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仍希望陌文绒能嫁给真心相爱的人。
林萍儿向唐氏行了一礼,然后牵着陌文绒的手,一同往后院走去。“哎呦,小蹬蹬呢?”冯澜影四处张望,试图寻找小蹬蹬的踪影。
陌文绒面露哀愁:“他不愿留在京城,便随我娘亲去了江南。”
“什么?”冯澜影惊讶地叫出声来,“你娘亲怎会舍得让蹬蹬由他人抚养?”
她自是难以理解这般心情,毕竟家中三个兄弟尚在襁褓之中,她哪里能明白这其中的苦楚。
陌文绒叹息一声:“我能体谅娘亲的心情。但孩子不能总留在京城陪伴父母,他也该有属于自己的天地。”
冯澜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头:“这话也有道理。”
“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今晚我要和阿川回北隅城。蹬蹬回去见过祖父后,就赶紧回家,等他回来我们再来接他。”陌文绒安排道。
冯澜影焦急地跺了跺脚。“你们为何不让我同行?我亦想见他,也想陪伴蹬蹬。何况我的兄长,他已久未归家探望。”
陌文绒轻轻摇头。
“我们自有要事在身,你不如与剑七、剑六同返北隅城,免得他们牵挂。”
她的目光转向旁边的剑七和剑六。
冯澜影不满地嘟囔:“我只是希望能与你们同行。”
因此,她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你们不宜前往,无论谁去都需隐瞒身份,万一引来麻烦,我们难以安心。
你们也清楚,我家如今是京畿之地的公敌,随意招惹敌人,恐怕会牵连你们。”
陌文绒劝解道。
冯澜影想了想,虽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也罢,那我们改日再约时间相聚,我也该回去看望母亲了。”
“我们告辞了。”
陌文绒向慕敬豪使了个眼色。
“我送你们一程。”
慕敬豪随她们走出门。
马车渐行渐远,陌文绒转向慕敬豪问道:“王春花是你派来的吗?”
慕敬豪脸上浮现出一抹痞痞的笑容。“这只是我的猜想,但应该和真相相差无几。你别怪我自作主张,我怕拖延下去会节外生枝。”陌文绒紧咬牙关。
“她一直与李氏有所牵扯,我不相信她是心甘情愿的。”
“她不肯承认,又被我们软禁在此,根本无法与外界联系。而且我派人调查过,她确实是孤苦无依之人,也算得上聪明,不仅隐姓埋名,连自己的身份都改变了。”慕敬豪解释道。
“她为何不肯承认,你就不怕我将她供出来吗?”陌文绒冷哼一声。然而慕敬豪却毫不在意。
“你若真想说出来,早就说了,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而且我相信你不会那样做的。”
“为什么?”慕敬豪轻笑起来。
“因为你并不像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陌文绒听后有些恼怒。
“我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我不恨她,是因为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她话音刚落,便轻盈地跳下了马车。慕敬豪目送着她愤怒离去的身影,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心中暗想:这般女子,真是值得深交。
……
“爹、娘,难道你们就不曾考虑过吗?年岁已高,若真的决定离开,我与文绒便不会再回这个村子了。毕竟,我们打算买下那座山,建起自己的庄园。”陌博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拉着刘氏的衣袖。
刘氏闻言,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罢了,你与你姐姐一路辛苦奔波,想必也是疲惫不堪。先休息一段时间,再继续你们的旅程吧。”
陌禄同样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关怀:“你们都累了,先好好歇息一番。等精力恢复之后,再继续上路不迟。”
“感谢爷爷、奶奶的体谅。”沐震山向两位老人行礼致谢。
陌福站在屋门口,目光复杂地望着他们,似乎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你还是和你父亲好好商量一下吧。”刘氏转而对沐震山说道。
沐震山点了点头,便与慕敬豪一同进屋商讨购买山林的事宜。
当两人再次出现在门外时,陌禄已经离开了。沐震山瞪了陌福一眼,冷冷地警告道:“若是你敢胡作非为,别说是你的孙子,就连你的性命也保不住!”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对亲兄弟动手不成?”陌福气急败坏地跺脚。
“我并非不讲理之人,只求你们为我养老送终,我保证安稳度日。”
沐震山皱眉不语。
“此事你休要再提,不仅我们,其他族人也绝不会允许,否则别怪我们翻脸无情。”
“我就不明白,这难道是犯法吗?你们是不是怕我泄露出去,你们谋夺家产?”
陌福气愤地叫道。
“随你怎么想,这事我们不想沾染半分。”
沐震山态度坚定地说道。
“你也看到了,我家的生活富裕无比,根本不需要那些田地,你就是告到县衙去,我也占理。”
他这番强硬的态度,倒是让陌福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意思,陌福琢磨片刻突然说:“那我不告诉别人,我只告诉你们老宅那群人!”
“你愿意告诉谁就告诉谁,不过你要想好,我们家跟陌家已经没关系了。”
沐震山说道。
陌禄在外面咳嗽了一声。
“老二,别忘了你答应了族里的事,你家的地都归族里所有。”
“我答应了什么?”
沐震山愣了愣,他记性向来不好,一般是有什么事才记住,平日里他懒得费脑子记事情,所以一时竟没反应过来。陌禄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奈:“族里的规定,每年秋收后你们需上交五成的粮食作为对族里的孝敬。此外,你们的房屋也需按照既定的规矩进行修缮。”
“这规定未免太过严苛,我们并非无力新建房屋!”沐震山一听此言,顿时怒火中烧。尽管他们家资财丰厚,但从未有过将半数粮食作为祭品的习俗。
陌禄轻轻摇头,语重心长:“我们只是在遵循族群的传统,你家境殷实,我自然知晓。然而,规矩不可违背,此事已成定局。”
他转向慕敬豪,面带歉意地微笑:“贤侄,家父性情顽固,望你勿要见怪。”
沐震山的脸色涨得通红,他对这突如其来的规矩感到困惑与不解,本以为乡亲们相互帮助,共同耕作是常态,怎料形势突变。
“既然族规如此,那便遵循吧。”慕敬豪轻拍沐震山的肩膀,声音虽淡,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陌禄急忙表示赞同,而陌文绒心中则是惊讶不已。她原本以为慕敬豪与村中人一般贪图钱财,未料他竟是这般有原则之人。
她不禁多看了慕敬豪一眼,心忖此人日后的成就定然非凡。
就在此时,陌羽风带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从外归来。少年英挺的面容,如同雕刻般俊美,然而他的脸色却苍白得让人心生寒意。他的手腕上缠绕着厚重的绷带,一眼便能看出他所受的伤势不轻。
"羽风,你这是怎么了?"陌文绒看着他,眼中满是惊讶。
"是不是今天遇袭了?你的伤势如何?"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没事,只是皮外伤而已。"陌羽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安慰她。
"我已经把那些人赶跑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陌文绒听到这里,心中的担忧才稍稍放下。
"你没有留下活口吗?"她又问。
"我留了,但他们也不傻,肯定能猜出是我。还是别冒险了。"陌羽风说着,目光转向慕敬豪,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我们走吧。"陌文绒对慕敬豪点点头,示意他一起离开。
慕敬豪也向陌羽风拱手,表示敬意。“期待我们的再次相遇。”
他转身欲离,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问道:“你与这位公子相识吗?”
“啊,他是我未来的夫君。”
陌文绒轻描淡写地回答。
慕敬豪微微挑起了眉梢。
“真好,愿你们携手共度百年。”
言毕,他优雅地离去,留下陌羽风一头雾水,陌文绒刚才不是说他们并不熟悉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见陌羽风愣立当场,陌文绒忍不住暗自窃笑。
“你还不快去收拾行装,我们就要上船了。”
陌羽风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回内院打点行囊。
陌文绒没有再延误行程,次日便启程离开了海上镇。
由于船只数量有限,加之陌文绒身怀六甲,沐震山担心她旅途劳顿,遂决定让船队先行一步,他则陪同陌家众人在镇上游览。
陌文绒乘船两日,也感到身心俱疲,索性回客栈好好补了一觉。
当她醒来时,天色已晚,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洗漱。“主子,王妃有急事找您商量。”
剑七在一旁禀报。
陌文绒轻轻揉了揉眉心。“请让她进来。”
周乃川不在家,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陌文绒让剑七为冯澜影泡茶,自己则去换了衣服迎接她。
“阿川在哪里?”
她问道。
“爷出去办事了。”
剑七低声回答,表情有些复杂。
“爷今早吩咐我们不要告诉夫人你生病了,以免你担心。”
“他真是考虑周到。”
陌文绒嘟囔了一句。
“你们先退下吧,我一会儿就好。”
等屋里没有了其他人,陌文绒从空间里取出一个药瓶,这个瓶子是她在做药丸时特意放的,方便她随时取用。
瓶盖打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弥漫开来,冯澜影吸了吸鼻子,凑到她身边嗅了嗅。
“姐姐,你炼制的什么药啊?我闻着好香啊,比你做的胭脂差远了。”
陌文绒瞪了她一眼。
“这种药不能经常吃,只有这一瓶了,以后你再来买,记得先付钱,否则就算送给你了。”冯澜影突然站起,紧紧抓住陌文绒的手臂,眼含恳求。
“留一些给妹妹吧,我保证以后一定按时付钱,绝不拖欠。”她紧接着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奈,“这世道如此混乱,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平静。”
陌文绒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无可奈何,“你是武林盟主的孙女,这种话应该对你的父母说。”
冯澜影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只是跟你发发牢骚,当然也希望世界和平,毕竟没人愿意整日生活在惊恐之中。”
“我们会尽力的,无论如何,都要坚持过好每一天。”陌文绒心中怀揣着改变这个世界的信念,也愿意尽己所能,帮助大家共度时艰。
就在这时,冯澜影的侍女端着饭菜轻轻敲门,被冯澜影唤进来为陌文绒服务。
一边与陌文绒闲谈,冯澜影一边留意着她的反应。终于,她发现陌文绒对慕敬豪并无反感,两人甚至谈笑自若,看来她确实没有把过往放在心上。
另一方面,周乃川回到家中,果不其然,被周福拦住,询问他近来的状况。
“大哥,您就别担心了。妹妹身体康健,不久前还去参加了医者联盟的比赛,荣获名誉长老之位。”周乃川笑着回答,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光芒。沐震山,听到外面的动静,也从房间走了出来。他虽然腿脚不灵便,但也想看看陌文绒的情况。毕竟他也是习武之人,耳朵好使的很。
“爹!”周乃川见状连忙过去搀扶,顺便给沐震山解释了一下。沐震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你妹妹总算是熬出头了,这次医者联盟给她的奖励非常丰厚,她一下子成了众人羡慕的焦点了。”
“是吗?那就好。”周乃川脸上闪过失落之色。但很快掩饰了过去,沐震山没注意到。
陌文绒正好从屋里出来,周乃川拉了她的手对父母介绍道:“爹、娘,这是我媳妇,她叫陌文绒。”
“爹,娘。”陌文绒甜甜地喊道。
“好好,孩子,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不过以后就好了。”沐震山满脸慈祥地说。
“你大伯母给你炖了补汤,待会让厨娘热了端上楼给你喝。”陌文绒有些尴尬,她不太适应大伯母这样称呼她,不由多看了大伯母赵芸几眼,见她眼神清澈,目光坦诚,心想这是真心实意的尊敬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