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知道诸葛先生在哪里吗?”荷香好奇地问,江湖中人皆知,诸葛先生行踪飘忽,且性格孤僻,不愿与人交往。但她相信,只有小姐才能让他另眼相看。想到这里,荷香看向司徒婉的目光充满了敬意。
“他曾经告诉我,只要外界没有他的消息,他就一定在百草阁。”提起诸葛玄明,司徒婉的声音都变得轻快起来。虽然名义上是师徒,但师傅对她的关爱,丝毫不亚于父亲。
“难道是兰庭国的那个百草阁?”荷香惊讶地问道。她一直知道诸葛先生非凡人,却没想到连医学圣地百草阁都是他的产业。那么,诸葛先生的财富和地位,岂不是无人能及?
司徒婉轻声催促着,"是的,去准备吧,我们未时出发。"
荷香有些犹豫,"但是,老爷会同意吗?"
司徒婉安抚她,"放心吧,他会同意的。"
荷香看着司徒婉的打扮,惊讶地问道:"小姐,您为何要这样打扮?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如果不是一直跟随在司徒婉身边,她可能都无法认出这是自家小姐。司徒婉身着粗布麻衣,脸上布满雀斑,最让人吃惊的是她的两颗大门牙,已经变成了龅牙。
司徒婉淡然回答,"这样才符合我身上的衣服,我们出发吧。"
荷香疑惑地问,"那为何连我也要这样打扮?"她试图揪下自己脸上的胡子,却发现无法扯下。
司徒婉解释道,"好了,荷香,这是用特殊药物粘上去的,没有解药,你就是扯下一层皮都有可能。"听完这话,荷香赶快住手,穿上内里增高的鞋子,拍了拍自己壮实了不少的身体,居然毫无违和感。
就这样,一个粗鲁大汉带着丑陋小孩的画面出现了,完全贴近市井人家的父子打扮。
未时,后门的守卫都在打瞌睡,司徒婉与荷香坐上了徐明事前准备好的普通马车,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司徒府。
直到他们到达城东树林,荷香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小姐,您还没与老爷道别呢?"
在烟雨楼中,司徒婉信任的人不多,除了荷香,便是小花。她将重要的信函托付给小花,心中自有一份踏实。她知道,小花定会妥善将信交到父亲手中。而此刻,荷香恍然大悟,明白了小姐之前的自信从何而来——先行动后报告,即便老爷有所不满,也只能接受现实。
荷香的眉头紧锁,她忍不住出言提醒:“小姐,这样做恐怕不太妥当。”她心中忧虑,若是老爷见到小姐留下的信件,或许会责怪自己。若触怒了老爷,自己是否还能留在小姐身边?
司徒婉洞悉了荷香的担忧,轻声安慰道:“荷香,不必担心。既然父亲已将你赐予我,你的去留便由不得他插手。”
然而,荷香仍旧忧心忡忡,她想到了前往兰庭国所需的文书问题:“小姐,可是您前往兰庭国的文书不是在夫人那里吗?没有文书,我们怎能进入兰庭国?”
司徒婉微微一笑,从包袱中取出两个精致的小本子,展示给荷香看:“你看,这是什么?”
荷香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问道:“天哪,小姐,这是给我和您的假身份吗?赵大嘴,赵二娃?”
“没错,这是我师傅亲手为我们制作的假文书,你看,是不是与真的无异?”司徒婉得意地说。
荷香接过文书,仔细端详,不禁赞叹:“诸葛先生真是神乎其技,这文书竟与户部的出品如出一辙,简直不可思议!”
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苍穹,马车缓缓行进在幽暗的小道上。车厢内,小姐轻声细语地问道:“现在,应该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吧?我们可以启程了。”
“嗯,小姐,请您坐稳,我们这就出发。”车夫回应着,手中缰绳一抖,马儿便蹄声疾驰起来。
随着夜色渐浓,车夫转头望向小姐,温言提议:“小姐,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在前头的客栈歇脚如何?”
小姐轻轻点头,柔声答道:“好的,老爹。”
途中,车夫提高声音,向坐在车厢后头的儿子喊道:“二娃,今晚得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还有更多的路要走。”二娃闻言,心中明白,随着马车靠近客栈,他也跟着父亲大声吆喝起来。
“听您的,老爹。”二娃应声而答。
终于,他们抵达了客栈。门口的伙计迎上前来,热情地问道:“几位客官,是来打尖还是住店啊?”
车夫微微一笑,对伙计说道:“我们要住店。小二郎,请给我们父子俩安排一间舒适的客房。”
伙计颔首微笑,领着他们穿过热闹的大堂,向着温暖的睡房走去。
荷香的嗓音突然在客栈内响起,如同破锣般刺耳:“这是哪门子客栈?连个像样的住处都没有!”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满与怒气。
店小二连忙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歉意的笑容:“客官,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因为叶城那边赛诗会的缘故,客人络绎不绝,小店已经挤得水泄不通了。”
“你这小二,说的可是真的?”荷香眉头一皱,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挤感到不悦。
小二忙不迭地点头:“客官,我们这生意本就微薄,怎敢有欺瞒之举。”
荷香闻言,面色稍缓:“那便罢了,你且给我们找个人少通风的通铺吧。”
小二听这话,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忙不迭地答应:“客官放心,我这就给您安排。”
不多时,小二领着荷香和她的孩子找到了一处还算清净的通铺,他轻声道:“这里是小店最好的通铺了,希望您和少爷能够满意。”
荷香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文书,递给了小二:“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你看看。”
小二接过文书,仔细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又还给了荷香,心中暗自庆幸,这场小小的风波终于平息。
在黄昏的余晖中,荷香挥洒着手中的银两,豪气干云地吩咐道:“再添二十文,劳烦为我们准备些饭菜。我们跋涉了整整一日,疲惫不堪,稍后还请帮忙把我那马车赶到后院,给它喂些草料。”她那挥金如土的气势,竟将一个粗犷的大汉的形象演绎得惟妙惟肖,连那位见惯客人往来的店小二也未能识破,这位貌似粗旷的旅人,实则是一位柔情似水的少女。
“好嘞,客官稍候片刻。”小二应声而去。
司徒婉早已饥肠辘辘,自清晨起便未曾沾粒米滴水,对这间朴素的小客栈原本没抱多大期望,然而当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时,两人不禁眼前一亮,品尝之后更是惊喜地发现味道出乎意料的美妙。“老爹,这儿的饭菜实在太美味了,远胜家中老娘的手艺。”
童言稚嫩而真诚,坐在一旁打理账目的客栈老板娘听到这话,顿时笑颜如花,“哎呦,小宝贝,既然你这么喜欢,明日一早姨再给你备下可口的早餐,只是这可得收你几个铜板哦!”
“大妹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赵大嘴向来光明磊落,从不欠人饭钱。我家娃儿既然喜欢,你就尽管准备,费用自然是少不了的。”
“好好好,真是懂事的小娃娃。”老板娘笑着问道,“对了,怎么没见你娘亲一起来呢?”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荷香带着一颗沉重的心,述说着家中的不幸:“我那可怜的母亲啊,她抛下弟弟和父亲,随着别人远走高飞。”他的面容写满了苦楚,仿佛被世界遗弃,他与儿子相依为命的模样,更是触动了旁人的心弦。
那时,一个慈祥的妇人同情地对他们说:“你们父子俩真是让人心疼,我有个侄女,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考虑一下?”
荷香的儿子,司徒婉,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戏谑地问道:“爹,你不想看看吗?”
荷香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那位大嫂,虽然我妻子离我而去,但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那忠贞不渝的态度,让角落里的一位貌美女子不禁感动,悄悄地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水。
老板娘见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唉,就当我没说,开个玩笑罢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司徒婉不甘心地追问:“爹,你连人家姑娘的面都没见过呢!”
荷香叹了口气,责备道:“你还说,难道你不知道你爹我心里只有你娘一个人?”尽管他是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犷大汉,此刻的神情却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别扭。
这时,那位美丽的女子不禁插话:“你看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作态,你怎会倾心于这样的人?而且还带着个孩子。”
在柔和的灯光下,两位女子坐在桌旁,窃窃私语。
“姐姐,你看那位先生,对待孩子的态度多么和蔼可亲,那种细腻入微的关怀,真是令人心动。”
“嗯,确实如此,可是妹妹啊,你连那位先生的来历都一无所知,这又如何是好呢?”
“哎呀姐姐,这个秘密我才不会告诉你呢。”那角落的女子轻声笑着,身影渐渐隐入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