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房长女

那种骨头都在颤抖的冷忽然间消失，温玉瑶只觉得浑身一松，忍不住尖叫着坐起身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嗅到淡淡的檀香气息，温玉瑶忽然看到蚊帐上的影子，顿时惊出一脑门的汗。
这哪里是温府门口，明明是一处庵堂的厢房！
温玉瑶吓得连忙坐起身，下意识地掀起被褥下翻找自己孩子的襁褓，可哪里还有孩子的影子……只有一个余温尚在的汤婆子放在身侧。
她惊恐万分，走到不远处小桌前，对着铜镜端详，那里面……明显是一张不谙世事少女的脸！是她十年前的脸！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自己未出嫁之前，一切的噩梦还没开始之前！
这时，不远处依稀传来女子诵经的声音。
厢房门轻轻打开，一个面容清秀的婢女抱着几本书进来，看见温玉瑶站在窗边，连忙放下书取来一件披风笑道：“小姐起来了？怎么就站在窗边？山里夜风凉，别着了风寒才是。”
温玉瑶一时错愕，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婢女，“红叶？真的是你！”
红叶微微一愣，不解道：“小姐，是我啊，您怎么了？”
红叶是温玉瑶待字闺中时贴身伺候的婢女，但上辈子她为了救自己，被歹人掳走，凌虐致死……
温玉瑶看着眼前的人，良久才缓过心神，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触感紧实滑嫩的脸庞：“是真的，我真的回来了……”
红叶展颜笑道：“小姐是睡迷糊了吗？也难怪，今日是初一，小姐抄了一夜佛经为二夫人祈福，自然是累狠了。现在天色尚早，庵堂里的姑子还在上早课，要不小姐再眯一会？”
二夫人祈福？
温玉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开始凝固。
当年母亲重病，自己听信大房夫人的鬼话，到城郊庵堂抄写佛经，替母亲祈福。
不久后收到母亲病危的消息，赶着下山回府又遇到山匪，最后贴身婢女红叶惨死，自己也失了清白。
最后被解救回府时，才知道母亲已经病故，而自己失贞之事却莫名传遍大街小巷……
大房夫人怕自己想不开，给她某了一个“好姻缘”，嫁给她外甥为妾室。
但这场婚姻才是噩梦的开始……
上辈子自己跟孩子惨死，这辈子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思及此温玉瑶挤出一个笑容道：“嗯，我是有些疲乏，刚才睡得不踏实，我再躺会，你先下去吧，不用伺候了。”
红叶微微一顿，随后应了一声是，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厢房。
温玉瑶坐在妆匣前，透过铜镜看着自己这张稚气未脱的脸，伸手轻轻抚摸，温暖而柔软。这样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温玉瑶的回忆再度涌上心头。
刚刚红叶提到今日正是初一，按照曾经的记忆，自己还会在庵堂呆到初九，才会收到温府家仆送来母亲病重弥留的消息。
山匪掳走自己不过只是堂哥一家的算计，要让自己失贞，然后自戕。
二房无人，自然所有财产只能交给大房打理……
一念而过，温玉瑶收敛心神，用凉水洗漱之后，穿上一身素净又简单的衣服，头发只是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斜斜的簪一根银钗。
她又将自己的行李简单收了一个包袱，这才拉开房门。
红叶正在不远和一个小尼姑说着话，看到温玉瑶出了厢房，连忙对那小尼姑拜了拜，这才快步走到温玉瑶身边道：“小姐，要去用些素斋吗？”
温玉瑶摇摇头，缓缓开口：“不，你去收拾一下，我们天亮便下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