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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金丝龙纹

别来无恙,九千岁 三年 2024-05-02 16:50
宋皇无道,贪恋女色,不理朝政,这么没作为的皇帝想让他早点下位的人可不止玉苒苒一个。
南蒂既然要帮,那肯定不能像玉苒苒一般无头苍蝇乱撞,最直接的办法,便是——找靠山。
而她相中的,正是被她今天踹了一脚,当今宋皇身边的宠信,东厂总督萧慕是也,此人手握重权,狠辣绝情,朝野上下无不尊称一声“九千岁”。
正想着,玉苒苒突然出声:“萧慕真的会帮我们吗?”
她面上忧虑深重,显然也是对此人顾忌颇重,“他不过一个宦官,就算有滔天的野心,也绝对无法登上那个位置,而且皇帝对他信赖有加,我们……”说着说着便渐渐没了声。
玉苒苒的疑虑不无道理,毕竟在民间萧慕的名声可是比宋皇还要臭,宋皇专顾享乐,而萧慕负责替他解决后事,什么大大小小的坏事都被他包了,三岁小儿啼哭都要算到他身上,简直是给自己惹一身骚。
南蒂也不明白,就算是为了获得宋皇的信任,萧慕这么做也实在让人费解。
但选中他,不全是南蒂的意思,还靠着魔镜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外加点预测能力的大Bug。魔镜说从他身上看到了紫微星的光芒,代表萧慕有君王之气。
至于阉人这事,他还真不是阉人,魔镜透视的能力不要太好用,但这关键南蒂没说,毕竟有些事不知道为好。
萧慕掩盖自己正常,呆在宋皇身边,没点企图,这可说不过去。
席间的气氛都因玉苒苒的话沉寂下去,南蒂清咳几声打破,甩着令牌不慌不忙给他们分析起形势。
“宋皇信赖萧慕,这可不一定。”她点着唇幽幽出声。
“怎么说?”玉苒苒问。
南蒂勾起坏笑,反问起她:“玉,记不记得萧慕锦袍上的纹饰是什么样的?”
这么一问,没半点迟疑,玉苒苒脱口而出:“金丝龙纹。”她能回答的这么快,还得益于这纹饰在民间出了趟“美名”。
金丝龙纹,自古以来是皇帝才能拥有的纹饰,其他人若是擅自绣龙,无一例外地扣上个死罪。直到大宋,出了个奇葩,宋皇特例萧慕能配饰龙纹。
此诏一出,不知惊了多少人,由此也传出了宋皇对萧慕信赖有加。
可这不正反过来说明萧慕对宋皇有多忠诚吗,玉苒苒眉间紧蹙,不明白南蒂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龙纹是没错,可据我所知,中原真龙是五角,但萧慕衣服上的可是只四角龙。百姓不常见官,但朝廷里的大臣可是能天天见到,眼睛要是没瞎,必定瞧得见。”
“你的意思是……”玉苒苒略带惊疑,某个回答在南蒂的引导下呼之欲出,她却怎么也抓不住,不免急躁起来。
南蒂见状,勾了勾手,等她倾身来时附耳低声道:“劣质品。”
她满心自得,却在看到玉苒苒呆愣眨巴着眼睛卡住,她给忘了现在是古代,中原还没这个词。
“就、就”这可为难了南蒂,她再聪明进了中原也是半个文盲,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词,一着急胡乱比划的坏习惯又出来了。
南蒂几番开口最后都吞了回去,她心里偷偷求助魔镜,无一例外没个回声,良久,她深吸口气,从这个恶性循环中脱离出来,一点点整理。
“就比如两颗珍珠,一颗是从河蚌里拿出,货真价实的珍珠,而另一颗则是用鱼眼混当珍珠。”南蒂能解释成这样已经尽力了,剩下就看玉苒苒怎么悟。
玉苒苒虽是女儿身,却好歹也是名门世家培养出来的,她偏头思考片刻,然后慢慢说出自己的理解。
“你是说那狗皇帝是河蚌里取出的珍珠,而萧慕只是鱼目混珠。”不愧是有大心脏的人,狗皇帝叫的那个顺,南蒂连忙点头。
而后又听她继续,“所以你的劣质品指的是赝品,是想说那皇帝根本没将萧慕放在眼里,龙纹也不是恩赐,而是对他的告诫,告诫他所拥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他宋皇给的。”
听她举一反三,南蒂十分欣慰,摇头晃脑长吁一声:“孺子可教也。”
不过她这番夸奖没打断玉苒苒的思绪,想通了里面的门道,她只觉胸闷气短,不是为萧慕成了朝臣暗中的笑柄,而是因为宋皇的狡猾无耻。
她紧抿着唇,明眸里尽是怒意,最终气不过一掌重重拍到桌上。
“卑鄙!”玉苒苒怒斥,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南蒂收起令牌,神情无多大变化,显然是见惯了这种。人前君臣和睦,那是因为看不到背后的暗潮汹涌,皇室之人从来不缺心机,要是没点城府,怕是被那群皇室的怪物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光是这小小的一步,就充满了无数算计。
南蒂眼中微黯。
“你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而萧慕需要的是能助他却不会连累到他的工具,二者合作,有利无弊。”玉苒苒还没从气愤的情绪中脱离,南蒂便已经开始了下一个她忧虑的话题。
而仅凭一句话便轻易打消她的疑虑,玉苒苒不得不佩服。
南蒂说的没错,他们无权无势,但却可以凭着一身武力无所顾忌去刺杀,但前提是他们能找到机会。
而萧慕虽有权有势,但他毕竟是宋皇身边的人,高处不胜寒,有野心但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两者皆有劣势,但若合作,玉苒苒提供武力,萧慕安插机会,就算失败了,他们也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而他们玉家的前身,处理得好也只会被以为是孤注一掷,牵扯不上萧慕。
这就是所谓的“不成功便成仁”?
南蒂只觉得傻,看到玉苒苒一时半会儿吸收不过来,她十分乐意起身准备离开,顺带晃了晃令牌说了句:“在你想好之前,这东西我先收着。”
毕竟是能好另一方的信物,拿着总归是个不定时炸弹,别人拿着她也不放心,所以在跟他们彻底撇清关系前,自己收着安心。
交代完,南蒂便大大咧咧迈着步子朝门口去,又突然被人叫住了步子。
“南蒂——”
南蒂闻言转过身来,看着站起身,直直注视着她的玉苒苒,许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面上多有迟疑,好在南蒂也不是急性子,静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好半会儿,玉苒苒才开口,接上她那复杂的目光,“你究竟是什么人?”
从开始相遇,她便察觉出了南蒂身上不同凡响的气质,只是一直被她那随意的样子给糊弄过去,直到现在,看到她能毫发无伤拿到东厂令牌,清楚分析出朝臣暗中的关系,这等本事,实在惊人。
对上她略警惕的目光,南蒂耸了耸肩,调皮眨眨眼笑得狡黠,“你猜~”
“我累了先去休息会,bye。”不等她说完,南蒂就已踏出房间,玉苒苒最终嗫喏几下咽下问话。
回答自己房间,南蒂迫不及待跳到床上躺下,奔波了一天,她有些疲倦打了下哈欠,脑袋晕乎乎正要睡下时,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冒出抱怨的声音来。
“你明明不需要帮忙。”
登时一下她的瞌睡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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