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在你出巡的第三天早餐,喜儿收到墨兰的禀告,说是再不去救母妃,她就没命了!”花喜面色沉沉,想到那天看到的那副血染白衣的场面,手中一紧,竟是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肉中,“喜儿没有见到安侧妃所谓的捉奸在床,但是喜儿听说,当侧妃进去的时候,不过是看到母妃与护院徐林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可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谁知道?”
她故意咬重了“所谓的捉奸在床”几个字,汝南王也不是听不出,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落向了安清水。
安清水这回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再让花喜这么说下去,就成了她栽赃陷害了!她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王爷离开王府之前让妾身管理王府,所以发生那种事,妾身不得不秉公执法啊!其实妾身也不愿相信姐姐会做出此等淫乱之事,可人证物证俱在,让妾身如何罔顾礼法,放过姐姐?”她学着花喜的样子,语气之中满是楚楚动人,为人着想,可一双怨毒的眸子还是微微泄露了她的情绪。
若不是花喜明知安清水是这件事的主谋,恐怕连她都要被骗了!
司徒歌紧接着抢白,“父王,娘亲真的是为了这个王府的秩序啊!难道让她眼看着父王名誉扫地也不管吗?”
花喜冷哼,睇了司徒歌一眼,“即便是人证物证俱在,也轮不到侧妃擅用私刑,去处置这王府的女主人吧?”这话是对安清水说的,可她的探寻的视线却落向了那个男人,汝南王被她盯得不自在,他自然是知道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喜儿是在怪他这个父王,怪他没有好好保护她的母妃!可是清水说的也没错,若是犯了七出之条,只是杖刑已经很便宜了!
花喜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她自嘲一笑,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宁愿相信安清水那个女人。母妃在他心里,究竟是什么?
她上前一步,挡住南宫菲然流转于那个负心人脸上的视线,微微哂笑,“更何况,安侧妃所谓的人证物证又在何处?”
安清水得意一挑眉,这些,她早有准备!
“物证就是那散落一地的衣服,人证的话,当时随我进去的那些下人都是!还有那徐林,我并未将他处死,就是为了留个当事人,免得人家说我胡乱冤枉了姐姐!”她看向汝南王,却发现他的视线似乎越过挡在前方的红衣,看向了病床上的人儿,心里更恨,侧首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翠说道,“你带人去把徐林押来。”
花喜冷笑一声,很想问她一句“你怎么就那么正好地进了冷香院?”,可她还是强压下心头揭穿这种虚伪面具的冲动。
这个女人,她会让她死得更难看些,绝不能就此便宜了她!
从头到尾,南宫菲然一句都没有为自己辩解,就像对待一件与她无关的事那般,神色淡漠,双眸黯淡无光。
别人不懂,花喜懂。
她知道,是那该死的父王伤了母妃的心,他的不信任比以往任何一次的忽视更伤人。
屋里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怀揣着心思。直到良久之后,小翠带着被打成重伤的徐林来到了冷香院,屋里的沉默才算被打破。
汝南王看着眼前这个“忠心”的护院,强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问道,眼皮狂跳了好几下,一双剑眉散发着凛冽的寒气,双眼怒瞪,仿佛在下一刻就要喷出火来,“你就是徐林?……本王问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奴才知错。其实奴才与王妃私通已久。因为王爷一直不来王妃这里,所以从来没有发现过。但请王爷相信奴才,一开始是王妃竟然主动引诱奴才的啊!王妃说了,要是奴才不从,她就会说是奴才要强暴了她!王爷此次出巡之后,王妃又来找奴才,说是王爷出去了两天,她的冷香院也不会有人前来,所以约奴才在她的闺房一聚。王爷,求您相信奴才啊!”
徐林的面色除了有些被打之后的苍白之外,没有一丝不自然。从头到尾,他一直在恳求汝南王的原谅。
那个威武的男人此刻面色黑如焦炭,胸腔起伏不平。
看得出,他在生气!非常生气!
花喜面色一沉,气闷得无以复加,好一个私通已久!这个该死的狗奴才,果然是满口谎言还说得这么溜!
就连原本面如死水的南宫菲然也是一脸震惊,一只玉手颤颤巍巍地抬起,“你这个狗奴才,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你不要含血喷人!”
“母妃,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花喜越过众人,直直地看向南宫菲然,眼神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没有同情,只有坚定与信任,南宫菲然眼角一酸,眨了眨眼,吸了口气方才开口,“那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当时我很震惊。可是没等我把事情搞清楚,妹妹就来了。”
众人听罢都不欲言语,唯有安清水向前挪了一步,似是想说什么,却被花喜冷冽的视线扫了一眼,她楞了一下。趁着这当口,花喜缓步踱到汝南王的面前,面容平淡似水,“父王,请允许喜儿问徐林一些问题。”
安清水本想阻止,可无奈汝南王已经点了头。
花喜噙着冷笑开口问道:“你说是我母妃约你,那我倒想问问你,我母妃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约你的?”
“王妃是未时来找奴才的。”徐林擦着面上的冷汗回道。真不知他是被花喜的笑容吓得,还是因为重伤之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给累的。
“母妃身体不好,午时三刻起会在房中休息,一直到申时才起,你不知道吗?”花喜恍做讶然,眸中却透着一股诡异的笑容。
汝南王和安清水皆是一愣。
徐林犹豫了一番,脸上带着惊慌,虽然掩藏得极好,可还是被眼尖之人捕捉入眼,他支支吾吾地道:“呃……那是奴才记错了,王妃可能是巳时来的。”
“你连巳时和未时都会记错?”花喜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她眯着眼很久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打量着徐林,一旁的夏荷却突然愤愤扬手指着徐林,厉声喝道,“你胡说,王妃巳时的时候明明在为郡主缝衣服!”
花喜心头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