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保持耐心

　　“正是如此，您赶紧去吧，免得去晚了，又有人来争宠送礼。皇上虽然爱财，但对我们小姐定会宠爱有加，毕竟您是他的亲侄女，又是公主。”乳母说着，语气中透露出对皇上性格的了解。
叶楠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
乳母又叮嘱道：“您进宫后，无论遇到何事，都要记得保持耐心。您毕竟还未出嫁，是个清白人家的姑娘。”
“我知道啦~~”叶楠应声，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随后，她换上了华丽的宫装，乳母细心地为她梳理发髻，插上璀璨的珠翠，然后陪同她前往乾清宫觐见。
乾清宫内，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皇帝在宴饮。叶楠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他身边簇拥着三五个美貌的妃嫔，皆是盛装打扮。
“臣女参见陛下！”叶楠恭敬跪地行礼。众人见叶楠如此乖巧，都有点惊讶。这孩子，怎么一改之前的跋扈嚣张？她虽然还是那副娇憨模样，可她不敢再像从前那般任性胡为，而是规矩端庄，甚至有种与众不同的矜持。众人对她有点另眼相看。
“免礼。”皇帝温声说道。他伸出修长的指尖，虚扶了下叶楠。
“陛下，我们家陛下有一件新衣裳，特意叫奴婢拿过来给陛下试穿。”叶楠身边的女官笑吟吟，把手里捧着的锦盒递给了她。皇帝笑道：“你这是孝敬朕吗？”女官忙道不敢。
锦盒里放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衫，绣金线云纹，胸口缀了红色流苏穗子，华丽无匹。皇帝看了眼，眉开眼笑：“你有心了，起来吧。”他把锦盒收下。
叶楠站起身。众目睽睽之下，她仍是满脸的单纯懵懂，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含笑，很讨人喜欢。“皇上，我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走出宫墙，感受一下外面世界的繁华与喧嚣。”叶楠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皇帝闻言，眉头微微挑起，显然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惊到了。
她怎么这么快就厌倦了宫中的生活？
然而，他终究是宠爱她的，便轻声应允了下来：“好吧，但你要记得，千万不要给自己惹上任何麻烦。”
“属下领旨！”叶楠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笑意，恭敬地行了一礼。
皇帝看着她那副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随即转头对司礼监吩咐道：“准备车驾，送叶姑娘出宫。”
季聪也跟随着皇帝一同离开了宫殿，并没有选择留下。
他今日之所以前来找元澄，本就是为了打探一些消息而已。如今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马车上，叶国舅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儿和元澄，眉头紧锁，忍不住问道：“你这个丫头，怎么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元澄闻言，连忙解释道：“爹爹误会了，楠儿并没有闯祸。只要她不去招惹是非，自然就不会有事。”
叶国舅闻言更加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元澄便将昨夜叶玉姝遭遇劫持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父亲。
原来，季聪曾经指责元澄谋逆，不过只是一句戏言罢了。
他们两人其实是挚友，彼此之间有着深厚的信任与了解。
季聪曾经坦诚地向元澄透露过他过去的遭遇。
“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坏人。”季聪认真地说，“你不仅仅是一个商人，更是一个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读书人。”
元澄听到这话，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关于你和玉姝的事情，我和你母亲早有耳闻。"叶国舅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轻声地开口。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迟疑，仿佛是在回忆那些尘封的往事。过了一会儿，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似乎被回忆中的某一段情感所触动，"我和你母亲之间，也曾有过一段深厚的情感。"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的忧伤。
元澄听到这些，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却又难以言表。
"我们都已年过花甲，那些恩怨情仇，就让它随风而逝吧。"叶国舅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释然的态度。他没有再继续纠缠于过去的事情，而是转而询问元澄："陛下召你入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元澄回答得简洁而直接。
叶国舅便没有再说话，车厢内的气氛变得沉默起来。他们父子俩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这个时候的叶国舅，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他回想起当年的那些荒唐事，那些年轻时的轻狂和冲动，都仿佛历历在目。他们都是读书人，从小就受到忠义、忠诚于国家和君主的教育。这种忠诚是纯粹的，不掺杂任何的个人欲望和私心。他们的一颗心，只向着朝廷，只为了国家的繁荣和民族的昌盛。
尽管叶国舅和元澄是很好的朋友，但他并不完全赞同元澄的某些做法。他曾经劝说元澄，希望他能够放弃造反的打算。元澄断然反对，意志坚定如磐石。
元家历代出将入相，其外祖更是身居镇西大将军之位，元澄绝不能让家族蒙受耻辱。
他深知叶国舅的顾虑，然而他必须挺身而出，坚持己见。
他的理由无比充分：他是元氏的嫡孙，是这片江山的正统继承人。
元氏一族以武勋显赫，其父曾任关防重职，叔伯兄弟悉数战死沙场。若元澄不承继大业，这疆土恐将落入外戚之手，届时外戚势力壮大，对大魏而言无疑是灾难。即便遭世人嘲笑，他亦要坚守信念。
况且，他并非走投无路。作为皇帝最为信赖的大臣，只要自己不犯错，地位稳固无忧。
“你还有你的妹妹们。”叶国舅语重心长地说，“万一你遭遇不测，谁来保护她们？你的妻子和女儿也将随你受苦。”
元澄沉默不语，态度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陛下，我心中有数，父亲勿须忧虑。”元澄恭敬回答后，便告辞离去。
季聪也未多做停留，紧随其后离开了。“你真是个痴心的人，这么多年都没有纳妾。”叶国舅叹了口气。
皇帝只是微笑，难以捉摸他的情绪是喜悦还是其他。
在马车内，叶楠向季聪询问：“我们要去哪里？”
季聪笑着回答：“我带你去买些衣料和首饰吧。”
叶楠轻轻摇头，她对衣物并无太多兴趣。
除了皇室之外，京都的贵族妇女在选择衣服和首饰时总是有各种花样供她们挑选。
过去她没有这样的机会，但现在有了皇帝的允许，她自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挑选一些合适的物品。
“我想去南方。”叶楠突然说道。
季聪一愣。
季聪的表哥李广在南方建立了一支军队，这支军队是他们家族的私人武装，专门负责保护他和他的妻子。
尽管季聪和叶楠已经结婚多年，但她还从未见过他的家人，只有一位名叫李广的表哥经常陪伴在他身边。
“……我想去看看他。”叶楠说。
季聪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他在南方？”
“我是猜的啊，你们不是都说了吗？李广在南方。”叶楠回答。
季聪忍不住笑了，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楠儿，你变得越来越聪明了。”“真的吗？”叶楠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嘴角上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季聪接着说道：“我们一起去。”
叶楠点头应允。
他们最终来到了城郊的一片宁静之地。
李广，一个严肃的人物，他的气质与元澄颇为相似。
元澄，性格深沉而内敛，他的那份冷漠，与李广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叶楠远远地望着李广的营帐，心中既有些害羞又夹杂着些许紧张。
“等我们回家之后，我来为你画一幅肖像，然后挂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瞻仰你的风采。”季聪带着笑意说道。
叶楠温柔地回应：“谢谢舅舅。”
她紧紧地抓住季聪的袖子，似乎不愿放手。
季聪低下头，目光中充满了温柔，凝视着她。
这个美丽的女孩，是他的宝贝外甥女。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叶楠忽然这样问他。
季聪愣了一下。
“你忘记了吗？”叶楠歪着头，好奇地问，“就是当你刚来京都，我们在酒楼相遇的那次。”
季聪开始努力回忆。他依稀记得自己那晚喝醉了。
他在街角撞到了一个小姑娘。
当时他满目朦胧，隐约瞧见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穿戴整齐。
他觉得自己醉酒后，居然能把个丫鬟小姐撞到地上，颇为丢脸，赶忙转身跑开了。
那晚的事，他完全忘记了。
“……我不记得了。”他道。
叶楠哦了声。
两人站在营帐门口说话。
他们俩说得投缘。
元澄回来了。
元澄看到他们俩，微微蹙眉，道：“你们俩凑在一处作甚？”
他走了进来，将帘幕放了下来。
元澄的脸色并不好看，有点阴郁。
他的神态也不像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