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补补身子

　　“是呀，故意把人扔在那里，明显是不想让人找到。我看她就是想要二壮的命！幸好大河及时发现了他，真是天助我们。”赵氏再也不想看到刘氏出现在她面前了。
“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这次她肯定逃不掉，大嫂你就放心吧。现在还是先看看二壮的情况。”王氏这时才注意到，二壮头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脸色也在逐渐恢复。
只是衣服上的血迹让人心疼。“二伯娘不用担心，二壮哥会没事的，他只是有些虚弱，我待会儿杀只鸡给他熬汤补补身子。”顾蕾说。
“蕾蕾，你总共才三只鸡，而且它们还能下蛋呢，你真的决定用它们来补身子？”王氏知道她平时多么珍惜那几只鸡。
就连鸡蛋都是她自己捡的。顾蕾平日里，总是将吃剩的点心和米饭留给鸡儿们啄食。
然而，她是否真舍得献出一只鸡来滋补二壮的身体呢？
“这算什么？”顾蕾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我再去集市挑几只回来养就是了。”
毕竟，眼下的日子已不像过去那般艰辛，想要养上几只鸡，也非难事。
王氏却有另一番打算：“县城里买小鸡恐怕不易。不如我们买只公鸡回来，待它下的蛋孵化，便能有小鸡了。”在她看来，与其远赴县城购鸡，不如自家设法孵育。
顾蕾认为此计甚好。
恰好页面商店就有几只公鸡出售，她想，到时将商店里的鸡放出，佯装是亲自捕获，岂不妙哉？
于是，顾蕾从鸡舍中捉了一只鸡，交到赵氏手中。
赵氏手脚麻利，不多时便将鸡整治得妥妥当当。
待到顾大江满身血迹归来时，家中早已弥漫着鸡汤的香气。
“这血并非我所流，是我试图救刘富贵时不慎沾染。”他怕家人忧心，未等人询问便先行解释血迹的来由。
这件沾血的衣物实在不祥，自然不能再留。
顾大江褪下衣物，直接投入灶火之中焚烧殆尽。"蕾蕾怎么忍心杀鸡？这是给二壮补身体的吗？"他闻到那股鸡汤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口水。
"她说二壮身体虚弱，需要补充营养，所以就炖了一只鸡。你这个父亲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柳氏打开锅盖，看了一眼鸡汤的情况，同时调侃顾大江。
顾大江想起今天被蕾蕾捉弄的心情起伏不定，最后还被她关心是否被吓到，不禁笑了出来。真是个不一般的女儿。
"刘富贵怎么样了？要不要给他送点鸡汤？"柳氏重新盖上锅盖。这鸡汤还需要再熬一个时辰才能好。
"他就不用了。"顾大江觉得刘富贵不值得喝这鸡汤。
鸡汤熬好后，柳氏先将第一碗给了顾蕾。顾蕾端着碗走到顾二壮面前。
"蕾蕾，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还是要客气一下。
顾蕾看到他的样子，假装要离开，"既然你感到不好意思，那这碗鸡汤就不给你喝了。"
"别啊！你都杀了鸡，也不能让它复活吧？"顾二壮可不想错过这碗鸡汤。
顾蕾将鸡汤放在床头，"还很烫，等会儿再喝吧。头还疼吗？""感觉好多了，刚醒来的时候，脑袋仿佛要裂开一般。"顾二壮端起鸡汤就要喝。
"小心烫！"顾蕾的警告还未出口，他已经尝了一口。
果然，被烫到了。
鸡汤表面漂浮着一层油脂，将热气紧紧封住。
顾二壮被烫得直哈气，"蕾蕾，以后我一定听你的话。"
他将鸡汤放下，用手扇着被烫到的舌头。
"你慢慢喝，我先出去了。"顾蕾也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鸡汤了，闻到这味儿馋虫都被勾起来了，转头就冲到了厨房里。
"特意给你留了一碗，锅里的烫，过来这边喝。"柳氏就知道她馋了，所以提前给她放了一碗在旁边。
顾蕾端起来，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心里还惦记着公鸡的事儿。
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才能让页面商店里的公鸡名正言顺地回到鸡舍里来。
"娘，我想买一只公鸡，也不知道哪里能有。明儿能不能带我出去看看？"顾蕾问道。
· "好，让你爹跟我们一起去吧，最近山贼比较多。"
第二天一早，顾蕾就跟着爹娘一道出发了。在村中巡视无果后，他们决定向邻村行去。旱灾让邻村的村民逃离，虽然近期有部分人回归，但询问之下依旧无人饲养公鸡。终于，在更远的一个村庄里，他们发现了一只公鸡，然而主人索价五两，令人咋舌。顾蕾认为，用这些银两足以购买许多小鸡，因此她坚决反对。
顾大江仰望天际，意识到若再不返程，夜幕将降临。顾蕾顺从地点头，内心却在思索合适的时机让那只公鸡现身。
就在这时，熟悉的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沉思。顾蕾心中一紧，急忙拉着母亲躲避。顾大江也意识到来者何人，迅速找了个藏身之处。
山匪骑马掠过，尘土飞扬。柳氏被尘土呛到，差点咳嗽出声，但顾蕾及时覆盖了她的嘴，避免了声响惊动山匪。顾蕾待到山匪的踪影已远，方才挺直了腰板。她凝望着远方，隐约看见最后一个山匪的马背上似乎横放着一个人影。
“爹，您瞧他们是不是绑了个人？”顾蕾拿捏不准，便向她的父亲询问。
顾大江目光所及，确实见到最后那匹马背上绑着一个身影。从轮廓判断，应是名女子。
女子一旦落入山匪之手，其命运如何，不言而喻。
“爹，我们能想办法救她吗？”顾蕾心生怜悯，却又明白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救出那女子的。
因此，她试着向父亲求助。
顾大江本不打算插手这桩闲事。但既然已经目睹了这一幕，他也难以置身事外。
“老四，你真打算去救人吗？”柳氏紧锁眉头，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她自然也非铁石心肠之人。顾大江虽英勇，但面对众多山匪，孤身一人岂能敌得过？
柳氏担忧不已，生怕救不了人，反将顾大江自己也赔进去。
“柳氏，勿需忧虑，我非鲁莽之人，不会与山匪正面冲突。”顾大江心中早有计量，欲寻良策，既能救人于危难，又可保自己安全。
“父亲，女儿愿随您同行！”顾蕾思忖，那人既在最后一匹马上，暗中截住应非难事。
“蕾儿，莫要胡言！”柳氏闻言大惊，此等险事，岂能儿戏。
“母亲，我与父亲定会平安无事，您难道忍心见死不救吗？”顾蕾望着山匪渐行渐远，不愿再多言，牵起父亲之手便往前行。
“蕾儿，山匪已远，恐难以追上。”顾大江眺望前方，山匪踪影早已隐入山林。
顾蕾却信心满满，牵引着父亲快步向前。
顾大江无奈，只得随女儿之后。
谁料，顾蕾熟稔小径，竟引领他们赶至山匪前头。
“蕾儿，你何以知晓此处有捷径？”顾大江惊讶万分。顾蕾和她的父亲顾大江，在紧急逃亡中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他们原先并没有计划走这条路线，然而顾蕾却似乎对这里有所了解。她焦急地询问父亲：“爹，别管那么多了，等下他从马上摔下来，你有没有法子控制住那匹马？”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显得异常宝贵。
顾大江心中无数个问号，对于女儿的计划一头雾水。但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多问。就在这时，山匪已经逼近，顾蕾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让一名山匪失去了坐稳，从马上摔了下来。
见状，顾大江立刻行动，他迅速跳上马背，稳住了缰绳，将那匹惊慌失措的马控制住。他跟随着山匪的队伍跑了一段距离后，便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到山匪们走远，他立刻调转马头，回到了顾蕾的身边。
顾蕾早已等候多时，见到父亲带回了那个摔下的山匪，急忙让他将人抱下马背。顾大江犹豫了一下，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这在他看来是大忌。但顾蕾急切地说：“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扭捏个啥。娘也知道我们这是在救人，所以不会为难你的，你尽管放心好了。”她担心山匪发现少了一个人，于是赶紧催促父亲行动。
在这紧急关头，顾大江也明白，非常时期需要非常之举。他克服了心中的顾虑，按照女儿的要求，将那个人从马上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这一刻，他们之间的亲情与信任成为了他们行动的最大动力。顾大江思索片刻，深以为然。
他此刻正做着救援之事，何必自缚于无谓的桎梏？
俗话说，救一人之命，胜过建塔七层，他行善积德，妻子又怎会指责？
于是，他轻抱起那人，步至顾蕾身侧。
顾蕾未及细查此人伤势如何，仅伸手探入麻袋内，触摸脉搏，确认无大恙后，便携其返回柳氏所在之处。
柳氏见二人竟真将人救回，惊诧之余，不禁忧虑地问道：“接下来如何是好？若山匪发觉，定会追来。”
他们若是继续在这条道路上行走，势必会被发现。
然而四下望去，似乎并无藏身之所。
“母亲，那边有座无人居住的院子，我们先将人安置过去。”顾蕾指向不远处的一座院落。
她已留心观察，那里并无人迹。
料想院中之人或已因战乱而逃离。
柳氏正欲多言，顾蕾却已迈步向前，推开了院门。
躺在床上的，竟是蓉儿！“发生何事？”她与马杰作为村长家的客人，原本无须担忧生计。近来局势紧张，本不应外出。然而，她竟落入山匪之手，这是为何？顾蕾在蓉儿身上细针疗治，收针之后，蓉儿惊醒，尖叫一声坐起。“勿惧，你已自山匪处获救。”柳氏轻抚其背，柔声安慰。蓉儿目眶泛红，尚处于惊恐之中，久后方回过神来。“是你们救了我？”她望向顾蕾及父母，突然跪地，此举令柳氏吃惊不小。柳氏急忙扶起她，“何须如此？”“你们救了阿聪，又救了我，我真不知如何报答。”蓉儿未曾料想自己得以生还，原以为落入山匪之手，唯有死路一条。“真是意外，她竟然还能被救出来。”顾大江不禁感叹道。
蓉儿的眼泪却先于言语落下，柳氏见状，轻轻拍了拍顾大江的肩膀，提醒他：“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把她安全带回家。”
顾大江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转身在屋内寻找起来，希望能找到一些衣物让蓉儿更换。翻找间，他真的找到了几件合适的衣服。
蓉儿接过衣物，没有表现出任何嫌弃，迅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此时，顾蕾走到院子里观察了一番，确认四周并无山匪的踪迹。她心想，或许那些山匪还未察觉有人失踪。
“爹，我们应该趁他们还未发现之前赶紧离开。”顾蕾急切地说，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平安回到家中。
顾大江也走出屋外，环顾四周后，确定一切安全。他示意柳氏搀扶蓉儿，一行人便匆匆向村子的方向走去。
然而，当他们接近邻村时，远处又传来了马蹄声，似乎预示着新的风波即将来临。蓉儿一听到那声音，双腿顿时无力，仿佛再也无法支撑她前行。
“别怕，我们在这里，绝不会让他们把你抓回去。”柳氏虽然嘴上安慰着，心中却是波涛汹涌，担忧不已。
若是他们因此陷入险境，该如何是好？
顾蕾却显得泰然自若，带领众人躲进了一处灌木丛中，还特意提醒她母亲要捂住蓉儿的嘴。
她知道，当那些人靠近时，蓉儿必定会因恐惧而尖叫。
唯有紧紧捂住她的嘴，才能确保她不发出任何声响。
山匪们很快便搜寻到了附近。
蓉儿被恐惧笼罩，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几乎要尖叫出声。
柳氏见状，赶紧用双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却被惊恐失措的蓉儿无意识地咬住，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然而，她还是强忍了下来。
尽管手指已被咬破流血，她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待山匪离去后，她才缓缓松开了手。
蓉儿看着柳氏受伤的手，慌乱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柳氏微笑着回应，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只要我们不落入山匪之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柳氏心中默默祈祷，她可不想一直在这灌木丛中躲藏。这里的虫子实在太多了，让她感到难以忍受。
"山匪并没有进入我们的村子，所以那条路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只需要沿着原路返回就可以了。"顾蕾一边解释着，一边走出了灌木丛。
柳氏想要扶起蓉儿，但发现她的腿已经软得无法行走了。"老四，你能背她回去吗？"为了不耽误时间，柳氏希望顾大江能够帮忙。
顾大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确定要我背她？"他有些犹豫。
"如果你不背，那么只能我来了。不过这也没关系，你可以把她放在我的背上。"柳氏明白他的顾虑。
毕竟，如果被人看到背着一个女人，可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这个女人并不是普通人，她是村长的侄媳妇。因此，他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顾大江把人轻轻放在柳氏的背上，还不忘叮嘱道：“如果感觉重了，就告诉我，我来帮忙。”
“嗯。”柳氏轻声应着，脚步匆匆向前。
她心里担忧山匪随时可能返回，因此步伐急促，顾蕾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追上。
顾大江看到这一幕，也感到困惑，“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么有力气？”
“娘在爹面前当然要表现得柔弱一些。你可别揭穿她！”顾蕾小声地对他说。
顾大江笑了笑，回应道：“当然不会。快，跟上。”
说完，他抱起顾蕾，紧随柳氏的脚步。
不久，一行人便回到了村中。
柳氏本打算将蓉儿带到村长家，但她怎么也不肯去，用哀求的语气让柳氏带她回顾家。
“那就先带她回去吧。”顾蕾看出她落入山匪之手肯定与马杰有关。
因此她不愿回去。
与其让她再次面对噩梦，不如先将她带回顾家，等她情绪平复后再做打算。
当柳氏走到顾家门口时，已经筋疲力尽。赵氏瞥见她背负着一位陌生人，急忙上前协助。
“这不是村长的侄儿媳妇吗？怎么会和你们在一起？”
“等会儿再告诉你们，那些山贼有没有来过？”
“没有。”顾大江话音刚落，赵氏便连人带凳子一起端进了屋内。
顾王氏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蓉儿在屋里，却没见到公鸡，不禁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顾大江又喝了几口水，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顾王氏听得背后一阵寒意袭来。
“你们从山匪手里救人，真是不要命了？”王氏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现在谁见到了山匪不是绕道而行？
他们居然还有这胆子从山匪手里救人？
“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糟蹋不是？这个人要是落到了山匪手上，肯定没什么好下场。”柳氏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王氏想说，这明明就是惹祸上身。
但想到那个人就在自己身后，她又将这句话给吞了回去。蓉儿，似乎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那只早已空空如也的碗，眼神迷茫而空洞。
"这人已经平安救回，接下来我们需仔细观察一番。先让她留宿于此吧。"顾王氏果断地作出决定，顾家的其他成员亦无异议，事情便这样敲定。
顾家虽有闲置的房间，但那些都是男孩子们居住的，显然不适宜蓉儿居住。因此，她只能暂时与顾王氏同住一室。顾王氏并未过多询问，只是为她准备了热水，让她洗漱后便安顿她睡下。然而，夜深人静时，蓉儿因噩梦频频惊醒，这使得顾王氏也难以安眠。
翌日清晨，顾家人见到两人疲惫不堪的模样，皆感到束手无策。王氏提议："或许该让她搬至大伟的房间，毕竟大伟短期内不会回来。而且，若不向外人透露，也不会有人嚼舌根。"顾王氏却摇了摇头，坚持道："还是让她继续与我同住吧。她如今这般状态，若独自一人居住，恐怕会生出事端。"她担忧的是，若蓉儿在夜里悄然离开，后果将不堪设想。顾蕾注视着蓉儿，发现她的神情异常疲惫。
或许是那段被山匪掳走的经历不断在她脑海中重演，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精神负担。
“说出来吧，这样你会感觉好一些。”顾蕾虽非心理专家，但她明白蓉儿需要释放内心的痛苦。
只有倾诉出那些噩梦，她才能摆脱紧张的情绪。
然而，蓉儿只是低头不语，嘴唇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