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颜面扫地

　　叶楠故作镇定，继续洗米煮粥。
“楠楠，昨晚爹酒后失言了。”
叶老四有些局促地开口。
他一早便听到隔壁的争吵声，料想是叶楠的母亲和祖母在争执，于是赶忙过来解释。
他真心未曾有过背叛的念头，只是昨夜酒精作祟，才糊涂地与妻子共度夜晚。
“哦。”
叶楠淡淡回应，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叶老四，你等着吧，我不仅要让你颜面扫地，还要将你践踏在脚下，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不过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看着叶楠那冷淡与疏离交织的神情，叶老四不禁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悔恨与痛苦。
“你母亲身体才刚有所好转，还需细心调养，不宜太过劳累。”
叶楠说完，转身背对叶老四，不再多言。
至于张秀珠的命运，叶楠早已认定她此生无福，自然也就无心顾及她的死活。叶楠倾倒了手中的热水，重新换了一盆清澈的水来洗漱。清晨的空气中，随着他牙刷上下摩挲的声音渐渐落下，远处传来了紧凑的敲锣声，打破了村庄的宁静。
叶老四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
“看来是族长亲临了。”他低声说道。
“那你就快些去吧。”叶楠回应着，同时不忘往脸上轻轻抹上一层皂角液，瞬间感觉清爽宜人。
族长，名唤叶海林，是村中备受尊敬的长者之一。他时常走访村民，关心大家的生活状况，特别是那些生病的人。今日他的到访，却是因为村中发生了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叶老四赶忙走出屋子，迎向院中。
“海叔，您来了。”他向族长打了个招呼。
族长叶海林关切地询问：“阿顺啊，你母亲的身体近况如何？”
叶老四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奈与忧虑：“唉，母亲的身体状况日益衰弱，恐怕难以撑过这个寒冬。”
叶海林听后，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又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今后的打算？”
叶老四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与异样的光芒：“我考虑过，打算分家另立门户。”
族长闻言，语气坚定地反驳：“这怎么行，分家乃是不祥之举。”叶海林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言。
叶老四嘴角泛起一抹苦楚的笑容，唇角微微抽搐。
“海叔，您别劝了，我已决定分家。即便日后我一个人生活，也不至于饿死。只是，我母亲就托付给您照顾了。”
叶海林沉默了片刻，最终点头应允。
“放心吧，你父亲虽然不怎么样，但我会在你母亲身边好好照看她的！”
叶老四感激得泪流满面，几乎要跪下来磕头。
“海叔，您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记得。”
叶海林轻轻拍了拍叶老四的肩膀。
“傻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天经地义的事。”
叶老四的眼眶湿润了。
“叶楠啊，这位是你婶子，快叫人。”
叶海林指向身旁站着的妇人。
叶楠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这孩子怎么一直盯着你婶子看呢？”
叶海林开怀大笑。
叶楠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轻声喊道。
“婶子好。”“楠楠，你婶子看你白嫩嫩的，心里欢喜得紧。你可别怪我唐突，让婶子好好抱抱你。”
妇人笑眯眯地拉着叶楠坐下，眼中满是喜爱。
叶楠腼腆一笑，轻声回应：“婶子，您若喜欢便抱吧。”
那妇人嘴角咧得更宽，笑道：“哎哟喂，真是个乖巧美丽的丫头，婶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叶楠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笑着问：“婶子是不是也想抱抱我？”
她察觉到这位妇人对她的喜爱，所以表现得格外亲切。
“好啦，好啦，婶子这就来抱！”
妇人假装要扑过来，叶楠连忙躲闪开，嘴里喊着：“婶子，您就别戏弄我了！”
“呵呵，婶子只是逗你玩呢。”妇人笑着收手。
叶海林在旁笑道：“楠楠啊，记得男娃要壮实些，将来才能娶个好妻子，这样夫妻之间才会恩爱。”
叶楠抿嘴微笑，心中却明白她爹对她并不怎么疼爱，甚至有些厌烦她。
“楠楠啊，将来跟爹娘一起过日子，记得要好好孝敬公婆、尊敬丈夫。这是做女子的本分。”叶海林语重心长地教导道。
叶楠点点头，笑着回答：“海叔，我明白您的意思，感谢您的教诲。请进屋用餐吧。”
“不用了，婶子等会儿就走。”叶海林拒绝了她的邀请，并朝屋内看了一眼。
“你娘还在生你爹的气呢。”他提醒道。
叶楠心中暗自嗤笑，脸上却露出委屈的表情。
“婶子，我奶奶是不是又骂我了？我知道我爹不好，但他也不能这么偏心，连我也骂。”她抱怨道。
叶海林皱眉叹息道：“你爹他……唉！总之，以后他们吵架的时候，你别掺和进去。”
“好的，谢谢海叔。”叶楠甜甜地笑道。
送走了叶海林后，叶楠开始清洗家里的碗筷。
当她回到堂屋时，张秀珠还趴在炕上哼哼唧唧，而叶老四则在安抚她。
“你这个死鬼，谁允许你纳妾了？如果你敢纳妾，我一定会弄死你！”张秀珠愤怒地威胁道。
“媳妇，我是冤枉的。”叶老四哭丧着脸辩解道。
“你少骗我！你一定有私心，你是不是想找狐狸精？如果你敢纳妾的话，试试看！”张秀珠愤怒地嘶吼，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叶老四被吓得赶紧跑出了屋子。
叶楠摇了摇头。
叶海林说得没错，叶老三不仅混账，而且没有良心。
他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任何人去珍惜，包括叶楠自己。
“小妹。”
叶海林走进屋子，看着叶楠忙碌的样子，心里感到非常愧疚。
“大伯，你别难过，奶奶只是一时气糊涂了。”
叶楠安慰着他说。
叶海林叹息一声，看了一眼叶老四离开的方向。
“你娘这次受罪，估计短时间内不想见到你爹，以后家里就剩你一个了，你要多担待点。”
听到这话，叶楠愣住了，原主以后就剩自己一个人了吗？
“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不会亏待你半分！”
叶海林看着她稚嫩却美丽的小脸，心里泛起丝丝暖流。
这个侄女太讨人喜欢了，比村里最漂亮的黄毛丫头还要漂亮。
叶楠微怔，她从没见过哪家姑娘能得到大伯父的承诺。
叶楠垂下眼眸。
“谢谢大伯，我以后会听话的。”叶海林听着那孩子柔软的声音，忍不住伸手轻抚过叶楠的发顶。
“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婶子再抽空陪你聊聊。”
叶楠乖巧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叶海林的身影远去，随后便回到屋内安睡。
而一夜安宁，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梦境消散。
前一晚，叶海林的到来，叶楠便已猜到了他的意图，他是想劝自己继续留下。
因为叶老四即将离开，这个年节对于他来说，过得并不顺心。
“大哥，你怎么来了？”叶老四问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惊讶。
叶海林目光如炬，紧盯着他，沉声问道：“阿远，你打算回乡种田吗？”
叶老四低头，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避免与叶海林的目光相接。
“我曾对秀珠许诺，会一生照顾她和楠楠，现在她病重，我只能选择回家。”
“你……你这个不孝之子！”叶海林愤怒地一掌扇向他的脸颊，疼痛感瞬间在全身蔓延。
“你难道忘记了秀珠怀孕期间所经历的苦难吗？你竟然要抛弃她和楠楠，你对得起秀珠吗？”
叶楠心中波澜起伏，未曾想到叶老四竟有如此一段往事。
“我……”叶老四捂着红肿的脸，语塞，他的确愧对妻子。“楠儿，你要去哪儿？”
叶楠抬头，目光坚定地回答：
“爹，我打算去镇上继续我的学业。”
叶老四愣住了，难以置信地问：
“为何突然做此决定？”
叶楠解释：
“我相信，知识能改变我的命运。镇上的学堂虽然收费，但我愿意去那里学习。”
叶老四看着女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与骄傲，他轻声说：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便支持你。我们回家收拾行装。”
不久后，叶海林带着一些钱财来到叶楠跟前，语气中透露出关切：
“这些钱你拿着，到了镇上，先找个住处安顿下来。如果遇到困难，记得写信回来。”
叶楠接过钱，眼眶微红，感激地说：
“谢谢您，海林叔，我会小心的，也会常常给您写信。”
叶老四和叶楠并肩而立，准备踏上前往镇上的路程。父女俩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定。“楠楠，你怎么突然就想读书了？”叶老四问道。
“我明白了，既然我爹和奶奶都不喜欢我，那我就去读书，挣些银子。将来娶个漂亮的媳妇，为咱们叶家争光！”叶楠坚定地回答。
“真的吗？”叶老四感到欣慰。
叶楠郑重地点点头。
“爹，你回家告诉爷爷奶奶，我要跟你去县城闯荡！”叶楠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
叶老四高兴地搓着手。
“好好好，你要去读书，爹支持你。”
“爹，我想吃糖葫芦，你给我买两串吧。”叶楠撒娇道。
“行！”叶老四爽朗地应了声。
叶楠高兴地挽住叶老四的胳膊，一起往糖葫芦摊走去。
叶老四一脸宠溺地看着叶楠，他的宝贝女儿真是让人疼爱。
“哟！这不是叶家老五吗？”隔壁桌坐着几个男孩，其中一个叫赵虎，是村里赵家村唯一一个读书的人。
赵虎身材高大健壮，皮肤黝黑，浓密的胡须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我名叫叶老五。”
 
叶老四淡然地瞅了一眼，接着挑选糖葫芦。
“这么早，你就起来了。”
赵虎似乎对叶老四不依不饶。
“昨夜听说你家出了点事，你妻子又在闹腾吧？这是怎么回事呢？”
叶老四皱眉看着他。
“有话快说！”
“看你紧张的，我只是问问而已，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赵虎笑眯眯地盯着他。
叶老四哼了一声。
“有话快说！”
赵虎也不生气，笑容更加灿烂。
“我刚听邻居说，你妻子要和你离婚。”
叶老四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杀意，语气阴森可怖。
“你给我闭嘴！”
他要确保这件事永远不会被揭露！
叶楠注意到叶老四周围散发的寒意，心中一凛，心跳加速。“春花，你怎会在此？”
吴春花轻笑，眼含秋波，柔声道：“海林哥，久违了。我听闻咱们的小楠要往镇上求学，特来送行。”
叶楠见状，微微点头致意，心中对这位突然而至的美女颇为好奇。
叶海林定了定神，尽力维持着礼貌，但眉宇间的尴尬难以掩饰，他咳嗽一声，道：“春花，你这番心意我们心领了。不过小楠是去读书，不便打扰。”
吴春花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很快又恢复笑容，她款款地说：“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强求了。只愿小楠在学业上有所成就，将来能为咱们村争光。”
叶楠闻言，心中一暖，对于吴春花这位突如其来的关怀感到些许感激。
叶海林则急忙插话：“我们会的，一定会的。春花，你还是忙你的去吧，我们不便多留。”
吴春花淡淡一笑，放下车帘，马车缓缓驶离。叶海林这才松了口气，对叶楠说：“小楠，咱们也该出发了。”
叶楠点点头，坐在牛车上，望着逐渐远去的村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二嫂！”吴春花急切地呼唤着。
“海林，你能不能马上带我去镇上找一下我女婿？”她焦急地催促道。
叶海林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我们本来是要去镇上的，但你为什么不去地里干活，反而跑到我们的牛车上来了？”
吴春花解释道：“你女婿在镇上工作，如果我们去了镇上，他岂不是见不到我们了？”
“海林啊，你就听二嫂的吧，带我去镇上吧。”吴春花恳求道。
叶海林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妥协道：“那好吧，你快上车，等我们到了镇上，我们就去找你女婿。”
“好嘞！”吴春花高兴地爬上了牛车。
叶楠看着吴春花，微微皱起了眉头。
叶老四见状，连忙说道：“二嫂，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来赶牛车，很快就能到镇上了。”
叶楠乖巧地点了点头：“谢谢四叔。”
“你这丫头客气什么，你要真想谢我，就多吃点肉吧。”叶老四笑着回应道。“好的，我明白了，四叔。”叶海林驾着牛车来到了镇上的骡马店。
叶楠跟着他下了车。
然而吴春花并没有一同前来，她抱怨自己身体虚弱，连行走都显得摇摇晃晃。
于是，叶海林只好独自去租了一匹骡子，又付给车夫一些钱，然后牵着骡子向镇上走去。
“海林，我想吃桂花糕、油条和包子，还很想喝羊杂汤。”叶楠舔了舔嘴唇，目光紧紧地盯着路过的包子铺，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仿佛恨不得立刻冲过去。
看到这一幕，叶海林忍不住哈哈大笑，拍了拍胸膛说：“这些都在我的计划中，你放心吧，等我办完事情后，我会买给你的。”
叶楠不满地撇了撇嘴。
“无论如何，你今天必须把它们全部买回来，否则我就拒绝去学堂上课了。”叶楠威胁道。
叶海林被叶楠的话吓了一跳，连忙答应道：“好好好！我全都买！全都买！”
“爹爹，娘亲说的话是真的吗？”叶楠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叶老四，甜甜地笑着。
“谢谢你，爹爹。”
“嘿嘿，我的宝贝女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叶老四傻乎乎地笑着，轻轻地摸了摸叶楠的头。叶楠与父亲相视而笑，心中却暗自叹息：原主怎么会有这样愚孝而又懦弱的父亲呢？真是让人无法忍受！
尽管心中不满，叶楠还是乖巧地跟随叶海林来到了县衙。她疑惑地问：“大伯，我们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来找女婿吗？叶楠摇了摇头。
“你别问那么多。”叶海林沉声回答。
对于女婿的印象，叶楠并不深刻，只知道他是个秀才，其他的事情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