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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失声雨(48)

侦破笔记:心理罪 麦田守望者 2024-05-06 17:51
  铁门缓缓打开,三个身穿防弹衣的大个子持枪出现在门内,“呐声”从他们身后走来,散漫地鼓着掌,“欢迎,白警官。”
白展视线一扫,“宁池晨呢?”
看不见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轮椅转动的声响,“呐声”上前,“白警官不用着急,既然谈好了交换条件,宁队我自然会还给你们。来吧,你应该也想和宁队说说话吧?他身体不太好,在门口待得久了,容易染上风寒。”
白展迈入大门,三个大个子立即走到他身后,将铁门暂时关闭,用探查设备在他身上检查。
白展说:“我要见柏芙安。”
“呐声”说:“不着急,‘灰孔雀’已经等候多时了,他也有重要的话想要对你说,等我们走完安检的流程,我立即带你去见他。”
大个子突然对“呐声”大声说E国话,手里拿着一枚从白展皮带上搜索到的窃听器。
白展挑了挑眉,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啧啧啧!”“呐声”接过窃听器,那东西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下,捏碎丢在地上,笑道:“白警官,还想着给你情人通风报信啊?”
白展也笑,“这下报不成了。”
搜查还在继续,但大个子没再搜索出什么来。
“呐声”遗憾道:“我以为还有更多。”
白展说:“反正你们这儿对外屏蔽信号,我带再多小玩意儿来也没用。”
“呐声”有些意外他的反应,“那你还带?”
白展说:“好歹是个警察,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一下不是?”
“呐声”大笑,“你很有趣啊白警官,怪不得‘灰孔雀’那么欣赏你。”
白展问:“他人呢?”
“呐声”往走廊里看了看,“你会见到他。”
白展微抬起下巴,“他不会根本不在这里吧?”
“怎么可能?‘灰孔雀’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这话怎么问我?得问你们自己。”
“呐声”笑而不语。这时,护士将宁池晨推了出来。视频并不能完整展示一个人的痛苦和无助,任何镜头都像滤镜,远没有人眼看到的惊心动魄。
白展低下头,与宁池晨对视的一瞬,忽然像是被针狠狠扎在脊柱上,半边身子倏地发麻。
他听莫沉荣说过很多次宁池晨,这是个果敢、强大的重案队队长。但现在,宁池晨缩在轮椅上,佝偻着,双手颤抖着,连脖子都抻不直,那双干枯的眼睛里全是绝望和无助,喉咙发出断断续续的“啊——啊——”。
白展走过去,蹲下,宁池晨的背更倾了些,像是想将他看得更清楚。
宁池晨的嘴唇在动,仿佛想说话,但就在此时,“呐声”忽然走过来,微笑道:“宁队伤了喉咙,已经无法说话了。”
白展惋惜道:“是吗?”
接着,他又望着宁池晨的眼睛,认真地说:“宁队,我叫白展,你没见过我,但我听莫队说过你,他经常说到你。他现在已经是重案队的队长了。”
宁池晨眼中泛起泪光,喉咙里的闷响似乎都多了一丝生机。
“他就在外面等你,还有你的队友老曹,文泉朝也来了。”
宁池晨眼皮颤抖得更加厉害。
“你马上就安全了,他们都在。”
“呐声”吹了声口哨,揶揄道:“白警官,我没想到你是个这么温柔的人,还挺会安慰人的啊。”
白展没理他,他又道:“不过吧,叙旧可以,但别让‘灰孔雀’等太久。”
宁池晨费劲地伸出手,“啊——”
他的手颤抖得很厉害,举起的幅度也很低,像是有人用看不见的丝线提着他。
“呐声”说:“哟,宁队这是想跟白警官握手呢?”
“啊——”
白展立即伸出双手,在握紧那只干枝般的手时,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但宁池晨仍旧像个病入膏肓的人,眉眼低垂,不看任何人。
白展站起来,背对宁池晨,对“呐声”道:“带我去见‘灰孔雀’吧。”
“呐声”朝手下抬了抬下巴,两人上前,将白展押向二楼。站上楼梯时,白展在逐渐狭窄的视野里又看了宁池晨一眼,他正在被护士推向铁门。
白展刚上到二楼,突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阵骚动,他立即问:“怎么回事?”
“呐声”脸色有些难看,“你还带了其他人?”
白展无辜道:“我有没有带人你没看见?”
他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接受检查时也是一个人,“呐声”只要不是瞎子,就看得清清楚楚。
“呐声”让手下看住白展,到楼下查看情况。引发骚动的正是宁池晨,他从轮椅上摔了下来,护士已经将他控制住。让他失控的是此时出现在门外的人——文泉朝。
文泉朝双眼通红,看着铁门里的老队友,他不敢相信宁池晨怎么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白展进去之后,铁门一直没有再次打开,他担心里面有变,不顾年轻人的反对,执意穿着防弹衣跑了过来,正好看见宁池晨被推过来。
在看到他的一刻,宁池晨像是疯了一样,拼命在轮椅上嚎叫挣扎,拉扯途中从轮椅上摔了下来。
文泉朝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宁池晨像野兽一般冲他发出单调的音节。
“宁队,你这是想干什么啊?”“呐声”不耐烦地说:“你的警察朋友愿意拿自己来换你,你搞这一出?是不是想让外面的人趁机打进来啊?”
宁池晨怒目而视,一边推他,一边向文泉朝打手势。
文泉朝很茫然,他们当年确实学过警用手语暗号,但是宁池晨向他打的不是任何一种,根本就是乱比一气。宁池晨想说什么?
“呐声”警惕起来,宁池晨的失常让他倍感困惑,明明可以离开了,为什么要突然引人注意?宁池晨比的是什么?外面那个警察神情怎么这样奇怪?他们到底在交流什么?
是不是门一打开,就要出事?
“呐声”绷紧了弦。他本来就不相信警察,现在更是觉得他们一定有阴谋。
谨慎起见,现在不能打开铁门,不能放宁池晨走!
“宁队,你这样就是为难我了。”“呐声”右手在轮椅椅背上拍了好几下,“你给外面说什么呢?泄密吗?那我怎么好放你出去?”
宁池晨忽然停下,恐惧地看向“呐声”。
“呐声”心里不屑地哼了声,果然让他猜对了,这瘫痪的废物确实在向外面传递什么。
现在是关键时刻,决不能有任何闪失。“呐声”当机立断,“宁队,要暂时对不起你了,你先在这边等一会儿吧,等我和‘灰孔雀’处理完了别的事,再放你回去。”
宁池晨哀求地喊道:“啊——”
“呐声”退着摇头,“是你要在这关头闹事,宁队,老实点,‘灰孔雀’不想伤害你。”
三个拿着枪的大个子上前围住宁池晨,文泉朝看到这一幕,忽然不再喊叫。
“呐声”回到二楼,白展看他一眼,“食言啊?”
“呐声”摊开双手,“这可不能怪我,是他突然发疯。喂,你们在图谋什么?”
白展冷嗤,“你问我?我问谁去?我都被送到这儿当人质了,警方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至于告诉我吧。”
“呐声”观察白展半天,觉得就算警方有阴谋,暂时也威胁不到他们。千兵县几乎所有乡镇都乱了,警力调不过来,他们手上还有两个警方的人,还有另外四个人质。
这么一想,“呐声”又笑了,“走吧,带你去见‘灰孔雀’。”
经过二楼走廊,白展听见一阵哭叫,往旁边的房间一看,那不是皮夹克四人吗?他们被绑在一起,护士打扮的人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他们看见白展,顾不得恐惧,哼哼呜呜求警察救自己。
“呐声”哂笑:“现在知道求白警官了?早干嘛去了?你说是吧白警官?”
白展没搭腔,继续朝前走。
“呐声”为他打开门,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白展转过身,“柏芙安呢?你们什么意思?”
“呐声”打出“请”的手势,“‘灰孔雀’就在里面,不信你看那里。”
白展顺着他的手看去,那是一面墙,确切来说,不止是一面墙,因为墙上挂着投影,断断续续的光闪过之后,柏芙安出现在投影上。
白展挑了挑眉。
“呐声”耸着肩,“我没骗你吧,‘灰孔雀’确实在这儿。”
白展有些愤怒,皱眉看向投影,“是你说想见我,我才亲自上这儿来,阿芙,你很不地道啊,一个人早就开溜了?”
柏芙安哈哈笑道:“阿蓝,你真的只是因为我想见你,你才来的吗?恐怕不是吧,你想来抓我,我总得给自己留个退路。”
白展回头看看“呐声”,“那你这个当领导的很鸡贼,怎么只顾着自己跑路?”
柏芙安说:“挑拨离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呐声”靠在墙壁上,一脸无所谓。
白展见挑拨无果,干脆拉来一张椅子坐下,“说吧,你想跟我聊什么?”
柏芙安却反问:“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白展眼神略微一深,和柏芙安对视片刻,突然想到一件事——在贵瓮镇看到的那张照片。
这十几个小时形势发展太快,他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更深层次的关系,现在看着柏芙安那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逐渐明白,让他知道阿柔,似乎是柏芙安计划中的一环。
因为阿柔的存在,也因为地理位置,“浮光”才会选中这里。
白展平静地问:“阿柔是谁?”
柏芙安拍手,“你终于开始关心你自己了。问得好,你说和你那么像的人,能是谁?”
白展微蹙眉,停顿片刻,“是我的亲人?”
“血缘这东西是不是很奇妙?莫沉荣继承了Marvel的狠毒,你继承了阿柔的长相。”柏芙安说:“阿柔,他是你的父亲。”
白展唇角下压,心跳正在加快,但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冷笑了声,“莫沉荣什么时候继承了Marvel的狠毒?”
柏芙安假装诧异,“你觉得没有吗?那他怎么舍得将养父投入监狱?怎么舍得让你孤身犯险?”
白展说:“这不都是被你逼的吗?”
柏芙安:“你倒是很会为他找借口。说回阿柔吧,你想不想知道他离开贵瓮镇之后去了哪里,又是怎么有了你?”
白展对自己的身世早已有猜测,“你想告诉我,阿柔是‘沉金’的一员?”
柏芙安打了个响指,“不然你为什么一出生就会在‘沉金’?”
白展问:“他现在呢?”
“当然已经不在了。你、我、姐姐,我们的命运都差不多,父母是‘沉金’的杀手,杀手之间干点普通男女都会干的事,然后就有了我们。”
房间里安静片刻,电流的声音变得突兀刺耳。
须臾,白展又问:“你怎么查到这个人?”
柏芙安说:“要成为继承‘沉金’的人,当然应该了解‘沉金’的每一段历史,每一个曾经出现在‘沉金’的人。我接下去的话,可能会让你感到意外。”
白展挑起眼尾,“嗯?”
“阿柔不是组织里无足轻重的人物,他是‘沉金’内部很有名声的杀手。”
“是吗?我出生的时候……”
“他还没死,他只是不想带着你这个累赘。”
白展沉默。
柏芙安笑起来,“我和你不一样,姐姐和你也不一样,我的父母是真的无名小卒、炮灰,姐姐是组织抢来的,只有你,你的父亲阿柔本来可以带你在E国的首都享受荣华富贵。但他没有,你的存在会成为他的弱点,所以他宁可将你扔在边境小寨,让你自生自灭。”
白展垂着头,投影的光落在他脸上,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
柏芙安说:“生气了?”
白展的肩膀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的却是笑声。
柏芙安:“阿蓝?”
“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人,能让我生什么气?”白展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屑,“怎么,想用这么一个人来打击我啊?”
柏芙安沉默几秒,摇头,“阿蓝,你还是不明白我想告诉你的事。”
白展笑完了,翘起二郎腿,“什么?”
柏芙安说:“你身上流着‘沉金’的雪,你的父亲是‘沉金’的杀手。你应该跟我走,我在边境外等你。”
白展说:“不要,我男朋友还在这儿。”
“但你也看到了,他把你推进火坑,是他自己决定让你来换宁池晨。”柏芙安像是想起了什么,食指在太阳穴上点了点,“对了,你当时抱着他,跟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突然决定让你进来?”
白展神秘地说:“情人之间的话,你不会想知道。”
“肉麻吗?”
“也就让你感叹我们该被烧死吧。”
柏芙安笑起来,这话揭了过去,他继续说:“你男朋友根本不懂你,你对你男朋友也有忌惮。”
“哦?这话怎么说?”
“你告诉过他阿柔的事吗?”
白展晃腿的动作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投影。
“你看,你没有说,你不愿意告诉莫沉荣,你在贵瓮镇发现了你父亲年轻时的照片,你早就猜到阿柔可能是‘沉金’的成员,在你们的重要行动之前,你却没有将这条线索告知莫沉荣。啧啧,阿芙,看来你很清楚你们的立场,你有顾虑。”
白展没说话。
柏芙安:“只有面对‘浮光’,你的老朋友我,你才能开口就问阿柔。这说明什么你还没有想明白吗?”
柏芙安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剐心的话,“因为你潜意识里更加认同的是我们,而不是束缚了你十年的伟光正。”
白展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好一会儿才说:“也许是你说的那样。”
电流声滋滋作响,仿佛给此刻的沉默增添了一份念旧的味道。
白展说:“阿芙。”
“嗯?”
“你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想让我回到‘沉金’?”
“那不然呢?难道我会想害你?”
白展微笑看着投影,“但是你很没诚意啊,都不亲自来接我,传个影像过来就完了?”
柏芙安无奈道:“你也要理解我的苦衷,我敢直接出现吗?万一我没能说动你,其他乡镇也没能牵制警力,那怎么办?我去坐牢吗?”
白展说:“你倒是把所有危险都排除掉了。”
柏芙安说:“做我们这一行,不谨慎怎么办?不谨慎的话,上次在夏榕市,我就不可能放你回去。”
白展站起来,“你那时不敢抓走我。”
柏芙安坦率地承认,“是,上次是在莫沉荣的地盘,而且远离边境,也不是不能带上你,但万一莫沉荣疯狗一样追上来,你又在内部给我搞事,我逃不掉怎么办?”
白展笑:“你胆子还是小了点。”
柏芙安不在意他的讥讽,“这次万无一失了,阿芙,这是你的故乡,你父亲就是从这里离开,我陪你找到了故乡。”
白展又沉默了会儿,“万无一失?但如果我不愿意走呢?如果我还是想留下来,作为警察追踪你们‘浮光’到天涯海角呢?”
柏芙安的脸色阴冷下来,他盯着白展,终于吐露出冷笑,“如果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愿意回到你本该属于的地方,那我就只好让你……死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白展便听到子弹上膛的声响,枪口抵在他的后脑上,“呐声”说:“别动。”
柏芙安遗憾地摇头,“阿蓝,你有很多次选择,现在我也给了你选择。”
白展说:“你知道开枪是什么后果吗?你倒是逃走了,你的手下也能逃走?”
“呐声”发出怪笑,“我想我有办法脱身,就算不能,至少你们不可能抓到‘灰孔雀’。”
白展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神情纠结而痛苦,“能再给我些时间吗?”
柏芙安低头看表,“可以,但你也别让我等得太久。更别给我玩拖时间那一套。现在那几个村镇是什么情况,我比你更清楚,一旦有特警赶往捌孙村,我会立即让‘呐声’动手。”
白展点头,“谢谢。”
后脑勺上的枪移开了,但它就在不远处,白展知道。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但白展听得见柏芙安正在接收的讯息——地方警方正在各个村镇控制在“雪童”作用下发疯的群众,情势对于当地来说很紧张,对“浮光”却是应当把握的好机会。
白展忽然问:“阿芙,你到底躲藏在哪儿?”
柏芙安视线转移,“没有搜身吗?”
“呐声”说:“搜了,窃听器已经摘掉。”
柏芙安笑道:“那你现在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就算你完完整整逃出去了,再告诉莫沉荣,我也早就逃走了啊。”
白展说:“就是因为没有意义,问才有意义。反正你也逃走了,告诉我有什么关系?”
柏芙安玩味地看着他,“还是算了,你是个诡计多端的警察。”说完,柏芙安再看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吧,告诉我你的选择。”
白展深吸一口气,“那我还是死在这里吧。”
柏芙安脸上泛起明显的戾气,就像要将他那张温和的面具撕碎。
“呐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手指压向扳机,枪声似乎立即就将响起。白展紧盯着柏芙安,忽然看到柏芙安眼中出现一丝难以置信。
但柏芙安还未来得及出声,枪声骤然响起!
“砰——”
鲜血飞溅,子弹裹挟着凌冽的风声,打穿脆弱的颅骨。
白展闭上眼,却没有倒下。
倒在血泊中的是“呐声”,这个高大的壮汉,倒地抽搐了两下,已经不动了。
门外,宁池晨一手抓着墙壁,一手握着枪,他的眼神仍旧木然,仿佛刚才开枪的并不是他,但当他抬起眼,白展分明在其中看到了深深掩藏的锋利。
白展迅速捡起“呐声”的枪,将步.枪、防弹衣从尸体上摘下。
心腹被杀,柏芙安露出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道:“宁,协,琛!”
宁池晨反应似乎很慢,茫然地看向投影。但他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一枪毙了“呐声”,他就不可能是真的慢!
楼下传来枪声、玻璃声,支援到了——别管是特警还是特别行动队的人,宁池晨靠着门,大声喘气。
“你骗了我!”柏芙安在短暂的发狂后迅速冷静下来,他看着血迹和尸体,再次笑起来,“阿芙,你知道,我的目的不是非要带走你。今天你没有死在这里,是你运气好。”
白展穿上防弹衣,模仿着柏芙安的语气道,“但你也许不知道,我们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你。”
柏芙安忽然怔住,余光扫向身后。
他清晰地感觉到,枪口正对准他的头颅。
绝对不该在此时出现的莫沉荣说:“别动。”
柏芙安双目大睁,几乎无法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白展这才说:“不然我跟你费劲拖什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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