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很乖的孩子了

　　顾蕾这般懂事，让赵氏欢喜不已，抱着顾蕾亲了好几口，然后对柳氏说：“三弟妹的这个小女儿真是讨人喜欢，听听这说话，多让人疼爱。”柳氏在一旁轻声笑道：“大嫂，您可别这么夸她，这小家伙现在可是个小机灵鬼，调皮着呢！”
赵氏却不以为意，笑着回应道：“孩子们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偶尔不听话也是正常的。蕾蕾已经算是很乖的孩子了。”
自从蕾蕾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一路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蕾蕾不时地撒娇卖萌，让人忍不住沉浸在这份欢乐之中，不知不觉间，他们便到达了后山。
柳氏早有准备，她在篮子里放了一些水囊和食物，这样一来，即使到了后山，大家也不会因为口渴或饥饿而感到不适。
赵氏喝了几大口水，满足地擦了擦嘴，好奇地问：“三弟妹，你今天怎么想到要来后山摘花呢？平时可不常见你提出要出门。”
“今天天气好，我就想到后山摘些花回去做些手工艺品。”柳氏向赵氏解释道。
听到这些花有特别的用途，赵氏也不再多问，转而关心起具体的任务：“那我们得摘些什么花呢？”
柳氏牵着蕾蕾的手往前走，边走边说：“花瓣自然是颜色越鲜艳越好。其实我也是临时起意，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香味浓郁的花朵也是可以的。”
后山广袤无垠，即便是经常来打猎的顾大江也未能完全探明这片山林。因此，几位妇女带着小孩，自然不敢深入探索。
然而，在近山处几乎找不到什么好看的花卉，能找到几朵黄色的小花已属幸运。
柳氏心中暗自叹息，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如果实在无法找到，也只能等顾大江下次进山打猎时再带些花回来。
“既然找不到，我们就不再找了，拿这些回去我也能做出不少好东西。”柳氏安慰道。
顾蕾却不信这些黄色的小花能有什么用处，毕竟制作鲜艳的胭脂需要红色的花朵作为染料，没有红花，她母亲怎能做出想要的东西呢？顾蕾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她的小短腿，一步步往深处走去。柳氏近来对这位小女儿格外上心，因此一旦顾蕾有什么异样的举动，柳氏总是第一个察觉。
柳氏迅速上前，紧紧抓住顾蕾的手臂：“你要去哪里？大人们还未动身，你倒好，自作主张，从不考虑后果。”
顾蕾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柳氏逮个正着：“娘，我只是看到前面好像有些红色的花朵，想去看看。”
“哪里需要你去查看，你就留在这里吧。”柳氏并不希望一个小孩子去探路。
尽管心里有些不安，但看着顾蕾执意要拉着她的衣服往前走，柳氏叹了口气，终于说道：“那我们就进去看看吧，既然已经走了这么远，我们就在这附近采摘，采完后立刻离开。”
王氏虽然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却十分坚定，听到家人的对话，她并不感到害怕，也跟着一起进入了深山。
一进入山中，感觉就完全不同了，迎面而来的湿气让顾蕾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娘，这里感觉好潮湿。”
柳氏却显得有些无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觉得难以忍受，可以先出去等着。”
顾蕾怎么可能愿意独自在外等待，尤其是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什么危险。
如果真的出现了无法解决的危险，她在这边至少还能有个保障，大家能躲进页面商店里避难。如果真离开了，她和她的母亲等人就真的没有了保护。
因此，顾蕾紧闭嘴巴，默默地跟在柳氏身后寻找花朵。顾蕾眼力极好，很快就采摘了许多紫色和红色的花朵，不到片刻，就装满了一筐。
王氏看着这么多色彩鲜艳的花朵，对柳氏说：“三弟妹，我们已经采了这么多花，应该够了吧？要不要摘一些颜色淡雅、香味扑鼻的花朵？”
虽然淡色的花瓣没什么实际用途，但既然二嫂提出了建议，柳氏只好说：“既然二嫂喜欢，那就摘一些吧。”王氏偏爱那些淡雅的玫瑰，她直接手持利刃，从花株根部将其截断，心想这样带回家中，尚可利用花枝制作些实用之物。
不多时，三人所携带的篮筐已是满载而归。柳氏急忙提醒道：“大嫂、二嫂，我们已经采得足够多了，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
赵氏手中拿着一朵淡白色的花，正准备离开，忽然左侧一个黑影闪过。赵氏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深山中出现黑影，显然不是好兆头。
“快走，我们得立刻离开！”赵氏焦急地说，脸上的恐惧之情，对于日常相处的妯娌们来说，一目了然。
柳氏紧紧抓住顾蕾的手，急忙向外逃去。这时，一阵“吼吼”的声音传来，赵氏立刻意识到那是何种野兽。
“不好，我们恐怕是遇到熊瞎子了！”赵氏断言道。
熊瞎子的威力无人不知，一巴掌便能致命。柳氏看着年幼的顾蕾，心知不能让这野兽毁了孩子的一生。
于是，她抱起顾蕾，飞快地朝外跑去，其余两位妯娌也紧随其后，生怕被熊瞎子追上。
然而，即使她们跑到了山脚下，熊瞎子仍旧紧追不舍，跟在她们后面。
三人虽然看不到背后的情形，但被柳氏扛在肩上的顾蕾却看得清楚：“娘，熊瞎子追上来了！”
柳氏闻言大吃一惊：“什么？”
顾蕾此刻也感到了恐惧，毕竟她还是个孩子，从未面对过如此凶猛的野兽。眼前出现的熊瞎子，身高如成人般，不仅令小孩害怕，大人见了也觉头晕目眩。赵氏眼见熊瞎子逼近，心知不妙，便顺势倒地，装死不动。王氏则继续向前奔逃，边跑边焦急地呼唤：“大嫂，你快点躺下，若是被那熊瞎子逮住，我们可就真的没命了！”
顾蕾忽然想起，面对熊瞎子，有时候静静躺在地上也能骗过它。于是，她急忙拽住母亲的手臂，急切地说：“娘，咱们快像大伯母那样躺下吧。”
柳氏却不肯听从，心想一旦倒下，熊瞎子一口就能咬到脑袋，那可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顾蕾见母亲不听劝告，心里焦急万分，甚至开始挣扎，试图让柳氏松开手。柳氏一边逃跑一边应付这突如其来的麻烦，气急败坏地伸手打了顾蕾的屁股几下。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命都快没了，还在这里胡闹！”柳氏责怪道。
赵氏已经迅速躺下，摆好了姿势，急忙向两位妯娌喊道：“快躺下，只要躺下，它就不会再追了！”
王氏体力渐渐不支，熊瞎子几乎要抓到她的衣服了。终于，王氏也支撑不住，“啪”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熊瞎子走到赵氏身边嗅了嗅，又嗅了嗅王氏，然后放弃了这两个猎物，转而快速追赶前面的柳氏。
柳氏虽然体力比王氏好一些，但因生育后身体未完全恢复，长时间的奔跑已让她接近极限。无奈之下，柳氏只好将顾蕾藏进采花的筐中，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熊瞎子已经冲到了她们面前。
顾蕾此时被放在地上，她急忙一跃而起，用头撞向柳氏的手臂，将柳氏撞倒在地。柳氏难以置信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顾蕾，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已经力不从心。在茂密的山林中，熊瞎子转了几圈后，似乎对柳氏和顾蕾失去了兴趣，便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了深山之中。
赵氏目送着熊瞎子的背影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拍去身上的尘土。
她转向柳氏，语气中带着责备：“我之前不是说过吗？如果你躺下不动，那熊瞎子就不会注意到你。”
尽管遭遇了惊险，她们还是带回了一些花朵，虽然只有半篮子，但足以用来制作胭脂和口脂了。
回到家后，她们将这次的经历讲述给家人听。顾王氏听后心有余悸地说：“我从未听说过那深山里会有熊瞎子出没。你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闯入那种无人之地！还好蕾蕾机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顾王氏一边说，一边轻轻戳了戳柳氏的额头，“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去采花呢？”
“确实，为何要去那危险的深山老林中采花？差点连命都搭上了。”
“四弟妹，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不仅自己冒险，还拖累了孩子和你的嫂子们。你这是何苦来哉？”
刘氏听闻她们差点遭遇熊瞎子的袭击，不禁觉得有些讽刺。平日里她们总是聚在一起议论她的是非，如今看来，她们也有倒霉的时候。
顾蕾听了这些话，心中不忿，想要为母亲辩解几句，却被柳氏紧紧拉住，示意她不要说话。
柳氏心中清楚，这次的事确实是她考虑不周，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摘那些花，也不会让大嫂和二嫂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顾蕾的面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她无法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何总是这般忍气吞声。面对别人的非议，竟然不发一言以辩！
“我与大嫂乃是心甘情愿前去帮忙，并非柳氏恳求我们。”顾蕾的声音里带着坚定。
“况且，谁曾想到那山中竟潜藏着熊瞎子？自从我们迁居此地以来，从未听人提及过。”顾蕾补充道。
王氏自然洞悉刘氏话语中的挑拨之意，她不会轻易上当。于是，她立刻站出来为柳氏辩护：“正是如此，我们本是出于自愿去帮忙，谁能料到会遇上这种事？不过，我倒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幸事……”赵氏也加入了讨论，不愿看到柳氏受到委屈。
然而，赵氏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刘氏打断。刘氏先是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用看待傻瓜般的眼神看着赵氏：“幸事？大嫂，你该不会被熊瞎子吓得神志不清了吧？遇到这种事还能称之为幸事？”
“怎么就不能是幸事了？今天我还真学到了一招，遇到熊瞎子时，只需躺在地上装死即可，熊瞎子绝不会伤害你分毫！”赵氏理直气壮地回应。
“娘，您也得记住这招，说不定将来能派上用场！”赵氏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刘氏听了赵氏的话，不禁在一旁冷嘲热讽起来：“你居然希望娘亲遇上熊瞎子？你的心可真够狠的！”
“你这人怎么好坏不分？”赵氏被她气得不轻。
由于那封休书的缘故，刘氏这两日表现得稍微勤快了一些。但她习惯了懒散的日子，稍做家务便感到浑身不适，心中对这一家人充满了怨恨。
既然不让她好过，那么她也绝不让任何人好过！顾蕾的三伯娘，人称搅家精，她心中早已打定主意，要让这顾家永无宁日。如此一来，分家之事，岂不是水到渠成？
顾蕾见她眼珠子一转，便知她又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
必须得小心提防，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顾大江归来，听闻妻女们外出时竟遇上了熊瞎子，急忙询问起事情的经过。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去捉那熊瞎子？”刘氏讥讽道，显然不认为他有这个能力。
平日里，他连猎只鹿都困难重重，更不用说是熊瞎子了。
若是他真以为自己能与熊瞎子一较高下，恐怕连小命都不保。
即便侥幸生还，也可能落得个残疾，到时候哪还有炫耀的资本？还得让柳氏来照顾他，真是丢尽了颜面！
刘氏想到这里，立刻转变了话题：“不过话说回来，四弟的打猎本领可是了得，若是熊瞎子遇上了他，说不定还真会倒霉呢！”
顾蕾听后，不禁感到奇怪。刘氏的态度怎么变得如此之快？
方才她还冷嘲热讽，转眼间又变得阿谀奉承起来。难道她忘了，每当她父亲空手而归时，她总是嘲笑得最欢的那个吗？
再看她眼中闪烁的狡黠光芒，显然并非出于真心。“这又是什么新计划？”顾大江听到这话，不禁笑出声来：“当然了！不过就是一只熊瞎子罢了，如果遇上了，我肯定能让它死在我手里！”柳氏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别说了，你有多少本事我还不清楚吗？夸你两句你还真想飞上天啊！你以为抓熊瞎子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没看到那熊瞎子站起来比我们还要高许多，跑得飞快，就像一阵风一样，你还是别想着去抓它了！”“确实，那熊瞎子太可怕了！一巴掌就能拍死人！我现在想起来腿都软呢！”“四弟，你还是别想抓它了，遇到就尽量避开，如果避不开就躺在地上装死，肯定没事的！”王氏一想到自己差点被熊瞎子抓住衣服，就心有余悸。
刘氏却不想让顾大江退缩，急忙说：“你们知道什么！四弟打猎是有方法和策略的，抓个熊瞎子有什么难的？
再说了，如果那熊瞎子哪天在山里待不住了，下山来，还不知道会把村子弄成什么样呢！这也是为了村民好啊！”顾大江本来还在犹豫，但“为了村民”这几个字却打动了他。
他并不是真的想逞英雄，只是刘氏说得对，万一哪天他不在村里的时候，熊瞎子下山来害人就不好了。
想到这，顾大江下定决心，要想办法解决掉那只熊瞎子，让村庄恢复平静。她最看不惯别人过得比她好，尤其是顾家其他几房，每天在她眼前和乐融融的，让她晚上睡着都咬着牙。
“老四，熊瞎子的事暂时放一放，等一段时间再说，如果那熊瞎子真的有下山的迹象，再对付它也不晚。”顾王氏哪里会听不出刘氏话中的怂恿之意。顾大江虽然口头上应承了刘氏的吩咐，但他心里明白，这背后必有蹊跷。他暗自决定，要将自己的箭矢磨得更加锋利，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够派上用场。
柳氏见丈夫依旧心绪不宁，轻拍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再纠结于过往。她深知顾大江心中的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顾蕾心中同样不愿留下那头凶猛的熊瞎子，但她明白，冲动行事只会带来灾难。她需要先了解那野兽的习性和出没之地，才能制定出合理的对策。
因此，她紧紧抓住父亲的衣袖，以童稚的声音劝说：“爹，那熊瞎子实在可怕，它的爪子比我的头还大，跑起来仿佛能震动大地。您千万不要去捕捉它啊！”
顾大江被女儿的话逗笑，轻抚她的头顶，温和地答应道：“好孩子，爹听你的，不会去捉它。”
顾蕾这才放心，然而当她抬头时，却与刘氏那充满怨恨的目光相遇。
这位三伯娘，究竟何时才能停止这无休止的纠缠？
顾蕾毫不畏惧地回以凌厉的眼神，让刘氏不禁一愣，似乎在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人。
这个被老太太宠溺至极的丫头，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若非刘氏拿出那支笔，也无法写下那份休书。不仅如此，她还特意请来了村长，显然是要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铁了心要将他们一家逐出顾家！刘氏心头的怒火越烧越旺，自从那小丫头片子来到顾家后，她的日子便不再太平。
若是能将这小丫头片子除去，或许日子就能恢复往日的宁静。
顾蕾未曾料到，刘氏在这般短暂的时刻内，竟然三度露出算计人的神色。
她以为顾蕾年幼可欺，因此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那就拭目以待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给了你改过的机会，你却不懂得珍惜，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
柳氏提着满满一篮子鲜花回到房中，赵氏和王氏也紧随其后，好奇地想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只见柳氏首先拿出一个盆子，装满清水，将采摘的花朵仔细洗净。
接着，不知从何处搬来一个石臼，把洗净的花朵放入其中，又倒入一些清水，然后用力将花瓣捣碎。
顾蕾趁柳氏不留神，偷偷往里滴了几滴灵泉水。
这样一来，不仅制成的胭脂颜色更加鲜艳夺目，而且更不易褪色。
没过多久，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清新甜美的花香。
柳氏又取出一块纱布，将捣碎的花瓣放在纱布上，用力挤压出花汁，那浓郁的红色煞是好看，不一会儿就在石臼中汇聚成了一小潭。柳氏这才想起未备纸张，便急忙吩咐顾蕾道：“蕾蕾，速去取两张练字纸来，再以剪刀裁剪成掌大之片。”
顾蕾正在书房练字，因此房间内早有竹浆纸预备，正合用以制作胭脂。她行动敏捷，不一会儿便将纸张与剪刀取来。
王氏坐在柳氏身旁，一边帮忙剪着纸，一边好奇地问道：“柳氏，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她与赵氏观望了许久，却仍旧摸不着头脑。
柳氏未即答，只是将剪好的纸张放入石臼中。那泛黄的竹浆纸很快便被花枝覆盖。
“大嫂，请帮我将门口悬挂的簸箕取来。”柳氏转向赵氏请求道。赵氏见簸箕上积灰不少，便拍打清理，又用抹布擦拭干净，这才递给柳氏。
只见柳氏轻轻取出浸透了花汁的纸片，一片片摆放在簸箕上。王氏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柳氏忙碌半日，竟是在制作胭脂！
“这难道是……胭脂？”赵氏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别哄我，胭脂我见过，可不是这般模样。”
柳氏微笑着解释：“你所见乃是富贵人家所用之胭脂，自然与我等不同。我母亲亦是这般制作胭脂的，采撷鲜花，捣碎后浸泡纸张，待其自然晾干，便可使用。”王氏曾尝试过母亲亲手制作的胭脂，遗憾的是，那色泽难以均匀涂抹，进食时不免将其带入口中，余味苦涩，久久不散。这种体验令她浅尝辄止，不再问津。
赵氏却对那以花汁调和而成的胭脂颇感兴趣，甜美的香气让她忍不住以指尖蘸取少许，轻轻品尝。见状，王氏急忙递上一杯清水，担忧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