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疑问接连而来,我心里没个底,一直走到医院外头,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也没忘了看看那会儿上楼的时候遇见的男人还在没,但我一直出医院,没有再遇见他。
或许是我想多了,就这样安慰自己罢了。
从医院出来,想着自己通红的眼睛,心里总是硌得慌。
想要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就得寻源问底。
那我这一些奇怪的事儿源头在哪儿?是影院外面的娃娃机吗?我胡乱的想着,索性去看看,在路边上拦了好几辆出租车,可一听到去金花影院那些人就跟见了鬼一样一脚油门就开远了。
还不容易拦到一辆愿意载我的车,一上车,那司机师傅就好奇的看着我,“哎我说兄弟,你去金花影城干啥?”
“影城?影城能干啥?我去影城找厕所。”
司机师傅腆着脸笑了笑,他看起来跟我年龄差不多,“兄弟你这人真逗。难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啥?”
我想起了去给段蓉拿布偶的时候发生的事儿,黑巷子里的那个声音像是冷不丁的在心里响了一声,随之一个冷颤,赶紧摇了摇头不让自己去想这事儿,见司机没有说话,又补了一句,“你是指金花影城一男的坠楼那事儿?”
“你就知道这一件事儿啊?难怪你还往哪儿去,那个男人坠楼只是一件事,你是不知道,金花的事儿闹大了,什么影城啊,现在就是鬼城。今儿一早就被警察给封了,那一条街都被封了,现在谁还敢去哪儿啊。”
“出了什么事儿?”
“你是不知道,里面血流成河啊,那些人死的一个比一个恐怖,还都不是被人杀的......死了十几个人!”
“你见到了?”
“这......”司机师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都是听说,都是听说。不过那一条街都被封起来了,还能有假?”
对于这些传闻,我只信三分。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相信眼见为实。
司机师傅说的兴起,把金花影城的事儿当成了百年难遇的大新闻,我听进了一些,很明显,夸大不实的成分很多。但足以说明,金花影城确实出事了,至于是不是别人口中这般,就不知道了。
“兄弟,你就在前面路口下吧。金花影城那条路被封了,进不去。”
我点了点头,把车费一付,正拉开车门钻出去,手机响了起来。站在路边扫了一眼远处通往金花影城的街道确实拉着警戒线站满了警察,同时拿出手机一看,是国字脸打来的电话。
摁了接听,国字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还是那个毫无感情波动的调调。
“是吕英吧?你现在在哪儿?段蓉的案子告破,今天结案。她的父母现在在我这儿,想见见你。”
“结——结案?”我被这突然的消息搞得语无伦次,愣了半天,吐出了三个字,“马上到。”
昨天发现的尸体,到今天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一场命案结案的如此迅速。况且我还知道段蓉根本就没有死,对我来说这场案子根本就还毫无头绪,然而却这样结案了?
其中必有隐情。
我倒想见见段蓉的父母,女儿养到二十几岁突然就没了,他们就这样草草了结。他们就确定躺在那冰冷的坟堆中的就是他们的女人段蓉?
我到警察局的时候国字脸背着手站在门口等我,见我下车,冲我招了招手,我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的刹那,分明看见他的眼神有些闪躲。
从第一次见到他,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一板一眼气息就让我感觉这是一个绝对认真的人。就是这样一个认真严谨的老警察和我眼神对视中竟有些闪躲,说明了什么?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段蓉的父母在接待厅,跟我来吧。”
国字脸背着手慢悠悠的走在我前面,他今天没有戴帽子,一头短发里已有几髻斑白,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段蓉怎么死的?”
我在他后面突然问道,这一问,国字脸一顿,但还是没有回过头来,略微沉默了几秒,慢慢吐出几个字,“自杀。”
“自杀?”
我反问,他只是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回头。
“二楼左手边,第一间,门开着的。你上去吧,我就不上去了。段蓉的父母想把尸体运回去安葬,所里给派车,今天晚上就走。”走到楼道口,国字脸总算是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但仅仅是一眼,就又扭头看向别处,仿佛故意在掩藏着什么。
“你怎么不上去了?”
“段蓉的案子移交给别人负责了,我只是负责联系下你,你上去吧。”
我还想问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我就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不能把这隐情告诉我。我走上两级台阶之后回过头,国字脸正好也在看我,“谢谢你。”
我突然的道谢让国字脸有些不知所措,反而尴尬的挤出一丝笑来,没有说话。
二楼。
我走到接待厅门口的时候,屋里的人齐齐往我看了过来。
接待厅里布局很简单,最里头一张办公桌,靠门的地方放着一个棕木茶几,围着茶几放着三块沙发。
办公桌前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靠右的沙发上一个发福的中年男人肩头靠着以为黄色波浪卷发的中年女人,见我出现在门口,中年女人赶紧坐直了起来,慌忙用手擦了下眼角的泪。
不难看出,这一男一女就是段蓉的父母亲。
“你就是吕英吧?来,坐。”
坐在面向门口的那个沙发上的警察站起身来,冲我招呼道,我点点头回应,缓步走了进去,走到沙发前,并没有坐下,站着看向我对面的段蓉父母亲,“叔叔,阿姨。我是段蓉男朋友,吕英。”
段蓉的父亲挤出一丝笑来,没有说话。在警察的示意下,我坐了下来。
“蓉儿出事前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任何寒暄,没有任何的客套,段蓉父亲开口就直逼要处,直勾勾的盯着我,似乎要在我的身上找到答案。
在连续问了我几个问题都没得到答案之后,段蓉的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力的往沙发上一靠,此刻的他不像是父亲,倒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无助又可怜。我多么想告诉他们段蓉还活着,可我不能。
“今天晚上我就把蓉儿接回家,后天给她举行葬礼,你来吗?”
最后,段蓉的父亲扶着那个她一直没有说话的母亲站起来,问过我之后也没有等我回答就往门外走,一副对我失望透了的模样。
“来!”
她们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斩钉截铁的回答到,可我当时不知道,就是这场葬礼引出了更大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