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满心疑惑地望向马知县,内心暗想他必是被先前的巨大压力搞得迷糊了。“什么意思?什么叫‘通过了考验’?”我的目光试图在马知县的眼神中寻找答案,然而他却视若无睹,目光坚定地锁定在一旁的贵叔身上。
转过身,我期待地望向贵叔,希望他能解开我的疑惑。但贵叔坐在那里,宛若修炼成仙的高人,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点头的动作轻微而神秘。
空气在房间中凝固,变得异常沉闷。无法忍受这份沉默的窒息感,我猛地拍了桌子,直言不讳地质问贵叔:“别再装神弄鬼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音未落,马知县突然从椅子上站起,他的声音冰冷而有力:“郑琦,你胆子不小,敢对九千岁如此无礼,你是想找死吗?”
马知县的指责让我愈发怒火中烧。在我眼里,贵叔无论如何都是那位亲切的长辈,他与我的关系从未需要马知县来指手画脚。
我反驳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不论贵叔是不是九千岁,即便他真的是,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声音坚定而真诚,表明了我与贵叔之间深厚的关系和彼此的相处之道。
气氛在房间内再次紧绷,就在这时,贵叔轻咳一声,缓和地说:“好了,两位都别吵了,坐下吧。”听见贵叔的声音,我不再与马知县争执,直接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然而,马知县显得有些不悦,他转身对贵叔说:“九千岁,他刚才对您那样讲话,这怎么就算了呢?”
马知县的话语让我刚刚平息的怒气又开始上升。正当我准备反驳时,贵叔却告诉马知县,如今的他已不再是什么九千岁,而是未来阁的一名管家。贵叔坦言自己很享受与我之间的交流,并告诫马知县不要将官场的规矩套在我们的关系上。
马知县似乎还有话要说,但贵叔已经站起身来,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满意。随后,贵叔向马知县表明,皇上并未看错人。从刚才的考验来看,马知县的确有资格得到贵叔的认可。
贵叔还向我揭露了一番秘密,他说出的每句话、走过的每一步,甚至每一次呼吸都是有意安排的,目的仅仅是为了给马知县施加压力,以测试他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贵叔对马知县最后能够站起来表示出了意料之外的赞赏,认为这实属不易。
贵叔言罢,马知县有些窘迫地笑了笑,他对贵叔说,能够通过这样的考验实属侥幸。他还表示,自己没想到贵叔离开朝堂这么久,仍然能散发出如此威严,这让马知县感到十分敬佩。
两人相互赞赏了一番后,贵叔优雅地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不凡的气质,这样的贵叔,是我所未曾见过的。
贵叔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品了一口,然后便询问马知县此行的真正目的。“你来这里担任知县,究竟是为了什么?”贵叔问道。
话音刚落,马知县急忙站起身来,随即又跪到了地上。他对贵叔坦诚,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寻找贵叔,至于担不担任知县,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马知县的话说完,房间陷入了沉默。马知县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贵叔沉吟片刻,深深叹了口气,接着问马知县:“皇上近来可好?”
贵叔的语气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关切,似乎在透露出他对皇上深深的挂念。尽管出于某些不得已的原因,贵叔已远离了皇上的身边,但显然,心思依旧牵挂着那皇家的旧日光辉。
跪于地上的马知县抬起头,向贵叔报告说皇上如今康健,虽然在贵叔未告而别的年月里皇上颇感忧戚,朝政因此稍有忽略,但皇上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并在随后的年头里更加勤政爱民,国家也因此安定繁荣。
贵叔听完马知县的话,静默地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我注意到贵叔的眼眶微红,他对皇上的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随后,马知县继续说,尽管这些年皇上未曾公开提及九千岁,但作为皇上的心腹,马知县深知皇上始终在暗中派人寻找贵叔。贵叔的书信到达皇上手中时,皇上欣喜若狂。然而,皇上也清楚,此事不宜外扬,唯恐消息泄露反而危及贵叔安全,故此密派马超前来寻访。
听到这些,贵叔沉默良久。终于,他叹息着告诉马知县,皇上已长大成人,能独立治理国家,他的归去已无多大意义。贵叔坦言自己已习惯了目前的生活,若是再回朝廷与文武百官斗智斗勇,那已不是他所追求的。他愿意在未来阁继续他的管家生涯,这才是他心之所向。
马知县听后,缓缓从椅子上站起,从怀中悄然取出了一物。
他说,皇上早已预料到贵叔可能的决定,因此特意交予了马知县一件物品。若贵叔坚持不欲返京,便将此物转赠于贵叔。马知县的使命便是,一旦贵叔见物不为所动,便让贵叔随心所欲即可。
言毕,马知县将那物递向贵叔。贵叔接过之后,缓缓展开裹在外面的丝绸。随着丝绸的一展,露出了一枚雕工精细的玉佩,上面刻着栩栩如生的腾龙。贵叔瞧见此玉,身躯一僵,仿佛时光凝固。
良久之后,贵叔方才回过神来,将丝绸重新覆盖玉佩,轻声叹息:“未料,皇上竟将此物托付给你交给我,看来皇上确实深思熟虑。”
虽我不知此玉佩何以令贵叔如此动容,但从贵叔的言辞中,我能感受到这玉佩对皇上的特殊意义。
贵叔小心翼翼地将玉佩包裹妥当,手中握着,似乎难以割舍。但终究是决然地又递回给马知县,眼神坚定而略带哀愁地说:“我岁数已高,不能再为皇上解忧了。请你回去禀告皇上,愿他理解一个老臣的心情。”
马知县审视着递还的玉佩,又看向贵叔,随即轻轻摇头,他向贵叔解释道,皇上已有嘱托,无论贵叔是否愿意回京,这块玉佩皇上都不会要回。
贵叔注视着马知县,询问道:“皇上真的如此说?真的将此物赐给我了?”贵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马知县静默地点头,坚定地回应贵叔,皇上的确如此吩咐,他绝不敢妄自传言。
贵叔接过玉佩,轻抚着那精雕细琢的腾龙,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喜爱。他向我透露,这块玉佩原本是贵叔之物,是上一任皇上为了表彰贵叔的功绩而赐予他的。
然而,当时的太子年幼爱闹,贵叔便用玉佩逗乐他,没想到太子异常喜爱这玉佩,每每见到就不再哭闹。最终,贵叔下定决心,将玉佩偷偷赠予了太子。
即使后来太子即位成为现今的皇上,他也并未将玉佩返还给贵叔。皇上曾对贵叔说,他知道贵叔对这玉佩情有独钟,但他希望将玉佩常伴左右,因为这象征着贵叔多年来的教导与期望,皇上希望这玉佩能时刻提醒他,勉励他成为一位明君,不负贵叔的教诲。
贵叔缓缓说道,皇上将这玉佩返还给他,定是心中不舍。
马知县点头,向贵叔传达皇上的情感。皇上在拿出这玉佩时,也是情绪复杂,长时间把玩于手,决定将它交给马知县,皇上的内心亦是经历了一番挣扎。
贵叔再次细细抚摸这枚玉佩,但最终还是将它放置在马知县面前。贵叔坦诚道,虽然这玉佩是皇上赐予,但如今自己已决定不复返京,欲在未来阁继续其管家之职。他认为,持有如此贵重之物与他现在的身份不符,甚至可能招致不测。因此,他坚持要马知县将玉佩带回,亲手交还给皇上。
马知县轻摇头,回答贵叔,最好还是将玉佩留于贵叔手中。因为按照皇上的旨意,如果贵叔选择留在未来阁,则他,马知县,也将不再回京城,而是在此地继续担任知县。除非等到贵叔离世,马知县才会携带贵叔的遗体一同返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