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

我第一时间将信息拿到文检室，在赵荣贵和苏小草目睹我手机上的信息时，都有些惊讶。特别是赵荣贵：“他当时应该拿不到手机吧？执行死刑都是只能穿着囚服的。”

“所以这个信息是延迟发送的，亦或是他的徒儿发送的？”

“后者更有可能。混蛋，莫非真的会如同信息上说的一样吗？”小草说道。

我感到不安，皋景明的死竟然只是一切的开始，我们似乎不小心触碰了一个恶心的肿瘤，现在癌细胞已经在扩散，等待着我们的只有无尽的报复。

也不知道这个徒儿背后还有多少人，我想应该不会少。莫非他们是北极星的人？之前我都没有在皋景明的口中问出北极星的信息。我们在审讯时问过，但他没有回答。我看他的眼神，估计他是故意不想说，也就是说，这些人背后很有可能和北极星有关系，不然这种反应就有点嚣张了。从前我们接触过北极星的手段，胆大妄为、肆无忌惮的挑衅收骨人、目中无人、凶残成性，行为古怪，形迹诡异，势力巨大……

如今，我们接收到的信号显然与某些情况相吻合。

“此刻再讨论其他已无意义，我们应先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威胁。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可能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师傅，我们该如何防范？您知道他们会采取何种手段吗？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将对谁下手，目前只能增加巡逻警力，尽力做好防护。”

“就按这个计划行事。荣贵，各位，这段时间我们必须保持高度警惕，绝不能再让白鹤市发生像过去刀片案、和镪水案那样的悲剧。大家有信心吗？”

“有！”众人齐声回应，众志成城。

然而，即将面临的危险是无法预知的。我不得不让黄局增派人手，最近白鹤市的街道上，巡逻的收骨人数量增加了两倍。

我们所能采取的措施仅此而已。但赵荣贵仍不放心，当我们来到死刑室门前时，他向一位执法大师询问：“皋景明已被执行死刑了吗？”

“是的，已经过去半小时了。他在最后一分钟内就停止了呼吸，没有家属来送行。”

“我明白了。我可以看看尸体吗？”赵荣贵问道。

“这个...好吧，但请不要逗留太久，我们马上要将他送往殡仪馆。”

“放心。”

我们见到了皋景明的尸体，他被捆绑在铁架床上，几名执法人员正准备将他送往火葬场。赵荣贵看着他，说道：“不管怎样，希望你来世能成为一个好人。”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确认皋景明的死亡，现在既然知道他已经死了，我们便可以安心地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情况。然而，第二天，噩耗传来。尽管我们已经加强了巡逻，但在下午5点20分左右，一名巡警打来电话。

他们又发现了一家三口遇害的现场，而且这一次，之前失踪的男女都出现了。事实上，我们曾询问过皋景明关于那两人的下落，但他始终不肯透露。

现在，竟然在安和西路19号发现了失踪者，还有一个孩子。

我们心中早已积聚了怒火，这才赶到现场。

下车后，大家穿戴好装备，进入了一个民房。与之前的现场不同，这里附近没有其他建筑，这不是出租房，而是一栋独立的楼房，只有一层，装修非常简陋。

进入屋内，我们发现死者们似乎在生前还在举行某种派对，围坐在一张圆桌旁。

一名收骨人走到我身边：“我们观察过现场，那两个成年受害者的情况显而易见，但我们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迹象。他们似乎被安排成了另一个家庭。既然皋景明已经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提到了神秘信息的事情，这名警员接着说：“看来这家伙还有后人，这些人最近肯定会展开疯狂的报复。”

我没有回应，这件事我们早已预料到，现在抱怨无济于事，还是先去检查尸体吧。

谢雨燕和叔叔这次都在场，小芳也来了。我们四人靠近饭桌，发现死者们保持着生前的动作，身体僵硬，双手还放在桌上，仿佛他们并未死去，只是被施了定身咒。

当然，这种比喻有些迷信，但在没有验尸之前，我无法解释眼前的景象。谢雨燕和叔叔立刻开始工作，我也在一旁帮忙。但这些尸体已经僵硬，根据尸僵分析，他们已经死亡超过十个小时。这确实令人不寒而栗，因为那时皋景明还未死去，也就是说，他们在发出恐吓信息之前就已经行动了。

他们之所以后来才发送信息，可能是为了拖延时间，打乱我们的调查。他们应该很清楚，死亡时间对于破案非常重要，更何况是皋景明所教导的人。我想，我们不能现在就把尸体平放下来，情况可能与之前的梁志业相似。

但我注意到男性尸体的尸僵更为严重，我观察了一会儿后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个人是在运动时猝死的？难道是中毒了？”

“学长，你也看出来了，是的，他的尸僵比其他两名受害者都要严重。但从眼睑分析却发现他们是同一时间死亡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在剧烈运动时进行无氧呼吸，会消耗肌糖原，导致三磷酸腺苷含量减少。同时，钙离子也会泄漏到肌小节中，原本肌动蛋白和肌球蛋白的蛋白质细丝以交替排列的形式存在，当钙结合后，肌动蛋白和肌球蛋白允许在细丝之间发生交联。这会导致沿着肌肉长度的拉动，使其变得更短，更快出现尸僵现象。”

“没错，我也听说过这个，但男人如果在运动时猝死，他为什么还能保持这样的动作？”刘雅欣问道。

“可能是他们死后，在某个时间段尸体僵硬了，凶手才故意让尸体摆成这样。但这样做有什么意义？触碰尸体只会更容易留下自己的痕迹。”

我回答了刘雅欣的问题，这是大家都能想到的。我又观察了女性尸体，她确实是之前第一个家庭失踪的那个女人。她的眼睛当时还睁着，人的眼睛开合是依靠上睑提肌和眼轮匝肌带动的，但如果突然猝死，肌肉收缩过快、僵硬，上睑提肌和眼轮匝肌失去脑神经的控制，就会失去作用。

所以，女人也是猝死的。估计当时她和男人都在进行剧烈运动。结合他们身上没有衣物的情况，小芳迅速将一根棉圈插入女死者的体内，然后使用精斑预测实验进行比对，很快试纸上显现出了强阳性。

死亡之前，他们竟然在进行性行为。

难道说，所谓的剧烈运动...

当时在场的霍兰可能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混蛋，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中毒了吗？还是...”

“不，有可能，他们是被迫的。”谢雨燕猜测。

霍兰靠近了，却未发现任何约束或挣扎的痕迹。我心中同样困惑，若非药物作用，那两人怎会轻易接受注射？除非是毒雾，弥漫整个房间，致人昏迷后，便容易下手。若在毒药中混入春药，便能解释他们的异常行为。

我提出了自己的猜测，刘雅欣认同道：“正是如此，否则他们怎会在那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做出那种事。”

高力宏补充说：“我们发现了窗后的泥土脚印，虽浅，但已还原。”我随即前往现场，确实发现了脚印。

大家已拍摄了照片，根据角度推测，毒雾喷管可能就在这里。谢雨燕在死者口鼻中发现了粉末残留，我们决定先将尸体带走，而叔叔也不再喜欢在户外验尸。

现场勘查工作完成后，我们注意到了那个孩子，大约8岁，男性，他的死亡原因并非窒息或猝死，而是可能吸入了毒雾。与成人不同，孩子没有发生性关系，因此死亡时尸僵并未加快。

刘雅欣安排了后续工作，我和霍兰返回了极限收骨事务所。我们参与了验尸工作，高力宏负责了解死者情况并联系家属。成人的家属容易找到，但孩子的身份仍是个谜。

尸体解剖在三个解剖室进行，彼此距离不远，解剖室的设计便于法医间的交流。解剖前，我们会架设录像并穿戴防护设备。谢雨燕负责男尸，叔叔负责女尸，小芳则负责孩子的尸体。

在谢雨燕身边，我感到高兴。她似乎也因我在场而感到安全。我们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最终发现死者的死因是甲醛中毒。我有些疑惑，甲醛真的能致命吗？

谢雨燕解释说，如果甲醛浓度严重超标，足以致死。通过空气传播，甲醛可以变成高浓度的游离因子，被人体吸入后，尤其在高温或剧烈运动下，致死率极高。她建议询问痕检员，看现场的空调是否被人为调整过，因为这可能是影响温度的关键因素。

我离开谢雨燕，去看叔叔那边的情况。叔叔正在仔细检查女尸，他发现了死者胸腔内有积血，而现场血迹却很少。叔叔让我帮忙，用探针探索胸腔内的创道。我们发现女尸的死因并非单纯的中毒，而是胸口有刀伤，从前线五六肋骨间隙刺入，穿透肺脏，最终伤及心包，形成了长约2.5毫米的创口。

创道长度为十五厘米，凶器长度相当，刀刃宽度最多6厘米。死者的背部还留有创口，其路径从左侧肩胛内侧肋骨间隙穿透胸腔，刺破了左侧肺脏、纵隔，最终导致主动脉约4毫米的破裂。凶器的长度与创道相吻合，但背部创口的宽度却只有4厘米，这与预期的6厘米不符。

叔叔细致地测量并分析了现场，他的法医学知识令人佩服。尽管如此，我还是好奇地询问：“那么，这种凶器最有可能是什么？”

“手术刀？匕首？都有可能。”他回答，“两个创口和创道的特征不同，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猜测：“凶手当时携带了两把凶器？”

“正是如此。痕检员分析了足迹分布和走向，现场只有一个人的痕迹，说明是一人双持两把凶器作案。女尸附近的潜血反应不明显，表明捅刺并非发生在屋内。”叔叔继续说，“我觉得前面的伤口可能是斧头造成的，我会进行实验比对，和谢雨燕一起，争取明天得出结果。”

我好奇地问：“你指的是哪种斧头？砍柴的那种吗？”

“我现在还不清楚，但可以立即进行测试。”叔叔回答。

我离开叔叔，来到小芳这边。本以为小孩的尸体解剖会更快，却发现小芳尚未完成工作。她告诉我：“没发现内伤，但中毒反应明显，是甲醛。”

我沉思：“看来只有女性遭到了攻击，男性都安然无恙。凶手是否特别讨厌女性？”

小芳表示她也不确定，但认为叔叔那边可能有更多发现。

后来，我们三人在解剖室共同工作，最终确定其中一把凶器是战斧，另一把是匕首。战斧大约制作于公元9至11世纪的维京时期，全长15.5厘米，斧刃部长约6厘米，材质为铁。

我对使用古董作为凶器感到好奇：“他们是如何找到这种战斧的？”

叔叔推测：“凶器可能是自制的。能自制凶器的人，背景一定不简单。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可能遇到了北极星组织的人。”

“不是可能，我觉得就是他们。”我说，“如果皋景明是他们内部的重要人物，我们与他为敌，北极星肯定会协助报复。之前我们就有接触到北极星的迹象，这次又遇到了他们的人。”

“或许我们早就遇到了，只是没发现。”小芳补充道。

我点头，意识到必须立即展开调查。法医已经提供了尽可能多的线索。

首先是甲醛，其次是凶器。询问痕检员后，我们发现案发现场的空调被动了手脚，当时被调为暖气模式，甲醛瓶子甚至在空气净化器滤芯中找到。这表明屋子早已被布置，凶手开窗可能只是为了观察。两个受害者曾被皋景明囚禁，根据现场收集到的脚印，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