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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信任

欢喜冤家:王妃不要逃 季雨宸 2024-05-14 22:36
端木愈发急切,上前握住沈煜烈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哀求:“请王爷先处理眼前的事,再想美食不迟。您要不要公子医治?”
沈煜烈的目光却似乎停留在远方,他轻声说道:“你也想念那味道吗?那就让多准备一些吧。”
这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让司蔷羽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他突然伸出手,将未说出口的话写在沈煜烈的掌心。
沈煜烈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轻轻点头:“好。”
那一刻,司蔷羽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甜蜜与苦涩交织。沈煜烈对他的信任,如同一股暖流,温柔地冲淡了他心中的不安与迷茫。
端木紧握着那把经过酒精消毒的匕首,神情凝重。然而,司蔷羽却优雅地翻转手腕,从袖中抽出一枚雕工精细的青玉瓶,从中倒出三颗色泽圆润的大还丹,温柔地喂入沈煜烈的口中。
空气中弥漫着大还丹独有的香气,令在场的众人眼中闪过一丝震撼。这等灵药,实在是世间罕见。
司蔷羽又取出三枚大还丹,静静地吞入自己口中。然后,她才缓缓拿起那把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与沈煜烈的腕上各自轻轻一划。血液顿时沿着刀口流淌,两人的手腕紧贴,血水交融。
端木目睹了这一幕,只见他们体内鼓起的部分仿佛有生命般涌向伤口,一团团似是血球的虫子从刀口滑落,坠入沈煜烈所在的药浴之中,发出令人心惊的落水声。
尽管体力逐渐不支,沈煜烈仍努力保持着清醒,他轻声戏谑地对司蔷羽说道:“若本王无法生还于世,可愿相随于黄泉?”
司蔷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两人的手腕,看着血流渐渐止住,肌肤恢复如初。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两双腕上,整个丹若院落内,紧张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就在此时,端木感到耳边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那是他家王爷的声音,正通过隔空传音的方式传递给他。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年代,变故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
就在那些潜伏于体内的蛊虫被悉数驱逐之际,沈煜烈的身体突然失去了力量,仿佛生命之火在刹那间熄灭。
“王爷——”那一声凄厉至极的呼唤,如同利箭穿透了丹若院的宁静。
端木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沈煜烈,急切地探查他的脉息。然而,除了残留着药汤温度的身躯,他找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没有心跳,没有呼吸,仿佛一切生机都已离他而去。
端木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绝望:“王爷!”
而宫商角徵羽五音,已经将摇摇欲坠、只能依靠椅子支撑站立的司蔷羽紧紧围住。她仿佛失去了灵魂,过了许久,才如梦初醒般缓缓走向沈煜烈,颤抖的手覆上了他的腕脉:“怎么会这样?”
如果这便是结局,那么她,又该如何独自承受这世间的沉重?
在那个古老的时代,毒与药往往同行,如同阴阳相生。她,司蔷羽,深谙此道,却未曾料到,这以毒攻毒的法子竟会失效。
端木,那位忠诚的侍卫,愤怒地将她一把推开,声如洪钟:“你何故害死了王爷?宫商角徵羽!为王爷复仇,杀了她!”
沈煜烈,昔日风华绝代的王爷,如今被从滚烫的药汤中抱出,身躯冰冷,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司蔷羽心中震惊,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亲手将他推向死亡的边缘,化为一具无生命的尸体。
他躺在那里,面容宁静,双眼紧闭,那曾经充满生机的身躯,如今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的心,为何会在看到他这般模样时,感到如此剧烈的痛楚?仿佛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正在从她的灵魂深处被抽离。
就在这时,一只土黄色的小猫悄然跃入窗内,司蔷羽的目光瞬间明亮,她捉住那只猫儿,向沈煜烈扑去。
端木挡在她的面前,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不解:“你还要做什么?”
司蔷羽紧紧握着那只猫儿,声音坚定:“这是雪山银狐,它的血能解百毒。让我再试一次!”她巧妙地避开端木,将那带着银色光泽的狐血滴入沈煜烈的口中。
血色的鲜艳染上了苍白的唇瓣,那是一种震撼人心的残缺之美。
“活过来啊!活过来!”司蔷羽的目光中充满了渴望,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希望逐渐变得黯淡无光。那只小猫从她的怀抱中跃出,蹭到沈煜烈的身旁,仿佛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那已经冰冷的身躯。
时间又过去了半个时辰,司蔷羽终于无法承受这重压,她的内心彻底崩溃了。
她身后的端木,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坚持的力量。
一声令下,六把长剑交错挥舞,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猛然斩落!
司蔷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跌跌撞撞地逃离那片刀光剑影,不记得是如何冲出城门,也不记得是如何来到了这个地方。
微风轻拂过脸颊,司蔷羽突然从失去爱人的悲痛中清醒过来,她站在琅琊山最高的悬崖前,眼前是无边无际的天空,身后则是紧追不舍的杀机。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面容显得苍白而凄美,司蔷羽的十指如同飞舞的精灵,道道银光从指尖射出,宛如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宫倒而商起,商倒而徵立。司蔷羽的指尖触及最终一根细长的银针,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悲愤:“你们何必如此绝情绝义!他的离世,我亦心痛不已,但——”
“王爷有令,若他不能归来,司蔷羽必受诛杀!”端木忆起自家王爷临终前的密语,声音不禁尖锐起来。
司蔷羽忽然感到力竭,往昔种种如幻灯般在脑海中上演,此刻却显得如此荒谬。
她笑得凄凉,仿佛崩溃一般——是否这场戏中戏、局中局,只有她一人未能洞悉。
记忆中浮现前世曾听过的歌词:“是我入戏太深!”她的身体向后倾斜,失重的感觉如潮水般涌入她的魂魄……
城外七里坡的小木屋内,一位鹤发童颜的白衣男子慵懒地扇动着药炉下的火苗,眼神昏沉,无精打采地垂落。
不远处的一张小床,躺着一道消瘦苍白的身影。那细腻的远山眉,闭着眼仍透出桃花般的眼形,高挺的鼻梁下是一抹如樱桃般的红唇,正是那日自琅琊山坠落的司蔷羽。
如果司蔷羽此时清醒,定会大声抗议:“老头儿,哪有你这样熬药的!药都要糊了!”
深夜,寂静的屋内突然响起一声压抑的呻吟。司蔷羽在床榻之上缓缓苏醒,却因不慎牵扯到身上的伤痕,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她睁开双眼,环视四周,忽然目光定格在一旁的身影上,不禁惊呼:“啊——老头子!”
她的尖叫打破了夜的宁静,惊醒了那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他本能地反应,一巴掌挥出,手中的蒲扇重重拍在司蔷羽的脸上。她尚未来得及坐稳的身体,又一次无力地摔回到了床榻之上。
白衣男子迅速站起,警觉地四处张望,疑惑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是谁在唤我?”
就在这时,门外探进了一个小小的脑袋,那好奇的目光紧紧盯着白衣男子,模仿着他的语气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是谁在唤我?”
白衣男子眉头一挑,半是惊讶半是好笑地看着门口那个模仿自己的人,重复了一遍:“野人?刚刚是你在叫我?”
门口的小人影也跟着挑眉,学着他的话:“野人?刚刚是你在叫我?”
白衣男子忽然一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嘲道:“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你是个痴儿!”
门外的小人影也似懂非懂地跟着一拍脑袋,学着他的语气说:“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你是个痴儿!”
在昏黄的灯光下,司蔷羽躺在床榻之上,随着蒲扇轻摇,她终于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这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又似是调侃那位家中的长者。
“看看我家师傅,多么有趣。”她心里想着,若是外人见到他那副模样,不知会有多少下巴惊掉。那些所谓不食人间烟火、俊逸若仙的形象,都不过是虚妄罢了。
她的师傅,阐颜,外表看似高冷孤傲,实则内心滑稽可笑,总是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
而阐颜,听到徒弟的嗤笑声,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个病弱的弟子。他轻轻挪开手中的蒲扇,目光落在司蔷羽的笑脸上,不由得长叹一声:“你不想笑便罢了,何必哭笑不得体呢?若让人看见,你这百晓生红颜榜排名第二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司蔷羽听后,情绪终于失控,泪水汹涌而出,将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她泣不成声地述说着自己如何努力取悦沈煜烈,她的婚姻是如何辛酸破碎,她的善心是如何被无情践踏,直至被迫走向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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