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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救命之恩

欢喜冤家:王妃不要逃 季雨宸 2024-05-14 22:34
“何事?”端木的手一松,沈煜烈终于得以喘息,虚弱地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本王未曾因疾病而亡,反倒差点儿被你害死!”
端木没有理会那落在脸颊上的微弱耳光,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额头砰砰地撞击着地面:“是端木的过错!请王爷降罪!”他转向司蔷羽和素锦,含泪道:“多谢二位对王爷的救命之恩!”
“去院中跪着吧!”沈煜烈挥手示意,端木立刻退下,顺从地走进院子,在炽烈的阳光下跪了下来。
沈煜烈这才转向一脸困惑的司蔷羽,嗅了嗅鼻子:“我饿了……”
“这可是好事啊!”素锦拍手笑道,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知道饿,说明你是真的活过来了!”
司蔷羽轻快地出去准备了一桌饭菜,沈煜烈笑眯眯地享用。吃着吃着,他突然拍手道:“这顿饭你还没要报酬呢!说吧,你想要什么?”
“你已经给过了。”司蔷羽坐在旁边,也拿起筷子吃了一些:“能活过来,这就足够了。”真的,已经足够了。
在那个决定性的瞬间,她亲手递上的毒药即将夺走眼前人的生命,她的心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的内心深受过去教育的影响,对生命抱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敬畏。
在她心中,没有任何人有权利结束他人的生命。当那碗致命的药水消失在他的唇边,她几乎要冲动地效仿端木,急切地让他将药水吐出。
然而,当他的声音响起,那种从绝望中重获希望、从死亡边缘挣扎回来的喜悦,几乎让她彻底沉溺。
“你有没有经历过失去?又有没有经历过失而复得?”
“你有没有尝过死里逃生的滋味?”
“这种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感觉,真的比世上任何财宝都要珍贵。”沈煜烈听到这些话,笑得无忧无虑,转向素锦,一脸清冷的她说道:“素锦,你也过来尝尝吧!”
素锦只是淡淡一瞥,目光中藏着深意,眼角带笑却不敢与他对视的司蔷羽,轻轻挥袖,转身离去:“我饱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怒气填满的满足。
深夜,锦华轩外的灯火若隐若现,夜风带着丝丝凉意。司蔷羽手中提着食盒,在门外徘徊,心中充满了犹豫与不安。
沈煜烈,那位素来高深莫测的男子,正躺在软榻上,手指轻抚着彼岸花玉佩,似乎在沉思。他的目光深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自从他的王妃嫁入府中,他便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司蔷羽轻轻垂下眼帘,心中暗想,或许他真的生气了。她不禁感到一丝愧疚,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餐后,司蔷羽心神不宁地离开了。沈煜烈则在端木的诧异目光中,淡淡吩咐了几句,然后便沉沉入睡。
夜色渐浓,锦华轩内的灯火已经熄灭,只有月光朦胧地照进室内。素锦独自坐在露台上,对着月亮,似乎在借酒浇愁,形单影只。
司蔷羽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守门的小厮已经被她打发走了,她走到素锦面前,才发现原来这世间真的有如此伤人的东西。
素锦依旧是那般风姿绰约,如朗月清风般清雅脱俗。然而,他那举手投足间的落寞与孤寂,却是如此显眼,让人无法忽视。司蔷羽心中一紧,不禁为他感到心疼。
她轻声开口,试图打破这份沉默:“素锦,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素锦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却也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司蔷羽,你来了。”
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在这一刻,彼此的心事都被看透了。司蔷羽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她知道,她不能再逃避了。
司蔷羽轻轻地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斟酒,柔声细语地坐在他身旁:“别再喝了。”她一脚踢开了散落一地的空酒坛,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
素锦慵懒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斜睨着司蔷羽,带着几分不羁:“你说不喝就不喝?你以为我是谁?”他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挑衅:“你的话我就要听?那我的话呢?”
司蔷羽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他的酒意上涌,脸颊染上了一抹醉红:“我说不要救他!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血就是那药引子吗?我不信你不是故意救他的!我不信!”
他忽然紧紧抓住司蔷羽的肩膀,目光炽热:“你看着我,我从缥缈宫匆匆赶来,你为何不看我?啊,对了,这张脸!”他反手摸索,从耳边撕下了一层轻薄的面皮,露出了另一张惊世骇俗的容颜。
那张脸,美得不可方物。细长的鹅蛋脸上,眉毛如远山般轻轻扬起,带着独特的风情;双眼似水波荡漾,丹凤眼尾微挑,散发着邪气的魅力。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纤薄的唇瓣。醉眼朦胧之间,仿佛月色也被染上了一层胭脂,让人沉醉不已。
他却浑然不觉,将脑袋凑得更近:“这张脸,好看吗?”他自顾自抚摸着那形状完美的面庞,痴笑着:“我竟忘了,这张脸你可能早就看腻了,是吗?”
那带着魔性的嗓音轻轻响起,他凝视着杯中的倒影,水中那张清丽的面容,喃喃自语:“难道真的不再美丽了吗?”
司蔷羽的心,被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牵引,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劝慰:“洛玄靖,别再这样——”
“别再怎样?”他打断她的话,紧紧握住她的手腕,那双狭长的眼眸中,涌动着难以言说的痛楚,“三年了,整整三年,你总是躲着我。难道我令你如此厌弃?在你心里,我竟还不如墨奕譞那个笨蛋吗?”
随着他的话语,酒气轻轻弥漫开来。司蔷羽轻叹一声,心知他已醉至深处。
“我没有醉……”他咬紧唇瓣,试图稳住身形,然而醉酒后的他,如何能够轻易站稳?一不小心,他的整个重量便倾倒在她身上。冷风中,他那微凉的双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白皙的颈项,令司蔷羽瞬间僵硬。
那一吻,犹如蜻蜓掠过水面,轻轻一触即逝。
无奈之下,司蔷羽只能叹息着将他扶起,小心翼翼地送他进屋,安顿在床上。她本打算去小厨房熬制一碗解酒汤,却没料到,刚转身欲行,衣摆突然被人紧紧拉住,差点让她失去平衡。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他,那个引起一切混乱的人,死死地拽着她的衣角不放。
“让我来,我为你熬制解酒汤。”司蔷羽轻声道。
那人却酣睡如泥,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含糊地哼了两声,算是回应。
司蔷羽无奈地揉了揉额头,俯身将床上的人扶起,身影在月光下疾如鬼魅,转瞬便抵达了锦厢院。
“怀儿!”司蔷羽一边喊着,一边将洛玄靖轻轻抛起:“快来接人!”
月色之下,一道月牙白的身影轻盈飘动,宛如被岁月遗忘的淡雅茉莉,散发着淡淡的妩媚。
素衣轻触地面,屋内突然掠过一道鹅黄色的身影,伸手一捞,便稳稳接住了那抹素色,随即一转身,素衣再次被抛向空中,这一次却是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院子里竹林影子下的软榻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司蔷羽抛出洛玄靖,到墨奕譞接住他并将其放在软榻上,不过是眨眼之间。
怀儿端着菜肴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天哪!”司蔷羽与墨奕譞之间展现的默契,无疑让人惊叹。
“他是不是喝醉了?”墨奕譞看着软榻上沉睡的人,又看向司蔷羽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是你把他灌醉的?”
在那个繁华的年代,洛玄靖以他的酒量闻名于世,虽非千杯不醉,却也堪称罕见。他自言不曾被人灌醉,半信半疑间,总觉其中有诈。“我岂敢让他醉倒?”司蔷羽挑眉反驳,一双明眸中满是无辜,“分明是他自酌自饮至醉,我还曾想熬一碗醒酒汤以解其宿酲。”
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墨奕譞,后者一脸傻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回想起他们三人初次相遇,被司蔷羽带回丞相府的那夜,他和洛玄靖便烂醉如泥,整整一夜的狂欢,直至黎明才逐渐平静。那时年仅十二岁的司蔷羽,照顾他们二人,可谓是操劳过度。
怀儿手中端着一杯解酒茶,望向软榻上那位侧卧而眠,神态冷峻中透着不可侵犯之气的人。她犹豫地回头望向司蔷羽,然而司蔷羽却似乎心无旁骛,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洛公子……”怀儿轻声呼唤,捧着解酒茶的手微微颤抖。软榻上的人蹙了蹙眉,随手挥了挥,仿佛驱赶蚊蝇般,再次沉沉睡去。
怀儿无奈地低下头,心中既感尴尬又觉好笑,不禁自问:为何每次洛公子与小姐闹别扭,受罪的总是她?
“说起来,上次带来的那坛琼华清酿呢?”墨奕譞鼻尖萦绕着一缕诱人的酒香,久违的美酒勾起了他的渴望。“若能再品一壶佳酿,岂不快哉?尤其是那坛琼华清酿,若能一饮而尽,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司蔷羽闻言,双眼一瞪:“你休想!那是我的珍藏。”她知道,这酒若是落入他的手中,他又会像春日里的猫儿一般,耍起赖来无人能挡,到时后悔的必定是自己。
墨奕譞那对明亮的眼睛一转,纤细的手指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角,摇晃着,又伸出手来,比出了一个“1”字:“只喝一杯,行吗?”
他的声音柔和,仿佛能触及人心最柔软的角落。司蔷羽身体微微一颤,迅速将衣摆从他的手中抽出,身形如风一般离去:“没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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