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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蛊毒

欢喜冤家:王妃不要逃 季雨宸 2024-05-14 22:35
那人回答得既含蓄又神秘:“当主子欲见公子之时,自会现身。”
司蔷羽捕捉到对方声音中的一丝异样,那是清脆中带着细微的沉稳。她微微一笑,试探性地问:“你是三月?”
那人显然被识破,惊讶地反问:“公子怎知是我?”
司蔷羽目光微垂,心中明白,三月的声音虽不起眼,却独具一格。常人或许不会留意,但那日在红叶阁的昏暗中,她未能清晰见到三月的面容,反倒记住了她的声音。
或许,这便是命中注定的巧合。
司蔷羽眉头紧蹙,不解地追问:“我的双眼,究竟怎么了?”三月急忙摇头解释:“这并非我们所为。实乃蛊毒在公子体内作祟,主子无奈之下才将您救回。”
蛊毒?
司蔷羽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时间竟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又是半月匆匆过去了。
司蔷羽轻抚着袖中的青玉瓶,从中倒出一颗晶莹的丹药,轻轻吞下。随着药力的散发,模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明亮而宽敞的竹屋内。这里没有沈皇宫的奢华,墨玉轩的雅致,甚至连锦厢院都显得更为精致。然而,这简朴到极致的布置,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温馨与安宁。
“这是哪里?”她不禁自问。
“这里是杀手盟。”一个声音回答,带着一丝戏谑。
“自然是我府上!”门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打断了三月的声音,传入司蔷羽的耳中。她扭头望去,只见一名伟岸的男子逆光而来,他似乎总喜欢站在这样的位置,让光线遮掩住他那英俊的面容,只露出精致到令人心动的五官线条。司蔷羽心中暗想,这个男人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闷骚男!
三月听到那位公子的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主子显然不愿暴露身份,她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否听到了主子的声音,或者是自己的。
“哦?现在我已无恙,就此告辞。”司蔷羽从床上一骨碌地爬起,蹬上一双白色的靴子,匆匆离去。
那位被称呼为九爷的男子并未阻拦,只是斜倚在门边,淡淡地说道:“你身上的蛊毒,给三月半个月的时间便能解除。”
司蔷羽轻步至府门,身形微顿。
午后时分,她归来闲王府,命仆役备好午餐送至丹若院,自己则取出从九爷那里得来的医书,津津有味地翻阅起来。她的医术天分极高,一眼十行,过目不忘,若不是心不在此道,真能如她自夸般成为一代名医。
“看医书?”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司蔷羽静坐未动,素锦,或者说洛玄靖,见无趣,便绕到她面前,啧啧赞叹:“你竟有一日沉迷于医学?真是罕见!罕见哪!”
司蔷羽斜他一眼,这男子曾被她家老师傅看重,亦曾学艺数年,但他厌恶蛊虫之丑,从未在蛊毒上下苦功,否则她又怎会如此辛苦学习医术以解蛊毒?
洛玄靖瞧着她那充满怨气的娇嗔眼神,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轻点她挺拔的鼻尖:“难道是自个儿偷懒,反倒怪罪于我?”
“今日何故有此闲暇来访?”司蔷羽低头继续研读,洛玄靖只是含笑不语,目光一扫她手中的书卷,见她汗颜勤学,不禁放声大笑。
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巴掌大小、古朴破旧的书籍,轻轻放在案上:“两册相辅相成,阅读起来自然轻松许多。”
黄昏的余晖洒在书房内,司蔷羽轻抚着那本厚重的医书《苍茫》,这是洛家祖传的珍贵之物,却因她的不学无术而尘封已久。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上,不禁感到一阵头痛。
“怎的不早些拿出此书?”司蔷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伸手将《苍茫》与另一本医书并置,字句对照之下,顿觉豁然开朗。
洛玄靖静静地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如脱缰野马般翻阅书页,那种专注的神情,让他久违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多年的恩怨情仇,他终于一一清算,将缥缈宫重新纳入洛家的掌控,那些曾经背叛父母的罪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然而,每当夜深人静,父母惨死的画面仍旧不断侵扰他的梦境。
但在这漫长的复仇之路上,他又何尝不是幸运的?若非那段黑暗的过往,他又怎会与她相遇?命运仿佛在无尽黑夜中,赐给了他一线生机……这三年,与她相伴的日子,无疑是他人生中最为宝贵的时光。
司蔷羽伸了个懒腰,这才察觉到肩上似乎靠着什么。她微微转头,便见到洛玄靖安详的睡颜,黄昏的余光映照着他的脸庞,那自然上扬的唇角,宛如岁月静好的写照。
她轻轻一动,他便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抗议这不舒适的枕头。司蔷羽的心不由自主地柔软了,这个男子,如同浴火重生的凤凰,从苦难中挣扎而起,如今在她的肩头找到了片刻的安宁。
在苦难的磨砺下,他竟变得如此风华绝代,今日这难得的安眠,实在让人不忍打扰。
司蔷羽轻手轻脚地将他抱上软榻,这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力大无穷的好处——原来抱美男如此轻松!
“小姐?”怀儿探头探脑地走进门,手背在身后,这是她愧疚知错时的神态。
“何事?”司蔷羽将大氅盖在洛玄靖身上,扭头看她。怀儿进门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姐你昨天去哪儿了?景帝送来的药你都还没有吃……”
蛊毒发作,小姐一定吃了不少苦头,而这却都是因为她没能及时将解药给小姐送去……思及此,怀儿的眼渐渐红了。
司蔷羽摇摇头:“下次解药你收着便是,不必给我了。”
“小姐!”怀儿大惊失色:“怀儿知错了下次一定及时送药,小姐不要弃疗啊!”
司蔷羽沉默片刻,她能说那个解药只是饮鸩止渴吗?
在一间幽静的书房内,桌上摊开的书籍,一页页展示着关于金丝蛊与锁魂蛊的记载——这两种蛊虫,相生相克,合则双益,分则双害,以毒攻毒之道,历历在目。
近日来,司蔷羽沉浸在实验之中,她试图探寻那金丝蛊与锁魂蛊之间的平衡点,希望找到它们相互抵消的完美比例。她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小碗血液,精准地分剂量喂给那些无辜的小白鼠,再将怀儿提供的锁魂蛊,一点点地加入其中。
然而,不幸的是,这些尝试并未如愿以偿。短短几日,那些曾经活泼的小白鼠,如今已化作一座小小的山丘,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无息。
就在这时,怀儿匆匆走来,脸上的表情复杂,似笑非笑,似泣非泣:“小姐!沈皇亲临闲王府,此刻已在前厅等候,王爷命您速去!”她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焦急:“王妃和司蔷羽也都要去……”
司蔷羽正忙于给小白鼠扎针,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她不由得分心。手中的针筒轻轻一滑,一根细针不慎划破了自己的指尖。针尖沾染了她的鲜血,随即扎入了小白鼠的身体。那小鼠在她手中挣扎了一下,便永远地静止了呼吸。
这段日子,司蔷羽的心情如同这书房中的氛围,沉重而复杂。她知道,这场关于生死、关于爱恨的博弈,远未结束。她将如何面对沈皇的突然造访?她又将如何在这场权力与情感的纠葛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司蔷羽轻轻侧首,目光落在那只微微颤抖的小白鼠身上,她唇角微动,似是忍俊不禁,终于还是放开了手中的小生灵。她站起身来,视线转向怀儿,嘴角的笑意未褪,语气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快去备好沐浴水。”
怀儿闻言,急忙挥手让仆役们将热气腾腾的水挑进司蔷羽平日所居的闺房。司蔷羽匆匆洗去了一身的尘埃,与怀儿两人互换了容貌,怀儿扮作王妃,而司蔷羽则化身为司蔷羽。两人一前一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落。
他们未曾留意,那只被放过的小白鼠,腹中蠕动着,慢悠悠地爬了起来,仿佛有话要说。
而在前厅,一派庄严气象。沈皇身着明黄龙袍,气宇轩昂,坐在上首,旁边是身着枚红色宫装、姿态婀娜的兰妃娘娘。闲王殿下的轮椅紧邻沈皇,他神态自若,悠然品茗。
司蔷羽踏入厅内,眼前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王爷。”司蔷羽目不斜视,径直走到闲王面前,柔声呼唤。沈煜烈放下手中的茶杯,面带微笑,拉着她的手,轻声说道:“这些日子你总是忙碌,我已有许久未能见到你了……”
司蔷羽正要回答,却被一声尖锐的斥责打断:“大胆!竟敢在圣驾面前不行大礼!”兰妃柳眉倒竖,一双美眸射出凌厉的光芒,直逼沈煜烈与司蔷羽相握的手。若是目光能杀人,司蔷羽早已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圣驾?”司蔷羽一脸疑惑,仿佛才看到沈皇一般,脸色一变,惶惶不安地看着就要下跪。然而,沈煜烈却拉住了她,他冷着脸朝上座的沈皇说道:“皇兄这是来煜烈这里做客,还是摆架子给煜烈看的?”
沈皇立刻朝兰妃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人,何必那么多礼节?”兰妃还想继续纠缠,却被沈皇的一记眼神将到嘴边的话逼回去,满脸不痛快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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