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若与君话禅

第4章复杂的图腾

若与君话禅 何要浮世 2024-05-14 15:01
宋景齐翻身上马,手握缰绳,轻轻一蹬马镫,骏马便如箭离弦般飞驰而去。事先已经出发的卫队早已清理了道路,而另一队身着铠甲、手持剑柄的卫队紧随其后。
这匹骏马非同凡响,速度之快,不是普通马匹所能比拟。转瞬间,宋景齐已经驰骋至市中心,所过之处,只留下一道紫色的影子,人们还未反应过来,他的身影便已消失在人群中。
尽管有卫队开路,但在这繁华的市集,不可能瞬间清空。因此,宋景齐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拉紧缰绳,示意身后的卫队停下。眉头紧锁,目光投向前方,一群卫队正围着一辆马车,这让他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悦。
在黄昏的余晖下,一辆由紫檀木打造的四驱马车缓缓驶来,车身之上雕刻着细腻的云纹,暗灰色银线在华盖维帘上交错出复杂的图腾。两侧随行的侍从,无不彰显着车内主人的尊贵地位。
然而,宋景齐,这位皇城中仅次于皇上能乘坐六驱车驾的人,对于马车主人的身份并不放在心上。
卫队队长见宋景齐驻足观望,连忙上前汇报:“王爷,前方的马车属于南阳王府世子。我已告知世子当前情况,但他并未退让,因此我下令将他的马车围住。”
宋景齐眼神微眯,口中喃喃自语:“南阳世子?我似乎对他并无印象。”
尽管外界纷扰不已,车中之人却仿佛置身事外,他斜倚在雪貂绒垫上,全神贯注地阅读手中的书籍。
他身着一袭霜色锦袍,上面绣着淡淡的幽荷图案,衬得他并不壮硕的身形更显飘逸。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挽起,戴着一顶玉冠。他的容颜难以用言语形容,美丽异常,却又如同笼罩在迷雾之中,让人似乎看得清楚却又难以记住他的面貌。
他的面容宛如暖玉雕琢,无暇而精致,皮肤白皙透明,仿佛北川冰河深处的极地之雪。细长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当他看到书中有趣的内容时,粉白的唇瓣微微弯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那修长白净的手指翻动书页,动作优雅,仿佛一幅动人的画面。
一旁的侍人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沉静如水的状态,轻轻地将滑落到他身下的大氅拉回至他胸前。他状似随意地抱怨道:“现在外面乱成一团,也只有世子你还能如此淡定地沉浸在这书海中。”
那浓密的羽睫微微颤动,他抿唇一笑,仿佛那一刹那,世间的所有光彩都被他眼中的光芒所掩盖。他轻声问道:“是不是觉得有些烦躁了?”
侍人连忙低头回应:“奴才不敢,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卫队围在繁华的街道上,实在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排场。”
世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僵持了一会儿后,车中的侍人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向一旁,为宋景齐让出了一条通道。
马车疾驰而去,疾风带起一旁马车的维帘,车中那人清淡的眼底一闪而过一道紫色残影,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在罗勇候府中,罗勇候费尽心力才送走了萧司深,他深知自己已彻底得罪了衡国公府,却无法挽回。对于那个不肖之子,他既愤怒又无奈,只能在厅中独自借酒消愁。
就在这时,一名侍从慌张地跑了进来,大喊道:“侯爷,不好了!出事了……”
酒液尚未沾唇,府内管事已急色匆匆奔出,罗勇候心中一沉,酒杯重重落桌,目光如炬射向那人:“何事如此慌张?难道还有什么事能比衡国公府的人亲临更让人头疼?”
管事汗如雨下,却丝毫不敢迟疑,忙不迭地吐露了缘由:“侯爷,老奴怎敢随意提及那三字。适才依侯爷之命寻找少爷,可寻遍他常去之所,均无踪影。”
罗勇候冷嗤一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若是能轻易找到他,本候又岂会在此独酌解愁?废话少叙,速说关键!”
管事连忙用袖子拭去额头的汗水,声音微颤:“辰王殿下,正向府上赶来。”
这短短几字,犹如晴天霹雳,震撼着罗勇候的心房。酒水在喉咙里上下不得,差点令他窒息。
“你说何事?”罗勇候声音颤抖,难以置信。
“辰王殿下,正往我们府上来。”管事深知罗勇候的震惊,毕竟他自己若非亲眼所见,也绝不会相信。
“老奴刚从外头闹市赶回,见到辰王殿下带着卫队,被南阳王府世子的车驾拦在半路。这才飞奔回来报信,想必殿下不久即至府前。”管事一口气说完,神色间满是忧虑。
在宁静的皇城,一声尖锐的质问划破了夜的寂静。罗勇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想要穿透眼前的迷雾,“你确定你没有看错?”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老仆的脸色显得坚定,尽管岁月在他的眼角刻下了痕迹,但他的眼神依旧如同鹰隼般锐利,“老奴纵是老眼昏花,这在敢皇城中打马奔走的除了辰王还能找出第二个来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主人的忠诚与对辰王的敬畏。
罗勇候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快,快,你先去挡着他,本候从后门出去。他若是问起来,你便说本候出门办事去了。”他的声音急促,像是在逃避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站在他这边。还未等他迈出大厅的门槛,那如同自地狱传来的声音已然飘入他的耳中,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呆立在原地。
园中的男子,一身绝丽风华与无限气度,雌雄莫辩的容颜,不是那令他心惊胆颤的辰王还能是谁。他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黑暗的世界。
两个小厮,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坚决,他们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阻止这个男人。他们明知拦不住他,但他们还是硬着头皮一路随着他而来。他们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看着他的衣着,身后随着的两队身着甲胄的卫队,他们知道,除了皇族中人,还有谁能带着卫队出行。
这皇城中,大多人家非富即贵,多少会在家中养些护院或是府卫以保护府中安全。但是,这些穿着甲胄,带着兵器的卫队,又岂能是贵族大臣富贵人家能有的。
“罗勇候急匆匆地是想上哪儿去啊?”辰王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在昏黄的灯光下,辰王宋景齐的声音飘渺如来自幽冥,罗勇候只觉得心底发寒,不敢直视那双深邃的眸子,只得俯身施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殿下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话音刚落,罗勇候的心便如悬丝上的风筝,随时可能被风刮断。他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烙印般烙在他的身上,让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无。
“是吗?”宋景齐轻描淡写地反问,“但为何本王的座驾刚至贵府门前,便有下人拦路,难道这就是侯府的待客之道?”
管事的闻言,连忙上前赔罪:“殿下大量,这些无知之辈未曾见过您的尊荣,误会了殿下的意图。请殿下息怒,我这就将他们带下去好好教训。”
见辰王没有任何表示,管事的如获大赦,忙不迭地将两名下人带走。
罗勇候这时才稍稍放松,脸上的笑堆得更加殷勤,领着宋景齐进入了装饰华丽的大厅。直到坐下,他才偷偷用锦帕擦去额头的细汗。
宋景齐的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过厅内,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了罗勇候的每一个小动作,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戏谑:“侯爷倒是好雅兴,独自一人也能享受这清酒。”
罗勇候顺着宋景齐的目光望去,心中顿时一阵慌乱,仿佛命运之神正嘲笑他的不幸。
闲时无聊,便想小酌几杯,却未料到辰王殿下会突然归来皇城。不知殿下此行所为何事?若早知如此,老臣定当出门迎接。”
辰王闻言,心中冷笑,派人通知你,让你提前逃避吗?
“侯爷倒是逍遥自在,本王今日在衡国公府,那里可是一片混乱。”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却让罗勇候背脊发凉。
罗勇候苦笑,心知今日难以脱身,“王爷,今日是来问责的吗?”
“侯爷乃父皇亲封的一品侯爵,本王怎敢问罪?”
宋景齐狡黠地眨了眨眼,罗勇候脸色一僵,笑得更加勉强,“王爷……”
“本王今日并非来找你,赵时宴在哪里?本王要见他。”
深夜的寂静中,一位年迈的老臣独自坐在破旧的书房内,昏黄的灯光下,他手中紧握着一杯酒,脸上满是愁容。他喃喃自语:“若是早知那逆子的下落,我又怎会在这样不恰当的时刻饮酒解愁呢?为了那个不孝子,我与衡国公府的关系已经彻底破裂了。”
他的叹息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似乎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侯爷,您如今可是惹上了不小的麻烦。”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老臣抬起头,只见一个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是他的老朋友宋景齐。宋景齐的话语直截了当,他指出了老臣所面临的困境:衡国公府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关系错综复杂,今日的举动不仅得罪了衡国公府,甚至连他这位大人物也得罪了。
老臣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的困境有多深。他向宋景齐解释了自己的苦衷:“我今日派人前往衡国公府退婚,实属无奈之举。那逆子被那楼里的女子迷住了心窍,竟然要退掉与若莹的婚事。我怎能答应?他却四处散播谣言,声称要与若莹解除婚约。”
老臣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心痛至极。“他甚至威胁说,如果我不同意,他就要出家为僧。我以为他只是一时冲动,想用这个来逼我就范,没想到他真的住进了华诃寺,还拜了镜玉方丈为师。”
老臣的脸上露出了无尽的疲惫和悲哀。“王爷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只好硬着头皮去退婚,但终究还是放不下这张老脸,只派了家中的管事和媒人前去。这几日气昏了头,没有深思熟虑,与衡国公府的矛盾愈发深了。”
宋景齐听着老臣的叙述,眉头紧锁。他冷冷地说道:“侯爷,您这样溺爱赵时宴是不行的。难道说,他想娶那楼里的女子为妻,您也要同意吗?”
老臣无言以对,他知道宋景齐的话中有理。
宋景齐见状,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今日我并不想与您为难。既然您无法管教赵时宴,不如将他交给我来处置。”
老臣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他知道宋景齐的手段,若是真将赵时宴交给他,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不安,但面对眼前的局势,他又似乎别无选择。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