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推理 > 侦破笔记:心理罪

  第89章白事(03)

侦破笔记:心理罪 麦田守望者 2024-05-06 17:17
  王姨口中的陈香里是个朴实善良的女人,陈家也做白事生意,但陈香里的几个兄弟都不成器,陈父大病一场后,失去劳动力,陈家的作坊开不下去。
谭家的生意当时正在上升期,谭维彬时不时会接济一下乡亲,看陈家艰难,就让陈香里和兄弟们到自家作坊来干活,谭家的产品也放在陈家卖。
一来二去,陈香里和谭维彬就产生了感情。陈香里想早点结婚,在她的眼里,结婚了才能安定,她也更能辅助谭维彬工作。但是谭维彬一心扑在事业上,说至少要等到三十岁再考虑结婚。
陈香里虽然没有名分,但还是全心支持谭维彬的事业,谭维彬去外地推销时,她将作坊管理得井井有条。谭维彬热衷传播殡葬文化,在家里的时间也多在制作产品,陪陈香里的时间很少。王姨印象中,陈香里从来没有抱怨过。
谭维彬遇害对她来说是天大的打击,她终日以泪洗面,大病一场。后来家里的兄弟都劝她赶紧嫁个人,她没有答应,反而和沈历维一起寻找凶手。
眼看着年纪越来越大,陈香里还是没有着落,县里渐渐传出一些不好的声音,说她是个灾星,克死了父亲,兄弟们也个个没出息,病的病,傻的傻,谈个优秀的男人,还没结婚就把男人克死了。
她在县里生活不下去,沈历维去城市做生意,她也跟着去了,听说起初是在沈历维摊子上打杂,后来听人介绍才当了医院的护工。
白展离开谭家的老院子,又和其他乘凉打牌的人聊了聊谭维彬、沈历维、陈香里。大伙对沈、陈的看法都差不多,觉得他们有情有义,但运气不好,还有点傻,为了一个过世的人,把自己一辈子都搭上去了。
白展在路边摊买了四分之一个西瓜,让小贩切成块,边吃边琢磨。人人都说陈香里和沈历维好,案卷里提到过他们,但没有深入调查过他们。至于原因,沈历维好理解,案发时根本不在丰安县,几乎没有作案可能。而陈香里,似乎是因为她太不像嫌疑人了。她深爱谭维彬,有什么理由会杀死她?
可是——
卫之勇一查再查,整个丰安县都被翻了过来,还是没有找到凶手,那现在反过来推,凶手是不是一早就藏在被警方排除的地方?
沈历维和陈香里,假如陈香里和谭维彬顺利结婚,他俩就是小叔子和嫂子的关系。谭维彬遇害十七年,他俩一个在三院当护工,一个卖盒饭,从犯罪的角度想,他们也许不是王姨所理解的“互相帮扶”。
白展在心里捋顺这条线,打算回丰市之后重点查沈、陈,正要把剩下的一块西瓜吃掉,余光就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
莫沉荣冷着脸走来,“吃独食?”
白展看着手上的西瓜,觉得冤枉。他和莫沉荣分头行动,他打听第一起案子的受害人,莫沉荣打听第二起案子的受害人毕江,天太热,他不过是吃瓜解暑,就跟买瓶矿泉水一样,怎么就成了吃独食?
难道他还得打电话通知莫沉荣也来吃?
这和小女生下课一起上厕所有什么区别?
莫沉荣听完他的辩解,眉心一紧,对小贩道:“这半块切给我。”
那小半块正是白展刚才切剩的。小贩正在切瓜,白展把自己这块递给莫沉荣,“给,省得你说我小气。”
莫沉荣看看他,又看看瓜。西瓜切的是三角形,上头尖尖的。莫沉荣没拿,低头把尖尖咬掉了。
白展:“。”
这时,小贩切好瓜,一共四块,莫沉荣拿起就吃。
白展看着自己手上被咬掉尖尖的西瓜,忽然笑起来,满不在乎地啃了个干净。
莫沉荣买的那四块,其中有两块都进了白展的肚子,吃完,两人找了个阴凉处,交换线索和想法。
毕家和谭家隔着两条街,毕家的位置比较偏僻,挨着县际公路和一条河,论作案难度的话,凶手进入毕家作案、事后潜逃都更加容易。
但时隔多年,当人们再次谈起毕江,还是说不出谁会害他——说起谭维彬案的凶手,人们倒是都很有想法,仇杀、嫉妒、挡了别人的财路……
而毕江太普通,他好像根本不值得谁去动手,更别说还是和谭维彬一样的死法。
毕家现在也没人还住在丰安县了,但和谭家不同的是,案发后不久,毕家得到两笔抚恤金,一笔来自政府,一笔来自慈善组织,他们便用这两笔钱离开这个伤心地,南下做生意去了,听说再没回来过。
邻居们说,毕家其实起初不想离开的,但多少有些迷信,请人来算过,说是祖先在丰安县的坟没有埋好,才子子辈辈平凡落魄,到了这一辈,终于出了大凶之事。
毕家害怕今后再遭横祸,反正手里有了钱,索性离开故土。
抚恤金一事白展也听王姨和周哥说了,因为谭维彬户口上的亲人就是沈历维,所以抚恤金是交给沈历维的,沈历维把钱和遗产合在一起用于追凶,很快花光。
也正是因为两边家属对抚恤金的不同使用,人们多是夸沈历维贬毕家,说他们薄情寡义,发死人财。
莫沉荣说:“不觉得沈历维的举动才更奇怪吗?”
白展说出查沈历维、陈香里的打算,“人们只看得到沈历维追凶花掉了所有钱,但钱到底花在哪里,知道的只有他自己。”
因为现场一模一样,警方对两起案子做并案侦查,拼命寻找两名被害人的相似处,传统的人际关系调查更是查到了底。不过有一点,警方知道,却没有能力去查——
“毕江十七岁到二十一岁这四年,曾经到L国打工,做的是矿业方面的工作。”莫沉荣说:“他出过国,谭维彬没有,他的所有人际网缺失的就是在L国打工这四年,他遇到过什么?结过什么仇?对方有没可能报复?没人知道。”
“当时的条件确实没法去L国调查。”白展托着下巴,“还有个原因是,既然是并案调查,不符合一致性的线索,追下去就是浪费时间,谭维彬没有去过L国,所以凶手和毕江在L国结仇的可能性很低。”
莫沉荣:“到现在你还相信这两起案子一定是同一个凶手?”
白展松开手,摇头,“可能是,也可能是模仿。如果是模仿,那就要启动对L国线索的调查。”
莫沉荣:“所以现在主要是两个思路——查沈历维和陈香里,查毕江在L国的经历。”说着,莫沉荣按了下额角,“后一项至少得找到毕江的家人,查到他具体在L国哪里打工,从什么机构出去,再查他在当地认识那些人……太难了。”
白展:“你也有怕难的时候?”
莫沉荣挑眉,“我这是客观陈述。”
白展:“除了这两条,我还想删掉一个重点。”
“嗯?”
“纸房子。”
从案发时到两人查阅案卷时,纸房子都是一个不可被忽略的要素,两名被害人都是白事手艺人,都死在自己制作的纸房子里,这意味着什么?正是因为这暗示感极其强烈的纸房子,在侦查中,它贯穿始终,卫之勇坚信,凶手一定在通过纸房子、白事表达什么。
“卫叔是个被特别行动队点名的警察,以他的能力,都无法从纸房子上找到突破,那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白展眼神罕见地坚定,“纸房子只是凶手设的一个局,警方掉入惯性思维,认为它在案子中有用。真相却是,它唯一的用处就是误导警方。”
莫沉荣沉思片刻,赞同。
白展却忽然看着前方出神。莫沉荣走了几步,回头,见白展没跟上来,倒回去,“在想什么?”
白展的神情稍微有些不自在,“刚才说到L国,我想起一个人。”
“谁?”
“喻轩勤。”
莫沉荣有些惊讶,“你的养母?”
白展说:“准确来说,我扮演的是他亲生儿子的角色。”
喻轩勤的亲生儿子喻戈在五岁时就失踪,喻轩勤思念成疾,喻家动用各种关系,也并未找到喻戈。喻轩勤的兄长喻潜明将当年还叫夏小蓝的白展接到喻家,告诉喻轩勤,这就是喻戈。
那时DNA技术在国内几乎不存在,喻潜明从国外拿回伪造的DNA鉴定,证明夏小蓝就是喻戈。
喻轩勤喜极而泣,从边境流落来的阿蓝摇身一变,成了豪门的小少爷。
但白展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是。
后来的相处中,他隐约发现,喻轩勤也知道他不是真正的喻戈。但他不明白的是,当后来DNA技术成熟,喻轩勤为什么也不愿意亲自做一次鉴定。
他们母子关系从不亲密,似乎只是演一场戏给喻潜明看。白展越是长大,就越是觉得喻轩勤非常神秘,但直到他脱离喻家,也不知道这个豪门背后的虚虚实实。
“喻轩勤是在L国生下喻戈,喻戈的父亲是谁,喻家上下好像都不知道。”白展说:“喻轩勤十多岁时就被送到L国留学,喻戈三岁多时,他带着喻戈回来,一年之后,喻戈就失踪了。”
莫沉荣说:“为什么喻家会把家里的千金小姐送到L国留学?这太不正常了。”
白展说:“以前我还在喻家时,没有想过正常不正常,但是刚才你提到L国,我想起这事,也觉得不对劲。”
L国不是发达国家,经济水平落后,没有完善的教育条件,社会也不稳定,帮派、雇佣兵横行。毕江这样的人去打工很常见,拿命换钱,赚得多。但喻轩勤正常留学的话,怎么都不应该去L国。
两人讨论一番,莫沉荣说:“豪门水深。前阵子上电视那个喻董事,就是给你做假DNA鉴定的喻潜明?”
财经新闻报道过喻氏的掌舵人病危入院,当时莫沉荣只是扫了一眼,并未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是他。”在白展的记忆里,和喻潜明相处的时间都比喻轩勤多。喻潜明有商人的狡黠,但对家里晚辈还算和善,用他来哄骗喻轩勤,似乎是想要平复喻轩勤的悲伤,那个时候喻轩勤精神很不正常,而他的“失而复得”似乎让喻轩勤有了心理寄托。
话题似乎扯远了,回到案子本身上,但之后的讨论莫沉荣几次走神,因为他总觉得喻戈这名字听过——不是上回从白展处听来,是更久远的时候。
黄昏的阳光像一层朦胧的纱,遮住女人的容颜,她坐在秋千上,怀里抱着一个咿咿呀呀的小孩。小孩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落在胸前的头发。她笑着将食指拿给小孩,小孩握住就不放。
她温柔地唤着小孩的名字,天光落进小孩眼中,像金子一样。
日落短暂,瑰丽的晚霞却隽永,女人和小孩一起荡着秋千,她一只手抱着小孩,一只手稳稳抓住绳索,荡的幅度很小,但紫色的裙摆还是飘了起来,像有一片晚霞落在庭院。
莫沉荣知道,那个小孩就是自己。但和过去做的每一个被叫到名字的梦一样,他听不清女人说的到底是什么。就好像,那个名字被施了咒语,他只能在梦里听见,却无法将它从梦里带出。
梦境一瞬改变,温柔的女人消失了,他也已经长大,穿着黑色的作战服,脸上涂满油彩。面目不清的队友喊他的名字,那声音仿佛消散在劲风和硝烟中。他执行了那个名字下的所有任务,可他清楚知道那不是他的名字。
周围的雾越来越浓,他抱着头蹲下,双手用力地敲打,那些雾将他团团包围,好似要将他拉回出生之前。
他被剥夺了名字,他不是莫沉荣,不是夏季时,那他是谁?他应该是谁?
混乱的梦中,他冷汗淋漓,忽然挣扎着惊醒,急促的呼吸在小县城条件简陋的招待所标间回荡。
他还没有彻底从梦里回神,两张床中间的灯就打开了,他立即看向光的方向,白展头发散乱,半撑起身,卧在橘黄色的光里,“做噩梦了?”
莫沉荣捋了下额发,下床喝水,一大杯凉水下肚,情绪终于稳定。
梦见自己被叫一个陌生的、听不见的名字,这事说出来并不算噩梦,只有亲自经历过那种梦,才会感受到扭曲的恐怖。
白展盘腿坐在床上,“梦到什么了,被吓成这样?说出来也吓吓我。”
莫沉荣毫无睡意,索性把梦里没有名字,但又确实被叫了另一个名字的事说给白展听。
白展将毛巾被一挥,罩在头上,还用手机的电筒光从下方照自己的脸。
莫沉荣:“……”
白展:“本大师现在就来为你解梦。”
莫沉荣本来心情很沉,胸口像是压着东西,但看白展这副模样,忽然松快了许多,唇角也轻轻翘起。
“偶尔梦一次就算了,你老梦到,那就说明——”白展说到一半卡了,莫沉荣等着他下面的话,他却伸出右手,手指还朝上卷了卷。
莫沉荣:“?”
白展又卷卷,莫沉荣以为他让自己凑近点,搞什么“鬼神听不到”的悄悄话,于是走过去,弯下腰,弯了几秒,白展还是不开口。
莫沉荣往他爪子上一拍,“卖什么关子?”
“啧!你这人,还叫夏季时呢,怎么这么不虔诚!”白展揉揉爪子,抱怨道:“大师给你解梦,你不知道孝敬孝敬大师?还打大师的手?还想大师给你窥见天机,你做啥大梦呢?”
原来是要钱。莫沉荣拿起手机,“我转你?”
白展又皱眉,“我们大师不懂高科技,要纸币!”
这年头哪儿找纸币去!莫沉荣最后在包里翻出一元硬币,放在白展手心,“这个,意思一下。”
虽然只有一块钱,白展还是开心收下,“看你是有缘人,大师才收这么点钱。”
莫沉荣:“大师废话真多。”
“还听不听大师解梦了?”
“……听。大师请说。”
白展老神在在,“说明你梦见的本来就是你的名字,只是它藏在你的潜意识里,你想不起来。”
莫沉荣一凛,很快摇头,“我没有失忆过。”
白展眯眼,还不算明亮的光线下,还真有些大师的范儿,“但每个人的婴幼儿时代,都是没有记忆的。”
莫沉荣蹙眉,“你是说,那是我到铃兰香福利院之前的名字?”
白展问:“你记得起到福利院之前的事吗?”
莫沉荣沉默,梦里那个温柔的女人似乎隔着漫长的、旧日的时光朝他温柔微笑。
“不记得。”
莫沉荣想起梦里女人的穿着,和有大秋千的庭院,如果那是潜意识的投射,曾经真实存在,他难道出生于一个特别富足的家庭?那他年少时时常感到的,来自血脉中的邪恶,也是源自这个家庭?
莫沉荣按住太阳穴,他并不想追溯自己的身世,想到这些令他烦躁。
“你呢?”他干脆把话题转移到白展身上,“你最早的记忆是几岁?”
白展眼前浮现出白雪皑皑的画面,他出生的地方,在边境之外,比北方更北,一年没有多少温暖的日子,更没有酷暑,放眼望去全是雪,还有被血染红的雪。
“阿芙总和我抢姐姐,说那是他的姐姐,但我们这些小鸡仔,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怎么分得清谁和谁是真的兄弟姐妹?”白展笑了笑,“但我慷慨,我把姐姐让给他了。”
这不是白展第一次提到阿芙,莫沉荣喉咙隐隐发干,“他现在呢?”
“可能已经死了吧,他是胆子最小,最弱的小鸡仔。教官让我们杀鸡鸭,他都不敢,还是我帮他。”白展的语气带上一丝惋惜和愧疚,“他在那种地方,活不下来的。我答应天气好一点之后带他一起走,但是那天我摔下去了,计划全部打乱。”
莫沉荣说:“‘沉金’现在还存在吗?”
白展横躺着,脑袋和肩膀倒在床沿,视野里,莫沉荣是颠倒的。
“被外国的刑警打掉了,主要是E国。‘沉金’基本没到国内来发展过。E国打了他们很多年,如果行动早的话,阿芙还是小孩,说不定还能被救下,但是十六岁之后,他肯定已经成为雇佣兵。”
这不是娱乐的话题,但话题由莫沉荣发起,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我没难过。”白展翻身坐起来,倒是安慰起莫沉荣,“都是命而已。从山上摔下去是我的命,被剖开肚皮是姐姐的命,留在那里是阿芙的命。只是有时我觉得后悔。”
“后悔?”
“那天不冒冒失失去山上探路就好了。安稳等到冬天过去,我就可以带着阿芙一起逃跑了。”
安静片刻,白展打了个哈欠,“大师想睡觉了。”
莫沉荣关掉灯,在黑暗里说:“睡吧。”
此时,是凌晨四点。
丰市最大的殡仪馆叫阳踪坝殡仪馆,其热闹程度堪比三院,尤其是每天凌晨。就算所有锅炉全都开工,家属们还是要排三个多小时的队,才能向死去的亲人做最后的道别。
凌晨四点,火葬员小王下班了,他像往常一样回到休息室,换衣、洗澡,想赶在天亮前回宿舍睡觉。
锅炉区左右有两块区域,左边非常热闹,是等待的家属们,右边则冷清得多,邻着殡仪馆自个儿的墓园——墓园里遍种青松,烟雾缭绕,但已经没有能卖的墓了,所以人们平常也不会往右边走,也就工人们上下班的时候路过一下。
夜里右边的斜坡走着挺吓人的,灯光惨白惨白,还有从左边飘来的纸钱。但小王当了几年火葬员,早就屿}汐\独{,家习惯了,只想着赶紧睡觉。
忽然,他余光瞥见路边有一团黑色的影子,不由得停下脚步。看清那是个长条形的袋子时,饶是他这种经验丰富的火葬员,也吓了一跳。
那袋子在火葬场最是常见,不就是装尸袋吗!
做这一行久了,小王和同事每年都会接受尊重逝者的教育,不仅对遗体本身,对装尸袋也抱着尊重、好好处理的态度。是哪个新来的,居然把装尸袋丢在这种地方?要让家属看见了,肯定得把电视台都闹来!
小王小心翼翼走过去,却发现不对劲。那好像不止是个装尸袋,里面还有东西鼓起来!
小王试探着拉开装尸袋的链子,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回,这一次,手却在颤抖。
装尸袋里,一双暴突的眼睛惨嗖嗖地盯着小王,小王当场大叫,打电话时手机都掉了好几回。
殡仪馆里最常见的就是遗体,但任何一具遗体要被焚烧,都需要死亡证明、火化许可,条条款款,钻不得空子。而这具尸体火葬员们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死亡——他是被勒死的。
有人杀了人,把尸体扔在殡仪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