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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撩人

帝姬传 杰范儿 2024-05-14 12:18
司徒杰,这个名字在黑暗的世界里代表着死亡与恐惧。他的行事风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一旦确定了目标,就会像蛊虫一样深深钻入对方的心脏,用最为残忍的方式夺走生命,绝不留情。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教会中最为顶尖的杀手,从未失手。他的成功,让他成为了教主眼中的宝贵棋子,一个如此有价值的杀手,教主怎会轻易放弃呢?
罗刹女的内心开始泛起波澜,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
罗刹深知戏谑的界限,于是她收起了那副撩人的姿态,正色传达起教主的旨意。她取出一枚刻有复杂纹路的令牌,其上雕刻着冰冷而精致的图样,令司徒杰不禁紧锁眉头,他单膝跪地,面对令牌,用他那一贯的冷漠声音询问:“见此令牌,如同见教主。不知有何吩咐?”
“蛊啊,我此行并非为了叙旧,而是奉教主之命而来。”罗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你也知道,教会的势力日益壮大,然而教主却希望你此刻能抽身而出,去扩展教会的另一片天地。”她的脸上掠过一丝狡黠而冷厉的笑容,继续说道:“听闻云国公主云流年对你情深意重,因此教主想让你利用这机会,与云流年联姻,携她归国。待时机成熟,便如对待黎国的暴君及其愚昧的皇子们那般,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教主竟希望我娶云流年为妻?”刚才从黎昭言那里得知云流年对自己倾心的消息,司徒杰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但随即,这份得意被一丝不安所取代。教会的势力庞大,耳目众多,这件事若被人知晓,教主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并不出乎他的预料。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命令会在今晚如此突然地降临。
罗刹女察觉到了司徒杰面露难色,便将令牌仔细收好,纳入怀中。她的脸庞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娇艳欲滴,柔声细语地开导:“蛊啊,信与不信,由你心定。我似乎能洞悉你的心事,但你也知晓教主的脾性,他决不容忍任何人违逆他的旨意。你是他养育成人的义子,对他的规矩自是了如指掌。作为同道中人,我劝你一句,切勿试探教主的底线。”
“义子?”司徒杰心中苦笑,若说笼中之鸟也算得上是义子,那他便是那黑暗势力中的少主无疑。自从父母在战乱中殉国,自己气息奄奄于尸山血海之中,被人救起后,他曾以为未来的日子会是光明磊落。然而不久他便发现,活着承受的煎熬,竟比当初随父母而去更为痛苦。
他站起身,沉声应诺:“属下遵命,绝不违背。”他明白,自己无路可退。他的名字在人们心中或许足以引起恐慌,但教主的残忍远胜于任何人,对他更是毫不留情,仿佛他是玩物一般,以各种手段肆意折磨,以此为乐。
罗刹女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她明白,若让司徒杰自行抉择,他定会心有不甘。然而,他们的命运如同一叶扁舟,在教派这条汹涌的大河中随波逐流,生死不由己,更何况是婚姻大事。
尽管内心对司徒杰的遭遇存有一丝怜悯,但她同样清楚,这份同情并不能改变什么。她递出掌心藏着的一枚红色药丸,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毒,近两日已在你体内蔓延。这是教主赐予的解药,能暂缓你的痛楚。至于下一回的解药,依旧依循旧例,视你的表现为定。”
司徒杰紧紧握着那粒不起眼的小药丸,它是他苟延残喘的依托。近日来,他的身体确实饱受折磨,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仿佛无数虫蚁在他骨髓间肆意噬咬,欲将他的每一寸骨头都嚼成碎片。
尽管他手中握着解药,却并未匆忙吞下。岁月流转,早已在他心中刻下深深的痕迹,无声地提醒着他:这救命的灵丹,应当在最迫切、最难以忍受的瞬间才应被启用。如此,方能勉强延续那一线生机,让生命之火燃烧得更久一些。
就在这紧要关头,罗刹女却轻佻地扯下了肩上的衣衫,步履轻盈地逼近了司徒杰,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勾人的妩媚,声音低沉而诱惑:“怎么样?你愿意让我成为你服药之后的慰藉吗?”
“离我远点!”他的回应斩钉截铁,语气中透露出对罗刹女这类女子深深的厌恶。然而,他心里清楚,一旦那狂病如潮水般涌来,他最不愿伤害的人,恐怕除了黎昭言,再无他人。
在那个混乱的时刻,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一旦真正面临考验,自己能否坚守住内心的理智?这个答案,连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确切的保证。每次从药物带来的昏沉中清醒过来,目光所及之处,总是那些一丝不挂、姿态惨烈的女子遗体。那便是解药的残酷代价——生命与生命的交换。
罗刹女心知自己的存在并不受欢迎,于是匆匆穿好衣裳,转瞬之间,她的身影便如风中烟云,从寝宫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着她的离去,他再度披上了那层柔和如水的面纱。转身,他轻轻蹲至黎昭言的身旁,注视着她在梦境中仍不免紧锁的眉头,显露出无尽的痛楚。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眉间揉捏,仿佛希望通过这温柔的抚触,抹平她眉头间的忧愁。
深夜里,虽然痛苦不曾挂在嘴边,心底的刻痕却难以抹去。睡梦中的无意识反应,往往揭露了内心最深处的秘密。黎昭言无需她诉说苦楚,他早已洞悉一切。自小,他便暗自关注着她的点点滴滴,岁月流转,这份默默的关注似乎成了改不了的习惯。若说中毒,何种毒素能如此深入骨髓,让人这般挥之不去?
晨光未露,他依依不舍地离去。明日便是与云国公主云流年相见之日,而他面临的新使命,便是迎娶她为妻。这桩婚事无疑将助力教主势力壮大,但除了驸马的名号,他又能得到什么?
然而,他真的有选择拒绝的权利吗?体内的毒素日渐蔓延,若无解药的暂时压制,生命随时可能画上句点。他们,不过是畏惧死亡的凡人,心中还藏着太多未了的期盼,因此才会如此,哪怕化作厉鬼,也要争取每分每秒,延续自己的存在。
他还未踏进房门,便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自体内蔓延开来。他费力地支撑着虚弱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刚一进屋,一大口黑沉沉的鲜血便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显然,毒素已深入骨髓。然而,这样的场景对他而言,早已司空见惯。自从十多年前被迫服下毒药,他的血液便失去了常人的红润,转而变得如同夜色般幽暗。每当阳光下,他不得不化身为另一个人时,最让他警惕的便是不能让肌肤受到分毫伤害。
脑海中昏沉的感觉如影随形,他终于无法再忍受这肉体上的煎熬。他颤抖着手,将之前小心藏好的红色药丸取出,紧紧握在手心,然后猛地吞入喉咙。
随着药丸的吞咽,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那是十多年前的往事,当时的他还只是个三四岁的稚童。战火纷飞,父母带着他离开了故乡,本欲投奔远方的亲戚。然而,命运弄人,他们一家尚未抵达目的地,便在途中遭遇了不知哪里来的士兵。那一日,他们的性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逝在了异乡的土地上。
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他尚且年幼,记忆中的画面已模糊不清。母亲和姐姐惨遭杀害之前,曾遭受无尽的凌辱,那一刻,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保护他,使他侥幸逃过死神的魔掌。自那震惊的一幕之后,当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一个好心人误救,带到了一座地下城堡,那里阴暗而辽阔。
身着黑衫,佩戴着可怖面具的男子走向他,他的心中涌起莫大的恐惧,几乎要哭喊出声。但那人只是轻轻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随即低声说道:“从今以后,我便是你得父亲,你则是我的子嗣,是这个秘密教会的未来领袖。你注定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能够呼风唤雨。但在那之前,你必须听从我的话,成为一个乖顺的孩子,明白吗?” 
面对如此境遇,他只能强忍泪水,小小的头颅轻轻点动,似乎别无选择。日复一日,他被囚禁于笼中,如同一只被圈养的小兽。夜幕降临时,便有人对他进行严苛的训练,每一次都仿佛与死神擦肩而过,他在生死线上挣扎,勉强维系着脆弱的生命。
重回那个男人身边,他总会被无情地一脚踢开。更甚者,会遭受一顿无端的鞭笞,那男人竟称之为助他锻炼体魄。这般近乎变态的折磨,终于将他塑造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蛊。环绕在他周围的,是一群称呼他为“干爹”的孩童。他们如同年幼的自己,天真地期盼着能得到父母的温暖。然而,到头来他们才逐渐醒悟,自己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生死无人关心。一旦任务失败,唯有死路一条。
每个人都在失去解药、毒素暂时失控的境况下,苟延残喘。为了活命,他们不惜一次次夺走更多无辜者的生命。那些被杀的人,也有他们的至亲,但在杀戮红眼之时,这一切都被抛诸脑后。他曾尝过亲手扼杀襁褓中婴儿的滋味,那时的他,毒素已深入脏腑,为了自保,只能先夺人性命。
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的某处冲动愈发强烈。他的眼神不再温柔,而是变得诡异而魅惑。理智已离他远去,如今操控这具残破身躯的,不再是他的灵魂,而是那颗红色药丸所激发的无穷欲望。
深夜,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扉,眼前依旧是一片浓郁的黑暗。他的身形敏捷地闪过巡逻的守卫,仿佛夜色中的幽灵。就在这时,他与一名仍在劳作的清秀小丫鬟不期而遇。
那小丫鬟一见到司徒杰,脸颊便染上了淡淡的红霞,她急忙跪下,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掌事,夜已深沉,您怎还未安歇?”
司徒杰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扶起,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思念着你,如何能安睡?”在这无星无月的夜,似乎世俗的眼光都已远去,他们之间的接触,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自然,无需拘泥于男女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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