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士思蓉会立刻崩溃坦白,谁知她却平静道:“是么?不过我也希望快点让我男友含冤得雪。”
她说这话时,表现得很平静,就像这事与她无关。
我凝视她眼睛:“士思蓉,你应该明白,我们再次找你的意思...”
“你们有什么意思?不是为了了解更多关于我男人的线索吗?不然呢...”
我本想直接说怀疑她,她却直接又绕回来。她越这样,我越感觉这人有问题。
但我没有戳穿,而是找个借口离开。下楼后,我突然对夏侯说:“上楼!”
“梁组长,你又想来个回马枪?”
我手里比划着仪器:“错了,我这次得用用这个,猫眼反监视器!”
回到楼上,我先安装猫眼反监视器,然后观察士思蓉反应。她见我们离开后,安静坐在沙发上看杂志,表现得从容不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知道现在就算回来突击询问,她也会这样平静。看来现在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心理素质极强,要么我们误会她了。
放弃再次询问,我们小心下楼,我找人暗中盯着她,然后和夏侯回公安局。知道我做法,夏侯不解问我:“难道组长你还觉得士思蓉有问题吗?”
“恩,她看起来太平静了。”
“哎,我明白了,越是平静的人,越不妥吧!”
我没回答,只是笑一下,让夏侯自己找事做。我回到组长办公室,吃点饼干,喝口咖啡,打开电脑,想看看之前调查的线索还有什么遗漏。其他人还在排查牧场和周围路段的监控。
在办公桌上沉睡的我被手机的连续震动和门外的急促敲门声惊醒。我急忙拿起手机,迅速前往门前,打开门,以避免门被敲坏。
“有命案?”我直接问满脸焦急的何馨。
“是的,刘组长已经出动了。”
“行,不过你还是叫她刘队吧。”
“额喜欢这么叫就怎么叫!”
我离开公安局,发现惩罪小组的人已经全部出动。案发现场位于富明市锁龙镇的村屋,距离上次音乐会的彩虹广场仅1公里。到达现场,我看见许多刑警围绕在村屋外,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刘海涛见我到来,迅速告诉我:“又是一具血液被吸干,水分也完全丢失的尸体,这次的血洞却在死者的身上,而且屋子也被炸毁了,你自己看看吧!”
我注意到刘海涛的表情,意识到这次死者的情况可能比之前由美子和谢天宇的案件更为严重。
我走进村屋,发现大约200平方米的大厅被炸得面目全非,破碎的瓦砾和泥沙遍布一地,家具和死者残骸随处可见,甚至有些残骸嵌入了墙壁。
“难道之前的卟啉症患者还没抓完吗?这家伙又吸血又制造炸弹,到底想做什么!”我心中暗骂。
我走到两张木头椅子前,谢润之告诉我:“死者的身体几乎被炸毁,这次的爆炸比音乐会时的要严重得多,现场几乎没有血液,估计也是被吸干了。”
“恩?看起来尸体不止一具吧!”
“是的,应该是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孩子。”
“什么?灭门?”
“没错,一家三口都被吸血,都被炸得支离破碎。”
我心中震惊,不解凶手接下来还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
我让众人收集现场死者的残骸。赵富贵忽然发现了一台破损的DVD和一只唱片,以及一对高音炮。
我让他带回去化验,同时死者的尸体逐渐被拼凑起来,尽管残缺不全,但一些关键部位已被找回。
黄泽花在勘察现场时,意外地发现了什么,她拿起来说:“这个是?”
我走过去一看:“摄像头?”
“没错,怎么会有这个呢?”
我沉思片刻,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莫非是直播?”
“你的意思是,罪犯把爆炸过程直播出去了?”黄泽花惊讶地问。
刘海涛走过来:“难道说,吸血爆炸只是次要的,直播才是主要目的?但这种直播会有人看吗?”
“慢着,我们不能仅凭一个摄像头就下结论,要知道这摄像头可能是这个家庭的。”
我让人检查屋内的移动设备。后来,夏侯在残骸中找到了一个黑色盒子,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相信何馨应该懂。
当大家继续忙碌时,我和谢润之一起观察那几张座位。如果没有猜错,当时他们一定是被捆绑在椅子上,明知身上有炸弹却无法逃脱,直到爆炸发生,全家都走上了黄泉路。
谢润之注意到我在盯着座位,他说:“学长,你不觉得有个地方很奇怪吗?”
“是的,那椅子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理论上如果爆炸物在死者身上的话……”
“椅子应该不是爆炸时就在的,可能是后来才放在那里的。”
“这样做是为什么?”
“混淆我们的视线?”
“看来爆炸的地方不在这里!”
我们四处寻找,但没有发现什么。如果不是夏侯这个拆弹专家在场,我们都无法发现洗手间的硫磺残留物。他检查现场后说:“爆炸源应该是在洗手间,我们之前误会了,大厅是错误的。这种炸弹应该是火雷管,民间都可以做到,但这火雷管明显被人改良过,威力比一般的要强大得多,否则这个屋子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那这个爆炸残留物就交给你了,夏侯,希望你能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我会努力的!”夏侯收好物品,大家的勘察工作也接近尾声。我们让警队的人在屋外调查监控,同时许多警员忙着走访村子附近的人。
在刘海涛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报案者。
“何警官,我是李元福的邻居。其实爆炸时,不止我一个人听到那种声音,只是我第一个报警而已。”
“哦?看得出,你和他们家相距不远。在出事之前,你有没有发现李元福一家有什么不妥?”
“昨天晚上,我发现他家有个陌生人进去了,那人我从来没见过。但他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我觉得应该是李元福的朋友或亲人,但没想到他们竟然……”
“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进入李元福家里的?”
“大概晚上8点,我没有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那你和李元福一家的关系如何?对他们了解多少?”
“这家人啊,感觉挺孤僻的,不怎么喜欢跟别人打交道。在我们村很少有这样的人!”
我询问着,这个村民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才说:“高高瘦瘦的,应该是个女人,因为她留着长发,不过她戴着口罩,具体容貌我就不清楚了。”
这位村民的描述过于模糊,我一时难以具体描绘,但幸运的是,此地设有监控。只要我们回看昨晚8点左右的录像,应该能够捕捉到她的影像。
此外,李元福的住所同样安装有监控设备,希望这些设备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完成调查后,我安排人员将遗体带走,随后大多数人跟随我们返回了公安局。
到达后,拼接尸块的工作变得至关重要,这关系到我们能否从死者身上发现线索。
遗憾的是,这次的情况与以往截然不同。李元福一家的尸块与由美子和谢天宇的完全不同,这一次的尸块已经破碎到只能找到一只手臂,半个人头等零散部分。
我们只能尝试进行一些基础的排查,但结果令人失望,几乎没有任何帮助。
面对铁架床上那些支离破碎的尸块,我内心感到压抑。要知道,面对如此破碎的尸块,即便尝试拼合,如果超过一半的身体结构需要依靠还原术来重建,那么还原的意义也就不大了,这无异于用一个假人进行尸检。
因此,我不得不放弃了验尸工作,转而前往信息科。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监控录像。在对比监控画面时,何馨惊讶地发现,之前找回的摄像头确实来自李元福的家,而里面的内容令人震惊。
我们将时间调至昨晚8点后,那名女子进入了李元福的家。起初,李元福显得好奇,但女子突然伸出手臂,用针筒注射了他,随后以极快的速度制服了他的妻子和儿子。
不到10分钟,一家三口就被捆绑在了洗手间里。凶手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画面被记录下来,反而将这些数据公然留下,仿佛故意展示给我们警方。
在将李元福一家束缚后,女子在他们身上捆绑了火雷管炸弹,并在他们周围点燃了几根蜡烛。她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对这家人进行了残忍的攻击,吸干了他们的血液,然后冷笑着转身来到大厅,打开了DVD机,播放了一首奇怪的音乐。起初,我并未听清那是什么音乐,但在仔细聆听后,我惊讶地发现那是由美子在音乐会上演唱的成名曲《泪痕》。
没错,正是这首歌,但凶手为何要这么做?
我们都被监控录像中的情景弄得困惑不已,同时感到毛骨悚然。那名女子在听到这首歌时,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似乎毫不畏惧,甚至开始哼唱,仿佛她也是由美子的粉丝。
她的行为异常冷静,这究竟是什么人?我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但事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淡定的犯人,她简直把那里当作自己的家了。”何馨感叹道。
我们快进了视频,直到早上7点左右,那名女子才离开。之后,屋内发生了爆炸,而《泪痕》的旋律仍在屋内回荡。
也就是说,李元福一家是在这首歌的旋律中死去的。
这是否意味着凶手有一种特殊的杀人方式,喜欢在现场留下一段音乐,作为死亡的序曲?
刘海涛根据这些线索,迅速给出了罪犯的心理侧写:“凶手为女性,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性格孤僻怪异,具有一定的音乐天赋和物理学知识,擅长制造各种炸弹,心思缜密,心理素质极强,且患有卟啉症。这是我第一次为如此复杂的罪犯进行侧写。”
“确实如此,但我觉得这个女人的杀人方式和动机都值得深入探究。另外,关于直播的问题,何馨,那个黑盒子调查得怎么样了?”
“爸爸,那里面的资料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它是一个中端机,主机肯定不在李元福家里。”
“看来这个女人只是某个直播团队的成员,我猜测她背后一定有一个死亡犯罪直播团伙。”
“很有可能。如果是这样,类似的死亡直播事件将会越来越多。我过去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听说过一些极乐直播网站之类的,里面充斥着各种变态和乱七八糟的内容。”
刘海涛说道。
其他人也表示听说过这类事件,但没想到它们竟然真实存在,并且发生在我们身边。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赵富贵打破了沉默。
何馨专注地敲打着键盘,不时与旁边的技术警交流,似乎在讨论重要的事情。然后她告诉我:“我们会一起对付那个网站。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他们的服务器,设法侵入。如果我们能成为会员,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那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是的,如果我们知道那个网站的网址,可能会快一些。”
何馨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棘手。虽然我们有了调查的方向,但如果这个过程太长,受害者可能会非常多。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谢润之突然发来了一个视频请求。我接通后,她发现我身边有很多人,便惊讶地说:“学长,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我还以为她要和我说什么私人事情。但当我走到洗手间后,她严肃地告诉我:“我们的警员在现场复查时,发现了一个孩子的胃袋被炸开了一半,里面残留了不少吗啡成分。我们原本以为是凶手植入的,但在调查这个孩子的生活习惯时发现,这是他最近才养成的习惯。他的胃部有严重的出血点和一些病变,这些都是长期服用吗啡的副作用。也就是说,他服用这种吗啡绝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什么?你找谁去调查了?”
“一些警员,太奇怪了,这孩子才几岁啊,竟然就有这种习惯,也不知道是被谁带出来的,我觉得这个人很有问题,或许跟案子有关系。”
“额,那你干嘛要单独跟我说呢,大家不是也可以知道吗?”
“我不习惯一下子在视频中跟那么多人说话!”
我有点无语,不过谢润之的性格我知道,她这个人有时候是有点怪。
我松了口气,说了句知道了,离开了洗手间,把事情告诉了何馨。她找了一个技术警帮我查了一下旗俊材——就是那一家三口的男孩,这家伙才8岁的样子,竟然就吸食吗啡了。要知道吗啡是罂粟果渗出液的主要成分,最早被发现的生物碱之一,也是现今几乎在所有国家都受到严格管制的中枢镇痛药。阿司匹林这种外周镇痛药和吗啡的作用相比完全不在一个量级。
就这样,调查旗俊材的行踪是很困难的。如果说天网那还得找很久,现在大部分的技术警都在帮何馨就黑色中继器残留的资料,寻找那直播网站的踪迹,能调出的人手很少。我们只好先找到了旗俊材所在的真明小学,跟我来的是黄泽花和刘海涛。等我们跟旗俊材的班主任见面时,这家伙竟然还不知道旗俊材已经死了。
我告诉了她旗俊材一家的情况,这位刘姓老师惊讶道:“怎么会?我还以为他干嘛不来上学呢?原来是家里出事了,我完全没有想过他家会遭遇这种情况的!”
“那么在出事之前,你有没有发现旗俊材和平时不一样?”黄泽花问。
“这孩子怎么说呢,看着挺沉默的,成绩和各方面都很一般,在班里属于没有什么存在价值的那种。我这样说,你们不会介意吧!”
“没事,你再跟我们说一些旗俊材的具体情况吧!”我说。
刘老师思考了一下,接着才说:“他很低调,出事之前他还是老样子。上课下课回家,他家的条件似乎不是很好,每天都要从村里赶大老远的路来到学校,回去也是。其实我本来想让他在学校里住宿的,可是他的家里人都说住宿费太贵,根本给不起。没有办法,旗俊材就只能每天起早贪黑的上学放学了,这种情况大概也持续了2年左右吧。”
“其实我们调查到了一些很严重的事情,旗俊材正在吸食吗啡,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突然严肃地说道。
刘老师却无比惊讶地看了我们一眼,接着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一拍桌子骂道:“怪不得,这个孩子那么瘦,而且上课的时候经常无意中流口水。现在你们说起,我才意识到,他正在服用那个!”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旗俊材有流口水的迹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