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和:“记住,无论我在不在,如果他敢再来,就给我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恐惧。”尽管她试图控制情绪,声音仍旧透露出愤怒的颤抖。
就在这时,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打破了屋内的平静:“元静,快出来,我请来了小王爷,快来见一见。”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屋内的三人都不禁心跳加速。
声音虽然略显遥远,却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热情,仿佛是久别的亲人。然而,这份“亲切”并非出自真心,与元静他们毫无瓜葛,若说有关联,那也只是让人感到一种令人不悦的虚假。
“让开,让开,你们这是做什么?我是这家的表少爷,几日不见,难道就不出来迎接了吗?快去,快去把小姐和云舒、云浅叫出来!”房外的下人们已经听到声响,纷纷出来阻拦,这让表哥的那些下人出声斥骂,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元静啊,你不愿出来吗?若是不出来,我可就要进来找你了。元静,你是不是身体不适啊?”屋外的表哥伸长了脖子,声音一声比一声高,却始终无法越过下人们的阻拦。
元静心中暗想,正打算为母亲出口气,这个表哥却自己送上门来。她轻启红唇,淡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出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又想要耍什么花样。”
在深宅大院的后园,云舒正巧遇了风风火火而来的表少爷。她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表少爷,您这是悄无声息地来到后园,难道忘了家中的规矩?还是说,姑老爷的教诲对您来说,不过是耳旁风?”
表少爷却笑嘻嘻地回应:“小美人,咱们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今日我带来的,可是位尊贵的客人,快请元静表妹出来见见。若是表妹不便,我们进去也无妨。”
云舒的脸色一沉,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表少爷,您这是酒意上头,忘了自己的身份?擅自闯入小姐的闺房,您可知道这对小姐的名声有多大的影响?别因为一句‘表少爷’就真把自己当成了主子。您要记住,这里终究是陆家,不是您可以随意妄为的地方。请您自重,不要丢了自家的脸面。”
心中暗自叹息,云舒不禁为姑奶奶感到不平:为何同是陆家的子孙,表少爷与大少爷的差距如此之大?
表少爷却不以为意,他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今天我带来的这位贵客,足以给你们家小姐增添光彩。快去通报吧,这位可是连舅舅都要恭敬三分的小王爷。”
看着表少爷那副得意忘形的模样,云舒心中暗想,如果他看过《铁道游击队》的话,一定会发现自己此刻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崇洋媚外的狗腿子。
在听闻表少爷的描述后,云舒这才抽出空闲,细细打量起旁边站着的这位所谓的“小王爷”。初看之下,倒也不觉令人厌恶。那位“小王爷”的长相还算顺眼,打扮得也算得体,可当他投来目光时,却让人不禁皱眉。那眼神中满是贪婪与猥琐,让云舒心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老人们常说的“物以类聚”,眼前这两位,真是将此言诠释得淋漓尽致。两人目光中流露出同样迷离而放荡的神情,是那些纨绔子弟特有的模样。尽管“小王爷”试图装出一副斯文的模样,但华服下难掩其挥霍无度的本性。果然,耳闻不如目见,见面更胜于闻名。
“奴婢见过表少爷,见过‘小王爷’。若小王爷有何要事,请移步前厅详谈,告知我家男主们。今日我家小姐正为太后娘娘抄经祈福,实在不宜相见。”担心云舒一人难以应对,云浅紧随其后也走了出来。
“无妨,元静不出也无妨,有云舒、云浅两位出来便好。”表少爷一见云浅现身,目光便如钩子般牢牢锁定,仿佛随时都要上前拉扯。先前拦住他的几个粗使仆人,生怕他突然冲动行事,或是闯入内室,纷纷向前一步,更加用力地阻挡。
“小王爷,您看如何?我可有欺瞒您?这两位佳人,是不是如我所言,宛如凡间仙子?”表少爷忽地转变话题,扭头询问,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只见“小王爷”,犹如饥肠辘辘的狗儿突见美味排骨,馋涎欲滴。“美,真是美极了!”他赞叹之余,竟不自觉地伸手擦拭下巴,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模样,连那副斯文的伪装也早已抛诸脑后。
陆元静虽然名声不佳,却不曾想到,他竟有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作伴嫁妆。如此佳人相伴,何愁不能攀附权贵?陆家老爷此计甚是高明,实在高明!小王爷似乎洞悉了其中深意,面露恍然之色。
“陆元静真是一颗福星,不仅带来富贵,还有这般绝色佳人,妙哉,妙哉!我实在是太喜欢了。”小王爷满脸的得意洋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美好未来,笑声中透着一丝轻佻。言罢,他便欲向云浅靠近。
“小王爷,您曾答应过,若娶得元静表妹,便赠我一间商铺,还有两位美人中的一位。”表少爷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挡在了小王爷的面前,阻止了他的进一步举动。
“哼,这两个美人我都看上了,大不了我再给你一间商铺,至于女人,你去花楼便是。你以为自己有资格拥有这样的美妾?”小王爷对表少爷的打岔显得极为不悦,一把将他推开,再次伸手欲触云浅的脸颊。云浅机警地后退,避开了他的触碰。
“把你的脏手拿开!”云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冷冽。
“止步!”元静与匆匆赶来的陆大少爷异口同声地喝止。
陆承泽听闻下人们喧嚷,说是表少爷带了位小王爷,趁传话之际擅自闯入了元静的居所,便急忙赶来。目光一扫,见到已重新装扮的妹妹竟也在院中,而那位鄂小王爷正欲对云浅不轨,他心头火起,怒不可遏。
“快些人来!表少爷醉了酒,神智不清。速将他扶稳,取绳索来捆上,免得他自伤。手脚要快,但也别伤了他;捆绑得要紧,千万不能让他挣脱。”陆承泽语气平缓却命令明确,仆人们立刻拿来预备好的麻绳,迅速而谨慎地将表少爷捆得严严实实,谁也不敢大意,毕竟在少爷和二小姐愤怒的目光下,谁敢不用心?
“小王爷,迎接来迟,恕罪恕罪。不知今日莅临敝舍,未及通报便急匆匆进入内宅,有何贵干?”陆承泽面带诚恳之色,甚至透着几分惶恐。他的言下之意是:我既已演得如此周到,你最好也能编出个恰当的理由,好让我们都有台阶可下。
鄂小王爷虽是个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却也勉强算是个有头脑的败家子。身处他人后园,他自不会过分嚣张。眼见自家表哥已被示范性地绑起,此刻即便解开,恐怕也是遍体鳞伤,自己又何必重蹈覆辙?他立刻收敛了轻浮之色,道:“是贵府表少爷邀我入内赏景,不料有幸遇见元静小姐及两位佳丽,真是三生有幸啊!”说罢,还不忘向她们投去赞赏的目光。不愧是王府出身的纨绔,言辞之间,毫无预兆,率性而为。
陆承泽目光一瞥,便瞧见了那败家的胚子,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意。他心中暗忖,非得将此人从元静她们身旁带离不可。
“前堂已备下细茶点心,何不移步一叙?”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哦,真是太好了!”那人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不过,还请小王爷先行一步,随下人前往。我得稍作安排,处理一二杂事,即刻便来。”陆承泽这般说着,言下之意,我实在繁忙,无暇与你周旋。
“时日已晚,不敢再扰尊驾,您忙里偷闲,我亦感念不尽。咱们改日再续前缘。”鄂小王爷心知与陆承泽交谈无异于对牛弹琴,今日之行,不过是图一时之欢,至于深谈,实无必要,反倒尴尬。他心中另有盘算,急需回家与母亲商议,欲娶陆元静为平妻之事。若是让陆元静屈居为妾,陆家自是不肯答应。为了这两位美人,他必须尽快回家,催促母亲前来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