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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葬礼祭祀

帝姬传 杰范儿 2024-05-14 12:19
话毕,他侧目瞥向身旁的谢予倦,嘴角噙着笑意,探问道:“太师大人,下官所言,可还入得了您的耳?”
谢予倦目光微凝,透出一缕不易察觉的警告之意,却又恰到好处地掌控着分寸,既不失威严,又不致令身旁的黎昭言感到不安。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帝女所不愿见之事,本官自不会贸然行事。况且当前乃先帝葬礼祭祀之期,而这位司徒杰掌事又是云国公主云流年亲自选定的驸马,本官岂会愚蠢到拿与云国的合作关系为赌注,轻率发令?帝女啊,如婢女们方才所言,你如今已是一国之君,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因小失大。”
众人之安慰言辞,仿佛绵绵不绝于耳,然而在她心中,却都不及司徒杰的一句话来得有力。他曾说,谢予倦只是想提醒他几句,或许他真的有着这样的信心吧?她心中如是想着,那些安慰的话语便如过眼云烟般消散无踪,唯有司徒杰的话语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她终于,尽管看似荒唐,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信任他。这份信任,毫无条件,如影随形。她缓缓转身,步履轻盈,渐行渐远,留下的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惊异的气息,仿佛在静默中诉说着什么,让旁观的两人陷入沉思。
谢予倦目送着她的背影,那曼妙的身姿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他的眼中方才流露出彻骨的寒意。而对面的司徒杰,也早已卸下了先前那副柔和的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冷硬如刀削般的面孔。他们彼此对视,目光交锋,宛如一场无声的较量,令周围的空气都凝重起来。
那些偶尔路过的丫鬟们,原本或许会为两位风华绝代的美男子驻足观望,然而此刻,感受到那股凛冽的气场,她们不敢有丝毫停留,纷纷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司徒杰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冷嘲,目光锐利地盯着眼前同样面无表情的谢予倦,开口道:“太师大人,您最不愿展露真容的那位已经走了。若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现在正是时候。毕竟,我还得赶回去侍候帝女。”言语之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急迫。
在那个风华正茂的年代,谢予倦自幼便以才华横溢著称,他的世界里从未有人能让他屈居人下。他的言辞从不刻意谨慎,尤其是与司徒杰交锋之时。初见那日晨光熹微,当他目睹司徒杰对黎昭言投去深情款款的目光,内心竟掀起了波澜,这在他一贯冷静理智的人生里实属罕见。
谢予倦,这位一向心如止水的男人,此刻却感到了莫名的困扰。他决意要与司徒杰单独对话,话题的核心无非是那位新登极位、对世间万物尚存天真信任的女帝。
司徒杰似乎洞悉了谢予倦的心事,他的笑容比先前更甚,目光锐利地锁定对方。片刻沉默后,他轻蔑地哼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充满挑衅:“太师大人何必将我想象成那种卑鄙之徒?您自是有权这般设想,但我并无义务向您解释。然而,太师,您不觉得这样的质疑对帝女而言过于苛刻了吗?难道您愿意将她等同于那些肤浅之辈?若这般言论传出,岂不成了不忠不孝之举?”
话语间,两人的心思暗涌,彼此都明白这场较量非同小可,关乎的不仅是个人的荣耀,还有整个朝堂的未来。
谢予倦的眉头轻轻蹙起,他早已有所预感,眼前的男子绝非易于对付之辈。然而,他万万未曾想到,在感受到危险的瞬间,对方竟敢公然抬出黎昭言这面盾牌。究竟是他深谙巧言令色之术,还是他对黎昭言的情感深沉,以至于不敢放肆地反驳?
谢予倦挥袖,脸上的警告之色愈发浓重。他凝视着面前的司徒杰,这位容貌俊美至极,却带着一丝让人心惊胆战的笑容的男子。他语气凝重地提醒道:“掌事的司徒杰,你或许已经得知了消息。今日,你将得到正式与云国公主云流年相见的机会。过了今晚,你们便将启程返回云国,届时你将成为云国至高无上的驸马爷。相信你会感激本官今日的忠告,毕竟,一个过于花心的男人,是无法长久获得公主宠爱的。”
“这是下官自己的事情,就不必劳烦太师大人费心了。”提及即将成为云国驸马的事,司徒杰的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他绝不能违背干爹的命令,一个失去生命的人,是绝无资格保护黎昭言的。然而,此刻的离去,对她来说,也未必是一种保护。若是那个人真的来临,恐怕一切都将无法挽回。
谢予倦,那位自幼便居高临下、备受尊崇的男子,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他竟愿意去探究司徒杰心中所想。在他看来,这样的尝试无异于对自己尊贵身份的一种不敬。然而,为了那个名为黎昭言的女子,他情愿放下所有自尊与骄傲,迫切地想要明白,为何司徒杰会紧锁眉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难道,为了黎昭言,这位男子真的敢于拒绝云国公主云流年的联姻吗?若是如此,黎昭言必将站在他这一边,而黎国与云国之间的和谐关系,恐怕也将随之瓦解。对于刚登基的新帝女而言,尚未得到臣民的爱戴,这将是致命的一击。
似乎察觉到了谢予倦的窥探,司徒杰不动声色地将心中的迷茫一扫而空。当他再次与谢予倦对视时,脸上那抹轻蔑的笑意,宛如一幅壁画,清晰地映照在眼底。他轻声细语地对谢予倦道:“据我所知,云国公主云流年此次来访,不过是希望亲眼见到我一面,并未如太师大人所提,谈及婚嫁之事。再者,公主与我身份悬殊,若换做太师大人,您会同意自家女儿与我这等微末之辈相伴左右吗?”
话语间,两人的心思暗涌,一场关于情感与权力的博弈,正悄然上演。
在昔日的云国,使臣们如流星般穿梭于宫廷之间,传递着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密信。昨日,贵宾如云,他们来自远方,带着外交的使命,却未将联姻一事摆在明面上。或许,这不过是朝堂之上,人们心思缜密,目光投向未来的一种揣测。
谢予倦,心绪如乱麻,他感受到了一丝莫名的不安。若一切真如司徒杰所言,这场与云国公主的简单会面,是否暗示着他的命运,注定要在这异乡的皇宫中继续流转?是否注定要留在黎昭言的身旁,成为这宫墙之内的一部分?
远处,葬礼的祭祀之地,鞭炮声此起彼伏,宛如一曲悲欢交响,宣告着典礼的即将开始。谢予倦不愿再与司徒杰纠缠于此,言语已成多余,他转身,决意离去,步入那片即将响起祭祀歌声的庄严之地。
正当谢予倦欲行之际,远处飘来司徒杰的声音,宛如风中残叶,轻轻拂过他的耳畔:“下官瞧着,太师大人对帝女的情深意重,绝非泛泛之辈可比。若果真如此,大人您更应密切留意帝女的安危,万一有失,试问大人,以帝女那般柔弱之躯,能否自保?”
言罢,那人已如影随形般消失于茫茫人海。谢予倦心头一震,回首寻觅,只见四周人群熙攘,却哪还有司徒杰的踪影。是他步履如飞,还是轻功高绝,竟似鬼魅一般?
然而,此刻谢予倦心中所挂,非是此事。他反复琢磨着司徒杰那番话中的深意,那是警示?抑或是透露了不为人知的秘辛?难道真有人暗中觊觎黎昭言的性命?
思及此,谢予倦的心沉甸甸的,他知晓,自己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保护黎昭言,不仅是职责,更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谢予倦心中明白,无论未来如何变幻莫测,此刻他必须提高警觉。对于司徒杰的话,不管其真实度如何,他决不容许任何人对黎昭言存有丝毫伤害之意。黎昭言的纯真美好,犹如剔透的水晶,让人不忍破坏那份属于她的纯净。然而,现实的挑战摆在眼前,他所能做的,便是尽己所能辅助她处理那些复杂的朝政之事。或许,唯有出色的成绩,才能封住那些反对她继位的大臣们的悠悠之口。
在昏暗的角落,司徒杰目送谢予倦的背影渐行渐远,他那张俊朗的面庞,此刻显得更加沉重。他心知,自己的行为背叛了干爹的信任,但当得知欧阳绝可能即将到来,取代他的位置,他还是无法坐视不管。即使要违背曾经立下的誓言,他也愿意采取一切手段保护她,哪怕这些警告充满了风险,显得愚蠢。只要她能够安然无恙,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也心甘情愿。
就在这一刻,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充满妖娆的掌声。无需回头,司徒杰便能准确猜到来者何人。在这世上,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接近他,却又让他难以即时察觉的,除了欧阳绝,恐怕别无他人。
随后,欧阳绝轻步而来,站在了他的面前。两人皆是风华绝代,宛如教会中一贯的对比手法:将美与丑并列,使人难以置信这般娇艳如花之人,竟能冷酷无情,杀人如麻。这般做法,在最危险的关头,往往能助人摆脱杀人的嫌疑。
然而,他与欧阳绝之间,仍有着本质的不同。他善于在人前伪装出温柔如水的形象,但每当夜幕降临,他披上黑色夜行衣,便化身为世间最可怖的恶魔,杀人于无形,取人首级如探囊取物。
欧阳绝则不同,无论昼夜,他都是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从不担心这会引人怀疑,因为那些曾质疑过他的人,早已不在人世。与司徒杰相比,他更像是一位来自地狱的使者,杀人不眨眼。据说,他在五岁时便开始单独执行任务,这一记录在教会中至今无人能破。
在那个尚未褪去稚气的年纪,他已窥视了死亡的奥秘。这份早熟带来的是危险的气息,然而欧阳绝似乎并不介意。他清楚,人们因他那充满杀意的目光而避之不及,可他却总是不识时务地主动接近人群。一旦察觉到有人对他心怀不轨,哪怕那人同为教中兄弟,他也绝不会手软。
正是这种毫不留情的冷酷,让干爹除了对司徒杰的信任外,更将重大的信任寄托于欧阳绝。在杀戮时绝不手软,绝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这成了他在那幽暗的地下皇宫中生存的最佳武器。
当欧阳绝来到司徒杰身旁,他并没有对他的冷漠目光产生任何排斥。反而,他紧紧抱住了他,小脸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蹭来蹭去,带着撒娇的语气哽咽道:“蛊啊,我们已经多久没有见面了?每当干爹给我下达任务的时候,我的内心总是激动不已。因为这意味着我能再次与你并肩作战。不知道你是否也有同样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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