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探视

谢时瑜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后脑一阵钝痛，她依稀记得在路晚说了那句话后，一个尖锐的物体便猝不及防扎入了脖颈儿。
眩晕感瞬间袭来，她陷入昏迷之后，便不省人事。
当她再睁眼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自己被束缚在一个安全椅上，精密的仪器嘀嘀嗒嗒地响着。
头顶有个明亮的探照灯，刺眼的光线使得谢时瑜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看看你这狼狈的样子。”冷不丁一道低沉的女声响起。
路晚居然就坐在自己的对面，不过由于光线太亮了，注意力直接被转移。
只看见一点红光明明灭灭，房间里充斥着呛人的气味。
谢时瑜冷漠地说：“拜你所赐，晚姐姐，这么多年不见，这个烟瘾还是戒不掉啊？”
路晚笑了声，“阿瑜，这话你就说错了，卑躬屈膝地为别人点烟和别人主动送上香烟抽起来的感觉一定不一样。”
谢时瑜直直地看向她，眼神里面带着怜悯。
路晚掐灭手里的烟，从暗处走出，居高临下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谢时瑜。
她调侃道：“带你见个新朋友。”
随后就拉开了白色帘子，一道人影躺在铁床上，黑色胶带捂住了她的嘴，铁链绑住了她的手腕和脚腕。
海藻般的秀发垂在床沿边，即使是躺着，也遮掩不住她姣好的身形。
“她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谢时瑜思忖过后，突然灵光一闪，“她不就是那天对着蘑菇说话的人吗？”
“你把她抓来干什么？”谢时瑜不明白，一个精神病患者，有什么理由会被关在这里。
路晚伸出手指把玩着女人的秀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曙光精神病院里。
小护士们发现一个问题，每天的中午病人们都异常活跃，尤其是女性患者。
她们不再不修边幅，成天在花园里扎堆，就为了选一朵漂亮的鲜花别在耳朵上，用来吸引异性。
最主要的是，吸引那位在花园里躺着晒太阳的男人，不能怪女性患者蜂拥而至，疯狂地吸引他的视线。
如果不是有工作在身，那群小护士也想变身社交达人，高低也得在帅哥面前溜达一圈。
被围观的男人穿着蓝白相见的条纹服，闲散地躺在椅子上，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懒洋洋地举着摄像机到处拍。
至于摄像机哪里来的这个问题，看看他身旁尽忠职守站着的保镖一样的人就知道了，黄十八对于陆淮瑾的要求当真的鞠躬尽瘁，小小的一个摄像机当然不在话下。
因着陆淮瑾的关系，黄十八的女人缘也越来越好。虽然大概率是传递情书等简单的工作，但是其中也有不乏对他有好感的女性患者。
“今天是谢时瑜不见的第二天，大概率是被扣在了哪个地方。”陆淮瑾在内心想道，他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留下证据。
笃然间，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镜头下，陆淮瑾挪开帽子，掀了掀眼皮。
随后他懒懒地望过去，“嗯，请问有什么指教？”
那名女护士激动地无以言表，手忙脚乱地将手里的花扔在陆淮瑾的胸膛上。
然后她娇羞地掩唇，“上天派来的神啊，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陆淮瑾绅士地执起女士的手，亲吻了自己的手背，女护士幸福得快要晕厥。
“那再幸运不过了，感谢漂亮姐姐青睐。”他嘴角上扬，笑着说道。
女护士将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确认无人跟上后，转瞬间她直接跪在了陆淮瑾的面前。
她小声地啜泣着：“神啊，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陆淮瑾依旧是漫不经心地模样，他不解地看着突然下跪的女护士，内心却咯噔了一下，这名护士，正是那天在院长门口遇到谢时瑜的那一位。
她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我同寝的护士同事，第二天就消失了，她是我的精神支柱，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在曙光精神病院里了。”
陆淮瑾贴心地递过去一面手帕，护士连连道谢，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揣测，“精神病院里，我经常会看见那些闹事的病患，第二天就消失了，然后隔段时间运气好的话就能再出现，运气不好基本上就再也见不到了。”
“开始我以为是被家人接走了，但是后来我才发现事情非常诡异，病患房间里的用品全都焚烧掉，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这院里，每天都会有新的面孔出现，但是他们都规规矩矩的，没有一个再敢闹事的。”
“直到有一天，我的同事告诉我了一个她发现的秘密‘这诺大的精神病院里，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病人’”
“这话一说出来，我当时就觉得非常的可怕。”
“然后隔天，我就没看到同寝的同事了，当晚就有别的护士入住进来了。”
“凶神恶煞的，我话都不敢和她说。”护士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打哭嗝。
陆淮瑾被这哭声扰得心烦，但还是选择闭口不言，并不打断她说话，从护士的口中，他大概捋清了这精神病院大致是有问题的，至于具体的缘由，还需要进一步侦查。
“你找上我的理由是什么？”陆淮瑾蹲下身看着护士问道。
护士压抑住哭嗝答道：“单纯地觉得你，和别人不一样，从你的言谈举止中，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正常人。”
陆淮瑾扶额，护士满眼欢喜地对着自己说是正常人的时候，就像那个什么一样，嗯，有种诡异的微妙平衡感。
“叫我陆瑾吧。”陆淮瑾说道。
护士欣喜地点点头，然后全身都非常亢奋，“我给你准备一套医生用的服饰，这样晚上就可以搭档巡房了。”
陆淮瑾颔首，“这人上道，真是瞌睡了送枕头。”他正愁着怎么解决自己不能正大光明探视的问题。
门外突然一张脸贴在了可视区，定睛一看，竟然是黄十八，护士一下子变得无比的冷漠，她瞥了一眼门外的男人，想要吓退他。
内心焦灼地想着也不知道这个患者听到了多少。
“师傅，我也可以帮你。”黄十八冷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