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为夫做任何事,若是没有你,宁愿一事无成!”上官黎川单手捧起司徒婉的小屁、屁,将她抱在胸前。另一只手轻轻地将司徒婉的脑袋扶起,四眼对视,司徒婉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全是真诚。
“婉儿,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是我的错。我的妻,永远都只有你一人。”上官黎川身处恶人谷,但是六国之间和亲的消息他也是知晓的。在这种各国面和心不合的时候,各国之间已经有战事发生。虽然战事还没波及大熙,但是大熙根本就没有那位皇子世子愿意联姻,大臣们也都各自站好了队列。
而他恰好不在熙城,那些个大臣才把主意打到他身上,想等他回去时来个板上钉钉。哼!就算他没有婉儿,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拿捏自己的婚事才行。
得到了上官黎川再次的保证,司徒婉越发觉得自己不懂事,这种时候人家的皇子妃世子妃都是帮着夫君渡过难关,只有她还让黎哥哥陪着自己胡闹。
“婉儿,不许胡思乱想。”上官黎川对司徒婉十分了解,一看她的表情就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了。
这几日他总是梦见前世的事情,前世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闺门柔弱女子的影像与婉儿越来越像,到最后甚至重叠了。他慢慢地可以确定婉儿就是前世那救了自己的女子。他庆幸老天给了自己再一次的机会,让他能与婉儿相逢相爱。但他更庆幸那个救了自己的正是他的婉儿,他爱婉儿,他不允许有任何能够影响他与婉儿感情的因素存在。
若是在他爱上婉儿后却发现前世那个救了他的另有其人,他不敢保证婉儿知晓了这样的事情后会不会与他有所隔阂。他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昧着良心,恩将仇报,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亲手抹杀了那个隔阂。
“黎哥哥,你动了杀气。”司徒婉并非圣母,对于上官黎川无意间流露出的杀气可以话是熟悉的。
“婉儿,你太聪明。幸好我们非敌!”
“相爱相杀。”司徒婉的话让上官黎川脚步微滞,继而发出爽朗的笑声。婉儿是话即使他们是敌人也要相爱相杀,甚得他意。本该相爱的人,即使是敌人也要永世纠缠。
据史料记载,正德548年,恶人谷谷主频频失态。谷主在谷口抱着一个面首变态大笑,谷主断袖之癖由此考据。
“婉儿,你是何时对为夫心动的?是在黎府还是在海国,亦或是在熙城?”
上官黎川忽然提问,他的问题让司徒婉思虑良久。自己到底是何时恋上黎哥哥的?是他救自己于勾栏之时,还是在处理千鸟之事时,还是在海国?
“黎哥哥,你怎么知晓的?”司徒婉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久久未回神,待她回过神来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双眼微瞪,小嘴轻张,许是太过诧异以至于她的身体略微向前倾。
司徒婉只顾着自己惊讶,却不知晓自己的这副模样在上官黎川看来有多么诱~人。上官黎川低下头来,有力的大手温柔地托起司徒婉的下颚,就那么亲了下去。
上官黎川的吻绵长温柔却不迫人,司徒婉从来没有这般与人亲吻,她手足无措,清明的双眸难得地染上了羞怯。良久,上官黎川的薄唇才恋恋不舍离开,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他珍视地看着怀里已经无力虚软的人儿,只觉得身心愉悦。有什么比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在眼前更让人开怀的呢?
司徒婉努力平复着心绪,方才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幸而黎哥哥及时收手,不然她真不知晓自己该不该拒绝。她虽然未有过情事,却感觉到黎哥哥明明已经有反应了,可是他还是为了自己忍了下来,她心中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
“婉儿,我了解你。你的心防极重,若不是你感觉到了什么,你是不可能轻易接受我的。”若之前他还只是怀疑婉儿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那经过方才,他已经能够完全确定婉儿知晓自己就是她的黎哥哥。
上官黎川的话虽让司徒婉不舒服,可那就是事实,不容辩驳。有了前世的经历,她的确对任何人都有了防备,即使是对前世为了她而死的荷香,她在最初的时候内心也是有过疑虑的。她很珍惜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她自然要小心再小心。
“黎哥哥,你既已知晓,为何不捅破?”司徒婉疑问,黎哥哥已然知晓自己的心意,为何还不将一切告知自己?
“婉儿,我也会怕。”上官黎川一个八尺男儿话出这句话让人觉得诡异,可司徒婉还是从他有些颤抖的语气里看出这是他真实的想法。
“直到你给我送来了火灵草,我才决心,就算是你气我恼我,我也不在对你有任何隐瞒。婉儿,这是鬼蜮的域牌。”上官黎川将一块刻有“虚”字的令牌给了司徒婉,也不顾她的反应就抱着她坐了下来。
司徒婉把玩着上官黎川给的令牌,从他膝盖上下来,径直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上官黎川,这是你给本公子的聘礼吗?”司徒婉翘起二郎腿,身子一摇一摇的,还吹着口哨,对着上官黎川挑眉,十足的地痞流氓模样。
上官黎川眼里满是宠溺,也不因为司徒婉不雅的举动而有丝毫的不满。司徒婉只见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下一刻自己已经再次落入他怀里了。
“这位俊俏的公子,在下的这份礼物可欢喜?”上官黎川凑近司徒婉一本正经地问道,他的鼻息落在司徒婉的脸上,她不由变扭得扭了扭身子。
“这只是礼物?对于聘礼,那本公子翘首以待!”司徒婉心中有三大忌惮,皇室,千鸟,鬼蜮,如今鬼蜮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千鸟也有线索了,她好心情地一翻身就骑到了上官黎川的背上。她故意对着上官黎川的脖颈话,感觉到背着自己的人有一丝颤抖,她才好笑地往后院掠去。
上官黎川无辜地摸摸自己的脖颈,他方才是被婉儿鄙视了吗?号外号外,正德548年的某一天,恶人谷谷主出现痴笑的奇怪举动,全谷再次震惊。
“恶精,这里。”司徒婉从上官黎川的房间里出来就往喜房走去,恰好看见一脸满足的恶精从喜房里出来。
“啊,死丫头,你怎么在这?快让姐瞧瞧,你可想死姐了。”恶精一听到声音就激动地跑过去一把抱住司徒婉,上看下看的,顺便吃点美人妹妹的豆腐。正在恶精对司徒婉上下其手的时候,一脸憔悴的胡魅恰好从房间里出来。他看到的就是前一刻还保证此生此世只爱自己一人的娘子抱着一个相貌,对,相貌丑陋的男子。“哗啦~”一声,胡魅捂着胸口,玻璃心已碎,然后就像是撞破夫君与其他女人偷情的怨妇一样捂嘴跑开。
对于这一切恶精自然是不知晓的,不过就算她知晓也会不以为意的。毕竟此时一身男装长相俊秀却在她夫君看来丑陋万分的公子哥儿可是她义结冰蓝的好妹妹,她哪里会想太多。
可是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司徒婉却是快要憋不住笑了,看胡魅那模样分明就是吃醋了,而且是千年陈醋,只有恶精这个家伙还在和自己抱怨她的夫君是她抢回来的司徒婉一点都不心甘情愿。这一次有好戏看了!不过还是先办正事吧。
“丫头,无事不登茅草屋,告诉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劳姐大驾的?”一看司徒婉的神色,自认为十分了解她的恶精就开了口,果然见司徒婉点了点头。
“什么?哇咔咔,你的意思是让姐去皇宫?没问题,不过事先声明,姐卖身不卖艺。”一听完司徒婉的话,恶精就咋咋呼呼开了。
恶精的话让司徒婉无奈,却让另一个人瞬间炸毛。“什么?死女人?卖身不卖艺?你哪来的身,哪来的艺?不许去,我不准你去!”胡魅跑开后想了想,自己可是站得住脚的一方,那个死女人明目张胆地偷人,该心虚的是她才对。故而他一直躲在角落里偷听,他的心情甫因为知晓那个死女人未偷人而有所好转,转而却听见这个该死的女人要去皇宫,他的心情一下子就不美了。
“安了,安了,小魅子。你娘子大人我可是去惩恶扬善、光宗耀祖的,等我铲除了邪教千鸟就回来宠幸你八百回合!”大概是害怕胡魅阻着,恶精留下一句就飞身离去,胡魅只能盯着她的背影暗骂不识好歹,可眉宇间还是有着挡不住的担忧。皇宫是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了,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小魅子?莫要担忧,恶精知分寸,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难的。”她还有大仇未报,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这句话司徒婉并未话出口,她同情地拍了拍胡魅的手臂,遇上恶精那样拼命的女子,他注定要担惊受怕了。
“将这个交还给你主子,告诉他有彼岸在,我是安全的。”司徒婉想了想还是将上官黎川给她的令牌交给了胡魅,令牌只是形式,只要黎哥哥有心就够了。黎哥哥给她令牌除了是对她的全盘托出,但更重要的应该是为了保护她。可是鬼蜮只认牌不认人的规矩她也是听过的,故而任何鬼蜮中人都有牌在人在,牌亡人亡的做法。
她相信凭着黎哥哥的能耐根本不需要什么令牌,可有总会少许多麻烦的。自己手中有彼岸的势力,这些年彼岸已经步入正轨,不是轻易可以击败的,她要做的是与黎哥哥举手共进的人。
看着司徒婉远去的背影,胡魅胆战心惊地捧着手中的令牌。幸好方才他没有一时情急对她出手,普天之下能够让主子赠与域牌知晓主子身份的除了未来的王妃别无他人。只是王妃长得也太好看了吧,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彼岸?不愧是我的人!”接过胡魅呈上来的域牌,上官黎川心情大好,荣辱与焉。婉儿有彼岸,那必定会安全许多。同时他也在庆幸当初没有生出灭了彼岸的心思,否则现在可就将婉儿得罪惨了。婉儿心防重不错,可却是个护短的,但凡入了她心的,她都会全力守护。
“司徒小公子那里派人时刻保护着。”上官黎川话了一句就消失了,胡魅依令去办事了。他心下感慨,司徒家真是好福气,有了王妃,主子必定爱屋及乌,对司徒家的其他人也爱护有加。
“小姐,您可总算是回来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正宫娘娘召您进宫呢!”司徒婉一回到烟雨楼,红着眼的荷香就迎了上来。
“可知是为了何事?”司徒婉心里已经大概猜测到正宫娘娘所为何事了,但还不是很能确定。
“冰黎国的冰海公主在嫁入玄女国后几日就暴毙身亡,如今两国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张。据说大大小小的战事已经生了好几件。但两国实力不分伯仲,而大熙近些年来因为老爷的余威仍在,在各国中实力最强,两国都想要与大熙联姻。”
“我知晓了,正宫那位必是坐不住了,若是联姻,未有正妃的五皇子与大皇子必是上上人选。而林家有奸诈的林太尉在,这人选必定落不到大皇子身上。而冯太傅就未必会帮着正宫娘娘了,她这是在找好拿捏的给她儿子消了祸患呢!”司徒婉鄙夷,她们的儿子是人,不能作为联姻的牺牲品,难道自己的黎哥哥就不是人,就可以随意牺牲了?
“小姐,要不奴婢去告诉那公公您身子不适?”荷香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她自是不会愿意小姐与人共侍一夫的。
“不用,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次身子不适,下次呢?该来的总归要来的,荷香,更衣,进宫。”司徒婉却是不赞同,躲避向来不是她司徒婉的做法。
正宫,“臣女司徒婉特来拜见正宫娘娘,烦请嬷嬷通报。”一身素色裙袄的司徒婉不卑不亢地站在正宫的大门,没有正宫娘娘的召见,其他人是不能进入的。
“大胆司徒婉,这正宫之中岂容你如此放肆!还不速速跪下!”容嬷嬷是正宫娘娘身边的老人,在正宫说话是极有分量的。此时她大呼一声,正宫的其他奴婢奴才都不敢怠慢,更是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各顾各干活,一时之间竟没有人理会司徒婉主仆。
容嬷嬷原本以为自己言辞吝啬司徒婉必定会被吓到,可是她明显低估了一个胆敢在太极殿冷静为自己辩解的女子的胆量。司徒婉冷静地站着,脸色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仍是笑盈盈的。
容嬷嬷见此干脆不再讲话,反而是拉了椅子在正宫门前坐下。哼!区区一个丑女,也敢拿乔,她倒要看看这丑女能装到什么时候。
“嬷嬷,我家小姐奉了懿旨进宫面见……”荷香见容嬷嬷居然敢这般做法,不由得上前一步提醒容嬷嬷,却不想换来了一巴掌。荷香一时没防备才被容嬷嬷打了,她并未有任何表示,而是乖乖地退到司徒婉的身后。她不能给小姐惹麻烦。
“啪~”的一声响彻正宫,容嬷嬷不敢置信地抚着自己被打的半边脸,“你……你……”了半天却什么也话不出口。
“嬷嬷莫不是忘记了我的身份?于私,我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便是一般妃嫔见了都礼让三分;于公,我是一品大臣,栋梁之女,陛下宅心仁厚,对我也颇为疼爱。而你,充其量只是正宫娘娘身边的嬷嬷,是仆。是向谁借了胆子,胆敢如此对待本郡主?荷香是本郡主身边的一等丫鬟,她的一切用度都是依着官家小姐的,是本郡主的心头宝。你这是在掌掴荷香还是想要含沙射影?”司徒婉依旧笑盈盈的,她话的每句话都让容嬷嬷无法反驳。容嬷嬷看着她的眼神不再轻蔑,反而有一丝忌惮。
“荷香,拿锦帕来!我这手着实沾了些晦气!”打了人的司徒婉一脸嫌弃地看了容嬷嬷一眼,出口的话更是让容嬷嬷积了一口老血。合着人家打了自己,自己还被嫌弃晦气?容嬷嬷想要发作,可是想到司徒婉的话,只能将怨气咽下肚。哼!且让她得瑟得瑟,娘娘那里有的她受的。
“嬷嬷,可是娘娘在歇息,没空见本郡主?若真是如此,那本郡主就改日再来,可不得让娘娘醒来后懊恼怠慢了本郡主!”前世时,正宫娘娘就没少用这一招对付那些命妇,她司徒婉可不吃这一套。
容嬷嬷咬了咬牙,娘娘的确有此意,她想要给这小贱人一个下马威,可没想到这小贱人不按常理出牌。看着司徒婉就要离去的身影,容嬷嬷连忙出声:“瞧郡主这话,娘娘邀请郡主来宫中小聚,怎么会还在歇息呢?娘娘早就等候多时了。”
容嬷嬷这话有想让司徒婉认罪的意思,正宫娘娘是大熙最尊贵的女人,而司徒婉居然让正宫娘娘等候。若是一般人定会假意赔罪,可司徒婉只道:“如此,娘娘真是有心了。看来娘娘今日定是有很重要急切的事情啊!”
等到司徒婉进了正宫,才发现果然如自己所料不仅仅是正宫娘娘在,还有其他够资格进入正宫的宫妃也在。司徒婉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络起来了,这个容嬷嬷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臣女司徒婉拜见正宫娘娘,贵妃娘娘还有各位娘娘!”司徒婉半跪了正宫娘娘,还没等她唤起身就径直站了起来。
正宫娘娘的脸色如调色盘一般好不难堪,可想着等会儿的事情也就不与司徒婉计较了。其他宫妃自然不好为难司徒婉,连正宫娘娘都不在意,她们若是刻意为难,岂不是不将正宫娘娘放在眼里?
唯独一人不知其中道理,“果真是废物一个,就算是腿疾痊愈,也是个不知礼数的。”司徒婉转头对上的是一脸刻薄的公孙欣雨,一段时日未见,她苍老了许多。
“原来是欣雨姐姐,不,是月贤妃啊!改日臣女定会与我家王爷进宫来孝敬您老人家的。”司徒婉不爱好与人斗嘴,并非是她嘴皮子不利索,而是重生而来她更欢喜以武力解决一切,此时在宫中,她不能动用武力,只能耍耍嘴皮子了。
“你,你……”公孙欣雨知晓司徒婉是在讥讽她入宫给都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做妃子,她心中苦涩。当初是她浅,以为那个男人宠爱自己即可,可是才没多久宫里进了新人,他就将自己忘记了。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高高在上的月贤妃,她就是看不得司徒婉提及上官黎川时一脸欢喜甜蜜的模样。
“好了,妹妹。何必和一个不懂事的小辈计较呢?”正宫娘娘适时开口,既怪罪了公孙欣雨的不识好歹,又讽刺了司徒婉的不知礼数,一箭双雕。司徒婉想要鼓掌,正宫娘娘也是个厉害人物。即使没有娘家的多少支持,她也能够占据正宫之位多年,可见其厉害。
公孙欣雨身形一滞,不敢再开口,掩饰性地执锦帕擦了擦干净的嘴角。倒是正宫娘娘身边一个相貌平凡的宫女冲着司徒婉眨了眨眼,司徒婉便知对方身份了。恶精这厮的动作倒是极快的,才那么短的时间就成了正宫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
“安和郡主,可知本宫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正宫娘娘等了许久也不见司徒婉提问,只好自行开口了。
“臣女愚钝,不知娘娘召臣女前来有何事。”正宫娘娘未给司徒婉赐坐,司徒婉也就识趣地站着。
“哟,容嬷嬷,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司徒婉甫回答了正宫娘娘的问题,坐在正宫娘娘下首的林贵妃就发出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呼声。众人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就见正宫娘娘身边那个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容嬷嬷右边的脸颊高高肿起。
容嬷嬷正愁找不到告状的由头,林贵妃开了口正省了她的口舌,她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司徒婉的方向。这下子众人一下子都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位主闹出的事,心中不免得幸灾乐祸,同时又隐隐有解气的感觉。
“正宫娘娘明鉴,容嬷嬷脸上的伤的确是臣女打的。还请娘娘惩治臣女,臣女不该自作主张为娘娘修理这不争气的嬷嬷。今日容嬷嬷顶撞的我这个郡主也就罢了,若是她不知悔改,哪日顶撞了陛下及各位主子,岂不是让人看了娘娘您的笑话?娘娘素来温婉贤淑,必是舍不得发作陪伴您多时的嬷嬷的。娘娘,臣女有罪!”
见容嬷嬷要开口,司徒婉率先开口,她的语速极快,使得容嬷嬷插不上话,可是她条理清晰,将一颗为正宫娘娘着想的拳拳之心表露无疑。
“安和郡主何罪之有?容嬷嬷行事多有不妥,来人,掌嘴!今日之事多亏了郡主提醒,本宫日后纵使再善良也不能够再容忍这些以下犯上的刁奴了。”正宫娘娘一席话就定下了容嬷嬷的罪,昔日风光无限的容嬷嬷自此事后必不会再被正宫容下。
司徒婉对此并不多做表示,但正宫娘娘身边的一等宫女恶精却是领悟过来了。这容嬷嬷伺候正宫娘娘多年,此番被当着众宫妃的面发落了,之后必不能再当差。而容嬷嬷是正宫身边的老人,知晓的事情定是不少的,她必不会被容下。适时她再出现,饶是容嬷嬷多么忠心耿耿,在性命攸关之际也会寒了心。
想到这里,恶精身子一寒。幸好这丫头不是自己的对头,否则自己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晓。容嬷嬷本来可以逃过一劫的,可这丫头偏偏将事情累及宇帝,又是当着各宫娘娘的面,正宫娘娘若是事后留下容嬷嬷,怕是会被有心之人安上个意图弑君的罪名。
“娘娘,容嬷嬷如何处置?”容嬷嬷年老,才被掌掴没多久就痛得晕死了过去。
“拖下去,你去处理此事。”正宫娘娘心下对于容嬷嬷还是有些忌惮的,遂对着身后的“绿灵”话道,“绿灵”遵了命就下去了。
司徒婉暗暗记下,原来她现在唤绿灵。
“川王妃,女子三从四德可知晓?”正宫娘娘忽然正声问道。
“回娘娘的话,幼从父、嫁从夫、夫死从子,此三从;妇德、妇言、妇容、妇工,为四德。”司徒婉老实而熟练地回答,她在等,等正宫娘娘话出其目的。
“很好,川王爷有你,本宫也算是对他逝去的母妃有了交代。思雪公主生前与玄女国定下婚约一事你可知晓?”司徒婉想过正宫娘娘的千万种措辞,却没料到她会告诉自己这个。既然她敢当着众人的面话出,那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实的。
司徒婉原本自信满满,不管正宫娘娘如何说法,她都可以应付,她定不会与其他人共侍一夫的。可是想到不管是叶城的黎府、恶人谷的房间还是川王府,处处都装饰着思雪,她就知晓上官黎川对思雪公主的深情,她就犹豫了、退缩了。
若是其他女人她定有把握,可是对方是黎哥哥的母妃指定的川王妃,那自己该如何应对?
“回娘娘的话,此事臣女倒是从未听说。”司徒婉眉宇间有些忧愁,这个消息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本宫倒是忘记了,那时你还未出生呢!川王爷比你大八岁,而那蓝心公主也比你长了五岁。莫不是川王爷这些年不知踪影,怕他们早已经成婚了。哎哟,你们瞧,这人老了,本宫当着安和郡主话这些做甚麼?本宫乏了,你们退下吧!”正宫娘娘翘着兰花指抚了抚额头,似乎极为疲倦的样子。
“臣妾告退。”
“臣女告退。”……
出了宫门,直到坐上司徒府的马车,司徒婉都一言不发,旁边的荷香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触了霉头,静静地坐着。
“小姐,小姐,到了。”马车在司徒府前缓缓停下,荷香唤了好几声,司徒婉都没有反应。看着这般的司徒婉,荷香心疼得直掉眼泪,心里也开始怨起了上官黎川。
“荷香,我无事。傻丫头,哭什么呢?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司徒婉再次振作精神,好笑地抹去了荷香眼角的泪花。这丫头还是一样,只要遇到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就还是个泪人儿。
“荷香,脸还疼吗?”司徒婉看着荷香虽然偷偷抹了药却还有些微肿的脸颊,不由得有些愧疚。今日她明明可以阻止的,可为了调查出千鸟的事情她还是选择没有完全阻止。
“小姐,已经不疼了。您给奴婢消了许多力道,那巴掌落下来也没什么痛感。”荷香虽然不知为何司徒婉察觉了却不阻止,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小姐是不会对她害她的。
“小姐,我们快进府吧,想必老爷已经等急了。”司徒婉听罢轻快地跳下了马车,往正厅的方向走去。
“小婉儿,正宫娘娘召你是为了何事?宫里的人没为难你吧?”司徒婉前脚才踏入正厅,早已经等得心慌的司徒沐泽就大步上前。
“爹,婉儿有个问题要问你。”司徒婉在离开正宫之前都表现得十分冷静的,可实际上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情敌。她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够入了已逝的思雪公主的眼,又是怎样的人才会让正宫娘娘表现出一副笃定黎哥哥会弃自己另娶的模样。
“何事?”司徒婉如此严肃,让司徒沐泽紧张了起来,小婉儿莫不是也知晓了云姨娘的下落才想问自己如何解决?
“川王爷的母亲思雪公主,是不是曾经为他与玄女国的蓝心公主指过婚?”尽管心中知晓那就是事实,可人偏偏就是这样,越是接近真相反而越是害怕知晓真相,越是不愿意知晓真相却偏偏又耐不住内心的煎熬。
“小婉儿,这,你怎么忽然提及这事?”司徒沐泽未直接回答,可司徒婉还是明白这件事情就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不过思雪公主逝去多年,而你与川王爷的婚事又是当今陛下亲赐,想必川王爷根本就不知晓那蓝心公主的存在。”司徒沐泽生怕司徒婉会伤心,又补充了一句。
“爹,府上还有些事务需要解决,婉儿先下去了。”司徒婉不想让司徒沐泽担忧,她话了一句就退下了。
司徒沐泽身为当朝一品大臣,这几年虽然做了文官,但毕竟是大熙的大将军王,战功赫赫,宇帝的赏赐也是多得很。他名下大大小小的店铺就有好几处,这些店铺以往都是由各铺子的管事在经营。
可近段时间下来那些个管事居然都被卸去了手中的职权,这些店铺也全全由司徒府如今的当家女主人司徒婉接手。那些管事中不乏有司徒家族旁系的人,他们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可最后都被司徒婉以果断的手法制下了。
要收服各个铺子里的上下人手,司徒婉忙得双腿不停歇,也就暂时忘却了上官黎川与蓝心公主被指腹为婚的事实。等到她见到玄女国出使的使臣时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这日,司徒婉正要去巡查经过她的整治已经渐渐步入常规发展的一间店铺。这家店铺位于繁华的晋元街,与玉器坊相隔不远。玉器坊离司徒府较近,故而司徒婉先去了玉器坊。
“姐姐,下面好热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福哥儿又长高了不少,概是每日不是习文就是练武的日子太过乏味,他一得到司徒婉的许可一同上街就兴奋不已。现在玉器坊二楼包间的窗旁,一听到街上的动静,他就伸长了脖子想要往下看。可惜福哥儿身高不够,只能吵着司徒婉抱他。
司徒婉跟着兰梅学习过算盘,她本是打着手中的算盘,可被福哥儿闹得没了心思,只能放下手中的算盘。
“看见没?那是玄女国蓝心的马车,你们知晓蓝心公主这次来是做甚的麼?”
“据说是来履行婚约的。”
“难道是川王爷?可是他不是已经有了正妃了吗?”……
自从听到“蓝心公主”四个字,司徒婉的耳里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这一个多月来自己拼命想要逃避的事情终归还是来了。
三月初,风还是微凉,轻轻吹起车帘的一角,有多少人只是惊鸿一瞥,却是如何也忘记不了那倾城容颜,这些人中自然包括身着裙袄的司徒婉。她素来不在乎自己的相貌,可还是该死地介意思雪公主那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美貌。
直到思雪公主的马车已经缓缓而过,司徒婉还是没有从那微微苦涩中回过神来。她不知晓自己这是怎么了,一向自信的她究竟还能不能如往日般坦然,这些她统统不确定了。
想了许久,司徒婉才明白过来,她出现的短暂的自卑是为何。重生而来的她就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手上沾满了鲜血;而思雪公主的眼睛却是那样干净,如一眼清泉,清澈见底。都话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折射,她在害怕,害怕有那么清澈眸光的蓝心公主会吸引了上官黎川的亲睐。
“荷香,我去散散心。你好好照看着福哥儿。”司徒婉的话让福哥儿嘟嘴,一双小手紧紧揪住她的裙摆。
“罢了,荷香,你先归府。我带福哥儿出去转转。”司徒婉话落,福哥儿才露出两颗小虎牙,极为讨人欢喜。
“姐姐,谁欺负你,福儿给你报酬。”城郊,福哥儿一本正经的模样终于让司徒婉露出一丝笑意。
“福哥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司徒婉不知该如何与福哥儿解释,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
“姐姐,我不欢喜蓝心公主,我讨厌她。”
“为何?”司徒婉实在不知其中缘由,福哥儿可是从未与那蓝心公主相处过的,这讨厌从何而来啊?
“姐姐,蓝心公主是来和你抢王爷哥哥的。她惹姐姐伤心,福儿最讨厌她了。福儿也不欢喜王爷哥哥了,他最坏,是坏人。”在福哥儿幼小的心灵里,他最亲近最信赖的就是司徒婉了,谁惹了她不开心,他就讨厌谁。
福哥儿如此直白的话让司徒婉哑然,感叹孩子的心思真是简单,可以这么简单得表达自己的喜好与厌恶。可她蒙心自问,对那个蓝心公主她实在讨厌不起来。更多的反而是自卑与不确信。至于上官黎川,她更是不会讨厌,她在乎他。她在乎的是他知晓此事与否,在乎的是他会如何抉择,在乎的是他会不会抛下与自己之间的一切。
“姐姐,福哥儿最近都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好好陪陪我好不好?”福哥儿的声音糯糯的,还夹杂着一丝可怜巴巴。
“好,姐姐就陪着你。”自己前段时间来回于恶人谷与熙城,这一个多月来又忙于麻痹自己而处理府务,的确是疏忽了福哥儿了。这么想着,她心里的愧疚更甚。
姐弟两人在城郊树林四处玩乐,直到日落西山才决定回城。司徒婉抱着玩累了的福哥儿一路步行。甫一来到城门口,司徒婉的脚就再也挪不动了。
“对不起。”三个字,却让司徒婉湿了眼眶。一个多月的思念、不确信与委屈都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突破口,金豆子不住得往下掉。
上官黎川既无措又自责,他万万想不到他的婉儿会再次落泪,他明明保证过不会再让她为任何人包括为他流泪的。
他一听到正宫娘娘请了婉儿入宫,他就动用了正宫的暗桩。知晓了宫里那些女人的心思,他就害怕婉儿胡思乱想。他想要马上来到她的身边告诉她,他永远都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即使那是他生母为他选好的。可是新国初立、诸事繁琐,他不得已只能强迫自己不去担忧。他每日都不敢贪睡,终于将一切都处理好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