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噩梦

　　“怎么回事？”刘伟惊道，此时的突发情况让刘伟的神经跳动着。他的目标是将带有枪支的面包车平安护送到东林分局，路上出现任何突发情况都会让刘伟难受。
“好像是撞到人了。”旁边的民警惊叫道，在他副驾驶的角度，可以看到面包车地下流动着暗红色的液体，多年的刑警经验让他一眼就判断出那就是血。
三人赶紧下车，快步跑到面包车跟前。
面包车前有大片的血迹，看的人触目惊心，血迹的尽头是一个年轻的女子，长得非常漂亮，此时的她正抱着一团血迹斑斑的物体，痛斥着开面包车的司机。开面包车的全是身穿警服的民警，他们害怕自己的身份暴露，所以没有下车，反正后面有平事的人。
“呼”刘伟长舒了口气，原来是条狗。
如果是狗，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只是此女子充分表现出了什么叫悍妇，她顾不得身上血迹斑斑，指着面包车破口大骂。面包车的民警害怕穿警服暴露，连车都不敢下。刘伟到车跟前，面包车上摇下来半截窗户，和刘伟交谈了一阵。面包车打了个方向向东开去。
女子一看车要走，连忙上去拦截，刘伟则赶紧叫上同行的刑警上去拦住女子，求爷爷告奶奶的和女子理论半天，女子反而拉住刘伟不让其走，要求刘伟赔钱。周围的围观群众也越积越多，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名女子的表演，有的甚至还在起哄。这年头遭遇了如此车祸，是没有人同情你的。为了息事宁人，刘伟一咬牙，从兜里掏出300元，一股脑给了女子，反正是破财免灾，现在首要的目的就是护送枪支。意外的是女子居然一句话也没说，拿了钱向西边方向走了，头也没回，连狗的尸体都没管。
刘伟看了看妇女，又扭头望了望远去的面包车，却发现面包车早已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刘伟三人赶忙上了普桑向东边追去，一路上，刘伟的心跳声越来越大，他那丝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然而，直到刘伟的车开到东林分局，再也没有见到那辆面包车。
刘伟拿起一支烟，坐在东林分局大门口，眼巴巴的等着面包车归来，然而，等了大半个小时后，还是没有见到面包车的踪影。此时，余川的电话打来，刘伟接到电话，嘴里的烟掉到了地上。年轻的刘伟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脑中一片空白。这事件就好像一场噩梦，刘伟甩了自己一个大嘴巴，传来的只是钻心的疼痛。
刘伟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梦就好了。”
就在下午6点左右，为全面落实韩振英的要求，东林分局副局长韩万民亲自带领三名民警，荷枪实弹的驾驶一辆警用依维柯来到西林分局。当闪着警灯的依维柯来到西林分局时，余川在分局传达室门前的椅子上坐着，与装枪的民警交谈着今天的事。当依维柯的玻璃摇下，余川看到了韩万民那张微笑的脸时，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老余，这么大点事还用得着你个局长在这里迎接？”韩万民笑呵呵的说道，此时的他一脸轻松，武装押运的活计真是少的很呢。尤其是运送枪支弹药，要知道枪支弹药可是男人的最爱。
“万民，你来干什么？”余川的脸黑的跟锅盖一样，站起身来。
“来取货呗，东林特快专递，压镖杠杠的。”韩万民嬉笑着，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但看到余川的眸子在他说完后变成死灰，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老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余川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刘伟的手机。“刘伟，你在哪？”
“我在东林分局。”
“韩万民！”余川的脸憎红，对着韩万民怒吼：“你他妈什么意思？吓死我了。”
韩万民莫名其妙：“咋回事？”
“货都送到了你来拉什么货？”余川依旧怒吼，刚才让他着实吓了一大跳：“你刚让人拿面包来拉走了，你这是想害我？”
“我什么时候……”韩万民突然惊叫：“你说什么？我拉走了枪？”
看着韩万民不象开玩笑的样子，余川又对着电话问道：“运枪的车呢？什么？……跟丢拉？你他妈怎么不把你自己丢了！”余川怒吼的挂了电话，一屁股坐下去，结果坐到了地上，他颓然的抬起头，望了望车里的韩万民，缓缓的说道：“枪丢了！”
依维柯的警灯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仿佛嘲笑这群粗心大意的警察。
……
韩振英今天很累，凌晨就爬起来，一直都没有合眼。此时的韩大局长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龙椅”上小憨。一阵紧密的铃声响起，韩振英惊醒。他不悦的从裤兜里拿出手机，然后接通电话。“喂……什么？”
韩振英的眼睛突然睁的很大，他的脑中嗡嗡作响，后来电话里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他的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完了。”
……
林川市沸腾了！街面上闪着警灯的警车飞快的驶来驶去，一辆又一辆。东西川分局的警车倾巢出动，在城市的主要干道上，每隔几公里就是一个设卡盘差点，对出城的所有车辆进行细致的盘查。民警们将警械拿在手中，时刻的警惕着。要对付的也许是一群拿着枪的歹徒，但这些警察没办法，枪支有限。
林川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一大群局中高层围坐在会议桌前，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韩振英正抱着电话，只听他不断的“是”、“好”，斗大的汗珠往下淌，胸前的白衬衣已经湿了一半。几分钟后，韩振英挂了电话，双眼血红血红。他深深的换了口气：“根据项厅长指示，全市进入一级戒备，无论如何要找回枪。”
“这次一共丢失狙击枪一把，微冲……”孙大刚赶紧拿出丢失明细，当堂念了起来。
“念狗屁”韩振英气急败坏的打断孙大刚：“告诉你们，如果枪找不回来，在座的各位，全部下课！”
赵明依旧不愠不火，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他问道：“项厅长还说了什么？”
韩振英出奇的没有再发火，他看着赵明说道：“老项正准备赶来，正巧白飞也在，一起过来。”
赵明那古井不波的眼睛里突然有一丝波澜。
“白飞？那个破了江城奇案的神探？”场下纷纷议论起来。
“哦，那个破了江城奇案的白飞？”
……
韩振英重重的咳了一声，众人立刻停止了交谈。“但是！”他顿了顿，环顾四周，“我们不能光等着项厅长和白飞，我们也要行动起来！”他向赵明递出一个求助的眼神。
赵明会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来：“各位，现在起，成立6。4特大枪支被盗案侦破领导小组，由韩振英局长为组长，我和孙大刚同志为副组长，其他人为组员。等下办公室会将方案分发给大家，然后各司其职，尽快侦破此案。”
韩振英也站起身来进行了一番动员，孙大刚孤零零一个人拍了拍手，结果被韩振英一个冰冷的眼神终止了。
赵明嘲笑般的望了眼孙大刚，后者则尴尬的低下了头。
散会不到十五分钟，行动方案都已下发，各单位均有了安排，行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一张大网已经展开。只不过这次的网太大，想要捉住网中的小鱼，又谈何容易。
韩振英感觉非常疲倦，但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嗡嗡直响。虽然这个山芋已经丢给老项，但他才是这个事情的执行者。几十把枪流入社会，后果不堪设想。也许因为这个事，他的官做到头了，甚至可能因为此事有牢狱之灾。
“组长，开会前我已经部署民警在全市所有路口进行设卡拦截，还调取了路口前两个小时的视频资料，相信这群犯罪分子还没有离开市区。”郭长春汇报道。郭长春是个小胖子，由于专业技术过硬，又有个比较牛的老爸，所以调任刑侦支队当技术员。
此时的韩振英、赵明、孙大刚和一大群技术人员正在东林区110报警指挥中心焦急的等待，他们围坐在指挥室会议桌前，桌上摆着最新的市区地图。这张地图还是今年开展群众路线时候小郭为了拍孙大刚马屁画的，此时被孙大刚拿出来，还让韩振英和赵明意外了一把。地图精确到每条路的每家店铺，不过出租房屋和住户就没那么详细了。此时整个指挥中心没有交头接耳，只有啪啪啪的敲键盘声。韩振英一方面焦急的等待项清国和白飞，一方面也舒了口气。只要还在市区，就可以减小搜索范围，毕竟市区与整个市行政划分来说只是弹丸之地，如果嫌疑人逃到县里，那就不好找了，如果说是出了市，那可真是大海捞针了。
“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我就不信找不到车。”韩振英气急败坏的说，小郭只能唯唯诺诺的跑回自己的岗位。
“黑色昌河面包车？车牌号多少？”赵明问道。
“我们调取了西林分局门口以东的监控，有两辆黑色昌河，一个是外地车辆已排除，还有一个没有挂牌。”小郭答道。
“小郭，查这个车的去向。”
“是”
不到十分钟，小郭拿出一个单子，然后用铅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根据监控反映，嫌疑人从西川桥向东而行，之后在惠民路十字向北走了。由于惠民路及周边范围都是旧城改造项目，所以没有监控视频。不过我们调查了北郊附近的主要路口监控，没有发现疑似车辆，所以嫌疑车辆应该在此范围内。”
赵明看了一眼小郭画的圈，眉头不由的一皱。这货画了好大的一个圈，居然囊括了整整四分之一的市区。韩振英也皱了皱眉，此时他感到十分无力。
“这么大范围，怎么找啊？”
“缩小了范围，总比没有目标好吧。”孙大刚插言，虽然这厮是个阿谀奉承之辈，但也是刑侦出身，所以也懂得一些门道。
赵明叹了口气，“嫌疑人看来对我们非常了解，我们这次遇到的跟一般的很不一样。”
韩振英心里想：“这不废话嘛，一般人能把公安局的枪来个帽子戏法？”不过他却没说什么，这个时候打乱士气对查案没什么好处。
“我看，这事先是调查一下有多少企业，多少住户，再走访一下的好。”孙大刚说道。
“对，我们要分清楚他们最可能藏匿的地点。”赵明说道，此时他没有也不敢再反驳孙大刚的言论。
韩振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