁大眼睛撒谎，但郑琪和高俊宇似乎没有识破。

“听说你之前与鬼家有过合作，现在又来我这里，看来你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他只是提供一些素材，对了，鬼老师是我的导师。”

“原来你们三人彼此相识，那你可知道何启荣的下落？”

郑琪突然提问，我故作镇定地回应：“你们没注意到我先前的神情和言辞吗？我表示不知情，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位置。”

高俊宇质疑道：“你的话不足为信，人的微表情可以控制。”

我自信地耸肩：“但微动作却难以伪装，警官同志。”

“你这侦探还挺专业。”高俊宇嘲讽地回应。

郑琪紧接着说：“在我们国家……”

“郑警官，你想说的是我们国家不允许私家侦探的存在，对吧？我这是法律咨询公司，看到了吗？”

“换汤不换药，你们这些人就是喜欢钻法律的空子。”高俊宇继续讽刺。

我未予理会，目光转向郑琪，她眼中满是疑惑。

“何启荣未曾到访过这里？”她突然问道，让我措手不及。

我摇头，深呼吸后回答：“没有，我们通常在外部会面，讨论的都是素材事宜。有时我会提供一些意见，但他似乎不太愿意听。他有正式职位，与我这种法律咨询公司的老板自然不同。”

“你这人改口倒是迅速，但别隐瞒任何事，我们会继续调查你的‘公司’。”高俊宇在“公司”二字上加重语气，显然他们对我抱有敌意，手中必有搜查证。

果不其然，郑琪拿出搜查证，询问是否可以搜查。

我内心不愿，但面对法律文件，若不从，后果将更糟。我担心他们搜集我的皮屑和毛发，比对我的DNA。尽管数据库中无记录，但若在家中或宿舍找到我曾使用的物品，便能证明我的身份。我曾在外国学习过人类法医学，了解线粒体DNA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