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哪儿也不去

然而，司徒瑾杉却是坚决地摇了摇头，声音坚定无比：“朕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花喜此时已是力竭声嘶，尽管是深秋凉爽的天气，她的额头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虚弱地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哀求：“你快出去……难道你忘了我们事先怎么说好的吗……快出去……”
面对花喜的请求，司徒瑾杉的心中五味杂陈，但他仍旧不愿离开，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她的身影，仿佛想要用自己的目光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深知，这位男子必将如那些穿越剧中的主角般，执着地要留在此地，见证孩子的诞生。因此，她早已提前警告他，深怕这些守旧的人太过固执，在将他逐出这件事上纠缠不休，而忘了为她接生的大事。然而，这男子又开始耍起无赖，竟要求一个筋疲力尽的女人去提醒他。
“难道我在此陪伴你，不好吗？亲爱的，让我留下吧……”
“不……请你出去……否则我就停止生产！”无奈之下，她只能硬着心肠说出决绝的话。
司徒瑾杉无法抵抗她的意愿：“好好好，我这就走……”他转身离去，临行之际，还不忘向屋内的助产婆们发出警告：“你们务必小心行事！”
“皇上放心，我们定会全力以赴，确保娘娘与皇子平安无事！”屋内的人们急忙回应。
司徒瑾杉终于退出了房间，但就在他轻轻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房内传来了一声更为凄厉的尖叫，若非皓月及时拉住，他几乎又要冲回去。
“皇上，我并不是要说产房有何不洁，所以皇上不能进入，只是如果皇上进去了，不但帮不上忙，反倒会让助产婆和娘娘更加紧张，这对娘娘的生产岂不是更不利？”他在男人即将冲动撞门之前，赶忙说完了这番话。
司徒瑾杉顿时愣住了。
确实，他的进入并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他伫立于此，心如刀绞，她独自在房中泪洒如雨，他却只能在此守候。
“娘娘素来行事独断，古训于她何足挂齿。皇上宽心，若娘娘有所求，定会毫不迟疑地召唤您。”
司徒瑾杉长出一口气，愁云惨淡。
他曾誓言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然而命运弄人，如今她依旧痛彻心扉。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将那南宫萧碎尸万段！
“啊！”
又一声尖叫划破寂静，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皓月，她……孩子尚未足月，会不会……”
皓月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急忙安抚道：“皇上勿忧，娘娘自有天佑，必能安然无恙。”
时间缓缓流逝，龙吟宫内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屋内是女子的哀嚎与助产婆们的忙碌声，屋外却是一片死寂。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踱步徘徊，众人皆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等候消息，无人敢发出丝毫响动，生怕触怒了这位帝王。
终于，门扉轻启的“吱呀”声响起，原本在庭院中央的身影瞬间移至门前。一名宫女匆匆而出，脸上带着历经风雨后的释然与难以掩饰的喜悦。
在深宫的寂静中，司徒瑾杉屏息凝神，目光交织着惊诧与喜悦，轻声问道：“室内的情形如何？”
一名宫女气喘吁吁地跑来，满面喜色，激动地开口：“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为皇室添了一对宝贝，一位小皇子和一位小公主，真是龙凤胎啊。”
“好，好，好……”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地踏入了内室。然而，在他还未见到那个令他牵挂不已的女子之前，他的奶娘已经抱着一个孩子迎了上来，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皇上，您瞧，小皇子长得和您小时候简直是如出一辙啊……”
听到这话，司徒瑾杉的心头掠过一丝莫名的讽刺。
孩子……怎么可能和他相似？
那是床上那个女人，与南宫萧所生的孩子啊！
他不过是无意中成了个便宜的父亲……
奶娘并没有察觉到他眼中的复杂，误以为他是欢喜得无言以对，便更加兴奋地把孩子递到他的怀里：“皇上，快抱抱小皇子吧，奶娘对您小时候的模样记忆犹新，小皇子真的和您小时候一模一样……”
在一片混沌的思绪中，司徒瑾杉勉强伸出双手，接过了那小小的生命。他的唇角挤出了一丝微笑，尽管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无妨。”他自语般地安慰自己，“哪怕这孩子并非我所出，他仍是喜儿的血脉啊。”
从此，他下定决心，要全心全意地呵护这个无辜的生命。抱着这份决心，他低下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怀中的小生命。当他的视线与那双清澈如水晶般的小眼睛相遇时，他心底深处似乎有根弦被轻轻拨动，发出了微妙的共鸣。在那一瞬间，他竟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孩子……”他轻声呼唤，声音中满是柔情。
怀中的小生命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爱意，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地回应着他。
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感觉啊，他心想。仿佛这个孩子，真的与他有着不解之缘。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因为深爱着喜儿，所以对这个孩子的爱也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
“不，似乎有些出入。”
他深深地爱着这个孩子，无比挚爱。
即使这并非他亲生的孩子，他也愿意用尽毕生的精力去守护这个小生命……
床上的她，声音虚弱而绵软，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司徒瑾杉，到我这里来……”在这一刻，司徒瑾杉已无心关注其他，急忙来到她的身边：“喜儿，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养足精神再说给我听，好吗？”
然而，她却固执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我现在就想要告诉你。”
“好，好……你说吧，你说吧……”
“你过来……”她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自己的耳畔。待他俯身下来，她将嘴唇贴近他的耳边，语重心长地说：“司徒瑾杉，这是你的儿子和女儿，你开心吗？”
听到这话，司徒瑾杉心头一震，差点让怀中的孩子从手中滑落。
她所说的……他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意思？
孩子，是他的孩子。
他曾经承诺，视这对孩子如同己出，但此刻她的话语似乎暗含别的意思。难道她的意思是……
“喜儿，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不可置信的疑惑。
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尽管面色略显苍白，但那双星辰般璀璨的眼眸中，却是无尽的柔情蜜意：“我是想问，如今你有了亲生的儿女，你的心中可有欢喜？”
他欲言又止，情感澎湃至极，却不知如何表达。双唇微颤，心内无数话语翻涌，疑问重重，却始终难以吐露半字。
“你们先退下吧。”她轻声吩咐屋内的宫女和产婆，接着又补充道，“小皇子和小公主也一并带走。”
众人领命，以为帝后二人欲享片刻宁静，便都知趣地退出了房间。
在那一瞬间，花喜的目光如锐利的剑，直直刺入司徒瑾杉的眼底，仿佛要穿透他的胸膛，探寻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司徒瑾杉，我的问题，你还未给我答案，你的心中，可有喜悦之情？”
“喜悦，我自然是喜悦的！”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然而脑海中却是纷乱如麻，难以平静。
她的声音又飘了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方才所言，那个孩子，他……他是我的血脉吗？”
“没错，他是你的。”花喜略微停顿，声音中似乎藏着一抹深意，“你告诉众人，这个孩子是在我远嫁西冷之前便已存在，但为何，你自己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呢？”
“什么？”司徒瑾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凝固，那双深邃如凤眼的眸子里，满是难以置信之色，“在我远嫁西冷之前？那是何时的事？为何我一无所知？”
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惶恐，似乎有什么深藏的事物即将浮出水面，却又捉摸不透。
花喜见状，眼中也掠过一抹惊异：“难道，你真的已经忘记了吗？”
望着他依旧茫然的神情，她的心头涌起一阵急火。她多想挣扎着起身，给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一顿好打，然而全身无力，连坐着与他对话都显得极为吃力。她努力撑着，眼角却不禁泛起红晕：“你居然忘记了……司徒瑾杉……就在那座假山之后……在你迎娶张如月之前……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说……”司徒瑾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无血，整个人被一股沉重的阴影所笼罩，“你是说在我决定让你远嫁西冷的前一夜？”
“没错！”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妖异的冷漠。
司徒瑾杉身体一震。
原来如此……
一切恍然大悟！
难怪那种感觉会如此熟悉，难怪他会觉得自己怀中的是她！可是当他向如月询问时，为何她没有否认？因为她的沉默，自己与她错失了整整半年的时光！
难怪她会那样坚决地在自己脸上留下伤痕，难怪出嫁那日即使他出手阻止，她也不愿意跟随自己回家，难怪即便归来后，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原来真相竟是这般残酷！
“你可知道那一夜过后我承受了多少痛苦？你竟然为了巩固皇位，将你的女人当作礼物献给异国的君王……你可知道我有多痛，当我成为你的人之后，你却在短短三天后就迎娶了张如月！你可知道我有多痛，就在你娶张如月的那夜，墨兰离世，蓝衣失去了一只手臂……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熬到如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