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密交谈之际

看着女儿那如花似玉的面庞，司徒夫人心中涌起一股激动。“好，悦儿，你要努力，我相信你是最棒的。”
“但是，母亲，父亲会不会还念念不忘那个扫把星？”司徒悦有些担忧地问。
“放心吧，悦儿。她那病恹恹、丑陋的样子，你父亲是不会喜欢的。”司徒夫人安慰道。
就在母女俩亲密交谈之际，秀梅再次出现在门口。“夫人，赵氏到了。”她轻声告知。
“让她进来。”司徒夫人吩咐。
秀梅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透过精致的花纹木门传来：“赵氏，夫人有请。”赵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却尽力掩饰，只是嘴角的轻蔑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她应了一声：“哦，我这就去。”
踏入屋内，赵氏见到夫人坐在檀木椅上，神态自若。“夫人，您召唤我有何吩咐？”赵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谦卑。
夫人的目光如同秋水般清澈，却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那边的情况如何？”
赵氏心中一紧，她知道不能将虐待小姐的事情透露半分，便回答道：“夫人放心，我日日亲自喂养，她现在身体虚弱，不会有什么风波。”
夫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想多谈，转而问道：“她的性情如何？”
“回夫人，她性格内向，不善言辞。”赵氏回答得简洁明了。
夫人点了点头，示意满意：“好了，你辛苦了。去账房领十两银子吧。”
赵氏连忙躬身行礼：“多谢夫人恩赐。”
退出房间，赵氏的心情如同晴空万里，十两银子对她来说不是小数目。然而，她的女儿悦儿却不解地问：“娘，为何要给她那么多银子？我们府里的下人不也能做吗？”
赵氏微微一笑，心知女儿还年轻，不懂得这其中的玄机：“悦儿，记住，有时候用外人比用自己人更为稳妥。自己人知道太多，一旦背叛，后果不堪设想。而外人，只要给予足够的好处，软硬兼施，她们就会忠心耿耿为你办事，随时可以舍弃，你也不必担心事情败露时会牵连到自己。”
悦儿恍然大悟：“娘，我明白了。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身边的人也可能成为致命的威胁。”
赵氏满意地点头：“对，我的悦儿聪明绝顶，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
心情大好的赵氏来到账房，领取了银子，回到自己的居所。她看了看熟睡中的司徒婉，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在她看来，只要小姐的状况越差，自己得到的钱财就越多。于是，她再次将奶水喂给了司徒婉，心中暗自盘算着未来的计划。
司徒婉醒来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困惑。今日的奶娘仿佛变了个人，将她唤醒之后，便不断地哺喂着奶水，持续了足足半个时辰。这让司徒婉不禁思索，是不是母亲那边已经无法容忍自己的存在，急切地想要摆脱自己？
“小姐啊，你可真是我的摇钱树，一定要活得长久些，我还指望着你为我赚钱呢。”赵氏一边将司徒婉轻轻放在桌子上，一边开始自言自语。
司徒婉只感觉一阵阵眩晕感再次袭来，她赶紧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在赵氏看来，小姐似乎又进入了梦乡。
“小花，进来。”赵氏呼唤着。
“奶娘，有何吩咐？”正在绣花的小花听到赵氏的召唤，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赵氏在夫人面前可是个红人，否则怎会每次从夫人那里回来都能得到许多财物？这是烟雨楼众人的想法。
烟雨楼的奴才都想要巴结赵氏，却不知为何她独独看中了木讷寡言的小花，每次有事都让小花去办。
“小花，我要出去一下，你好好看着小姐。这给你。”赵氏递给小花100文钱。
“奶娘，不用那么多，给我几文就可以了。”小花谦虚地说。
“我让你拿你就拿着，我要走了。”赵氏坚持道。
“哦，好，奶娘慢走。”小花接过钱，心中暗自感慨赵氏对她的信任。
赵氏离开后，小花进入内室，看到小姐仍在熟睡，便坐在外室继续手中的绣活。司徒婉知道，奶娘这一去，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这是她总结出的规律，每当奶娘从母亲那里领到财物，必定会等到晚上才归来。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司徒婉的日子仿佛被细密的刺绣填满，每一针一线都透着生活的质朴与宁静。小花，那位替代了奶娘的女子，总是静静地坐在外室，手中的活计仿佛是她与世界沟通的唯一方式。
一日，司徒婉在长时间的吐息之后，感到那些困扰她的眩晕渐渐消散，她这才缓缓地起身，轻轻地推开隐藏在墙壁中的暗门，取出了那本珍贵的‘神农医书’。尽管书中记载的吐息法并不迅速见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感觉到自己对毒素的抵抗之力在悄然增强，因此，她对这本古籍充满了信任。
她的目光穿过窗棂，看到小花依旧埋头于她的刺绣之中，这份专注让司徒婉安心不少。她翻开医书，开始认真地钻研。她的记忆力出众，很快就将书中关于药草的知识牢记于心，包括它们的形态、药性、配伍以及禁忌。
然而，由于体质本就羸弱，即便是日复一日的吐息练习，也只能暂时缓解症状，而非根治。不久，疲惫便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学习。
在这个静谧的世界中，司徒婉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没有人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心中藏着前世的记忆。因此，司徒夫人并未派人来监视她，或许是因为她不相信年幼的司徒婉会知晓那么多秘密。
整理了脑海中的记忆碎片，司徒婉将医书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她明白，自己所中的毒并非致命之毒，而是会逐渐削弱身体的力量。回想起前世，她之所以变得如此虚弱，可能是因为那些所谓的治疗汤药，实际上却是进一步损害她身体的毒药。
她决定今晚去后花园的药圃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能够解毒或是抑制体内毒素的药草。为了保存体力，司徒婉不久后又沉沉睡去。
黄昏时分，当她再次睁开眼睛，依旧是小花那专注的身影映入眼帘，而奶娘尚未归来。或许是感应到小姐醒来的气息，小花轻轻走来，手中端着早已备好的饭菜，温柔地为司徒婉解饥。
在那个简朴的饭桌前，摆放着朴素无华却温馨的晚餐：两碟素菜、一碗清汤，还有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这些看似平常的食物，却是司徒婉最为钟爱的美味。每逢她的奶娘外出未归，忠心的小花便会亲手为她准备这样的晚膳。在这安宁的时刻，她可以放下一切戒备，不必担心食物中潜藏的毒素会让她痛苦地失去意识。
“小姐，慢慢吃，小心烫。”司徒婉顺从地张开了嘴，品尝着那白粥的纯净与素菜的清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仿佛这简单的饭菜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珍贵。饭后，她总会向小花投去一个甜蜜的微笑，那是她心底的感激和满足。
小花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为何小姐已经长大，不再需要奶娘的照顾，而夫人却依然坚持聘请奶娘。但她知道，作为奴婢，不该多问主子的私事。因此，每当奶娘外出，她便默默地为小姐备好饭菜。而事实证明，小姐对这些简单的食物情有独钟。
傍晚时分，奶娘赵氏满面喜色地归来，只是她的步伐显得有些古怪。她对小花吩咐道：“你可以退下了，小姐交给我吧。”小花便顺从地离开了。
在赵氏回来之前，司徒婉已经被小花安置在软榻上，她并没有入睡，而是在闭目凝神，练习呼吸。即使听到赵氏的脚步声，她也没有睁开眼睛。
赵氏看着似乎已经熟睡的司徒婉，自己则笨拙地爬上了床。今日，她的丈夫来福在收到她给的五两银子后，罕见地与她在榻上缠绵了许久。尽管全身疲惫不堪，但那份甜蜜让她心满意足。
然而，赵氏并未将所有的银两都交给来福。她深知，只有不断地给予来福银两，才能满足他那奇特的欲望。
在一番云雨之后，即便是再强健的女子也感到疲惫，赵氏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而在这熟悉的鼾声中，司徒婉轻轻地取出了医书，继续钻研那些关于药材的知识。她的目光专注，对于每一个细节都不愿错过，渴望从中寻找到生命的奥秘。
夜色如墨，司徒婉将医书小心翼翼地归还原位，这才意识到四周已被暮色吞噬。她心中明白，时辰恐怕已接近亥时。赵氏的鼾声渐起，似雷鸣般在寂静的夜里愈发响亮。司徒婉轻手轻脚地取出了藏匿于小花专心刺绣时的蜡烛和一只布袋，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夜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