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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言之凿凿

医妃不好惹 魔族红血 2024-05-14 14:53
欧千柏的脑海里并没有这段往事,颜婷月同样对此毫无印象。然而,他们叙述起来却宛如亲历其境,言之凿凿。
“小王尚有要务,先行告退。”欧千柏一拱手,礼貌地告别。
“王爷请慢走。”颜婷月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希望他继续提及南诏国的旧事,自己难以应对。
正当欧千柏即将踏出门槛之际,邱舟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颜婷月,今日医馆就不必去了,明日便要入宫,我们还是提前准备一下吧!”
“好的。”颜婷月应允。
欧千柏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他急忙转身,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望去,只见云深公主正与邱舟淮交谈。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邱舟淮竟然称呼云深公主为颜婷月。
难道说,云深公主就是颜婷月?
邱舟淮以为欧千柏已经离去,没想到他又折返回来。
深夜的寂静被一声疑惑打破了,“王爷,您不是已经离开了吗?”那人的声音中带着不可置信。
欧千柏的目光缓缓落在颜婷月的脸上,凝视良久,直至她感到心底生出一丝寒意。她的心在猜测,难道是因为邱舟淮无意中透露出的一声“颜婷月”,让他洞悉了她的真实身份?
与此同时,安达木和司马云狄也从正厅走出,两人的眼神紧张地锁定在欧千柏身上,额头上不自觉地渗出冷汗。安达木心中自责,他早该意识到镇国王爷见过真正的云深公主,对他的出现应有所防备,而不是如此疏忽。
颜婷月的心情如同悬挂的剑,随时可能坠落,她颤声问道:“王爷,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欧千柏审视着颜婷月,他的眼光锐利如刀,却未能从她的面容上发现一丝伪装的痕迹。她并非装作不认识他,而是真切地对他毫无印象。
邱舟淮此刻也是一脸惊异,他上前拉着欧千柏,低声道:“王爷,能否请您移步一旁细谈?”
欧千柏默然点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好。”
颜婷月目送着他们走到一旁,低声交谈,随后她注意到两人脸上露出了相同的震惊之色。如果她没有看错,他们的眼中似乎都闪烁着泪光。
颜婷月感到一丝寒意爬上背脊,目睹两个男子的谈话竟让彼此眼中泛起泪花,情感澎湃。
邱舟淮曾踏足此地,他难道与那位王爷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前并未察觉出任何端倪。
欧千柏与邱舟淮交谈后归来,颜婷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目光中掺杂了复杂的情绪,喜悦与悲伤交织,还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怪异。
待欧千柏离去,她忍不住询问邱舟淮:“你与他究竟谈了些什么?”
邱舟淮回答道:“他已经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向他解释了情况,他表示愿意为我们保守秘密。”
“真的吗?”颜婷月不禁有些惊讶:“但他不是皇上的兄弟吗?为何会愿意帮助我们隐瞒?”
邱舟淮继续编织谎言:“他虽然出身武将,但内心厌恶战争,主张和平,何必无端起冲突呢?在他们皇族眼中,婚姻不过是利益的交换。自从云深公主嫁过来,她与她的家族和故国便划清了界限,南诏的帝王后妃也不可能前来探望。有镇国王爷在背后支持,你无需担心身份会被揭穿。”
颜婷月虽松了口气,心中却不免涌起些许哀愁。为了国家的和平安宁,女人总是不得不成为牺牲品。她对云深公主的为人并不了解,但从万尚仪那里略知一二,她似乎是个不幸且遭人唾弃的女性,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极不公正的。
破晓时分,天色微明,万尚仪与欧千柏遣来的侍女们便忙碌起来,为颜婷月施妆梳发。朝霞初升之际,礼部尚书匆匆抵达,宣读圣旨,封云深公主为意妃,并赐予她采薇宫作为居所。
邱舟淮心中明了,这定是欧千柏的主意。意妃,医妃,名号颇为恰当。装扮过程繁复至极,足足用去了一个多时辰,从妆容到衣着,无不精益求精。身着浅紫色绸缎嫁衣,层层叠叠,尽显华贵,却也是沉重的束缚。万尚仪巧手挽起凌云髻,珠光宝气,璀璨夺目,却令她的颈项难以挺直。
镜中映出的华丽身影,让颜婷月感到一阵荒谬。她从未想过成婚,更未曾梦想嫁入权贵之家,然而命运弄人,竟让她穿越至此,成为了这个国家最尊贵男子的妃子。
邱舟淮陪伴颜婷月步入皇宫,原本非皇后之尊,她是不应走东门的。但欧千柏已在皇上面前提及,为了给南诏国面子,特允云深公主由东门而入。
新婚之夜,颜婷月并未见到皇帝。从宫女处得知,皇上醉酒,留宿于澈明殿,无意移动。颜婷月心中暗松一口气,她本就打算设法避开这新婚之夜,皇上的缺席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第二日清晨,她将去拜见太皇太后、皇太后以及皇后娘娘。当然,掌事的碗娘姑姑也叮嘱,柔贵妃和雨妃那边,也应当前去行礼问候。
颜婷月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烦躁,面前的人群让她觉得接下来的礼节将是一种煎熬,恐怕到了夜晚,双膝会因跪拜而痛楚难忍。
然而,她倒也无需四处奔波。碗娘告诉她,今日的请安活动集中在太皇太后宫中,众嫔妃皆会前往。为了避免多跑一趟,颜婷月决定也在那里完成她的请安。
太皇太后颐养于殿中,那里环境幽静,四周景致宜人,确是疗养的好地方。十月的寒风已带着刺骨之意,颜婷月微微收紧了身上的衣衫,跟随碗娘步入了内殿。
尚未踏进内殿的门坎,耳边已经飘来了嫔妃们的闲谈声。
“听闻今日南国的公主也会来向太皇太后请安,之前听说她相貌平平,只是年纪稍嫌大了。”
“是啊,外界都盛传南诏公主美艳绝伦,但听那些见过她的宫人讲,与良妃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嘘,小声些,若是让太后听到了,定然不悦。何况,那位公主临终前已被贬为庶民。”
颜婷月心中一紧,她清楚自己的容貌在这个世界算不上惊艳。在现代,她虽有着中上之姿,但更重要的是,她是一名自力更生的医生。如今,时空转换,她却不得不依附于他人,过着看人眼色的生活。
颜婷月深吸一口气,按照万尚仪的教导,正要踏入门槛,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就是意妃?”她迅速转身,只见在微薄的晨光中,一位身着黄色锦缎,绣着凤凰图案的妇人站在她身后,身后跟着一群宫人,气势非凡。
从对方的衣着打扮,颜婷月猜测,眼前这位应该是皇帝的生母,也就是当今的皇太后。她立刻跪下行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皇太后微微一笑,道:“起来吧,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后?”颜婷月心中暗想:这宫中,除了皇太后和皇后,谁还敢穿凤袍?而且之前听说皇后年纪不到二十,眼前这位女子明显已经超过了四十,那肯定是太后无疑了,这还需要问吗?
然而,她并没有直接说出这些,而是低头恭谨地说:“太后娘娘的气质慈爱,我相信,整个宫中,除了太后娘娘,再无其他人有如此慈祥温和的气息。”当然,这些话只能当着太后的面说,因为,宫中还有一位太皇太后,相信也是个锐利的老人家吧?
太后听后笑了笑,“你的嘴巴倒是伶俐,陪我进去拜见老祖宗吧。”
殿门一推,眼前便是正殿的繁忙景象。华服女子云集于此,她们的妆容精致,衣着绚烂多彩。坐于主位的女宾,身着凤冠霞帔,虽比太后的淡些,却也是尊贵非凡。颈间佩戴着一串金玉相映的项链,那玉石泛着莹润的翠光,显然是价值连城的上等翡翠,奢华至极。
随着太后的到来,众嫔妃纷纷起立,恭敬地行了一礼。皇后亦起身,亲自迎接太后至高位就座。待到颜婷月与其他嫔妃重新落座后,她便依照碗娘先前的介绍,逐一向在座的各位致敬。
或许是因为太后的庄严在场,无人对颜婷月多加为难。她们或是含笑应酬,或是简单夸赞几句,便算完事。这让颜婷月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本担心会像电视剧中的宫斗那样,遭到其他贵妃的刻意刁难。幸好,尽管刚才她们背后议论自己,表面上却还算和气。
颜婷月静坐其位,低头聆听着众人的谈笑。她们讨论的无非是宫中琐事,诸如皇帝近日宠爱谁多一些,又或者对谁冷落了些。这些话题,颜婷月并不感兴趣。然而,当皇太后开口,提醒皇后要妥善管理六宫,避免再有争宠之事烦扰皇上时,颜婷月心中不禁觉得讽刺。在她看来,众多女子为一男子争宠,嫉妒争执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尽管如此,她还是能看出皇太后对皇后的偏爱,即便是责备之词,也透露出满满的慈爱与温柔。
颜婷月心中琢磨着先前耳闻的良妃究竟是何许人也。从旁人的闲谈中,她得知那位良妃已然离世,而在这深宫之中,佳人命薄似乎是司空见惯的事。
就在她沉思之际,一位身着素白劲装的女子踏步而出,声音清冷地传来:“太皇太后有请各位进宫。”这女子传话时,并未对皇太后与皇后加以尊称,脸上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自傲。颜婷月正试图揣摩其身份,便听见皇太后温声道:“真是辛苦千山姑娘了。”
被称为千山的姑娘这才微微俯身,礼貌地回应:“太后过誉了。”
众人对千山的态度极为恭敬,这让颜婷月对其身份更加好奇。她随着人流起身,步入太皇太后的寝宫。
尽管日头已升至中天,太皇太后的房内却无一缕阳光透入,窗户紧闭,厚重的窗帘层层叠叠,室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令人窒息。
颜婷月皱了皱眉,不自觉地走向窗边,伸手掀开帘子,推开窗户。瞬间,阳光洒进房内,整个宫殿仿佛被点亮。
然而,这一举动却引来了千山姑娘的尖锐质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场的众人也惊讶地看着颜婷月,她顿时感到手足无措,结巴地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房间里的药味太过压抑,而且,长期不见阳光,不呼吸新鲜空气,对病人的康复并无益处。”
帘幕再次低垂,千山的身影疾步掠过屋内的寒风,窗扉被他紧紧关闭。他转过身来,目光如冰刃般射向颜婷月,声音里藏着刀锋:“你这是何居心?明知太皇太后身体欠安,竟还开窗引寒入室,难道想置太皇太后于不顾吗?南诏女子,心肠竟如此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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