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顾蕾却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走到桌前，自顾自地盛了一碗蛇汤，轻轻吹凉，便要品尝那一口。顾蕾轻轻地将手臂搭在了顾二川的肩膀上，柔声说道：“哥哥，我们毕竟是一母所生的兄妹，你作为大哥，总是那么好说话，不是吗？”
顾二川听到妹妹的话，急忙想要掩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别这么说，平日里你可是很少来找我的。”
顾蕾察觉到顾二川的表情，便知道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父亲平时会去县城吗？”
顾二川敏锐地感觉到这件事并不简单：“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蕾轻拍顾二川的肩膀：“哥哥，你想不想去县城里看看？”
顾二川心里很是向往，但还是拒绝了顾蕾：“奶奶不会允许我们去的。我们还是乖乖待在家里吧。”
“哥哥，放心吧，我们是跟着父亲去的，奶奶不会说什么的。”顾蕾继续哄骗着她的哥哥。
顾二川并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他拿下顾蕾的手：“蕾蕾，你就是想骗我，我才不信呢。如果我们真的跟父亲去，你自然会跟父亲说。”
顾蕾没想到她哥哥还挺精明，竟然没被他糊弄过去，她叹了口气，只好再次编造谎言试图欺骗她的哥哥。
“哥哥，其实是我觉得父亲每天上山打猎太辛苦了，而且他总是一个人去县城。哥哥你这么能干，一定也愿意帮父亲分担一些吧！”
顾二川被妹妹这样一夸，心里不由得飘飘然起来：“我是你哥哥，自然要能干。如果真的能帮到父亲，那我们去县城也未尝不可。”
顾蕾连连点头，又赶紧奉承了几句：“大哥想得真周到，跟着大哥，我什么都不怕了！”
平日里，顾蕾可不会这样紧跟在顾二川身后，说这么多好话。顾二川被顾蕾的甜言蜜语弄得晕头转向，加上这是为了帮助父亲，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早，顾蕾带着还迷糊的顾二川一起离开了顾家。顾大江家贫如洗，至今都没能买上马车。
顾大江只能步行，而顾蕾和顾二川还是小孩子，要走那么远的路，两个小家伙肯定走不了多久。顾大江经常去山上打猎，从早上出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走了半路，两个孩子已经累得不行，终于坚持不住，坐在地上休息起来。
顾大江回头一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他的两个孩子：“你们两个怎么来了？这个世界很危险，你们两个小家伙真是胆大包天！”顾二川把顾蕾挡在身后：“爹，是我的主意。我想你一个人去县镇太累了，我们去了还能帮你忙。”
不满五岁的小孩子能帮什么忙？顾大江侧头看向顾蕾，一定是这个小女儿的主意。“蕾蕾，是不是你让你哥哥带你来的？”顾大江拨开儿子，看着顾蕾说道。
顾蕾知道父亲很聪明，所以也没想瞒着他：“爹，带我们一起去吧！我还没见过县城是什么样子呢！带着我们去吧！”已经走了半路，时间也耽误不起，所以顾大江不可能再把两个孩子送回去。
“蕾蕾，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吗？你和你哥哥在路上一旦出现危险，我回去该怎么向你奶奶和你娘交代！”顾大江很少对顾蕾语气这么重。顾蕾心里只想着自己身怀异宝，即使出现什么问题，她也认为自己能够解决。
看见顾大江如此生气，顾蕾连忙表示认错：“爹，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先和你说。”顾二川轻声对父亲说：“爹，请不要责怪蕾蕾，她也是出自一片孝心。”
顾大江心里明白得很，这孩子似乎并不是来帮忙的，反而更像是来添麻烦的。
无论如何，既然两个孩子已经跟到了这里，顾大江也只能带着他们一起进入县城，毕竟他们也累得不轻。
顾大江取下自己的小背篓，让顾二川坐进去，而顾蕾则被他抱在怀里。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到了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清和县。县城门口站着两名身穿官服的士兵。
每当有人进入，士兵都会检查每个人携带的物品。顾蕾好奇地问：“爹，他们在做什么？”
顾大江没有立即回答，直到他们走到士兵面前接受完检查，进入县城后，他才开口解释：“看来是县城里出了些问题，所以门口才加强了警戒。”
顾蕾没有再追问细节，心想在这古代，除了盗窃重要物品或者发生人命案，还能出什么大事呢？
这些事情与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无关，与其深究，不如和她父亲一起探索这县城里可能的致富机会。
顾大江来县城其实没有其他特别的事情，主要是为了卖掉打猎得到的皮毛。家里劳动力有限，所得的皮毛并不多，最多只能卖个一两银角的价格。
每隔一两天，顾大江就会来县城一次，不仅仅是为了卖皮毛，更重要的是想看看这县城里有没有适合发展的商机。
顾二川在村子里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当他看到摊位上卖糖人的，便走不动路了。
顾大江掏出十文钱，给两个孩子各买了一个糖人。顾蕾不太喜欢吃糖人，便把自己的那份也给了顾二川。顾蕾紧紧抓着顾大江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县城里的女子们每次出门都会精心打扮，无论是衣着还是头饰都极尽精致与美观。然而，顾蕾却感到这些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过于刺鼻。当他们经过一家胭脂店时，顾蕾突然停下了脚步。
“爹，我们去那家店看看吧。”顾蕾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顾大江的衣角往胭脂店里走。
顾大江心里虽然觉得这家店的东西可能价格不菲，但还是顺着顾蕾的意愿走进了店内。没想到，他们一进店就被店里的小二盯上了。
这家人穿着朴素，一眼就能看出是买不起昂贵胭脂的顾客。小二不耐烦地挥手道：“去去去，你们既然买不起就别进来了。再弄脏我们的货，谁负责？”
顾大江被小二的话激怒了，正想要与他理论，顾蕾却捂着鼻子说：“爹，我们走吧，这里的香味太难闻了。”
这时，顾大江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条街上只有这一家胭脂店，所有有钱家的女儿都会来这里购买胭脂。如果他能制作出香味宜人的胭脂，肯定能够赚大钱。
想到这里，顾大江喜形于色，兴奋地把顾蕾抱在怀里：“我的宝贝蕾蕾真是个小福星！”
正在吃糖人的顾二川看到父亲异常高兴的样子，感到有些困惑。
“快离开这里吧。”顾大江没有心情再与小二争辩，带着儿子和女儿快速离开了胭脂店。
顾大河一脸疑惑地问：“爹，你抱着蕾蕾笑什么？”顾大江望着他那懂事的大儿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将来的路还长，会有许多辛苦等着你。”
心情愉悦的顾大江带着银两，在集市上选购了各式各样的零食，然后带着儿子和女儿踏上了回家的路。
蕾蕾和她哥哥未经大人允许便私自跑出家门，这让柳氏焦急万分，她在村子里来回奔波，寻找着孩子们的踪迹。
她的双眼哭得红肿，顾家的儿媳们也都纷纷出动，四处寻找孩子们，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瞒着年迈的顾王氏，生怕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当爷三平安归来时，柳氏已经哭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看到顾蕾蜷缩在顾大江的怀里，她气得浑身颤抖。
柳氏一怒之下，挥手就朝顾蕾打去：“给我下来！”
顾蕾的胳膊被打出了红印，她睁大眼睛，困惑地看着周围的人，随着疼痛袭来，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顾大江急忙护住顾蕾：“你怎么可以打孩子！”
柳氏声音沙哑，指着顾蕾说：“到现在你还护着她！这孩子太胆大了，竟然一声不吭就偷偷跑出去！你不知道我们都快急疯了！”
顾蕾从未想过，自己只是想帮忙父亲做生意，却引发了这样的局面。
她愧疚地想要去拉柳氏的手，却被柳氏躲开，结果顾蕾一个不稳，从顾大江的怀里摔了出来。
柳氏心里一紧，呼吸都停顿了，迅速伸手将顾蕾从地上抱了起来。
柳氏紧紧抱着顾蕾，仿佛怕再次失去她一般，顾蕾用小脸蹭了蹭柳氏的脖子：“娘，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别生我的气。”顾蕾以她柔和的声线安抚了柳氏那受创的心灵，使其获得了短暂的宁静。
柳氏轻触顾蕾的前额，无奈地叹息：“你这丫头，何时能变得懂事些？”
顾大河，那个老实的孩子，站在顾大江的背后，仿佛在寻求庇护。他对于父亲并不畏惧，唯独对母亲的情绪无能为力，一旦她流泪，他便束手无策。
柳氏紧拥着顾蕾，突然想起她的宝贝儿子也卷入了这场风波，便四处寻找顾大河的身影。
顾大河迅速藏匿于顾大江的身后，然而顾大江对此却无能为力。
当顾大江的目光与柳氏相遇时，他立即败下阵来。
顾大江只得将藏在背后的顾大河拉了出来：“孩儿他娘，咱家小子在这儿呢！”
顾大河用他的表情和目光无声地控诉着顾大江的不可靠，因他直接被出卖了。
顾蕾满怀同情地望着顾大河，内心默默地为她的大哥祈求平安。
柳氏一把抓住顾大河，开始了无休止的唠叨，但并没有偏离主题，大抵是在指责他作为兄长的不负责任。
待到柳氏心情舒畅之后，顾大河只是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前方，而顾蕾则轻轻拉着他的小手。
“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顾大河迅速甩开顾蕾那胖乎乎的小手：“别给我来这一套，蕾蕾，这次我被爹娘训得这么惨，全是因为你这个小丫头。”顾蕾轻轻点头，态度诚恳地承认错误：“是的，大哥，这次你全是为了我好，你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
顾大河急忙澄清：“从今往后，你要记住，只有我是你真正的大哥，其他人的话你都别听。”
顾蕾没想到这位小哥心里竟藏着这样深的情感。想到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这让顾大河欣喜若狂，即使是母亲责罚他一顿，他也心甘情愿。
顾大江和两个儿子匆匆从集市回来，连饭都没来得及吃。柳氏为他们热好了饭菜，顾蕾饿坏了，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着碗里的鸡蛋羹。长途跋涉让她疲惫不堪，小脚丫还疼得厉害。
顾大江边嚼着软馒头，边向柳氏讲述他今天构思的生意计划。但柳氏作为农家女，对这些商业事务一窍不通。
“相公，我觉得这事不太靠谱，我们哪里去找做胭脂的材料呢？”柳氏皱着眉头，心里觉得这事成不了。
顾大江对女性用品知之甚少，以为很简单，而且他觉得这是个未被开发的市场。如果家人去县城摆摊卖食物，虽然也能赚钱，但利润微薄。
顾大江坚信，如果他们做这个生意，一定能赚大钱。
“原料应该不难找，我们附近有森林和大山，总能找到需要的东西。”顾大江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顾蕾非常支持这个主意，看到柳氏依旧愁眉不展，便轻声劝道：“娘，胭脂是什么？能让女人变美的东西吗？我和爹在集市上看到很多漂亮女孩。”
柳氏的心思全在胭脂生意上，没心情闲聊，敷衍地回应：“是吗？有很多漂亮女孩吗？”顾蕾微微颔首，轻声道：“高夫人的病症，我已有了几分把握。待我仔细诊查一番，定能找出解决之道。”
高老板面露欣慰之色，回应道：“宋老板曾提及你的医术高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顾姑娘不仅医术精湛，更兼多才多艺，实在令人敬佩。”
顾蕾谦逊地回答：“高老板过誉了，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
不久，顾蕾便为高夫人开出了药方，并成功治愈了她的顽疾。自此，顾蕾的名声在高家与宋家的推崇下迅速传开，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求医者。
然而，某日医馆迎来了一位棘手的病人。顾大江在顾蕾取药之际忧心忡忡地说：“女儿啊，我看这人凶神恶煞，不像善类，咱们是否应该拒绝治疗？”
柳氏也附和道：“是啊，他手持利刃，吓得其他病人都不敢靠近。我们本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怎可让他将此地变成凶险之地？”
顾蕾闻言，步出内室，对那壮汉及其随行之人说道：“孩子中的是混合之毒，且中毒已久，非一日之功可解。目前只能先保住性命。”
那壮汉，人称顾叔，目光如冰地盯着顾蕾问道：“你是说，只要给你时间，便能彻底解毒？”
顾蕾肯定地点头：“正是如此，若你信得过我。”
顾叔眉头一挑，追问：“那你为我们治病，又有何条件？”顾蕾继续自言自语：“真是多得数不清！他们穿的衣裳，每一件都绣着精美的图案，可就是身上的气味让人不太舒服，闻着鼻子直痒痒。”
柳氏听到这里，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顾蕾的话上：“你说的是那种不太好闻的脂粉味吗？”
柳氏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想到树林和山坡上那些刚刚绽放的鲜花，若是用它们来制作胭脂，那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媳妇，这件事你就先试试看吧。”
柳氏听顾大江这么一说，心里便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此时天色已晚，要做事也只能等到明天了。
“那就等明天吧，我会叫上大嫂和二嫂一起跟我去，就当是去后山散散心，我们这么久都没出门看看热闹了。”
顾大江自然是乐见其成：“怎么不行，只要我娘子开心就好，不过出门前别忘了带上篮子。”
柳氏撅了撅嘴，轻哼一声，领着吃饱了的顾蕾就要进屋：“今晚你还是别回屋里睡了，我看咱们院子里那棵洋槐长得挺好，你就留在那儿当你的窝吧。”
顾蕾捂着嘴巴偷笑，这可是她爹第一次在外面过夜。
“媳妇，你又在开玩笑了，我要是不跟着你，在外面怎么能睡得着？”顾大江可不想在外面受罪，厚着脸皮跟在柳氏身后进了屋。
柳氏也只是对顾大江开开玩笑，怎么可能真的让他在外面过夜。
到了第二天一早，柳氏便准备好了篮子和筐子，赵氏和王氏正商量着一起去自家田地看看。
这段时间家里的田地都是顾老大在照看，其他人都忙着没空帮忙打理田地。赵氏正拉着王氏，打算这几日去田里帮忙。然而，她们还未迈出家门，便被柳氏拦下。
柳氏将筐子递给两位妯娌：“我们已经好几日没出去透透气了，正好家里人也不忙，不如一起去山上摘花吧！”
赵氏却对柳氏说：“怎么不忙？我家那位一直在田里忙碌，我本想带喜妮去田里帮忙。”
柳氏一听便知，大嫂今天是有事在身，不能一同去后山摘花了。
“那你们去吧，我自己去后山也行。”柳氏又想拿回篮子和筐子。
赵氏怎能放心柳氏独自去山上摘花？她扣下篮子和筐子：“今天就先忙你的事，顾老大那边他自己忙得过来。”
毕竟顾老大忙于田里的事务已非一日两日，他也不急于求人帮忙。
“这怎么行？田里的事情更重要，大嫂还是带着二嫂去田里吧！”柳氏不愿因自己的事情耽误田里的活计。
“你怎么反反复复的？今天就先陪你上山，明天再去田里也不迟。”赵氏坚定地说。
就在几人僵持时，顾蕾挎着昨晚顾王氏编的小竹篮从屋里走出：“娘，你怎么还不走？不是说好要带大伯娘和二伯娘一起上山吗？”
“去啊，当然去。蕾蕾快过来，大伯娘抱你，我们一起上山。”赵氏向顾蕾招手。
顾蕾小步走到赵氏面前：“大伯娘，蕾蕾还是自己走吧，上山也是力气活，别累着大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