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世间罕见奇景

司蔷羽顺势免去了礼仪，在沈煜烈身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神态悠然地在兰妃怒目之下对沈煜烈上下其手。沈煜烈一副乐在其中享受的模样，将兰妃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生啖其肉。
“王妃。”门外守着的宫似乎恭谨的声音传进来，随之轻衣缓带而来的是怀儿版闲王妃。上座的兰妃看着那逆光而来的姿态袅袅的女子，将手心抓出血丝，心里暗恨：那男宠仗着王爷的宠爱我动他不得，那么你这区区不得宠的弃妃……
在月色下，兰妃的面庞如娇艳的花朵，一双眸子中寒光一闪，掠过一丝讥讽的笑意。她注视着步步逼近的女子，心中暗藏着即将爆发的力量。
闲王妃轻盈地行了一礼，声音柔和：“拜见皇上，万岁贵妃千岁——”她的笑声如泉水般清脆，又向沈煜烈微微一福：“王爷安好。”
兰妃巴望着闲王妃能像司蔷羽那般失态，然而她举止得体，无懈可击，让人寻不出丝毫差错。
“王妃姐姐，请坐吧！皇上说了，不必过于拘泥于礼节。”司蔷羽笑着说，伸手轻拍沈煜烈身旁的椅子，亲昵之情溢于言表。
兰妃冷眼旁观，忽而娇声笑道：“真是世间罕见的奇景啊！如今，正室王妃与男宠竟能以姐妹相称，皇上，您说这奇不奇？”
沈皇也露出惊讶之色，自古以来，男宠与正室之间往往是水火不容，如此和谐相处，确实罕见。
司蔷羽笑得更加放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像王妃姐姐这样的美人，自然是人人欢喜。这有什么奇怪的呢？”
闲王妃亦是一脸赞同：“向来懂事，谁会不喜欢呢？再说了，我们都是为了侍候王爷，和睦相处不是应该的吗？”
“难道你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兰妃挑衅地问道。
兰妃轻轻一挑眉梢，话语脱口而出，似乎连她自己都感到了意外，随即又不禁喜形于色：“难道真有这个可能？”
她心中暗想，难怪那些男宠与正室总是难以和睦相处。
沈煜烈闻言，却是一声冷哼：“兰妃娘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能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坐在他身旁的司蔷羽却洞悉了他的伪装，那微微颤抖的手掌透露出他内心的动摇和疑虑。
她轻轻地在他的掌心划过，沈煜烈侧过头来，双唇不期而遇——兰妃突然尖叫起来，指着司蔷羽的脸怒斥：“不知羞耻！”她转向沈皇告状：“皇上，您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如此放荡！此人应该被拖出去严惩！”
司蔷羽连忙后退，那一吻如蜻蜓点水，只留下了唇上一丝凉意。
她摇了摇头，将心中的迷乱抛诸脑后，斜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愤怒至极的兰妃：“我只是王爷的男宠，这般轻触又能算得了什么？夜里在床上，我们可是什么都有了，不是吗，王爷？”
在兰妃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沈煜烈的面庞染上了一抹红晕，他羞涩地转过头去，兰妃甚至能瞥见他那泛红的耳尖。
在璀璨的宴会之中，那位王爷的反应出乎意料地稚嫩，仿佛他不是历经风月场所沉浮多年的人，倒更似初涉爱河的少年。
兰妃心中的酸楚如野火般蔓延，几乎要让她失去理智。
然而，她必须克制！
毕竟，皇上就在旁边注视着。她这样告诫自己，强忍着心头涌动的嫉意，脸上却装出了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朕也就放心了。”沈皇满意地点头，似乎并未察觉到兰妃那因愤怒而苍白，眼睛瞪得异常大的异样。他话题一转，吩咐道：“午膳时间快到了，传膳吧。”
太监们闻声而动，迅速准备起来。沈煜烈拉着司蔷羽的手，带着几分醉意轻声问道：“这几天你都忙些什么？怎么不来陪陪我？”
“我一直在研究你身上的病症。”司蔷羽随意地回答，沈煜烈听后似乎心情大好，眼中笑意盈盈：“能治好吗？”
“当然能！再给我几天时间。”司蔷羽笑着回答，她的面庞转向沈煜烈，未曾注意到坐在上首的皇帝脸色突变。待到她回过头来时，皇帝已经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宛如慈祥的长者……
沈煜烈轻柔地握着司蔷羽的手，声音带着一丝撒娇：“我好想尝尝你亲手做的美味佳肴。”
他的眼睛看不见，未曾捕捉到兰妃听到这话时眼中闪过的锐利，也未曾察觉闲王妃怀儿那一瞬间愣怔的表情。只有司蔷羽，面无表情地听完他的请求，然后平静地起身，向膳房的方向走去。
兰妃瞥见沈皇那双深邃如凤眼的目光，又看了看闲王，见他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心中一紧，连忙跟随着司蔷羽的步伐，带着她的三个丫鬟匆匆离去。
原本坐在沈煜烈身旁的闲王妃，慵懒地站起身来，向沈皇告罪道：“臣妾昨夜不慎受了风寒，身体不适，恳请先行告退。”沈皇微微颔首，闲王妃便悄然离开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沈皇，也就是沈渐烈，目光深沉地望着他那绝美至极的弟弟，心中涌起复杂的思绪。
沈煜烈自幼便是父母心中的宝贝，生得如玉雕般精致可爱，聪明绝顶，连朝中的太傅和丞相都对他刮目相看。
而作为年长的太子，他在弟弟的光芒下显得如此平凡，甚至到了父皇考虑废储的地步……
但，这一切，又岂能甘心？
在深宫的幽暗角落，沈渐烈的心绪如乱麻般纠缠。他不禁自问，同是皇子，为何他要活在弟弟的光华之下，挣扎求生？
呼吸微微沉重，沈渐烈的目光落在年幼的弟弟身上，那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阴沉的杀机。
“皇兄？”沈煜烈似乎并未察觉兄长的杀意，他轻笑着递过一杯茶，“这是亲手泡制的茶，我觉得颇为清新，令人回味悠长，皇兄不妨尝尝？”
沈渐烈收回了目光，接过那杯茶。茶水已经微凉，金黄色的茶汤中透出淡淡的花香，那香气若有若无地绕绕于鼻尖，带着一丝清新，竟缓缓平息了他心中的躁动与杀意。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年少时的记忆，那时的沈煜烈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总是喜欢用他那细嫩的小手触摸自己因练剑而变得粗糙的掌心，咯咯地笑个不停……
口中的茶汤，温润如初，仿佛当年那柔软的小手指和纯真的笑容，穿透了重重阴霾，触及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就在这时，侍卫们抬着一张雕花八仙桌走入大厅，将其安置在中央。桌上陆陆续续地摆上了各色茶点和新鲜的瓜果。
大太监周璇躬身询问：“皇上，是否开始上菜？”沈渐烈轻轻点头示意。
“上菜——”随着周璇的一声令下，宫廷的繁华，便在这宁静的夜晚，缓缓展开。
沈渐烈在茶香袅袅中回过神来，眉头微蹙，不解地问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未有菜肴呈上？”这般等待，在他记忆中尚属首次。
沈煜烈面带微笑，悠然自得地答道：“或许是在厨房里亲自操刀，不让别人插手吧。皇兄稍安勿躁，待会儿品尝的手艺，定会赞不绝口。”
沈渐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转头对周璇道：“你去探个究竟，看看是否如王爷所言。”
周璇领命而去，不多时便匆匆返回，气喘吁吁地报告：“正是兰妃娘娘与闲王府的那位公子在厨房里切磋厨艺。”
沈渐烈听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哦？连兰妃也亲手烹饪了？”
话音未落，只见角捧着托盘，脚步轻快地走进屋来，将一道热气腾腾的炖盅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八仙桌上。
紧随其后的，是一位容颜秀丽的宫女，她亦步亦趋，将手中的佳肴摆在桌上，恭声禀报：“皇上，兰妃娘娘多年未下厨，今日特地借此机会，为皇上献上几道菜肴，还请皇上稍作等候……”
沈渐烈轻轻颔首，目光转向一旁的角。角感受到主人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只得实话实说：“小的实在不知这是何菜式。公子总是善于创新……”
“行了，你且退下。”沈煜烈挥手示意角离开，随即转向沈渐烈道：“的手艺向来精湛，皇兄若肯赏光，不妨多品尝一些。”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道道佳肴被逐一端至席前。最终，兰妃亲自捧着一盅青花瓷走来，轻盈地来到沈渐烈身旁：“陛下，这是妾身亲手制作的‘醉香鸡’，请陛下与王爷品鉴。”
她说话间，眼神如水般柔和地望向旁边的沈煜烈。然而，沈煜烈似乎并未察觉，转而向身旁的端木询问：“去哪了？”端木望向门外，猜测道：“或许是因为厨房油烟过重，去洗漱了吧。”
沈煜烈闻言，露出一丝笑意：“那家伙，总是这般讲究！”
“谁讲究了？”就在这时，一位风华绝代的少年从门外走来，逆着阳光，轻衣缓带，手中提着一枚巨大、布满刺的神秘物品，放在沈煜烈面前：“你知道我今天发现了什么吗？”
“哦？”沈煜烈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桃花眼眨巴着，瞬间让原本含情脉脉的兰妃失色。
兰妃暗自咬牙，心想刚才在厨房对这少年的教训显然还不够，竟敢如此公然勾引闲王，真是罪无可恕！而沈渐烈也像是个好奇心十足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桌上那布满刺的物什，心中暗想这似乎是……
司蔷羽唇角含笑，轻声说道：“先用餐吧。这是餐后的小甜点哦！”
宴席结束后，沈渐烈对司蔷羽的厨艺赞不绝口，却完全忽略了兰妃辛苦准备的菜肴，仿佛那些美味佳肴从未入过他的眼。
冬日的寒风中，兰妃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烈焰，她伸出玉指，直指司蔷羽旁的那个物事：“冬莲！速将此物取来本宫前！”
“遵命。”冬莲轻手轻脚地托起那物，步履匆匆而去。司蔷羽目光一闪，似有诡计得逞，就在兰妃欲触之际，她矫若游龙般跃起，伸手作势争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