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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幽冥来客

重逢后暗恋对象对我莫得感情了 发疯的咸鱼 2024-06-30 22:44

  小孩表情看起来很崩溃,但柳莺不在意,它继续道:“你出生占据了他太多时间和爱,他把给我的全部感情,分给你一部分,甚至他爱你更甚过我。”

它的确是这样认为的,自从周秩出生后,周翊的重心始终在他身上,爱意还在,但柳莺厌恶这个引走周翊注意力的小孩。
它道:“你的出生是我错误的决择。”
柳莺是真的后悔,后悔让这个孩子面世。
周翊来了,结束了它和孩子的交流。
周翊先是和它道歉,认为是自己没有尽好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让母子二人离心至此。
“不是你的错。”柳莺莫名其妙,不理解周翊为什么道歉,“他和我互相不喜欢,同你没关系。”
周翊情绪实在痛苦,柳莺心软了,它收敛了对孩子的杀意,安抚周翊,“我尝试着好好对他,你别难过。”
但它对这个孩子实在看不顺眼,知道周秩落水时也不打算救。
周秩生命因它而来,同它有很深的因果,落水的那刻它就知晓了。
本来它是打算等这孩子溺死再去寻尸,但这孩子身体里多了点东西——次生死规则。
这孩子原本是死胎,只是被它强行捏合,人间规则认可了他。
日后幽冥找上门,它也能借这孩子躲避。
柳莺出手救了周秩,一直拽周秩的那个小孩它看都没看一眼。
后来那小孩母亲来撒泼,还差点伤到周翊时,柳莺有点生气,浓重的杀意产生。
它想,这女人不是要它孩子回来吗?那就让小树林的孩子们都回来。
结果新域主诞生时正好被周秩撞见。
它又出手捞了这倒霉孩子一把。
得知周翊要去除掉肆虐的域主时,柳莺一开始是愤怒,看着周翊含着疲惫笑意的眼睛时,还是退让了。
但它没打算留在院子里,而是带着周秩去看了新域主。
柳莺一开始就不打算留活口,所以等周翊出手的时候,新域主已经杀光了村子里所有人。
血腥的场景让孩子做了很久的噩梦。
柳莺一方面觉得人类幼崽脆弱不堪,另一方面碍于规则已经它可能有点的慈母心,稍微照顾了点这孩子。
后来他们从后山种满桃花的村子搬到了凉城,在那里,它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直到那一天。
柳莺忘不了那一天。
上良剩下四个人中的三个来了他们家。
躲在阴影里的的九哭听见了谈话,谈到它催化执念,扩大自己领域时,柳莺在门口察觉到了周翊身上的杀意,是对着它的。
还有屋子里那几个人,也对它产生了杀意。
留不得了。
柳莺叫住自己仍旧不喜欢的儿子,“你父亲要杀我,你怎么办。”
他说父亲那么爱它怎么会杀它。
可有了杀意,柳莺有点茫然,人类的感情执念不是能存很久很久,这种悠长浓烈的记忆最好吃。
可周翊怎么能对它产生杀意呢?
柳莺想不明白。
但周翊那把剑是真的能伤到它,它出手了。
先附身李有杀了猝不及防的两个人。
附身的女人尸体在院子里撞上了回来的周翊。
它看着周翊开口:“你能抱抱我吗?”
周翊抱住了它,它的触手穿心而过。
柳莺低头对上了周翊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气息极速衰弱下去,“为…为什么?”
柳莺有点难受,一颗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它眼里还带着残忍的天真,“你先想杀我的。”
周翊略微睁大眼,然后笑了无声吐出三个字,“诡菩萨。”
他笑的嘲讽又绝望,片刻后神色变了,勉强抬起手,“哭什么…”
柳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周翊咽气了。
柳莺觉得四周一片死寂,像是又回到幽冥时,不是这样的。
它想,明明是他有杀意,为什么它会这么难受?该笑才对。
它极力挤出个笑,一抬头看见了推开院门的周秩。
这个孩子,次生死规则,是它最不喜欢的人。
周翊的魂魄快散了,它能把魂魄搅碎偷偷留下一部分,但留不住整个人的魂魄。
它后悔了,不该这么轻易的杀了周翊,他让它这么难过,应该绑到本体面前再说。
于是它看向周秩,触手穿胸而过,死亡时的规则之力涌出,雷云集聚,这方天地真的容不下它。
它动了本体,这根触手用尽最后诡力把院子里的除了周秩外的其他魂魄封进了司南里。
周秩魂魄强行捏合,司南曾经引渡幽冥,周秩一但碰到就是个魂飞魄散。
它想了想,把触手和周秩一起封进了那副画里。
本体在雷暴下受了伤,它的意识回到本体上,缩回了那半个司南下。
它在那催生了新域主,让它们替它守着,等它醒来,它去把周翊找回来。
……
周秩终于能动了,他被沉睡的菩萨像挤出来。
一颗心泛着疼,他倒在地上,觉得眼眶发涩,却没有一滴眼泪。
原来如此,他的母亲是一切罪魁祸首,是当年幽冥请上来的“诡菩萨”。
难怪她从来不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是万千人的魂魄碎片。
“周秩…”
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周秩偏过头,晏安半跪在他身边,神色担忧,“你还好吗?”
周秩深吸一口气,属于柳莺的情绪慢慢从他身上退去,他单手撑地爬了起来,对着晏安摇头,神色复杂,“我母亲…”
他顿了顿,改了口:“柳莺没喜欢过我,当然我从不记事时起就不喜欢它,我爹和我说过它是柳莺的人,没想到它就是柳莺。”
晏安把周秩按向自己怀里,“想哭就哭,我在。”
周秩没抵抗,任由晏安搂住他。
他蹭着晏安柔软的发丝,嗅着自己熟悉的味道,没哭,而是叹了口气,“我猜想过我不是我娘亲生的,所以她不喜欢我,没想到我是她哄我爹的一个玩具,还以为我吸引了我爹太多注意力,对我起了杀意…”
他顿了顿,“我不恨她,但它不值得原谅。”
晏安知道周秩说的是指什么,是远山前辈,是那一城无辜的人,是整个村子因它一时念头而死亡…
难怪幽冥和周秩父亲一见,他会说那些话,想必也是在自责因为自己才死了那么多人。
周秩晏安和柳莺共情,进了它的记忆。
看到现在,两人已经猜到最开始发生了什么。
上良五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神器司南,用了千人活祭,从幽冥引了柳莺上来。
柳莺借助司南把自己的诡力分给五人。
因果已成,难怪幽冥逃出那么大个祸害不动声色。
冥冥中自有定数。
“等等,我记得几位叔伯说过,柳莺是要借我魂逃出封印,可它的记忆里…”
周秩沉默了,想到千人活祭,他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让他们进柳莺诡域的曼珠沙华消失了,晏安却终于松了口气,这代表着这已经是最终时刻了。
四周震动,受伤的柳莺苏醒了。
周秩和晏安以魂体的模样旁观着柳莺记忆。
柳莺醒来已是三百年后,借助触手,看见了活蹦乱跳的周秩。
它也要去凉城,正好借助画中触手出现,和他聊了两句。
“难怪我去哪,它就能跟到哪,合着是在画上安了个传送器。”周秩恍然大悟。
上辈子神出鬼没的柳莺实在给他留下太多心理阴影。
柳莺去凉城只要两个目的,一是找到装着周翊的司南,二是毁了那把能威胁到它的重剑长鸣。
凉城一战实在惨烈,看到柳莺掐住周秩脖颈时,晏安眼神冷的可怕。
周秩笑的得意,然后赶紧安抚他,“都过去了,我怀疑它当时也没想杀我。”
后来数次机会,柳莺都没对他下杀手,包括最后一次见面,柳莺还让李翊君留着他性命。
凉城过后,柳莺操控李家大长老,夺了李家控制权。
不能再让三百年前的事重演,凉城长鸣融到周秩身体里,让柳莺察觉到危机感,它加快了领域扩张速度。
但四大家族好似同它作对一样,清理着一处接一处的诡域。
它这个时候才发现司南封住了它的本体,而周翊在司南里。
司南三百年前就被送回了上良。
六年后周秩苏醒,李家和其他三家的矛盾扩大到几乎不能调和。
周秩也给了柳莺很大惊喜,他找到了无面鬼。
“合着拿我做探测器。”周秩乐了,他在柳莺记忆里看见过,到人间的时候,无面鬼跑了。
后来被他和晏安撞见了,甚至到下一世,无面鬼被困在顾玥的身份上,还和他发小纠缠不清。
“时间太久了…”周秩沉默了一下,自嘲的笑出声,“一打眼我还没认出顾玥就是无面鬼,失了幽魂身份,也失了察觉能力。”
晏安没说话,握紧了周秩的手。
记忆仍在继续,他们跟着当年的自己进了大考。
周秩用下巴点了点熟悉的墓地,“当年我对你见色起意的地方。”
晏安也笑了,“我当时以为你是专门魅惑人心的山鬼精怪。”
听他说起这个,周秩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晏安垂眼看画面变换,目光深远,片刻后才回答周秩,“不知道。”
他话音落下,场景跳转到周秩在木屋被柳莺拿了一缕魂火。
晏安手指收紧,侧头看周秩,“你当年怎么没说…不,我该猜到的。”
周秩有点心虚,摸着鼻子,“我这不是怕你担心。”
“罢了…”晏安叹气,“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这时候柳莺被他父亲拽进了地底裂缝,它没对周翊动手,也没反抗。
周秩沉默了片刻,轻声问:“这个时候柳莺在想什么?”
晏安摇头。
这或许只要柳莺知道。
画面变动,一半是那幅画的视角,一半是李家族长。
周秩扶额,“我就知道,它虽然被我爹暂时压制,也不可能一点后路没留。”
三年后,柳莺出世,四大家族封印柳莺。
过程他和晏安再清楚不过,等看见晏安生祭司南画面时,周秩忍不住走到画面中晏安身边。
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流向司南,司南红线爬到伤口处,一根一根的钻了进去。
周秩一时失声,旁边的晏安伸手捂住了他的眼,轻声叹道:“都过去了。”
冰凉的触感让周秩回神,他拉下晏安的手,眼前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柳莺哄骗周秩那段。
两人对视一眼,接下来的事情关系到晏安是如何重返人间的。
周秩被吸进画中,柳莺站在司南下,跳起了祝舞,诡异又陌生的语言回荡在祖地。
它在向司南献祭什么?
周秩心底浮现出这个疑问,然后,熟悉的菩萨像虚影出现。
“怎么可能…”周秩瞪大眼,被司南封印的东西怎么还能献祭司南?
“因为你…”晏安声音传来。
周秩看向画,才发现自己幽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菩萨像下,正禁闭着眼盘腿坐着,菩萨像的面容变得和他有几分相似。
周秩失语,好半晌才问出声:“它成功了吗?”
“我猜没有,不然你我何须千年后才能出现。”
晏安猜的不错,柳莺只成功了一半,因为后继无力,连带着周秩一起被司南镇压。
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
周秩下意识往晏安的方向靠了两步,脑子里还残留着和他面容有几分相似的菩萨像。
他能像柳莺一样控制菩萨像吗?周秩问自己。
没有答案。
“唉…”
叹息声几乎是贴着周秩耳边响起,他浑身汗毛竖立,下一刻四周亮了起来。
熟悉的院子——是周秩凉城的家。
柳莺躺在树下的躺椅上,枝繁叶茂的树冠替它遮住了阳光。
它的嘴角含笑,好似在做什么美梦。
晏安还在身边,确认这一点的周秩送了一口气,看向柳莺,“它做着阖家团圆的梦时,有没有想过,多少人因为它而死?”
“没有。”
躺椅上的柳莺睁开了眼睛。
它站了起来,笑容和煦:“都看见了?”
周秩摸不准他的想法,点了点头。
“我不想回幽冥,幽冥哪有人间自由自在。”
“你害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一点心虚吗?”周秩实在没忍住,“你对我爹也是这种态度吗?”
“心虚?”柳莺挑了挑眉,“我又不是人,心虚什么?况且我在幽冥就是吃人的执念记忆的。”
它略过了周秩后一句问话。
周秩突然想起来,这时柳莺的诡域,既然是诡域,自然是要按规则来的。
他毫不客气的指出,“你不敢面对我爹吗?”
晏安也开口了,“你在逃避,难不成诡物也通人情?”
熟悉的问句让柳莺陷入回忆。
好像谁也这么说过。
周秩发现周围环境变了,变成了某个好日头的林中,他爹一把扶住踩空的女孩,调侃似的开口:“你个诡物纠结这些做什么,难不成诡物也通人情?”
域主能被封印,只要找到执念规则。
这个诡域规则是什么?
是无法忘却的回忆,诡物不通人情,柳莺吃了那么记忆,最后还是栽在感情上。
一朵朵曼珠沙华从地面钻出,巨大的阵法成型,周秩认出来了,那是他爹给四大家族的阵法。
柳莺清醒过来了,半跪在血红的曼珠沙华花丛里,他仰头看着周秩方向,冷不丁的问道:“你知道周翊为什么要用这个阵法封印我吗?”
周秩心头不安涌起,还没来得及说话,剧烈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心脏。
花丛中的柳莺回答了自己的问题,“因为这个阵法是扣着一层往生阵法,他想让幽冥察觉到我的气息来捉我回去,要不是我亲爱的儿子,他已经成功了。”
晏安半抱住疼的浑身发抖的周秩,眼神发狠,铺天盖地的红线朝着柳莺扑去,他逼问柳莺,“你对他做了什么?”
柳莺站起身,手指一弹,铺天盖地的红线停住了,他轻笑了一下,“拿我给你们的力量对付我?”
阵法破碎,诡域也随着崩塌,巨大的菩萨像出现在巨坑之上,被拉入诡域的四大家族的人被甩向四面八方。
诡域外的安歌瞪大眼,罕见的骂了一句话,转身大喊:“往后撤!”
诡域破碎的一瞬间,他怀里的周秩不见了,而他被甩飞出去,正好摔到安歌身边。
“晏安?”安歌伸手扶起他,晏安匆匆道谢,四处找寻,周秩呢?周秩在哪?
黑云聚拢,天一下子就青紫色闪电在黑云里游窜。
晏安目光停在巨大的菩萨像面容上,有几分像周秩。
他心底涌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周秩该不会在菩萨像里?
想到这,晏安血肉中钻出红线,搭成一条落到菩萨像面前的红桥。
晏安还没上去,青紫色的粗壮闪电已经劈了下来,一道接着一道,在菩萨像表面织成电网向四周扩散。
晏安的红线桥被雷电劈的粉碎。
天地变色,雷暴好似规则怒火,它容不下不属于人间的物种。
“周秩!”
晏安目眦欲裂,温和的面具骤然破碎,露出底下疯狂的底色。
等晏安迟钝的察觉到手上异常时,雷暴已经持续了三分多钟。
他迟钝的低下头,手上被划破的伤口流出鲜红血液,血液滴在地上,妖冶的曼珠沙华从有血的地方长出来。
他受伤不会流血,平日吐血代表着他的身体到了极限,现在想来或许是曼珠沙华的原因。
它扎根在他的血液里,幽冥的花种维持着如尸体般的他活着。
晏安手指并拢作刀,从手腕一直划到手肘,划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安歌举着绷带跑过来,看见晏安动作,声音急切,“晏安,你先止血!”
晏安摇头,随着鲜血越流越多,他开始头晕目眩,没撑住跪坐在地,另一只手止住安歌想上前的动作。
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骤降的温度让他意识突然清醒,转头一看,他身边的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裂开了一条巨缝,霜雪从裂缝旁向四周蔓延。
曼珠沙华一路开到裂缝中去。
无休止的雷暴一顿,然后缓慢散去,只在黑云里不甘的咆哮着。
冷意让晏安身上也挂了霜,他缓慢转头,看冰霜一路蔓延到一片狼藉的坑边。
坑上的菩萨像已然维持不住形象,一半还是庄重肃穆的菩萨像,另一半已然是张牙舞爪的恶心触手,那上面正浮现出一张张人脸,似在怒吼,又似在挣脱。
“周秩…”晏安声音虚弱,没人回应他。
有什么东西从地底裂缝出来了。
晏安眼前一黑,察觉到什么东西擦着他走过,他浑身汗毛竖立,灵性在警告他,不可窥视。
他能听见雷暴声响彻,似是在威胁这个从裂缝里爬出的东西。
一声惨叫响起,好似柳莺的声音。
片刻后,晏安眼前恢复正常,巨大的菩萨像已然消失,冰霜回退,地面的曼珠沙华开始枯萎,在曼珠沙华全然枯萎后,裂缝缓慢合拢。
坑边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人——是周秩。
晏安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跪倒在周秩面前。
他伸出颤抖的手探周秩的心跳。
微弱的心跳几乎让他以为是错觉。
安心的一瞬间,他意识模糊,倒在周秩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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