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聪慧的赵栀子

     翌日。 
     中午时分，主院那边派人来茯苓院，请赵茯丹过去用午饭。
    赵茯丹带着丫鬟去的时候，饭桌上只等她一个人了。
    她上前，向赵怀山跟大夫人，屈身行礼问候。
    “丹儿来了，快坐。” 
    赵怀山坐在桌边，呵欠连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赵茯丹依言坐下。 
    “老爷啊，这段时间你也太累了，你看看你，眼下乌青一片，生意再重要也不能影响了身体啊。”
    大夫人心疼地说道，顺便给他盛了一碗浓白的汤。
    “我都说了莫要让下人唤我起床，你非要把我唤起来，昨夜天快亮了我才回来，我不去谈生意，你们喝西北风啊！”
    赵怀山面有不悦，气冲冲的，嘴边的胡子都在颤抖。
    赵茯丹面无表情地低头喝汤。
    心道要不是昨晚亲眼看见他在闻香院玩得疯，还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呢。
    “老爷，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体，”大夫人放低了姿态，“陈大夫说了，这人一定要按时用饭，不然对自个儿身子不好，你早上都未进食，先喝碗汤吧。”
    赵怀山脸色好些了，伸手接过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赵茯丹静静地看着大夫人表演。
    她知道大夫人有派人跟踪自己爹的行踪，所以她明明知道最近她爹都在流连妓院，却还在陪着演戏。
    呵呵，昨天还气得发失心疯，今天就学会放下身段了？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赵茯丹刚这么想着，桌上的赵栀子就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赵怀山碗里。
    “爹爹，您吃菜。”
    “诶诶，栀儿也多吃点。”赵怀山笑吟吟的，态度好多了。
    “爹爹，您最近老是这么早出晚归，女儿实在心疼。”赵栀子蹙着眉头，那模样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爹爹有你们三个好女儿，多累都不辛苦。”
    “可是爹，您经常这样应酬，身体也吃不消啊。”
    “吃得消，吃得消，别担心。” 赵怀山摆摆手。 
    “爹爹，”赵栀子跟着就道，“女儿已经在商院学习两年了，所以我想——请爹爹给我一间铺子，我也想学习做生意，为爹爹分忧。”
    赵茯丹听到这话，不由得看向她，又看向了她爹的脸。 
    “这——”赵怀山摸着胡须沉吟着，没有立即答应，“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学习，你的志向不是要做官吗？”
    “爹，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了？”赵栀子笑了，“女儿本就是学习经商的，就算将来做女官，也是跟这些事情有关，学会做生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学院里很多同窗都在帮着家里打理生意。”
    赵怀山依旧皱着眉头。
    他的思想到底有些传统，担心女人怕是干不好这些事儿。
    “哎呀老爷，”大夫人放下了筷子，“区区一间铺子算得了什么？咱们在京城有上百家铺子，就算栀儿拿去亏了这一间，也不是什么事。”
    “难道你对女儿这点付出都舍不得吗？”大夫人抛下一枚炸弹。
    赵怀山连忙否认，喝了口茶，试图让精神清爽些，问赵栀子道：“你既然说要做生意，我知道你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赵茯丹捏着筷子的手一紧，目光犀利地看向赵栀子。
    “还是爹爹了解我，”赵栀子笑眯眯地看了赵茯丹一眼，“这还多亏了二妹，虽然她没办法把那位高人引荐给我，但我拿了她做出来的纯露香水研究了几个晚上，倒也明白了个中缘由。”
    “哦？”赵怀山兴趣上来了。
    大夫人笑吟吟的，并不意外，看来是已经知青了。
    赵梨花得意地抬着下巴，挑衅地扫了赵茯丹一眼，“有些人啊，好东西藏着掖着，生怕被人知道了，到头来也是白费功夫！”
    见几人都看向自己，赵茯丹微微一笑，对赵栀子道：“大姐，你莫不是开玩笑吧，我都不明白那东西怎么做出来的，你就研究明白了？能做得跟我的一样了？”
    赵栀子不骄不躁，“二妹，还赶不上你的一半，但我会继续努力，不过即使赶不上你的一半，做出来的东西也甚是不错，我问过大夫，确有疗效。”
    “还有，我的东西跟你的不一样，自然不能叫纯露，我称之位‘香露’，我的香露材料不仅限于鲜花草木，还有名贵药材，经过大夫精心配方，都是独一份的，二妹不会跟我学吧？”
    听到这儿，赵茯丹只觉得心里堵了一口气，耳朵嗡嗡的。
    这赵栀子果然聪慧，懂得举一反三，把她还没实施的想法，提前给做出来了。
    她原以为她只模仿鲜花纯露，一定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却不想她竟然想到了用药材来制作。
    这自然。
    是极好的。
    “大姐说的哪儿的话，”赵栀子哂笑一声，“什么叫学你，关于药材我早就想到了，只不过还没开始制作罢了，再说了，不是你先学我吗？”
    赵栀子轻笑了笑，没接话。
    倒是赵梨花按捺不住了，拍桌瞪眼，“二姐姐你好不要脸，明明是我姐姐想出来的，你非说你早就想到，怎么有你这样恬不知耻之人。”
     “梨花！”赵怀山呵斥，“你最近是越发没规矩了，是不是要为父罚你你才甘心。”
    “爹，你偏心！”
    赵梨花眼圈一下子红了，扁着嘴，没有再说什么。
    “好了老爷，”大夫人打圆场，“梨花还小不懂事，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她递给赵梨花一个安慰的眼神，又说回去，“你看栀儿这事儿——”
    赵怀山一口应下，目视着赵栀子，“你既有这心，是好事，就把临安路那家胭脂水粉铺给你，不要辜负为父的期望。” 
    大夫人心里想了一下地理位置，笑着冲赵栀子点头。 
    “栀儿谨记在心。”赵栀子颔首。 
    到这儿，赵梨花又破涕为笑，嘲笑地看着赵茯丹。
    赵茯丹懒得理这幼稚鬼，但对赵怀山的偏心，着实有些寒心。
    对她，五百两都不借。
    对赵栀子，大手一挥就是一家繁华街边的商铺。
    冷笑一声，赵茯丹板着脸喊了一声爹，“昨晚丹儿出去游街，好似看见爹往一个地方去了……”
    让你偏心，老娘诈光你的银子。 
    正好她缺银子，既然赵栀子已经知道蒸馏之法，那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可以花钱请人大量制作了。 
    赵怀山咳嗽一声，“你怕是看错了，昨晚我在谈生意，对了，为父有几句话跟你说，等会你跟我来一趟。”
    赵茯丹说好。 
    赵栀子狐疑地看着二人，但并不太上心，起身告辞了。
    准备去忙香露之事。
    只有大夫人，明白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脸色一阵难看。
    明明，她的脸已经恢复了九分，为何老爷，好似看不见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