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一行人又沿着海向北行,到了东南沿海的楚州郡。
江南的州郡,都是极其富庶的,处处都是车水马龙,楚州郡也不例外。一大早,悦萱同叶心、苏璃及素芳一同早早的去了市集,却也只是为买些新鲜蔬果亲手做早饭罢了。
街上很人来人往,悦萱却觉得有几分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便也就没在意了。几个人分工买菜,悦萱到了一个老媪的菜摊子前,道:“婆婆,给我两斤豆角和一斤西红柿。”
老媪没含糊,很快地称好了菜给悦萱,找了钱,“姑娘好走。”说罢又环顾环顾四周,嘀咕道:“今儿也是奇怪,怎的一个混子也没有。”
悦萱耳尖,问道:“婆婆,为什么没了混子您反而觉着奇怪了呢?”
“姑娘不是本地人吧,楚州的混子张狂的很,也不知道背后有谁撑腰,日日都出来打架勒索的,便是官府也不多管……”老媪忽然皱眉,看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姑娘你瞧,那个也算是个小头目了,今日却反常得很,身后也没带着混子,而且你瞧,还规规矩矩地付了钱的……也真是稀奇的很。”
悦萱顺着老媪的目光看过去,确凿那男人规规矩矩地付了钱,而那老头子摊主却一脸张皇不敢收下,悦萱也终于搞懂为什么看起来反常了,街上的行人都在左顾右盼,似是不安的,又似是很开心,总之奇奇怪怪的,现在也终于是搞明白了。悦萱仔细地观察了那男人的模样,对老媪道了谢,便四下寻找了其他人,拉去了个僻静处,低声道:“今日我一直觉得这怪怪的,方才问了卖菜的老人家才知道了究竟。”
“哪里怪了?”素芳问道。
“行人的表情看看,都是一脸开心而又带着不安的,还不少人左顾右盼的,方才一个老人家说,楚州一直猖狂的混子今日都没出来,想想看,这会是什么原因,我们一进城,便都收敛了?”悦萱认真而严肃地道。
“莫非是被认出了?”晓莹倒是灵光。
“估计是的,可是被认出又怎么样,地头蛇想必也是未有见过龙颜的,怎么今日都躲了起来?”悦萱分析道,“那就是说,楚州有大人物是见过龙颜的,巧不巧还和这些地头蛇很熟,而且地头蛇也是很听这人的话的。”
“也就是说,这里的的大人物,包庇这那些痞子地头蛇为非作歹?”叶心道顺着悦萱的话道。
“是啊,想想看,大人物一定是官员的,不然怎么地头蛇这般张狂,还无人敢管?楚州是江南要郡,大官也是多的,而既然从上到下都无人敢管,那边是最大的官了。”悦萱皱眉想了想,“楚河候!”
“你怎么断定?”晓莹不解问道。
“我爹是江南的总督,江南有些什么官员王侯的,都到扬州见过他。楚州只有一个侯爵,其余的都是些巡抚一类多。而且封侯都由礼部亲封,自然是去过京城而又面见过皇上的,那便是楚河候了!”悦萱下了定论,“现在我们必须找到楚河候的侯爷府,想办法混进去才好。”
“不去通知其他人了?”晓莹有些担心几个女子出动会不安全。
“一个皇上一个王爷的,万一有梁家的人,认出了蓝芝更糟。”叶心分析道。
于是,几个人商量完毕,去到裁缝店里头换了艳丽些的衣裳,找到了楚河候府,对门外的护卫道:“奴家几个是县令大人送来孝敬侯爷的,只是管家好巧不巧的拉肚子了,便让奴家几个自己来了。”
护卫似信非信,派人去通知了楚河候,便放行了几个女子进去,由侯爷府的管家带进厢房。方进了房间,素芳用力向管家颈后一劈,管家便昏厥了过去。
几个人合力将管家五花大绑,溜出厢房,又打昏了几个婢子,换上衣服首饰,全都绑在了厢房里头。做罢这些,便在偌大的侯爷府里寻找着主屋。
这侯爷府也是极大的,几乎超出了皇城的亲王宫,好在格局也没怎么变化,几个人很快找到了楚河候的书房,悦萱假装倒茶的婢子,低着头进去上茶。
屋中还有几个男人在,悦萱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几个人的谈话。
“也真是晦气,不知道那伙人要在这停多久,一日损失的银两可有好几千两呢。”一个瘦巴巴的男人打着算盘,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些数款。
“妨什么,万一糟了查,可似之前典阳、循州那边的一样了,抄了家砍了头的,那才惨呢。”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反驳,谄媚地看着坐在书案后边的楚河候,“既然这几日也是收不到银子了,也不必苦恼的,这不,下边的可有好几个……”
“咳咳。”楚河候咳了几声,示意有个婢子在,悦萱若无其事地放下茶水,忙想离开了。“站住。”楚河候忽然对悦萱喊道。
悦萱不露声色地回过身,笑问道:“侯爷,什么事。”
“没见过你,什么时候来的?”
“额,奴家才来的,县令送来孝敬侯爷的,管家便安排来做婢子了。”悦萱谄媚地笑了笑。
楚河候打量打量了她,双眼有些放光,悦萱被这目光盯得恶心。
“那好,一会在侧边的屋子等着本候。”楚河候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悦萱福身,道:“是,侯爷。”
说罢,赶紧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悦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几个人凑上了问:“怎样?”悦萱没答,示意噤声,四周看看没有人,便贴着门听起里边动静来。
“侯爷,还有城郊那个韦家亭的亭长,孝敬了五千白银,想到魏县去当个县丞,可提拔不?”一个陌生的男声说的,估计不是方才进去时候讲话的男人了。
“那便提拔,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丞,去给太守那家伙一千两银子搞定这事情。”楚河候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赶紧离开了想着快出去找那几个男人来。四人匆匆忙忙地走着,却未注意一个小厮模样的人看着她们皱眉,飞快向另一个方向去了。
她们的脚步也算快的了,只是也不过是女子,刚到侯爷府门口寻了借口要出去,后边便来了一群家丁,想要捉住这几个女子,几个人见情况不妙,想马上冲出府门口,却不想一群家丁围了上来,晓莹护着悦萱,叶心和素芳和家丁打斗。
家丁不过是强壮,却是没什么武功可言的,素芳一边打斗一边对叶心道:“我掩护着你,你快打出去跑快些去找萧冉屿他们,快!”
叶心也是和素芳默契了的,几下便突围了出去,只是腰后被划了一道,血也涌了出去,叶心不顾的这么多了,忙冲了出去,而身后还有一群家丁穷追不舍。她因失血而脸色都苍白了,却又背负另外三人的命,便咬牙挺住,躲在一个暗巷里面,往伤口上撒上止血散,粗粗地包扎好,浑身是血的向客栈跑去,却又不见那几个男人了,她也没时间换上干净的衣裳,也不顾旁人讶异的眼光,争分夺秒地跑到街上去要寻出萧冉屿他们。
而还被困在侯府的三个女子,晓莹也和素芳两个人护着不会武功的悦萱,晓莹武功不济,身上也是挨了好些棒子和拳脚的,好在是没被刀剑伤到,却也是体力不支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家丁们都停下了,楚河候在后边走出来,皮笑肉不笑道:“萱昭媛娘娘,恪王妃娘娘,还有这位武功高强的姑娘,在下官府中受惊是下官的不是,还请上座。”
说着,三人像是被押去的“上座”。
三人被绑在柱子上,楚河候冷笑道:“几位姑娘也真是冰雪聪明的,本候千防万防也防不住你们几个狡猾的妇人,真是失算啊。”
“畜生,废话少说!放了我们!”素芳也是气急,怒吼道。
“便是了,若是放了我们还是有一条生路的,若是不,便是必死无疑!”晓莹也吼道。
楚河候仰头大笑,道:“你们这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可是我手中唯一的筹码了!我便不做这侯爷了,逃出去总是有一条生路的。”
“哪怕是天涯海角,陛下也会找到你,将你千刀万剐了的。”悦萱方才跑了好久,也是虚脱了的,话也不如素芳晓莹那样铿锵。
“呵,陛下?不过一个黄毛小子,本候还不看在眼里。小丫头,那黄毛小子将你带出来日日陪在身边玩的,想必在榻上叫的也是好听极了吧,一会本候还要好好玩玩才是呢。”楚河候猥琐地笑道,那目光犹如毒虫一般,悦萱直打寒颤。
“禽兽!”晓莹怒骂,“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嚯嚯,小丫头继续骂,一会连你也带上玩,不会少了你的的……”说罢又是一阵大笑。
悦萱只觉得恶心,却也不敢再反驳什么,趁着这家伙准备着逃离的家当时,只得好好拖延时间等冉屿他们来救人了!