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赶紧找给我。”公孙杰急切地说道,他对这个未知的本草纲目充满了好奇。
两人又埋头研究起来,每当遇到令人惊愕的地方,他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颜婷月在心底默默地想:若居心叵测的人掌握了这些知识,要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去,真是太容易不过了。
由于过度入迷,两人都没有察觉到欧千帆的到来。在这个充满神秘与未知的世界里,他们将继续探索,寻找答案。
在宁静的房间里,轮椅缓缓移动着,却不带起多少声响。上好的皮子包裹着轮子,轻盈且灵巧,仅留下细微的滚动声。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从两人身后传来:“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公孙杰和颜婷月正靠得极近,几乎头碰头,沉浸在共同的世界里。声音的主人一出现,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结果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起。
意识到姿态颇为不妥,公孙杰急忙从长榻上跳下,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物,一边向欧千帆解释道:“别误会,我们只是在阅读书籍。”
欧千帆的目光如寒冰般射向颜婷月:“清晨时分,你们这般模样,仅仅是为了读书?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话吗?”
颜婷月也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反驳:“何必向他解释这许多?他与我们何干?即便我们做着他昨夜与兰妃所为之事,那又怎样?难道我们需要对他负责吗?”
她的话语中,‘我们’一词反复出现,还提及了昨晚所见之事,公孙杰心中暗自叹息。他知道颜婷月这是在报复,心中默念:这对小夫妻的争吵,可千万别把我卷入其中。她提及昨晚的事,无疑是想让我与欧千帆决裂。
欧千帆的怒火原本熊熊燃烧,然而,当他耳边飘来那刻意的话语,目光落在公孙杰哀怨的眼神中,心中的迷雾渐渐散去。两人对视一眼,公孙杰微微眯起双眼,轻轻摇头,似在默默告诫,切莫深究此事。但欧千帆已按捺不住,声音里透着寒意:“这与我无关?别忘了,你仍是我的王妃。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我不介意将此事禀明父皇,让你们承担通奸的后果。”
公孙杰瞳孔一缩,急切地辩解:“我与王妃之间清清白白,若此事上报至皇上那里,我的性命岂不是岌岌可危?”他企图利用颜婷月的同情心,希望她能收回前言,从而忘却昨夜之事。
颜婷月静静地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戏码,她自幼便耳濡目染,岂能不识得真假?她心想,若要演戏,也请演得逼真些。若是将此事告知皇上,岂非等同于向世人宣告欧千帆戴了绿帽?何况,欧千帆与公孙杰多年的深厚友谊,怎会没有最基本的信任?
她目光转向欧千帆,淡然道:“不必多此一举,我自会进宫向父皇母后请罪,是我引诱了公孙杰。”话音未落,她已拾起长榻上的书卷,款步离去。既然他喜欢游戏人间,那她就陪他玩到底。
欧千帆和公孙杰面面相觑,后者真的害怕她会进宫,急忙叫住她:“王妃,不过是与你玩笑而已。”
颜婷月不曾回头,语气坚定:“我可不是在开玩笑。”
欧千帆推动轮椅,满脸懊恼:“还看什么?快追上去啊!她可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在晨光初露的庭院中,公孙杰推着轮椅匆匆而行,似是追逐着什么。
颜婷月轻快地跑回芷仪阁,一圈下来,气息逐渐平和。她深知刚才言语中的怒气,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究其心底,她又有何权利去嫉妒?他的私情,与她又有何干系?
她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无异于向欧千帆透露了她对昨夜所见之事的在意。而这正是她最应避免的,心事不可轻易示人。
因此,当欧千帆与公孙杰匆匆赶来时,颜婷月已换上了笑容,轻描淡写地说:“你们这般紧张作甚?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公孙杰紧握拳头,感到自己仿佛成了这对小夫妻间的笑柄,他不满地说:“你们这般打情骂俏,可曾想过旁人的感受?”
颜婷月轻轻一笑,反驳道:“你这是何出此言?哪里有什么打情骂俏?既然都来了,不妨留下共进早餐吧。”她语气轻松,仿佛先前那番要入宫的话从未存在过,更遑论她的嫉妒之情。
就连欧千帆与公孙杰也不禁怀疑,刚才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错觉。
公孙杰匆匆告辞,言语间透露着一丝歉意:“今日实在是不便,医馆里还有病人等着我。他日定当邀请王妃莅临指教。”言罢,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留下一地的落花,似是未曾到来过。
房内的氛围突然变得有些静默,颜婷月的目光转向了欧千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距离感:“王爷,您是否愿意品尝些什么?我这就让下人准备。”
欧千帆凝视着她,缓缓推动轮椅靠近,声音温和而认真:“你似乎心中有气,是因为我吗?”
颜婷月轻轻一笑,那笑中藏着淡淡的苦涩与释然:“生气?哪里会呢。世间美好,何必为了短暂的阴霾而忧愁。”
两人的对话,如同一阵微风,轻轻掠过心湖,带起了涟漪,却又很快归于平静。欧千帆的目光深邃,仿佛想要看透她的心事,而颜婷月则尽力维持着表面的从容,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在欧千帆的心中,他明白自己与文兰的关系已成为了颜婷月眼中不可忽视的刺。尽管他自认为没有过错——毕竟,作为侧妃,文兰的怀抱是他权利的象征。然而,当他与颜婷月对视时,心底却难免泛起一丝愧疚的涟漪。
公孙杰未曾带她踏出府门,颜婷月便将时光倾注于金针之术的深究。她试图将心湖中的波澜压制,把对欧千帆的情感封存,将他视作一位寻常的病患。每一次针对他的伤口施针,当她感受到疗效时,她的手法便越发深入和果断。
往日的情感似乎在花园中重新绽放,颜文兰时常陪伴在欧千帆身旁,轻推着他的轮椅徜徉于花丛之间。而欧千帆,他对颜婷月的探访渐成稀罕,每每相见,不过是寒暄几句关于颜婷月腿伤的问候,然后匆匆告辞。颜婷月也总是以淡漠的态度回应,不多言语,旋即转身离去。
随着这样的往来重复,欧千帆的内心开始酝酿着不悦。他感到颜婷月对他的冷漠如同无休止的闹剧,令他心生厌倦。
公孙杰的足伤,似乎并未有所缓解,反而在前两日又见了血。这让欧千帆心中充满了疑惑,连带着担忧也如影随形。然而,面对这困境,他却感到无能为力。
那日,颜文兰前来与他共膳。席间,她似有心事,吞吞吐吐地说:“有件事,我犹豫着是否该告诉你。”
欧千帆抬眼望向她,淡淡回应:“若你觉得不宜说,那就不必开口。”
颜文兰的心沉了沉,感受到了他的冷淡。他虽然每日与她相伴,但她明白,他的心早已不在她身上。若是以往,他绝不会如此敷衍她。
她咬了咬唇,终于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虑:“我知道你对姐姐的伤势忧心忡忡,但或许你不必过于担心。我见姐姐行动如风,她甚至能自行疗伤。那天,她的侍女在闲谈中提到,姐姐竟然用刀和针处理自己的伤口,场面令人不忍直视。”
欧千帆听后,震惊之余,不禁怒目而视,质问她:“你所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颜文兰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有些慌乱,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这些,都是春凝那丫头从芷仪阁的侍女那里听来的,她们声称亲眼所见。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姐姐似乎突然掌握了一些奇异的医术,大概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治疗腿部的伤痛吧。”
欧千帆的声音冷得像是冬日里的北风,他缓缓开口:“恐怕她不过是借着自残的手段,在这嫉妒争斗中博得眼球,想要吸引本王的注意。”
颜文兰闻言,心中一惊,急忙辩解:“这怎么可能?姐姐她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但愿如此。”欧千帆的眉宇间掠过一丝忧虑,“若是真的如此,不论她身份如何高贵,这王府终究是不会留她的。”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用针刺破肌肤,鲜血淋漓的景象,想到这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心寒。
如果她真的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吸引自己的目光,那么他对这位女子的最后一丝期待也将烟消云散。
欧千帆回到自己的寝宫后,便吩咐小三子去芷仪阁探个究竟。小三子是他的心腹侍卫,专责夜晚的守护。
夜色渐深,小三子归来,向欧千帆报告了所见:“王爷,正如兰妃娘娘所担忧的,今日王妃娘娘确实屡次以针刺伤自己的双腿,连带着旧伤也未能幸免,更甚者,她还把刀烧得通红,用来刮削伤口。”
听到这里,欧千帆的怒火如被点燃的火药,瞬间熊熊燃烧起来,“竟然真有此事!”
在深宫的幽暗角落,小三子踌躇了片刻,方才开口:“恕我直言,娘娘施针的手法看似不带痛苦,反倒透着几分熟练。她的针落得既轻又准,并非尽数刺向伤口。因此,我疑惑,这其中或许有我们未曾察觉的意图。”
欧千帆眉头紧锁,不悦地追问:“意图?她那伤口迟迟不愈,即便是公孙杰连日来悉心治疗,也未见好转。这难道不是她有意为之?”
小三子沉思着,继续道:“若说娘娘是为了争宠,但她并未在王爷面前提及自己的伤势,更未因此而求取王爷的同情。如果说她费尽心机,不惜伤害自己以博取怜悯,倒不如说她是在自暴自弃,沉溺于自我伤害之中。”他回忆起那晚颜婷月面露悲戚,以及随后几日她闭门不出,显然心中悲痛难当。
欧千帆的声音冷得像是冬夜里的风:“不管她出于何种动机,这样的行为无非是心机手段。”他心中未说出口的是,他认为颜婷月是因为那日见到他与文兰相伴,故意伤害自己,以此作为无声的抗议。
小三子心中暗自叹息,忍不住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欧千帆的脸色阴沉如水,声音沉重:“不必理会她,任她去做什么。”
小三子忧心忡忡地说:“然而,若是王妃这般继续下去,恐怕……”话未说完,但言下之意已是明了,担忧的是颜婷月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