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其他卟啉症患者的存在并非不可能,我们对富明市的医院进行了彻底的调查,并请求云南省警方的协助,但除了冀依槐,我们没有发现其他患者。
我们怀疑冀依槐是否为了逃避罪责而故意编造了同伙。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审讯时间延长至48小时后,我们不得不将她送往医院。然而,对于她的治疗费用,我们感到非常纠结,如果不是黄局出资,我们真的不想为冀依槐负责。
何馨找到了冀依槐的住址,位于和风街的一个偏僻小公寓。和风街是我们富明市一个臭名昭著的地区,藏匿着许多走私犯、恶棍和地痞流氓,治安极差。
尽管不情愿,我们还是带着20多名刑警前往了那里。下车后,我们全副武装地进入了冀依槐的住所。许多居民围观,他们看起来猥琐而流里流气,但看到我们携带的枪支,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一些刑警似乎对这里很熟悉,他们小声告诉我,这些地痞中大部分是广西人。我点了点头,注意到几个混混在附近徘徊,我安排了15名刑警在楼下警戒。
我和谢润之、黄泽花、刘海涛、赵富贵一起上楼,夏侯因为忙于其他案件而未能参加。
在304号房,我们发现了冀依槐的藏身之地。屋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尽管是白天,屋内却异常昏暗,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地上散落着血迹斑斑的物体,手电筒的光线下,赫然是人的内脏,上面布满了牙印,显然曾被当作食物。
我们迅速拉开窗帘,点亮了屋内的灯。这间不足30平方米的小屋,简陋至极,仅有一张床和简易衣柜。墙上贴满了赫尔伯特公爵的照片,有他匍匐的姿态,有他吸血的场景,甚至有他坐在吸血王座上品饮血酒的画像。
在茶几上,几只高脚杯残留着血迹,显然冀依槐模仿着赫尔伯特公爵,以血液为食。我们收集了所有可能的证据,却发现屋内没有洗手间,原来这种出租房的卫生设施都是公用的,这种陈旧的居住条件仿佛回到了60年代。
这间屋子宛如吸血鬼的庇护所,我不禁怀疑,风街是否还隐藏着其他卟啉症患者。
下楼时,居民们不仅不畏惧我们,反而围拢过来,对我们指指点点,仿佛在讨论着什么。我询问一名警员发生了什么,他告诉我这些人似乎天不怕地不怕,对我们的警戒毫不在意,甚至嘲笑我们。
一名绿发男子带着几个手持棍棒的人走向我,警员们紧张地询问他们想做什么。绿发男子提出要“关照”我们的“生意”,暗示着想要行贿,我当即拒绝了他。
他好奇地询问楼上的谋杀案,我告诉他这是警方的机密,并命令他们让开,不要阻碍我们的工作。谢润之和黄泽花等人下楼时,绿发男子和几个混混对他们评头论足,谢润之冷冷地称他们为“无赖”。
我注意到绿发男子的獠牙异常锋利,皮肤上有卟啉症初期的划痕。我严肃地质问他是否有卟啉症,他虽然否认,但眼神闪烁,显然被我说中了。几个混混试图阻止我,警员们立刻举枪戒备。
我推开绿发男子,拔枪指向他的太阳穴,这一举动引起了居民们的骚动,他们纷纷拿出铁棍,将我们围住。面对数百人的包围,我们20多人毫不示弱,持枪戒备。
我推开绿发男子,持枪警告他们,如果敢阻挠,就依法处理。一个白发老人质疑我凭什么说绿发男子是卟啉症患者,我拿出冀依槐的照片,指出她患有卟啉症,涉嫌杀人吸血,而且受害者可能会继续增加。
我告诉他们,冀依槐可能只剩下一周的生命,他们应该去医院接受治疗,而不是包庇她。我提醒他们,如果发展成冀依槐那样,就无法治疗了。
在医生的诊断书中,我们发现了令人震惊的结果。我无意引起恐慌,但消息一出,周围的人群立刻陷入了焦虑,尤其是那些卟啉症患者。
显然,这些人对冀依槐并不陌生。
那位老者突然跪地,泣不成声:“警察同志,救救我们一家,我们被冀依槐咬了,如果不是她威胁要吸干我们的血,我们也不会隐瞒至今。求求你们,快带我们去医院!”
老人的哭喊声中,一男一少从他背后走出,他们身上的印记让我一眼认出,他们也是卟啉症患者。
我让人群散开,随后警员们叫来救护车,将他们送往医院。一些居民拉着我询问:“警官同志,他们真的被吸血鬼咬了吗?”
“不是吸血鬼,是卟啉症。放心,我们会查明真相,一切都交给警方处理,我们会尽快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点头,随即上了警车,让赵富贵陪同救护车前往医院。回到警局后,医院传来消息,那几名卟啉症患者因发现及时,已经治愈,但冀依槐的情况却愈发严重。我不得不再次前往医院。
再次见到冀依槐,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似乎连睁眼都成了奢望。
我轻叹一声,坐在她身旁:“冀依槐,如果你还能说话,希望你能坦白。”
她突然睁开眼睛:“何警官,我告诉你,今天是月圆之夜,主人会再次出来吸血,因为我们的血液会变得干涸。”
“你知道他们会在何处出没吗?”我只能顺着她的思路询问。
“阴暗的地方,这个世界最阴暗的地方。我要血液!血液!”冀依槐紧紧抓住我的手臂,嘴唇颤抖着,仿佛我不给她血液,她就会吸我的血。
“冷静点,冀依槐,你需要二羟丙酮和0.13%散沫花素霜剂治疗,我现在去找医生。”
我松开她的手,起身寻找医生。不久后,冀依槐平静下来,我注意到她身旁的心跳仪显示她的心跳和血压还算正常。
我走出医院,思索着“世界上最阴暗的地方”究竟是什么。这时,黄泽花打来电话:“梁超群哥,你马上过来巧和公路的102超市,这里发现了另一个受害者!”
“好,我马上过来。”看来冀依槐所说的主人已经行动了。
在前往102超市的路上,我抬头望向夜空,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月亮圆满,难道真的应验了吸血鬼的传说?
月圆之夜,是赫尔伯特公爵归来之时,在西方还有一种说法,这是王者归来,从新坐上吸血王座,号令吸血鬼对世间进行洗礼的日子。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富明市将会陷入混乱。
我驾车来到102超市,黄泽花在外面等候,她带我来到超市的仓库。谢润之正蹲在尸体旁。
刘海涛告诉我:“这死者正是超市的老板。”
我靠近尸体,看到他惨白枯干的面容,与之前的受害者无异。我用无影反射管、听骨木等工具进行常规检查,发现死者心脏处竟有蝙蝠的牙印。凶手竟然在这里吸血。我用海藻灰一撒,发现死者身上有大量挣扎的痕迹。他的脖子和额头上还有许多血手印。死者戴着眼镜,看起来年轻,留着咖啡色短发。我原本以为凶手只针对男性,但现在发现,凶手似乎更喜欢年轻人的皮肉。如果我是凶手,肯定会觉得这样的人的血液更鲜美。
那么,凶手下手的对象还有什么其他特征?
我觉得现在验尸的意义不大,于是打电话告诉何馨,比对几名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和性格、爱好特征,必须尽快找出他们之间的联系。
何馨很快明白了我的想法,不到40分钟就查出来了。当时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她回电话告诉我:“爸爸,我找到了,不过还是大家去走访了几个家属还有死者工作的地方才确认的。这些人生前性格都很孤僻,没什么朋友,而且回家的路上都是单独一个人,回到宿舍也是一个人。虽然施书彤是超市老板,但她不喜欢跟别人打交道,就算是客人来超市买东西,她都不怎么说话,导致这里的生意一直不愠不火。”
“也就是比较内向吧?但这样的人,富明市有许多,就根据这一点很难查。”
“爸爸,难道你是想预测下一个受害者的身份,然后在罪犯下手之际抓捕他?这样的机会很渺茫。”
我当然知道,叹息一声,这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如果办不到就只能继续拖着。
挂了电话,我已经出现在警局门前。那位抬尸员刚才在运尸车上身体不适被带走了,我只好走过去帮助黄泽花和谢润之,把尸体抬到隔壁的法医大楼。
这一次我没有参与验尸解剖,而是找到了死者施书彤的母亲,一个单身的女人,她的丈夫几年前得了一场怪病去世了。
施书彤的母亲在得知女儿死亡的消息后,一直哭泣到警局,甚至在警局门前晕倒了。如果不是我们几个女警扶起她,带到休息室,她可能都不会醒来。
如果不是得知她的情况如此悲惨,我也不会想要见见这位悲伤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